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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都用黑纱包起了头脸,肩上斜背长剑。两人身躯一般的娇小,长发高挽,踏入了青家环围的盆地,立时相对而立,一语不发,同时翻腕,拔出了背上的长剑。
吴曦心头开始剧烈的跳动,暗暗忖道:“看两人的身材,颇似沈姑娘和邬姑娘,只不知何以相约而斗。”
只见靠西一方的黑纱蒙面女子,一抖手中长剑,突然闪起了一朵剑花,疾向对面一女刺了过去。双方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拼搏,双剑并举,寒光飞绕,剑风如轮,各极其毒。
吴曦仔细看两人剑法,竟然走的同一路数。突然间,传过来一声闷哼,一阵金铁交鸣,两条入影霍然分开。
吴曦凝目望去,只见正东方的黑衣女子,右手按着左臂,一般鲜血,顺着那纤纤指缝中流了出来。甚似沈柔云,心中又是一阵跳动。
那背西面东的黑衣少女,一剑伤了强敌,收住剑势也不再抢攻,口中却冷冷说道:“怎么样?你服是不服?”
吴曦心头怦然一动,暗道:“这不是邬姑娘的声音么”
只听那受伤的女子答道:“哼!不服气又怎么样?”
那背西面东的少女,冷笑一声,说道:“不服气的话我就砍掉你一条左臂,划伤你一张粉脸!”
那受伤女子怒声喝道:“未必见得!”
说罢突然挥手一剑,刺了出去。剑势着点若劈,极尽诡奇能事。她在受伤之后,突然出手反击,而且剑势的诡奇世所罕见,那靠西的少女骤不及防,被她一剑刺中了左臂。一股鲜血,应剑而涌。
只听那面东少女怒声喝道:“好啊!你敢借机施下这等辣手。”不顾伤势,突然又挥剑攻了过去。两人这一交手,都无法再运气调息伤势,鲜血泉涌而出,湿去了半边衣衫。
吴曦已从两人对答之间,听出了确实是邬凝霜和沈柔云的声音,再也难以忍耐下去,大声喝道:“住手!”纵身一跃,直向下面飞去。
二女听得那大喝之声,心头同时一震,霍然分开。
吴曦衣着褴楼,满脸油污,二女一瞥之间,也未看出是谁,不禁为之一呆。就在二女一怔之间,吴曦已落着实地,那背西面东的少女手中长剑一振,厉声喝道:“甚么人!”说着扬腕一剑,刺了过去。
那面西的少女突然疾踏上一步,刷的一剑,也向吴曦前胸刺来。
这两人出手的剑招,比之相互动武拼搏之时,更见毒辣,迫得吴曦不得不用出全身的武功让避二女的剑势,中间还得杂以掌拍指点,迫逼两人的剑势。转眼之间,二女已各攻出了二十余剑。
两人的衣衫上都已为鲜血湿透,但仍是不肯罢手,而且双剑由各自为政的单斗,逐渐的成了联手之势,开始相互配合。
他这近年之中,虽然连得鹰王陈让,和那会医的老人传授绝技,但一则因二女剑势太过诡奇,二则失去先机,手中又无兵刃,又要顾到右手中提的一只木宠,生恐二女的长剑扫到那木笼之上,挑破黑布,劈开木笼,惊走雏鹰,那时势将闹成不可收拾之局。这一来,更觉势难兼顾,被逼的险象环生。
忽听面东一女啊呀一声惊叫,长剑突变,一式“迎云捧日”当的一声架开另一少女长剑,说道:“不要打啦!”
吴曦借势退了三步,举起衣袖拭去脸上尘土,说道:“你们各受剑伤,仍然恶斗不息,恐已失血过多,还不快些运气调息,延误下去,只怕要大伤元气。”
他连被二女的剑势所逼迫,急得出了一头大汗,这举手一拭,脸上尘土大部拭去,现出本来面目。二女互相望了一眼,缓缓拉掉蒙面黑纱。吴曦目光一转,果然正是他猜想之人。
那面东背西的是邬凝霜,背东面西的是沈柔云,吴曦一禁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唉!你们两人为甚么打了起来?”
邬凝霜冷冷答道:“为你。”
吴曦呆了一呆,道:“为我?”
沈柔云黯然一笑,幽幽说道:“不错,为你!”
吴曦心中虽然不解,但见两人花容惨白,不忍再追问,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快些运气调息,先让伤处流血止住,有话等一会再说不迟。”
邬凝霜星目眨动了两下,道:“唉!你竟然还活在世上”
吴曦低声说道:“你失血过多,脸色都变了,快些坐息一阵,我等你们运气完毕之后,咱们再详细谈吧!”
沈柔云道:“不行,你不能在这里停留,快些走吧!”
吴曦奇道:“为甚么?”
邬凝霜冷冷地瞪了沈柔云一眼,道:“怕甚么,让他留在这里。”
吴曦放下手中木笼,微微一笑,道:“你们先运气调息,我在这里等你们,唉!分别近年,我也有许多话要说。”
二女低头望了望肩上的伤势,依言坐了下去,运功止血。两人的内功,都已入了炉火纯青之境,略一运气,流血立止。
邬凝霜首先睁开眼来,看了那木笼一眼,问道:“那黑布蒙遮的是甚么东西?”
第三十九回 语惊古柏隐中人()
吴曦道:“一头雏鹰。”
邬凝霜长叹一声,道:“你提着这畜生作甚?”
吴曦看她忧苦之容,有心讨她欢乐,微笑说道:“这雏鹰用处可是大了,既可用作克敌,又可传递讯息,代人守望。”
沈柔云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人鬼鬼祟祟,几时学会养这东西了?”
吴曦笑道:“我这笼雏鹰,不但迅捷无伦,而且体形奇大,飞行之力,亦是大异寻常飞禽,沈姑娘如若不信,我就放出来给你瞧瞧。”
随手一掀黑布,在笼上拍了两拍,那雏鹰得了命令,突然飞了出来,耳际登时响起了一阵羽翼扑扇之声。邬凝霜、沈柔云四只星目,一齐凝注在那飞出的那头雏鹰之上。
吴曦有意在二女面前卖弄,口中低啸,右手疾快的一挥。只听那绕飞的雏鹰,突然一敛双翼,疾沉而下,同时向一株山花之上撞了过去。有如蜻蜓点水一般,只见那雏鹰尾部一扫山花,立时飞了起来,围绕着吴曦头上转来转去。
邬凝霜望着那绕飞的雏鹰,说道:“这鹰可是你收养的么?”
吴曦道:“一位老前辈的遗物,岂是我一朝一夕所能调养出来。”说完话,口发低啸,召回那绕身盘飞的雏鹰。
沈柔云突然抬头望了望天色,道:“你该走啦,等一会他们来了你再想走,那可是千难万难的事!”
吴曦黯然叹息一声,道:“为了两位姑娘,我急急拜赶来此地,寻找两位的下落,想不到竟在此地遇上”
邬凝霜蹙眉道:“你怎么找到了这片所在?”
吴曦道:“说来话长”当下将遇得汤振的经过,以及在城中所见所闻之事,删繁从简的对二女说了一遍。
沈柔云急急说道:“你快些走吧!”
吴曦听她几番催促自己,不禁心中动疑,口中却微笑说道:“难得和两位姑娘相见,正有甚多别后之情,要和两位畅叙,何以一直催促小兄快走?”
沈柔云跺脚嗔怒道:“此时此地,不是畅叙别情的时机,唉!你快些走吧!”
但邬凝霜却是一直不催促吴曦离去,她冷冷地望了沈柔云一眼,说道:“怎么?你害怕么?”
沈柔云怒喝道:“你明知此地留他不得,却不肯催他离去,是何用心?”
邬凝霜道:“哼!要死,就死在一起,为什么要他独生?”
沈柔云呆了一呆,道:“你这是爱恋他么?”
邬凝霜冷冷说道:”反正他与我有约在先,如今他不做和尚,我今生不能委身相待于他,那就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吴曦心知邬凝霜对自己这般莫名的爱恋极深,是以虽被她囚禁于石室之中,受尽了痛苦,心中仍是毫无恨她之意。当下,他微微一笑,目注沈柔云道:“沈姑娘不用替我担心。”
沈柔云千金小姐,原本天性温厚,她心中虽早已万念俱灰,但对曾共生死,更是钻过被窝的吴曦,仍是有着极深的相护之心。
她眼看邬凝霜的无理缠闹,心中又急又恼,忽然抓起长剑,肃然说道:“吴大哥,请赶快离开此地,再过一阵工夫,我师父要亲自赶来此地,只怕他已经动身了”
吴曦插口笑道:“你师父是谁?”
沈柔云气的又一跺脚,道:“你这人怎么搞的,陷身于生死存亡之境,仍然是嘻皮笑脸,唉!你当真活的不耐烦了么?我师父就是鬼刃华辉,你能够接他几招?”
吴曦虽然对沈柔云所说,细节不明,但大体上心中已甚了然,微微一叹,道:“沈姑娘也被迫投入华辉的门下了?”
沈柔云急急接道:“这片荒坟已为华辉早已预加布置,要借这一片荒坟,尽残天下武林高手”
邬凝霜插口接道:“我可以投华辉的门下,她又为何不可?”两人你言我语,吵了起来,各自举剑,又欲相搏。
吴曦大踏一步,冲入两人之间,急急说道:“慢来,慢来,有话好说”目光一转,投注到邬凝霜的脸上,又道:“邬姑娘,请看小兄薄面,暂息胸中怒火”
邬凝霜突然冷叱一声,道:“闪开!”唰的一剑,疾向沈柔云刺了过去。
吴曦一皱眉头,砰的一掌,斜斜劈出,这一掌乃少林上乘武功,出手一击,奇奥绝伦,逼开了邬凝霜的剑势。直叩她握剑的右腕。邬凝霜身随剑转,避开一击,说道,“好啊!你们两个人欺侮我一个!”唰唰唰,长剑连挥,疾向吴曦刺了过去。
吴曦左避右闪地让开了三剑,正待说话,沈柔云已挺剑而上,接过邬凝霜的剑势,恶斗起来,口中却连连喝道;“你快些走吧!有我挡住她,她已无法拦阻于你。”
走与不走,确实使吴曦伤透了脑筋。
沈柔云连声催促,显然这地方危机四伏,若自己坚持不定,势必要大伤她心,如若就此而去,不但于心不甘,且亦非大丈夫的行径。略一思忖,摇头说道:“沈姑娘的盛情,小兄心领,但我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原为相寻两位姑娘,幸得见面,连别后之情也未一叙,如何能撤手走开?”
忽听一阵长啸传来,二女同时停下手来,又一阵低沉凄凉的长啸声,紧随着传了过来,啸声入耳,立时使人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这茫茫浊世,无一可留恋之处,使人兴起了生不如死之感。
沈柔云长叹一声,道:“现在你还有九死一生的机会,再晚片刻,连那一分生机,也将消失了。”
吴曦回顾了那藏身的巨柏一眼,道:“可是那鬼刃华辉来了么?”
沈柔云凄苦一笑道:“好啦!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邬凝霜突然一反常态,低声对沈柔云道:“妹妹,他们就要到了,还是让他躲在那株大柏树上吧!”
沈柔云冷笑一声道:“哼!现在你又急了,刚才为什么不让他走呢?”
邬凝霜流下了两行清泪,接道:“有时我恨他入骨,恨不得生食他肉,有时候、我又觉得该好好的待他,甘心情愿为他忍受一切的苦难”
人声渐近,清晰可闻。邬凝霜顾不得再接下去,举手一挥,道:“你快些躲入那株巨柏上吧!别让这畜生飞了出来”
她说着突然劈向沈柔云,接道:“咱们用兵刃相搏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