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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将军,西面有有大群贼军已不足我军二十里!”
徐荣的眸子霎时缩紧,凛然问道:“贼军?有多少人马?”
“五百骑兵,三千步兵!”
“三千五百人?”
徐荣回头看看即将崩溃的黄巾贼军,心中喟叹一声,要是再多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能击破贼军杀死贼军主将了,可惜啊~
“徐荣将军,速速下令结阵迎敌!某料张烈必然还有后手!”
“好!”
徐荣再不犹豫,当机立断道:“传令~~结阵,准备迎敌!”
“号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沉沉响起,西凉铁甲军顿时停止攻击,不在与黄巾军交缠,迅速撤离战场,缓缓的结成防御阵型!
郭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患者缓缓而退的西凉铁甲军,半晌始才回过神来,环顾左右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惊疑间,一名亲兵忽然脸色一变,手指北方凝声道:“将军快看,那是什么?”
郭大即转头,极目眺望北方,只见苍茫的地平线上,有一道火龙匍匐而来~
。。。。。。。。。。。。。。。。。
“啊~啊~~”
一群秃鹰被脚步声所惊起,扑翅着从张宝头顶掠过、飞往远处,萧瑟的寒风中洒落阵阵苍凉的悲鸣,更远处的天上,无数只秃鹰正在漫空飞舞,凄厉嚣叫~~
“吁~~”
“呼噜噜~”
张宝轻轻勒住马缰,战马打了个响鼻开始放缓四蹄,最终停在了战场边缘,借着身后通红的火光,张宝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极目望去,一片惨烈,荒凉的大地上到处倒卧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折断的刀枪箭戟遍地都是~
“呼噜噜~~”
连绵不绝的战马响鼻声中,卜己、何仪、典韦、何曼诸将都策马靠了过来,在张宝身后一字排开,每个人的表情都无比严肃,暗黑的夜空下,只有朔风呼嚎不息,卷起漫天风沙冰冷地拍打在黄巾军将士们的脸上,隐隐生痛~~
“嚓~~”
张宝翻身落马,双脚重重地踩在冰冷的大地上,不远处,一名年轻的黄巾士兵静静地趴在地上,不屈的头颅高高昂起,双眼圆睁死死地瞪着正前方,右手高举,手中的钢刀仍然作出劈砍的姿势~~他的背上插着三支狰狞的狼牙箭,其中一支直透心脏、没至翎尾,把他生生钉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嚓嚓~”
张宝往前跨出两步,又一具黄巾士兵的尸体跳入他的眼帘,那是一名正值盛年的壮汉,孔武有力的脸庞上透出浓冽的杀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一名徐州兵的脖子,那徐州兵双眼圆睁、嘴巴张大,早已气绝身亡,一支冰冷的狼牙箭从壮汉的天灵盖刺入,锋利的箭簇直透下巴,狼牙箭在贯穿壮汉颅腔的同时也收割了一条旺盛的生命。
“嚓嚓嚓~”
沉重的脚步声中,张宝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行,脸上的表情冷峻依旧,眸子里的目光深沉如斯,仿佛天塌下来也已经不能换来张宝哪怕一丝丝的色变,无数的血雨腥风、无数的惨烈杀伐,让张宝的心,变得比石头还硬、比冰还冷!
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在张宝眼前呈现,他们形态各一、死法迥异,只有一点却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所有的阵亡者都无一例外地背天朝地、头颅高昂,如果~~他们的头颅还在自己颈项之上的话。
这些阵亡的将士真正做到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当一座小山似的尸山出现在面前时,张宝终于收住了脚步,就那样直挺挺地肃立在荒原上,萧瑟的北风烈烈刮过,荡起张宝身后玄色的披风,露出一身黝黑的铁甲,在夜色下闪烁起幽森的寒芒~~方悦铁塔似的身躯直直地挺立在尸山之前,双眼圆睁、怒视前方,嘴巴张开作嚎叫状,露出两排冷森森的钢牙,满头须发犹如钢针般根根竖起,遍布脸上、身上的是纵横交错的刀伤箭疮,狰狞凄厉、犹如厉鬼!几十支利箭贯穿了方悦的雄躯,将他生生射成刺猬,其中两支更是贯穿了咽喉~~方悦左手握紧成拳,右手赫然拎着一颗血糊糊的头颅,头颅眉目宛然、表情狰狞,竟是至死难以瞑目~~
“咔咔咔~”
四名虎背熊腰,神情冷漠的黄巾士卒将年轻将领张燕的尸首抬到了张宝面前,张燕早已不在稚嫩的脸上,一道血肉外翻的刀痕,狰狞可怖,全身数十道刀痕,纵横交错,身躯残破不堪,竟被敌人生生碎尸!
“方悦、张燕!”
张宝在心中默念一声,翘首望天,在三军将士视线难及处,冰冷的眸子里有一丝怆然悄然掠过~~
“噗~”
张宝单膝跪地,在管亥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
“噗噗噗~”
张宝身后,典韦、何曼、卜己、何仪等人相继跪倒在地,连绵不绝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肃立如林的三军将士顿时跪倒一片,荒凉的大地上,除了漠然无知的战马,再无站着之人!呼嚎的狂风中,所有的将士都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第三百二十八章 凉州刺史()
壶关。
“呜呜呜~”
幽森可怖的深夜中,陡然响起悠远苍凉的号角声,激越的鼓声伴随着悠远绵长的号角声自北边冲霄而起。
“列阵,列阵!”
“长矛兵上前,轻步兵居中,圆形防御阵~保护将军~”
樊稠狼嗥一声,训练有素的西凉铁甲军迅速结成圆形防御阵形,近千名长矛兵环列于外,擎起长矛列成密密麻麻长矛阵,矛刃森森,仿佛刺猬身上锋利的刺针,纵然是虎狼之兽,亦感难以下口。
“嗷嗷~”
黄巾轻骑呼啸而来,在距离西凉狰狞铁甲百步之遥处却骤然向左急转,斜切而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有几支锋利的三棱投枪呼啸而至,带着冰冷的寒焰狠狠扎入西凉军军阵,在几声惨厉的嚎叫声中,数名西凉士卒哀嚎着倒毙于地。
然而令徐荣等人惊愕的是黄巾轻骑仅仅是与西凉铁甲军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呼啸而过~
肃立中军大阵的李儒一双眸子紧紧跟随黄巾轻骑身后,忽然脸色一变,对徐荣急声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将军快下令拦截敌军~”
“快,拦截敌军~”
然而为时已晚,许褚的五百轻骑陡然接应着郭大的残军,向着黑暗之处奔袭而去~
。。。。。。。。。。。。。。。。。。
张宝冰凉的目光看着面前方悦、张燕、张梁冰冷的尸体,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霍然站起身来,暗黑的夜空下,张宝乌黑的眸子里暴起两团骇人的寒芒,霎时间,一把冰冷的声音透空响起,其势可穿金裂石,在三军将士的耳际回荡咆哮、久久不息~~
“杀我兄弟者,必杀之~~”
“杀我将士者,必杀之~~”
“全军缟素、戴孝十曰!”
“生擒巴祗、活蔡英魂!”
典韦。何曼翻身爬起,跟着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紧接着卜己、何仪诸将,以及所有的将士都疯狂地咆哮起来,犹如数千头孤狼肃立在冰冷的荒原上、翘首啸月,冰寒的杀机在夜空下无尽地漫延、翻腾、肆虐~~……
退居文安县的巴祗临时府邸。
巴祗激泠泠打了个冷战,从噩梦中惊醒,伸手一摸被窝竟是一片冰凉,巴祗的举动惊醒了他的小妾,起身关切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
巴祗舒了口气,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可方才的梦境却历历在目,在巴祗脑子里挥之不去,凄清的冷月下,一头强壮的狼王正翘首啸月,凄厉的狼嗥摄人心魂,狼王身后,冰冷的荒原上肃立着成千上万头孤狼,每一头狼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阴冷的气息,冷漠地注视着他~~一股隐隐的不安冰冷地袭来,将巴祗深深笼罩,如此诡异的梦境,难道是上天在向他昭示什么?
。。。。。。。。。。。。。。。。。。
洛阳,后宫。
“忍忍忍,还要忍!”汉灵帝勃然大怒道,“自请牧守凉州,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董卓这是在要挟朕,认定了朕拿他没办法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董卓都已经骑到朕的头上来了,你们却还要朕隐忍!怎么忍,如何忍,啊!?”
司徒袁逢道:“眼下黄巾贼寇势力庞大,若是惹翻了董卓,仅靠朝廷新编成之西园新军以及司隶新军恐非对手。况且眼下国库空虚,朝廷钱粮匮乏,而董卓却是兵精粮足,又新得河东杨奉精锐之众,麾下更有十万虎狼之师,各州郡兵马皆不如他~剿灭贼寇还得~靠董卓!”
“朕忍不下这口气!”汉灵帝怒道,“董卓如此嚣张,朕如果还是隐忍不发,天下各州郡大员岂不是要看朕的笑话?这些个乱臣贼子岂不是也会纷纷效仿董卓,向朝廷、向朕伸手要官?到时候,朝廷颜面何在?朕的颜面又何存?”
司空袁隗劝道:“陛下,不宜逼董卓太急呀,如果把董卓逼急了,若是回师西凉也罢了,若是其孤注一掷、挥师奔袭洛阳,西园新军和司隶新军的情形,陛下也已经看到了,似这等训练不足、士气低落的军队如何抵挡得住董卓的虎狼之师?”
“朕乃当今天子,他董卓敢造反?”汉灵帝霎时间满目狰狞厉声高叫。
袁逢等人无言以对,心中忍不住愤然暗付,当今天天下盗贼蜂拥四起,黄巾贼寇席卷天下,汉室威严早已尽失,诸如董卓这等虎狼之徒当真敢造反,然而这话他们终究没敢说出口!
随即汉灵帝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腔的怒气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长叹道:“难道~~真的就只能如此了吗?”
汉灵帝满眼希冀之色看向袁逢等人,然而袁逢、袁隗、王允、张温等人黯然低头,无言以对~
“罢了!”
汉灵帝心灰意冷的起身黯然道:“传旨,晋封西凉董卓为凉州刺史!”
。。。。。。。。。。。。。。
河内。
董卓官邸大门前。
“吁~~”
“唏律律~~”
震耳欲聋的马嘶声中,十数骑快马在大门前嘎然停住,十数名骑士翻身下马、直趋大门,守卫在官邸大门前的两队士兵手持金戈,上前拦住去路,为首的军官厉声吼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放肆!”那队骑士中忽然走出一名满脸横肉的武将来,疾声大喝道,“胆敢阻拦军师去路,不想活了?给老子闪开~~”
守门军官一眼望去,果然看到十数骑士中间有一名身材修长、形容阴冷的中年文士,不是军师李儒还有谁来?军官不敢怠慢,手一挥,慌忙率领两队士兵退了开去,李儒一行绝不停留、匆匆穿门而入。
话说李儒正在协助徐荣攻打壶关,郭大趁夜偷袭突围而去,就在其紧追不舍之际却遭贼军伏兵齐杀出,不仅损兵折将,更是连他自己也在混乱中被敌军所伤,待突围回营之际,却忽闻董卓上书朝廷自请凉州刺史,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将军务交托给大将徐荣,然后顾不得伤痛率一队轻骑直奔河内来见董卓。
当董卓闻讯从大厅里出迎时,恰好迎上一瘸一拐的李儒。
董卓见李儒受了伤,不由惊道:“文优何故如此?”
李儒道:“此乃皮外伤,不碍事。”
“如此本将军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