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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中军大帐走出来,被参将府的朱师爷拉到一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之后,一只手摸着胡须,朱师爷笑道:“杨小旗长,老夫中过秀才,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老夫看你这杨轩还算过人才,参将大人也有意重用,希望你不要忘恩负义啊。”
杨轩更是喜上眉梢,升官发财本来就是自己努力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有结果了,连忙拱手道:“参将大人抬爱,老先生错爱,在下受宠若惊。
老先生年长我杨轩,有什么直说,学生听从便是。”
没有高兴多久,朱师爷一席话让人心寒不已。
拍了拍杨轩的肩膀,朱师爷道:“杨轩啊,大人看你是一个人才,有心提拔你。
但你要识好歹啊,要将大人放在心头啊。”
杨轩大惊,不是拱手,就是赌咒发誓,好像这王朝阳是亲生父母似的。
看会意错了,朱师爷打断杨轩的话,直接了当的,如果想升官,就要给钱,并且给出不同的价码。
总旗四十两,百总一百两。
这不是让自己公开卖官吗?前世自己可以说横眉冷对政府,难道这一世要干出买官这种事情吗?
杨轩双手一摊,显得颇为为难道:“老先生,学生不过是一穷书生,走投无路才投奔军营,怎么有钱买官呢?”
朱师爷睁大那老昏的三角眼,马上开导对方,参将大人决定提拔你,那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大明军中可不像大秦那样施行战功制度,高级官员完全施行世袭制度,低级军官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军中职位有限,机会有限,机会难得。
再说了,这百两银子已经非常少了,百总年俸五十两银子,不过两年军饷而已。
两年军饷?杨轩听得目瞪口呆的,前世虽然听说很多买官卖官的,有的花费超过数年收入,一直感到不解。
这真的是群魔乱舞的年代,升官需要贿赂长官,但大环境如此,除非你能够改变世界,否则只有随波逐流。
没有办法,杨轩连忙拉住朱师爷,添着脸皮好说歹说,自己目前只能凑齐六十两纹银,要不先交六十两吧。
朱师爷板着脸,声言一文钱都不能少,六十两银子只能提拔为总旗,不能提拔为百总,多的那二十两银子作为百总的定金,只要凑齐钱,立马提拔为百总。
杨轩催头丧气的,要凑齐剩余四十两纹银,可足足相当于自己一年年俸啊。
小旗月俸2两5钱,年俸30两,总旗月俸3两,年俸36两,百总月俸4两,年俸48两,要凑齐贿赂款项,这一年只能不吃不喝了。
最后朱师爷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将这两年百总所应分得的份子钱交给自己。
现在盛行吃空饷,当然如杨轩这样的百总根本不够格吃空饷,要吃也是千总、游击、参将这些高级将领,但把总百总这些低级将领每年有点分子钱。
一个局编制112人,实际上最多招90人,其他的则被千总、游击、参将这些将领吃了空饷。
百总每年大概可以分30多两银子的份子钱,现在既然还差四十两银子,那么将两年分子钱六十两银子交给朱师爷。
这太高了吧,欠四十两一年的时间需要还六十两,就是抢劫也没有这样高啊。
从大帐出来,杨轩暗自摇头不已,自己辛辛苦苦往上爬,但别人看重的不是练兵能力,而是行贿能力。
过去也曾听说过军中将领喜欢吃空饷,现在一看更是触目惊心,一个局少22人,即便按照月俸1。5两,一个月也足足超过33两,一年接近400两。
这还不包括募兵费用,还不包括粮食消耗,若是这些都加上的话,一个局足足可以吃500两白银,全营近三十个局,光吃空饷就有一万五千两银子之数,这实在匪夷所思了。
催头丧气的回到营中,把总王贵将杨轩拉到****,连声追问,朱师爷是否提升官这回事,打算又如何?
杨轩本想以走了之,但马上就是乱世,或者说是群魔乱舞,是人类史上最黑暗、最血腥的时代,天下乌鸦一般黑,要想乱世谋生,又有那里有军营那样安全呢?
没有办法,杨轩拿出六十两银票,亲手交给朱师爷,再签订了一个借款协议,借款四十两,两年还清,本利息共六十两。
说来也怪,上午刚签订借款协议,下午就来了公文,任命为旗总,署理百总职位,仍归把总王贵统辖(在明朝,一个司有四个局,约500余人)。
旗总,署理百总,本职是旗总(如现在排长),但暂时代理百总职位(如现在连长)
从把总王贵手中接过公文,接过一块铁质腰牌,就像现代的军官证那样,上面有刻姓名,年龄,职位什么的,杨轩感到两脸**辣的,仿佛别人再说自己贿赂而来,内心怪不好受。
听到那白面书生居然升为总旗,成为自己顶头上司署理百总,老军伍出身的总旗郭崇烈、姚之帧内心颇不服气,自己从军多年,现在才混得一个总旗。
现在军队扩编,本来以为自己媳妇熬成婆,能够成为百总,谁知道杨轩后来居上,先是被任命为总旗,代理百总职位。
虽然军中比试获得第一名,但这百总实在是买来的,到现在还欠朱师爷四十两纹银呢,在感慨升官不易之外,对大家异样议论也显得非常宽容。
杨轩拿出1两银子让刘冷娃去买一点鱼肉,大家饱吃一顿,算是庆贺。
酒足饭饱之后,看见站在两侧的郭崇烈、姚之帧,杨轩拱手道:“俗话说宰相起于州县,猛将起于卒伍(古代一种兵制,五人为一个军事单位,五五二十五为一卒),在下过去只是终日呆在书院之中读书识字,虽然放铳还可以,但军伍之事颇为陌生,很多事情还需要借重两位兄弟。”
两人对视一眼,郭崇烈拱手道:“大人,我们都是粗人,是急性子,有一是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大人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杨轩笑了笑,说道:“两位兄弟,术业有专攻。
两位兄弟入伍多年,更是一等一的猛将,在下担任小旗的时候,两位兄弟都是总旗了,从今以后,军旅之事还需要仰仗两位。”
两人对视一眼,眼角露出一丝笑容,特别是郭崇烈显得颇为得意,连声不敢。
客气之后,杨轩马上分派,如今局里有九个小旗,其中三个是火器小旗,杨轩带领三个器小旗,而让郭崇烈、姚之帧各带领三个杀手小旗。
平日训练各自负责,五天一小试,十天一大试,进行比试,免得大家各自不服气。
两人大喜,这火器虽然犀利,但炸膛时有发生,再加上火器发射速度颇慢,很多将领不知道如何应对。
现在杨轩将火器队集中,本就合乎清理,大家当然没有意见。
除此之外,凭什么你这个白面书生一来就抢了我的百总职位呢?两人都卯足劲,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第八章 不服管教的下属()
谁知道杨轩好像十分笃定似的,火器总旗改编之后,每天早上起来先是部署训练任务,然后则由小旗长曹章、杨福全等人带队训练,而自己则如同普通兵丁一样与普通兵丁一起训练。
跟在普通兵丁后面一起跑步,一起练习走正步,一起重复背诵放铳诀,一起枯燥的进行装弹动作训练,瞄准练习。
发现那个兵丁动作不规范后,常常站在旁边重复演示,直到对方动作标准之后方才罢休。
训练完成之后,杨轩更是常常将小旗长曹章、杨福全等人一起,总结当天训练得失,拟定第二天训练方法。
除此之外,杨轩反而显得特别悠闲,时不时观摩观摩郭崇烈、向之帧如何训练兵丁,时不时跑到兵器坊打造兵器。
郭崇烈、姚之帧都是野路子,听说年轻的时候曾经拜访民间练家子学过三拳两腿,训练的时候就是带领大家枯燥的练习这些刀法、棍法。
操练的时候,虽然也有一定配合,但注意依靠将士们临场发挥而已。
但临到比试的时候,火器总旗进步有目共睹,只有少数数人不能背放铳诀,少数脱靶的。
如此稍稍赢得大家尊重,但很多人则认为放铳与真刀真枪厮杀完全两样,杨轩虽然善于放铳,但贴身肉搏则完全两回事。
这天杨轩提出各杀手队员之间缺乏配合之后,郭崇烈连连摇头道:“大人,在下上过战场。
这杀手总旗训练可不同于火器总旗,上阵杀敌,依靠的士气、勇气,而不是训练。
你不相信,你看看,其他各部是不是如此?”
杨轩脸色惨白,强压着内心怒火才未当场发作。
杨轩如此恼火,不仅仅因为郭崇烈、向之帧不按照自己想法练兵,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火枪手在战场上局限性,需要战兵近身保护。
面对蜂拥杀来的人浪,即便在抗日战争、朝鲜战争中装备现代步枪的枪手也不能阻挡对方,而需要近身厮杀,何况在明末装备简陋的前装火绳枪的火枪队?
善射者虽然可在百步开外(120米左右)击中目标,但真正最佳杀伤距离为50步左右(60米),若面对亡命之徒,你发射一次,还没有等你重新装好火药铅弹,对方就冲到跟前与你近身厮杀。
这个时代鸟铳上没有刺刀,鸟铳手虽然背了一把大砍刀,但面对持有长兵器的敌人,近身厮杀定然吃亏。
现在战兵训练一时半刻难以插上手,求人不如求己,无论如何也要引进刺刀什么东西。
除了战兵训练难以插上手之外,让人头痛的是兵丁管理,白天训练还好,大家一起加练,不会出什么事情,最头痛的还是在晚上,长夜慢慢,那些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兵丁则常常溜出去,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兄弟司局的有将士晚上出去,偷附近人家的东西。
兄弟司局的有将士晚上出去,调戏良家妇女的。
兄弟司局有的将士晚上偷偷赌博
。。。。。
虽然步兵局没有发生,但每队层出不穷的事件总要进行管理,左思右想之后,杨轩决定引入晚上学习制度。
每天晚上大家晚饭后漱洗完毕之后,步兵局集合,先是各个小旗进行训练总结,提出明天训练目标,然后就是各个总旗。
最后是步兵局,每5日评选一位训练之星,增加将士们的荣誉。
接着讲解鸟铳结构,鸟铳射击原理,保养要领,射击要领之外,还进行各种战例讲解,或者故事会什么的,有的时候自己讲解,有的时候让下面兵丁,前前后后花掉一个时辰,在熄灯前半个时辰结束。
这个可实打实的惩治了很多奸猾之徒,过去大家半夜偷偷摸到偏僻之处赌博,现在前半夜不但要在一起学习,后半夜还要防止杨轩查岗。
杨轩生活非常有规律,深夜总结完成之后,点燃油灯在灯下看书,然后到子时时分巡夜一次,最后休息。
经过一个半月的锻炼,古书看起来也不那么吃力了,虽然全都是繁体字,虽然没有标点符号。
每次拿到古书,先看一个大概,然后试着断句,在书本上标识出来之后,然后才能逐步理解书中意思。
翻开练兵纪实,神乎其神的鸳鸯阵只是强调不同兵种之间配合,协调,其内涵不过如此而已。
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