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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清禅师正在抵敌众官军,接应其余少林弟子过来,听得慧远哭声,不由得怒气上冲,厉声喝道:“我们在少林寺清修,与世无争,你何以派了赃官,将佛门中人赶尽杀绝?今日贫僧要开杀戒了。”纵身跃起,挥剑连毙三敌。
第十六回 登楼挥剑擒主将 弥天大祸动乾坤()
众僧逐渐聚拢,妙清禅师叫道:“咱们再冲,直奔城外。这次可千万别失散了。”话声方毕,背后飕飕数声,连射了几枝箭过来。原来是喀达喇库整齐兵马后,尾随而至。少林众僧这一来前后受敌,处境更是险恶。
正危急间,正面官军忽然纷纷退避,火光中数十名好汉冲了进来,当先一人长须飘动,长剑横劈直刺,威不可当,正是名剑山庄沈天抒。
众僧大喜,只听沈天抒叫道:“各位快跟我来!”慧远抱起慧清尸身,随着众人冲出。只见沈天抒率着名剑山庄弟子,正与官军接战。
沈天抒见众人杀敌甚多,但不论冲向何处,敌兵必定跟着围上,抬头西望,果见对街民宅房顶上站着十多人,内中四人手提红灯分站西方,众人杀奔西方,西方那人高举红灯,杀奔东方,东方便有红灯举起。
沈天抒对妙清禅师道:“打灭那几盏红灯便好办了!”妙清禅师听了,从地下捡起一张弓,拾了几枝箭,弓弦响处,四灯熄灭。
众人喝一声彩。清兵不见了灯号,登时乱将起来。沈天抒又道:“屋顶上诸人之中,必有主将在内,咱们擒贼先擒王!”
众人都知道他此话说得极有道理。妙清禅师叫道:“师弟,咱们两个去!”
妙朗禅师连声答应。二人有如两头猛虎,直扑出去,官军哪里拦阻得住?
慧远与慧生等跟着杀出,眼见就要冲出重围,突然喊声大振,喀达喇库率领亲兵侍卫围了上来。一阵混战,又将众僧裹在垓心。慧远、慧生及七八名少林僧人都受了伤。
妙清禅师和妙朗禅师冲到墙边,跃上那栋民宅二楼窗口,早有六个人过来阻拦。这些人竟是武功极好的高手,妙清禅师与妙朗禅师都是以一对三,在房间攻拒进退,打得十分激烈。妙清禅师心中焦躁、想道:“怎么这里竟有这许多硬爪子?”
只见二楼平台上众人拥卫之中,一名头戴红顶子的官员手执佩刀令旗,正在指挥督战。妙清禅师叫道:“这些鹰爪都交给我!”
左一剑“虚式分金”直刺敌人胸膛,右一剑“浮丘挹袖”,径斩对手双足。这两人或缩身,或纵跃,妙清禅师长剑已指向缠着妙朗禅师的三名侍卫,“金刚伏虎”斜戳左股,“九品连台”横削右腰,招招极狠极。
妙朗禅师缓出手来,向那红顶子大官直冲过去。左右卫士见他来势凶猛,早有四人挺刀阻截。妙朗禅师身形一缩,从两柄大刀的刃锋下钻过,径向那大官扑去。
统率官军兜捕少林寺众僧的,正是正蓝旗汉军副都统李侍尧。
乾隆因邬思道遗物之事万分机密,是以命他总领其事。但怕他遇到凶险,特选了十六名一等侍卫,专门负责护他一人。众侍卫中又有两人上前阻挡,余人拥着李侍尧避到另一间屋子顶上。
妙清禅师数招之下,已伤了两名侍卫,突然斜奔横走,在众侍卫中穿来插去,这里一剑,那里一脚,片刻间已连施七八下毒招。妙朗禅师再度缓出手来,双足使劲,跃在半空,向李侍尧头顶猛扑而下。
这时地下骁骑营官兵与众侍卫已见到主帅处境凶险,他身旁虽有十多名高手侍卫保护,兀自拦阻不住这两个当世神僧所向无敌的狠扑,又有七八人跃上屋来相助。余人也暂不向少林寺余人进迫,都举头凝视屋顶的激斗,突见妙朗禅师飞扑而下,不由得齐声惊呼。
李侍尧不会武功,当此危急之际,也只得举起佩刀仰砍,同时两枝长枪、两柄大刀齐向妙朗禅师身上刺砍。
妙朗禅师心想:这一下抓不到,他后援即到,再无机会了,双臂一振,两杆长枪腾在空中,一足踹在左边一名侍卫胸前,右手一拳击中右边一名侍卫面门,大喝一声,两名刚跃上屋顶的侍卫吓得跌了下去。
李侍尧惊得手足都软了,被妙朗禅师一把当胸揪住,举在半空。四下里的清兵不约而同的又是大声惊叫。
这时妙清禅师已打倒三名侍卫,纵身跃到,往妙朗禅师身旁一站,挥动手中长剑,亮光闪闪,舞成径达两丈的一个大圈子,清兵哪敢过来?只见李侍尧举起令旗,颤声高叫:“大家住手!各营官兵与众侍卫各归本队!”
骁骑营官兵与众侍卫见本帅被擒,都是大惊失色。奉旨卫护李侍尧的侍卫中有三人不理会妙清禅师长剑厉害,奋勇冲上。
妙清禅师叫道:“师弟,放这三个鹰爪过来!”妙朗禅师只道师兄要亲自取他们性命,哪知妙清禅师长剑直指李侍尧咽喉,笑道:“来吧,来吧!”
三名侍卫停步迟疑,互相使个眼色,又都跃开。妙朗禅师双手微一用力,李侍尧臂上痛入骨髓,只得高声叫道:“快收兵,退开!”清兵侍卫不敢再战,纷纷归队。
妙清禅师叫道:“咱们快走!”众僧奔到城墙边,鱼贯而出。
妙清禅师点查人数,除慧清伤重毙命外,其余尚有八九人负伤,幸喜都不甚重。
妙清禅师一阵难受,愈增愤慨。众人拥着李侍尧,从官军的刀枪剑戟中走出去,只见走了一层又是一层,围着众僧的兵将何止百千人。众僧饶是大胆,也不觉心惊,暗想要不是擒住了他们头子,无论如何不能突出重围。
待走出最后一层清兵,见名剑山庄大小姐沈柔云牵了数十匹马远远站着等候。各人纷纷上马,有的一人一骑,有的一骑双乘,纵声高呼,一阵风般向远处奔去。
见李侍尧还在对方手上,众官军和侍卫眼睁睁的不敢追赶。
出城不远,两骑马飞驰追来,喀达喇库在马上高声叫道:“众位神僧,在下有话相商。”妙清禅师示意大队先行,自己勒马等候,喀达喇库纵马走近。
喀达喇库道:“皇上说道,如放李大人平安归去,你有甚么意思,都可答应。”
妙清禅师双眉一扬,道:“哼,有谁会相信皇帝的鬼话?”
喀达喇库道:“务求神僧示下,小将好去回禀。”
妙清禅师道:“好!第一,要皇帝答应,朝迁官府,永远不得向少林寺滋扰。”
喀达喇库道:“这事易办。”
妙清禅师道:“第二,与八卦门韩家保的东西有牵连的人,皇帝不得疑心捕拿。”喀达喇库沉吟不语。
妙清禅师道:“哼,真要捕拿,难道我们就怕了?我们今儿给你们拿到了没有?”
喀达喇库道:“好,我也斗胆答应了。”
妙清禅师道:“明年此日,我们见这两件事照办无误,就放李大人回来。”
喀达喇库道:“好,就是这样。”向李侍尧道:“李大人,少林神僧千金一诺,请你宽心。皇上一定下旨办理这两件事。小将尽心竭力,刻刻以李大人平安为念,自当监督尽快办成。少林神僧或能提前让李大人回来。”李侍尧默然不语。
妙清禅师想起沈天抒之前说过的话,虽然不明原因,但想内中必有重大隐情,大可吓他一跳,说道:“你对皇帝说,邬思道老前辈留下来的秘密,我们都知道了。要是他再使奸,可没好处。”
这句话说完,妙清禅师一合十道:“侍卫大人,咱们别过了。你升官发财,可别多害百姓呀。”
喀达喇库拱手道:“不敢!”
众僧一路无话,太太平平地回到了少林寺。妙清禅师在山脚与名剑山庄众人分别,重见少林寺屋顶的黄瓦,心下不禁又是感慨,又是惭愧。一别数月,所犯者不仅杀戒,更是干出了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来。不知掌门方丈是否能够见恕,许自己再入佛门。
他心下惴惴,进了山门后,便去拜见天鸣大师。天鸣大师见他回来,又惊又喜,问道:“老衲差你去北京宣扬佛法,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妙清禅师俯伏在地,痛悔无已,放声大哭,说道:“掌门方丈,弟子弟子真是该死,下山之后,犯下了天大的错事”
天鸣大师脸上变色,问道:“怎怎么?你犯戒了?”
妙清禅师道:“是,还不只犯了戒律而已。”他将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天鸣大师禀报了。末了叩头道:“李侍尧眼下被弟子命人看管了起来,还请掌门方丈降下法旨。”
天鸣大师骂道:“该死,该死!你你好生糊涂呀”叹了一口长气,两行泪水从面颊上流下来,道:“我看你悟性上佳,原本指望你继承我的衣钵。怎么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咳,咳”
天鸣大师急怒攻心,猛然间剧烈咳嗽起来,隔了好久才又说道:“你犯下的事情太大,我也无法回护于你。你你先自行到戒律院去领罪罢!这一下连我整个少林一脉都要牵扯进来。唉,这这”他一时语塞,拂袖转身便走。
第十七回 讯钟声声问佛戒 杖责道道明千古()
妙清禅师心中更加难受,跪在地上不愿起身。这一跪自中午直跪到傍晚,天鸣大师竟没有再过来理他。幸好妙清禅师内功深厚,虽不饮不食的跪了大半天,仍是浑若无事,没丝毫疲累。
突然间钟声当当响起,每两下短声,便略一间断,他知道这正是召集慧字辈以上僧人的讯号。
除了每年佛诞、达摩祖师诞辰等几日之外,寺中向来极少召集全体僧众。妙清禅师不敢多耽搁,匆匆赶到大雄宝殿。
只见殿上已集了二百余人,其余僧众不断的进来。片刻之间,全寺千余僧人都已集在殿上,各分行辈排列,人数虽多,却静悄悄地鸦雀无声。
妙清禅师排在“妙”字辈中,见各位僧众都是神色郑重,心下惴惴:“莫非我所犯戒律太大,是以方丈大集寺众,要重重的惩罚?瞧这声势,似乎要破门将我逐出寺去,那便如何是好?”
他随即又想:“只要能替少林寺化解这次危难。便是逐我出寺,我也就认了!”
正思忖间,只听钟声三响,诸僧齐宣佛号:“南无释迦如来佛!”方丈天鸣大师与妙风禅师、妙月禅师二位高僧,陪着一位清廷大官,从后殿缓步而出。殿上僧众一齐躬身行礼。天鸣大师与妙风、妙月二位禅师参拜了殿上佛像,然后坐下。
妙清禅师抬起头来,见那清廷大官正是前日被挟持回寺的李侍尧。李侍尧在官场少年得志,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身形高大,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际极具威严。
天鸣大师朗声向本寺僧众说道:“这位是正蓝旗汉军副都统李侍尧李大人,大家参见了。”众僧听了,心中都是一凛。
在少林寺有些地位的禅师大都知道李侍尧在官场上威名极盛,可谓是当今乾隆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以才学而论,据说李侍尧还在久负才名纪昀之上。只是李侍尧更加年轻,论声望资历,自然比不上纪昀、兆惠等名臣、名将了。
众僧均想:“听说这位李侍尧大人自视极高,曾说朝廷官员而过问江湖中俗务,不免落了下乘,向来不愿跟少林寺打什么交道,今日亲来,不知是为了什么大事。”当下各又都躬身向李侍尧行礼。
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