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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沐恩得意洋洋的俯视着刘诺敏。
刘诺敏行完礼起身。胡沐恩对他说:“难得巡抚大人还记得自己是读书人!为何要百般刁难山西通省的读书人?”
刘诺敏道:“刁难读书人?读书人知书达理,应该有兼济天下苍生的仁心!你们不纳良税,朝廷的收入逐年减少。有了灾荒,朝廷无钱赈济灾民。有了战事,朝廷无钱筹集兵饷。难道你们不应该为皇上,为朝廷多分担一些,为天下苍生多出一份力?大明税制,逢五抽一。你们这些人,哪个家里没有几百亩上千亩良田?每年多缴两成的税,对你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能你们少听两场堂会,少吃几场花酒这笔钱也就出来了!可积少成多,朝廷多了这一笔收入,不知道能救多少灾民,能办多少大事!”
刘诺敏能从县令做到一省巡抚,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的一席话句句在理,竟让一众士绅一时语塞。
片刻后,胡沐恩高声道:“读书人十年寒窗饱读诗书,如今却要和那些种田的、扒粪的一样缴纳粮税,巡抚大人这是要让山西一省的读书人斯文扫地!我们不但不会遵巡抚衙门的宪令,还要向朝廷揭发你的苛政!”
刘诺敏大怒:“胡沐恩,如今你也曾经是官场中人。既然如此,为何要带头抗命?别忘了,你们虽然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可也是山西巡抚衙门治下的子民!”
胡沐恩大笑道:“你这是乱命,我们可以不遵!”
“这是谁啊?好大的口气!”陈迪从衙内走到刘诺敏身边。俞大猷跟随在陈迪身后,近两百名飞虎军火铳手在周围护卫。
陈迪驻跸太原时,太原士绅皆在城门口迎接。故而一众士绅都认识陈迪。
读书人虽可见官不跪,可陈迪是一个身份是驸马都尉,是皇亲。一个身份是大明的侯爵,是勋贵。带兵北伐是“奉旨”,所以他还是钦差。
皇亲、勋贵、钦差,随便一种身份这些读书人见到都要跪拜!
一众士绅跪成一片!
陈迪道:“刚才刘巡抚说的好,读书人应该知书达理,更应该有兼济天下苍生的仁心!你们口口声声说抵制新政是为了读书人的斯文,我看这话是假!心疼那两成的粮税才是真吧?我看两个字就能评价你们这些所谓的斯文人!那就是‘贪、佞’二字!”
大明立国百年,朝廷尊崇读书之人,把读书人宠坏了。侍宠则骄,骄则妄。胡沐恩这个妄人一时昏了头,不知谁给他的勇气。他竟然径自站起,举起了孔子牌位!
“大都督所言,侮辱的不仅是山西一省的读书人,还有大成至圣先师!学生听闻大都督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见到大成至圣先师正位为何不跪?”胡沐恩是要拿孔子牌位杀陈迪的气焰。
这个胡沐恩真是愚不可及。一个无职无权的退任官,拿着一块破木牌就想杀陈迪的气焰?
陈迪连前任内阁首辅夏言都敢杀!会把你一个退任小官看在眼里?
胡沐恩不会知道,陈迪曾在兴明书院当着一众学子的面向儒教、皇权宣战!
陈迪冷笑一声,他回头看了俞大猷一眼。
俞大猷是刀头舔血的武将,才不会顾及什么正位不正位!
俞大猷径直走到胡沐恩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啪啪啪”就是三个响亮的耳光!
孔子牌位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他怒喝胡沐恩:“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大都督面前出言不逊?”
胡沐恩挨了打,高声骂俞大猷:“匹夫!丘八!竟敢对大成至圣先师正位不敬!”
胡沐恩“匹夫,丘八”两个词激怒了陈迪!
陈迪怒喝道:“你刚才说的两个词,是在侮辱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飞虎军弟兄!是在侮辱东南抗倭、北伐鞑靼时阵亡的那些个烈士!你骂我不要紧,侮辱他们,是大不敬,是心怀叵测,是意图谋反!”
陈迪越来越发现,意图谋反这顶帽子实在是太好用了!别管什么人,只要安上意图谋反这顶帽子,即便没有证据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整治!
俞大猷倒是很会接陈迪的话!他高声问身后的两百飞虎军火铳手:“大明律,谋反者作何处置?”
两百飞虎军战士齐声高喊:“杀!杀!杀!”
俞大猷直接抽出佩刀,一刀斩下了胡沐恩的头颅!
一众士绅,还有那位山西巡抚刘诺敏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刘诺敏是七十多的人,他被血腥味呛得一口气没上来,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陈迪扶住了刘诺敏:“老巡抚,你没事吧?”
刘诺敏摇摇头:“没事。”
陈迪高声道:“你们都听了!你们对抗新政,就是对抗朝廷,就是意图谋反!来啊,统统给我绑了!”
两百多飞虎军火铳手听令,片刻之后便将一众士绅全部捆成了粽子!
陈迪又道:“放心,只要遵从新政,我不会杀你们!我会把你们先收押进镍台衙门的牢房!让你们的家眷按照自家田亩数目拿好这个月的税银交到巡抚衙门!交了税银的,便是顺民!朝廷不会为难顺民,会把交了税银的人立即释放!”
两百飞虎军兵士听命,在巡抚衙门守门百户的引路下,将一众士绅带到镍台衙门的牢房看押!
众人走后,巡抚衙门前只剩下刘诺敏、陈迪、俞大猷三个人。
刘诺敏对陈迪说道:“大都督啊,你真是。。。。。雷霆手段!”
第二百四十七章 晋王说情()
一众太原府士绅被陈迪绑进了臬台衙门大牢。这些个士绅平日里养尊处优怎能受得了?不过一天,他们便让家人送来了这个月的税银。
陈迪倒是言出必行,只要交了税银的士绅立马就被他开释出大狱。
太原城南高府。
致仕的前任礼部侍郎高安面前跪着一众太原府士绅。
阳曲县赵氏家族的族长赵能宾几乎带着哭腔对高安说道:“老大人,陈大都督的手腕也太毒辣了些!胡沐恩胡老爷只不过驳斥了巡抚刘诺敏几句话,便被陈大都督斩去了头颅!难道今后咱们真的要像那些种田、扒粪的泥腿子一样给朝廷纳税?”
其他士绅亦附和着叫苦。
高安喝了一口茶:“诸位,陈大都督手腕毒辣,你们跑到老夫这里哭诉没用啊!”
赵能宾道:“老大人是太原府致仕的官员中官品最高之人!您要是不管我们,我们这下可真要斯文扫地了!”
高安将茶盅放在桌上:“赵老爷,老夫在任时不过是一个正三品侍郎。人家陈大都督是正一品大员,且既是皇亲又是勋贵。他一心要山西的士绅一体纳税,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能宾又是一阵干嚎:“老大人要是不帮我们,我们太原的士绅可真是没法活了!”
高安一阵沉默,沉默过后,他说了一句话:“巡抚衙门的告示怎么说的来着?皇亲、士绅一体纳粮?那这皇亲是否包括就藩的晋王和代王?”
赵能宾是举人出身,自然也是聪明人。高安一点拨,他立即恍然大悟:“老大人是说,我们应该去找晋王爷?”
高安混迹官场多年,说话滴水不漏:“我可没这样说。我只是说巡抚衙门的告示是让皇亲和士绅一体纳税粮!至于如何理解,就是赵老爷你自己的事情了!来啊,送客!”
赵能宾得了高安提点,带着一众士绅,准备了一份厚礼来到晋王府求见晋王。
晋王正在自家后花园玩蛐蛐。管事宦官通报道:“禀王爷,太原府数十位士绅求见。”
晋王不耐烦的说:“本王没空。”
管事宦官在通报前已经得了一众士绅的好处,他自然要帮着士绅们说话:“禀王爷,这些士绅为王爷准备了一份厚礼!”
晋王贪财好货。一听有厚礼他来了兴趣:“厚礼?什么厚礼?”
管事宦官道:“是些玉器和前朝古瓷!”
晋王道:“好吧,让他们来见我!”
赵能宾带着一众士绅来到晋王面前,跪倒道:“学生赵能宾,拜见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晋王大手一挥:“起来吧!”
赵能宾试探的说:“王爷,太原府可出了大事了!王爷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晋王一听赵能宾话中有话,直接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赵能宾道:“王爷还不知道么?巡抚衙门贴出告示,今后皇亲和士绅要一体纳税、纳粮!”
“什么?”晋王差点把区区蛐蛐罐子摔在地上。巡抚衙门刚刚贴出告示没几天,陈迪还没支会刘诺敏动晋王的产业,故而晋王这位安逸王爷并不知道此事。”
晋王怒道:“皇亲、士绅不纳税不纳粮不服徭役是祖宗制度!谁给的刘诺敏胆子,竟然敢擅改祖制!”
晋王此刻是动了真怒!要知道,一旦这个政策施行,他损失的可远远不止两成税赋这么简单!那么多小民百姓为了逃避税赋将田土过名到他名下,就此一项他一年不知能赚多少钱!
赵能宾回答道:“王爷,刘诺敏不过是个巡抚,他哪有这胆子。这明明就是陈大都督的意思!”
一说到陈迪,晋王立马怂了。他坐到椅子上,面色归于平静:“既然是陈大都督的意思,你们按照他的章程来就是!”
赵能宾开始煽风点火:“学生们跟官府多纳几成税倒是没什么。可王爷是太祖爷的血脉,何等尊贵的身份,今后要是跟那些种田、扒粪的泥腿子一样,亦向朝廷纳税实在是。。。。。。有失体统啊!”
晋王跟陈迪虽然只见过一面,可他自恃自己是一镇藩王,与陈迪接触觉得这个人很容易相处,毕竟一见面就送给他边关马市贸易这份大礼。
他想了想,说道:“本王自有主张,你们下去吧。”
一众士绅退出王府,晋王立即起驾来到大都督行辕找到陈迪。
“陈大都督,别来无恙啊!”晋王寒暄。
陈迪倒是挺守礼制的,他下跪行礼道:“拜见晋王千岁千千岁!”
晋王赶紧搀起陈迪:“大都督,你我是如亲兄弟一般的关系!今后见面就免了这套虚礼吧!”
晋王虽是皇亲,可却是个没有实职的闲散皇亲。在陈迪这位手握天下兵权的大都督面前,他套起了近乎。
陈迪问:“王爷屈尊到我这里,不知有何事?”
晋王道:“咳,还不是因为刘诺敏那厮!这个酷吏,竟敢违背祖宗制度,让皇亲、士绅一体向朝廷纳税、纳粮!一到任就行此苛政,实在是不仁不义!”
晋王这可是在指桑骂槐。他怎能不知新政的幕后支持者是陈迪?
陈迪笑了笑:“哦?”
晋王道:“大都督如今在朝廷一言九鼎。是否可以跟刘诺敏说一说。本王怎么说也是太祖爷的血脉,跟普通百姓一样向朝廷纳税实在是有辱皇统。”
晋王正在说着,俞大猷走了过来。
俞大猷朝晋王行过礼,对陈迪说道:“胡宗宪在大同裁撤卫所军遇到了麻烦。有几百个卫所军士闹事!”
陈迪眉头一皱:“闹事?不是给胡宗宪留下了一千火铳手么?”
俞大猷道:“是的!咱们的火铳手已经将闹事兵丁弹压!活捉了为首的一百多人。因为人数众多,胡宗宪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差人将这一百多人押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