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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午,不见她出来吃饭,吴曦叫店伙把饭菜送到她房里去。心想不知她为甚么生这么大的气,等吃过饭后,再去赔罪就是。哪知店伙把饭菜捧了回来,说道:“姑娘不在屋里!”
吴曦一惊。忙撇下筷子,奔到玉儿房里,只见人固不在,连兵刃衣囊也都带走了。他心中着急,寻思:“这一负气而去,却到哪里去了?她常常惹事闯祸。好教人放心不下。只是现下大事在身,不能亲自去寻。”
于是派了侍卫出去探访,吩咐若是见到了,好歹要劝姑娘回来。
等到傍晚,佟耀骑着快马回来了,一进门就道:“洋兵队伍一路向北京去。”
吴曦点点头,当即站起,留个一个侍卫在店里等着玉儿的消息,率领一众侍卫,连夜追赶而去,估量巨炮移动缓慢,必可追上。
到第三日清晨,吴曦等穿过一个小镇,只见十尊大炮排在一家酒楼之外,每尊炮旁有六名洋兵执枪守卫。众人大喜,相视而笑。
佟耀叫道:“肚子饿啦,肚子饿啦!”
吴曦道:“好,我们再去会会那两个洋官。”
众人直上酒楼,佟耀走在头里,一上楼就惊叫一声。只见几名洋兵手持洋枪,对准了玉儿,手指扳住枪机。一旁坐着那两个西洋军官彼得、克利福德和那西洋女子丽璐。
克利福德见众人上来,叽咦咕噜的叫了几声,又有几名洋兵举起了枪对着他们,大声呼喝。
吴曦急中生智,提起一张桌子,猛向众洋兵掷去,跟着飞身而前,在玉儿肩头一按,两人蹲低身子,一阵烟雾过去,众枪齐发,铅子都打在桌面上。
吴曦怕火器厉害,叫道:“大家下楼。”拉着玉儿,与众人都从窗口跳下楼去。
克利福德大怒,掏出短枪向下轰击。佟耀“哎哟”一声,屁股上给枪弹打中,摔倒在地。身边侍卫连忙扶起。各人上马向南奔驰。
那时西洋火器使用不便,放了一枪,须得再上火药铅子,众洋兵一枪不中,再上火药追击时,众人早去得远了。
吴曦和玉儿同乘一骑,一面奔驰,一面问道:“干么跟洋兵吵了起来?”
玉儿道:“谁知道啊?”
吴曦见她神色忸怩,料知别有隐情,微微一笑,也就不问了。
这三日来日夜记挂,此刻重逢,心中欢喜无限。驰出二十余里,到了一处市镇,众人下马打尖。吴曦用小刀把佟耀肉里的铅子剜了出来。佟耀痛得乱叫乱骂。
过了一会儿,玉儿把吴曦拉到西首一张桌旁坐了,低声道:“谁叫她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手臂也露了出来,真不怕丑!”
吴曦摸不着头脑,问道:“谁啊?”
玉儿道:“那个西洋国女人。”
吴曦道:“这又碍你事了?”
玉儿笑道:“我看不惯,用两枚铜钱把她的耳环打烂了。”
吴曦不觉好笑,道:“唉,你真是胡闹,后来怎样?”
玉儿笑道:“那个比剑输了给我的洋官就叫洋兵用枪对着我。我不懂他话,料想又要和我比剑呢,心想比就比吧,难道还怕了你?正在这时候,你们就来啦!”
吴曦道:“你又为甚么独自走了?”
玉儿本来言笑晏晏,一听这话,俏脸一沉,说道:“哼,你还要问我呢,自己做的事不知道?”
吴曦道:“真的不知道啊,到底甚么事得罪你了?”
玉儿别开头不理。吴曦知她脾气,倘若继续追问,她总不肯答,不如装作毫不在乎,她忍不住了,反会自己说出来,于是换了话题,说道:“洋兵火器厉害,你看用甚么法子,才能抢劫他们的大炮到手?”
玉儿嗔道:“谁跟你说这个。”
吴曦道:“好,我跟佟耀他们商量去。”站起身要走,玉儿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道:“不许你走,话没说完呢。”
吴曦笑笑,又坐了下来。隔了良久,玉儿道:“那个西洋国女人为甚么冲着你笑?”
吴曦哭笑不得,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吃饭去吧!”
玉儿道:“我还问你一句话,你说那女人美不美?”
吴曦道:“她美不美,跟我有甚么相干?这队人行踪诡秘,只怕汤大哥那里也没有得到报告。咱们倒要小心着。”
玉儿点点头。两人重又到众人的桌边入座,和一众侍卫商议如何劫夺大炮。
佟耀道:“今晚让小人去探探,乘机偷几支枪来。今天拿几支,明天拿几支,慢慢的把洋枪偷完,就不怕他们了。”
吴曦道:“此计大妙,我跟你同去瞧瞧。”
佟耀道:“大人何必亲自出马?待小人去好了。”
吴曦道:“我想瞧明白火器的用法,火枪偷到手,就可用洋枪来打洋兵。”他知道其时中国火器已然渐渐落后全世界。众人点头称是。
玉儿笑道:“他还想偷瞧一下那个西洋美人儿。”众人哈哈大笑。
当日下午,吴曦与佟耀乘马折回,远远跟着洋兵大队,眼见他们在客店中投宿,候到三更时分,越墙进了客店。一下屋,就听得兵刃撞击之声,锵锵不绝,从一间房中传出来。两人伏在窗外,从窗缝中向内张望,只见那两个西洋军官各挺长剑,正在激斗。
吴曦万想不到这两人竟会同室操戈,甚觉奇怪,当下静伏观战。
看了数十招,见克利福德攻势凌厉,剑法锋锐,彼得却冷静异常,虽然一味招架退守,但只要一出手还击,那便招招狠辣。
吴曦知道时间一久,那年长军官定将落败。果然斗到分际,彼得回剑向左击刺,乘对方剑身晃动,突然反剑直刺。克利福德忙收剑回挡,剑身歪了。彼得自下向上猛力一撩,克利福德长剑登时脱手。
彼得抢上踏住敌剑,手中剑尖指着对方胸膛,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克利福德气得身子发颤,喃喃咒骂。彼得把地下长剑拾起,放在桌上,转身开门出去。
克利福德提剑在室中横砍直劈,不住的骂人,忽然停手,脸有喜色,开门出去拿了一柄铁铲,在地下挖掘起来。
吴曦和佟耀本想离开,这时倒想看个究竟,看他要埋藏甚么东西,只见他掘了好一阵,挖了个径长两尺的洞穴,挖出来的泥土都掷到了床下,挖了两尺来深时,就住手不挖了,撕下一块被单,罩在洞上,先在四周用泥土按实,然后在被单上铺了薄薄一层泥土。
第八十回 是友非敌赠洋枪()
他冷笑几声,开门出室。吴曦和佟耀心中老大纳闷,不知他在使甚么西洋妖法。过了一会,克利福德又进室来,彼得跟在后面。
只见克利福德声色俱厉的说话,彼得却只是摇头。突然间啪的一声,克利福德伸手打了他一记耳光。彼得大怒,拔剑出鞘,两人又斗了起来。克利福德不住移动脚步,慢慢把彼得引向坑边。
吴曦这才恍然,原来此人明打不赢,便暗设陷阱,他既如此处心积虑,那是非杀对方不可了。
吴曦对这两人本无好恶,但见克利福德使奸,不觉激动了侠义之心。只见克利福德数剑直刺,都被彼得架住。彼得反攻一剑,克利福德退了两步。彼得右脚抢进,已踏在陷阱之上,“啊”的一声大叫,向前摔跌。
克利福德回剑直刺他背心,眼见这一剑要从后背直通到前心,吴曦早已有备,急推窗格,飞身跃进,手中长剑递出,荡开克利福德的剑。彼得得脱大难,立即跃起,右脚却已扭脱了臼。
克利福德功败垂成,又惊又怒,挺剑向吴曦刺来。吴曦一声冷笑,纵身抢上去拿住他手腕,一把提起,头下脚上,掷入了他自己所掘的陷坑之中,哈哈大笑,跃出窗去。
佟耀从后跟来,笑道:“吴大人,你瞧。”双手提起,拿着三把短枪。
吴曦奇道:“哪里来的?”
佟耀向窗里指指。原来吴曦出手救人之时,佟耀跟着进来,忙乱之中,乘时将两个西洋军官的三把短枪都偷了来。
吴曦笑道:“成何体统。”
两人赶回和众人相会。玉儿拿着一把短枪玩弄,无意中在枪扣上一扳,只听得轰的一声,烟雾弥漫。佟耀坐在她的对面,幸而身手敏捷,急忙缩头,一顶帽子打了下来。炙得满脸都是火药灰。玉儿大惊失色,连连道歉。佟耀伸了伸舌头,说道:“好厉害!”
众人把另外两把短枪拿来细看,见枪膛中装着火药铅丸。吴曦道:“火药本是物事。咱们用来打猎做鞭炮。西洋人学到之后却拿来杀人。这队洋兵有一百多人,一百多支枪放将起来,可不是玩的。”
各人均觉火器厉害,不能以武功与之对敌,一时默然无语。沉思对策。
佟耀道:“吴大人,我有个上不得台盘的诡计,不知行不行?”
玉儿笑道:“谅你也不会有甚么正经主意。”
吴曦道:“且说来听听。”
佟耀笑着说了。玉儿首先拍手赞好。一众人等也都说妙计。吴曦仔细一想,颇觉此计可行,于是下令分头布置。
那西洋女子丽璐的父亲本是大不列颠**官,已于年前逝世。她这次要搭乘运送大炮的海船来中国,因此随同送炮军队北上,再赴北京面见乾隆。
彼得是她父亲的部属,与丽璐相爱已久。克利福德一见丽璐,便即倾心。想横刀夺爱。他虽官阶较高,自负风流,却无从插手,恼羞成怒之余,便向情敌挑战,比剑时操之过急,反致失手,而行使诡计,又被吴曦突来闯破。
彼得见他是上司,不敢怎样。只有加紧提防。这日来到一处大村庄,在村中歇宿。睡到半夜,忽听得人声喧哗,放哨的洋兵奔进来说村中失火。
克利福德与彼得急忙起来。见火头已烧得甚近,忙命众兵将火药桶搬出房屋,放于空地。忙乱中见众乡民提了水桶救火,数十名大汉闯进祠堂,到处泼水。
克利福德喝问原因。众乡民对传译道:“这是我们祖先的祠堂,先泼上水。免得火头延烧过来。”
克利福德觉得有理,也就不加干涉。哪知众乡民信手乱泼,一桶桶水尽往火药上倒去。洋兵拿起枪杆赶打,赶开一个又来一个,不到一顿饭功夫,房屋内外一片汪洋,火药桶和大炮、枪支,无一不是淋得湿透,火势却渐渐熄了。
乱到黎明,克利福德和彼得见乡民举动有异,火药又都淋湿,心想这地方有点邪门,还是及早离去为妙,正要下令开拔,一名小军官来报,拖炮拉车的牲口昨晚在混乱中竟然尽数逃光了。
克利福德举起马鞭乱打,骂他不小心,命通译带领洋兵到村中征集。不料村子虽大,却是一头牲口也没有,想是早已得到风声,把牲口都藏了起来。
这一来就无法起行,克利福德命彼得带了通译,到前面市镇去调集牲口。克利福德督率士兵,打开火药桶,把火药倒出来晒。
晒到傍晚,火药已干,众兵正要收入桶中,突然民房中抛出数十根火把,投入火药堆中,登时烈焰冲天。
众洋兵吓得魂飞天外,纷纷奔逃,乱成一团。
克利福德连声下令,约束士兵,往民房放射排枪。烟雾弥漫中只见数十名大汉窜入林中不见了。
克利福德检点火药,已烧去了十之八九,十分懊丧。等到第三日下午,彼得才征了数十匹骡马来拖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