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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县只允许两家大型妓院,对妓女超过10人的妓院进行准入,除了征收营业额10%的商赋之外,还需征收5%的监督费。
对各县纳税排在前三名的商号、作坊,确认没有偷税漏税情况的,由官府发放荣誉横匾,以资奖励。
施行税收分成制度,对缴纳上来的总税赋,各县留成2成,留成税赋开支受未来议会监督。
各县需将行政人事开支需控制在总税赋10%以下,其他留成部分,用在地方公共设施建设方面。
这满足了大商户、大工户名义上要求,大家名义上要求与赌场、妓院这些臭名昭著的行业区分开来,这次满足了大家的要求。
除此之外,也满足地方乡绅的要求,地方自治,官绅共治一直是大家的主张,原来赋予官吏监督职责,现在更赋予财政开支监督职责。
当然,这重中之重是拉拢各地官府,过去朝廷可没有什么截留这种说法,新政财政收入大增之后,可以截留20%,这可是过去闻所未闻之事。(在明清时期,上级根本不拨付款项修补衙门,很多官员只得向地方募捐,大家根本没有任何财权。)
重中之重就是惩治敲诈勒索乡民而自己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无赖。
第125章 强索粮食的盟友()
就在杨轩担忧各地大商户、大作坊反对,苦思冥想琢磨着应对之策的时候,从潼川州、重庆府传来大西军打粮消息,从重庆府传来明军曾英部劫掠乡里的消息。
大西军、明军打梁、劫掠乡里,主要还是因为军队太多了,各地民众成为流民,不再像过去那样种粮,以及成都平原遭遇水患。
正如前文所言,张献忠入川,准备以四川为基地,建立偏安政权,进则与李自成、明朝争夺天下,退则如刘备那样偏安西蜀。
张献忠入川,从崇祯十七年年初开始,到六月占领成都,率领二十余万之众浩浩荡荡进入四川,本想以四川为基地,依托成都平原成就一番帝业。
谁料到前明四川巡抚龙文光、郫县县令赵佳伟掘开成都平原,引岷江之水进入成都平原,使天府之国一下变为赤地千里,一下凭空多了上百万灾民,以及二十余万大西军部众。
进入四川之后,张献忠部最初连战连捷,不到半年时间控制四川大部,但在弘光元年(公元1645年)先是进攻汉中时为贺珍所败,接着杨轩光复顺庆府(历史上为殷承柞等人),曾英光复重庆府,再加上在川南的明军云贵大军,大西军被压缩在成都平原与川中丘陵地区。
如此大的地盘,不但要养活嗷嗷待哺的众多灾民,而且还要养活二十余万大西军,这本身就超出当地承受极限,而成都平原受灾与各地流民风起云涌更让这种矛盾变得更加尖锐起来。
那些新近投降的卫所兵马最先吃不饱,那些追随张献忠入川的人马其次吃不饱,其他人吃不饱还算好的,但这些人一个个手拿利器,身处战场,大家现在正与各地义军作战,几顿吃不饱之后,就开始依靠武力打劫粮食。
大西军打粮食,刚刚占领重庆的明将曾英部也是如此,大家最初跟随曾英出来再起义,就是希望混口饭吃,为了吃饭,曾英登高一呼,数万人景随。
经过三个月鏖战,四川巡抚马乾、参政刘鳞长、总兵曾英部终于占领重庆,但经过大西军这一年折腾,重庆早无当日之富庶,土地荒废,民众抛荒忒别严重。
刚刚占领重庆的曾英没有钱粮奖赏这些有功之臣,这些人一个个认为自己有大功于大明,看到上面不能奖赏,很多人开始劫掠乡中富户。
现在各部缺粮,打探忠义军有余粮,派出参政刘鳞长、参将李占春绕过合州来到顺庆府城,拿出巡抚衙门的公文,要求拨付一万担粮食。
坐在上首,看参政刘鳞长、参将李占春一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样子,仿佛明白无误的告诉大家,忠义军是大明的忠义军,顺庆府是大明的顺庆府,现在巡抚衙门发出公文借调粮食,大家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
手里揣摩着公文,杨轩面露难色,御史出身的钱邦芑就坐卧不住了,拱手道:“大人,这里有巡抚衙门的公文,刘参政、李参将都是朝廷命官,两人所说无误,我们就将军粮结给他们吧。”
杨轩面色更加难看了,指着眼前地图道:“经过多番积累,我军是积累一点粮草,但本将准备用着征伐土暴子用,准备用着讨伐流寇用啊。
钱监军、刘参政、李参将,大家都是带兵打仗之人,当然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吧。”
刘鳞长微微一怔,摇头道:“杨知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世俗皆知,何况我在座诸公。大家常说知府大人常常另辟蹊径,我等愿意洗耳恭听。”
杨轩呵呵笑了笑,摊开手臂道:“刘参政过谦了,只不过有感而发而已。当年在王朝阳军中,各部欠饷,最后酿成兵变之祸。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说打仗的时候要保护粮草,更重要的是强调军民关系啊。
如果一地赋税甚少,而主事者居然不自知而疯狂扩军,最后必然穷兵黩武,祸害百姓啊。
忠义军目前控制顺庆九县、潼川州一县、达州两县,如今忠义军不过十营兵马,加上军械辎重人员也不过六千之众而已。”
李占春一听,感到颇为惊讶,叫嚷道:“杨轩,你,你一府之地养六千之众就多了?我重庆一府之地养军五万之众,当然粮食不足啊。
杨轩,巡抚衙门公文在此,你难道想抗命不是?”
杨轩没有说话,旁边高级参议殷承柞开始说话了,看着盛气凌人的李占春,不屑道:你部虽有五万之众,但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五万之众,真正能战的不过万余之众而已,你们很多兵马可能与乡野民团没有多大差异。
我忠义军虽然目前只有六千之众,但是实打实的数字,不像很多将那些家眷,将老弱残兵全部算到内。
如果真的要穷兵黩武的话,我一个乡就有百余民军,每个县就有千余民团,如此只是加上地方民团,我忠义军就有两万之数,若再将大家家眷加在里面,那并不比你们少啊。”
李占春颇为恼火,双手紧按刀柄道:“杨轩,你,你是不是反了,巡抚衙门公文在此,难道你想抗命不从?”
看到李占春准备来硬的,周围护卫也纷纷紧按刀柄,有的更是挡在前面。
杨轩大笑,喝退众人,手按大刀长身而起。
钱邦芑、刘鳞长也连连劝诫,让双方消消火气,为了关系搞僵,更是令人将李占春拉下大堂,一个劲劝要冷静。
杨轩也反应过来,看着众人,摇头道:“各位,这个李占春欺人太甚,他明明欺负本将军年幼可欺,想用强的。
如果大家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友军全部如此强硬,如此不需要流寇、后金来打,我们自己就打起来了,这样,难道不是亲痛仇快啊。”
刘鳞长叹息不已,连连作揖道:“杨子修杨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大军缺粮,而大人为政一方,政绩颇佳。
虽然身处乱世,但民众安居乐业,大家就是冲着大人官誉前来借粮啊。”
钱邦芑也劝诫道:“大人,风闻张献忠现在缺粮,整个四川唯独我们忠义军地盘还算太平,若是张献忠来攻,还是需要友军啊。”
杨轩内心一怔,历史上清军千里奔袭,张献忠好像是死在西充,如此看来忠义军与流寇早晚必有一番生死对决。
想到这里,杨轩叹息道:“唉,李占春武将出身,再加上自视清高,目空一切的,说话带刺。
大家看看,同样的话,钱监军、刘参政说出来暖人心啊,而李占春说出来则让人愤怒不已啊。
刘参政,正如最初所说那样,我军粮草是有点积蓄,但主要为了救济灾民之用,主要用于讨伐土暴子、讨伐流寇之用。
既然两位大人这么说,那么我就免费拨五千担吧,但你们也知道,这千里馈粮,这道路上消耗一小半啊。
刚才李占春说得牛皮哄哄的,你去告诉他,他什么时候攻下合州城,本将就什么将这五千担粮食运到合州水寨。”
钱邦芑脸色微变,叹息道:“大人,这,这,让曾英攻打合州,这不太好吧?”
杨轩笑道:“这怎么不好呢?曾英将军不是号称川中第一名将,稍稍一用计就大败张文秀三万多大军,这次攻打合州不是手到擒来。
再说了,陆路只有羊肠小道可以穿过,现在流寇也缺粮食,如果听到我们运送粮食,必然派兵劫掠啊。”
川东参政刘鳞长想了想,摇头道:“大人,这没有问题,我们攻打合州。
但若是攻下合州,你们调拨粮草是否可以增加一点,五千担是不是太少了啊?”
杨轩摇头道:“这,这不少了,再说了我顺庆府处于四战之地,需要粮草的地方太多,我总要留点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啊。”
刘鳞长没有办法,也不敢强来,只得表示同意。
送走川东参政刘鳞长、参将李占春之后,杨轩瞪着钱邦芑道:“钱监军,一个合格的监军不仅仅是保证将领准确无误的执行朝廷、上级的号令,更应该站在本部的角度上为本部考虑,包括军心、士气、后勤、粮草等等。
大人到我部已经三月有余,除了在我授意下极不情愿的断了几个案子,又为大军士气、后勤、粮草做了什么有益贡献呢?”
钱邦芑颇为恼怒,脸色铁青,摘下帽子说道:“杨子修杨大人,这几个月下来,老夫在大人授意下审判前任顺庆知府史谨宸贪渎一案,为大军募集十万两白银。
老夫在大人授意下整顿广安千户所,不但催促那帮卫所官员缴纳两万担粮草,而且在未来每年可以增加八千担粮草啊。
大人,老夫承认这些事情做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我们忠义军确实不缺这一点粮草啊。”
杨轩哈哈大笑,走到钱邦芑前面问道:“钱监军,你说说,本官虽然年轻,但这些事情本官难道做错了吗?
至少在这乱世之中,该不该这样做?”
钱邦芑感到颇为不习惯,汗珠一颗一颗的留下来,良久回答道:“若在太平盛世,大人这样做绝对不对。但现在是乱世,大人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将帽子拿起来,摆弄了两下,重新戴在钱邦芑的脑袋上,长叹道:“本府并非怜惜这点粮草,实在是因为这些粮草早已经安排去处啊。
本府计划年末征讨土暴子,明年征讨流寇,但要做到这些,忠义军必然会扩大一倍以上,到那时我们不是粮食多余了,而是根本没有粮食啊。
钱大人,你是监军,监军负责军纪、军队士气、负责大军粮食,我们早有约定,这些事情应该你负责,你说说,若将来军中无粮的话,你让我如何向你兴师问罪?”
钱邦芑大惊,连连揩掉脸上的汗珠道:“大人,这,这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杨轩也显得颇为惊讶,看着众人道:“你们,你真是文官,这样明显的事情怎么没有察觉呢?
我们大家共事这几个月,很多事情我虽然没有明说,但你们应该会察觉啊。”
钱邦芑、范文光、赵司炫等人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