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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只听得狂涛全身发寒,暗暗为情玉担忧,看着孟太华的样子越来越感到任玉英说的没错,他是个真真正正的魔星,若他出入武林,必起血腥。
肖思南笑道:“看来你的魔性还真重,正派人士再恨一个人也不会做到你这种地步,只有我们这些邪魔歪道才会做这些正派人士所不耻的事情。你注定了是我魔道中人,你的本性决定了你的人生,加入我们‘悬月教’吧,只有这样你的人生才能大放光彩,你将为所欲为,无人能比。”
孟太华一张口便想说“我加入”,但心底总有着正派之人的影子存在,撇不开甩不脱,张了几张终于忍住了。
肖思南还待要说什么,任玉英一摆手止住她,对洪轩说道:“解开他的穴道吧。”
洪轩急道:“教主,这太冒险了,他的武功很……很……”又自住口,在教主的面前他若说孟太华的武功厉害,那是看不起教主了,更何况据他所知还没有谁能胜过教主的武功,于是说道:“遵命。”解开了孟太华的穴道。
任玉英一指厅中木椅,说道:“坐吧,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孟太华冷哼一声便不客气。任玉英道:“洪右使,你也坐吧。”洪轩谢坐看了孟太华一眼坐在对面,心中却是不安,时刻提防着孟太华忽然发难。
过了片刻,任玉英等他心情平静下来开口说道:“你师父近来可好?”
孟太华见她问师傅倒也有礼,便道:“恩师无恙。”
任玉英点头道:“那很好,据我所知你师父有个小女儿叫盈月,长得是蛮可爱的,你没有带她出来玩儿?”
一提到司空盈月,孟太华心里便如刀绞,咬牙切齿对情玉恨到了极处,一时之间满脸的悲愤说不出话。肖思南故意放低声音斜眼看看孟太华说道:“娘我忘记告诉您了,盈月妹妹是和他这位师兄一起来的,只是遇上了那个天杀的情玉,结果落崖身亡,连遗体都不知被野兽叼到哪儿去了。”
任玉英故作震惊地道:“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对情玉恨之入骨。不过要报这个仇,就凭他一人可不太容易呀!”
孟太华狠声道:“即便是千难万难,我也必定要为师妹报了此仇,提了情玉狗贼的人头回天山,给师傅个交代。”
任玉英点头道:“那是应该的。”
肖思南又提高声音道:“我看他这个仇是报不了喽。”
洪轩急问道:“少主此话怎讲?”
肖思南道:“很简单,情玉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风云世家,风云一体,甚至整个的所谓正派中人。他本人并不可怕,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是可以想想看,风云氏只他一子,风云止会让人杀了他让风云一脉绝后吗?不会,风云止的武功可是不能小瞧的。风云止一声令下,整个的风云一体自然会出来保护他们的少主,现在风云一体的势力遍及武林无处不在,这又比风云止一人厉害了百倍千倍。但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在武林人士眼中,风云一体乃是真真正正的名门正派,与武林中人联系甚广,几乎牵动了整个武林,情玉小贼只身独闯烈鬼教总坛使尽了威风,所有人都视他为侠,试问你若要杀他有谁会置身事外不出面相助?要是杀了他,有谁不把你视为魔头!各派自会出一份力将你杀了,你武功再高能与整个武林相抗衡吗?天山派与中原相距虽远怕是也难幸免,如此一来,你不但害了自身还害了师门,即便是死了都会落个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骂名,这一切你担得起吗?所以我说你杀不了他。”
孟太华听得浑身颤抖,手心直冒冷汗,这些是他全没想到过的,现在听来无不入理,这牵连的太广了,任谁也是当不起的,难道杀情玉真的难于上青天吗?一时心中没了主意,苦闷难当。其实一个人如果不顾一切的去做一件事,又怎会做不成?他见了情玉二话不说一剑斩了,即便整个的武林人士都来了又能怎样,还能将情玉还魂不成?大不了杀了自己抵命,自己若是死了,又何去顾及师门的安危。这叫专心一意,了无牵挂。但是谁人能不为自己着想,为与自己亲近的人着想呢?父母、妻子、儿子、朋友……总有那么一样是自己牵挂的。一旦有牵挂便会有所顾忌便会动摇,肖思南机敏过人,洞悉人性,她正是抓住了人性中最为薄弱的一点,所以她成功了,孟太华开始动摇。
任玉英对女儿投去赞许的目光,看着孟太华既恨又惧犹豫不定的样子,趁热打铁又自问道:“孟太华,你可还要报仇?”
孟太华爱极了师妹,恨极了情玉,脱口而出:“一定要报……”接着又自顿住,在整个武林的强大压力下,他感到自己很无力。
肖思南问道:“你凭什么报仇,就凭你的武功吗,你自信能杀尽整个武林中人?”
孟太华闭口不语,任玉英道:“加入我们吧,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杀情玉消灭风云一体,让整个武林为我所折服,只有加入我们‘悬月教’你才是强大的,不再是孤军奋战,将有一个足可和风云一体战而胜之的强大势力站在你的身后,助你完成心愿,你的大仇举手可报,除了我‘悬月教’没有哪个门派有能力帮助你,你别无选择。”
狂涛听得震惊不已,心中默默叫道:“千万不要答应,否则世间又多了一个大魔头,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此时的孟太华心中也是矛盾重重,正与邪的斗争到了最为激烈的关头,只要跨出了这一步他就不再是正派中人,将为世人所不耻,但若没有这一步,他的大仇实难得报,盈月的死、情玉的活是他所不能忍受的。若不杀情玉,他这一生也不会快乐。一个人如果终生不快乐,活在苦闷之中,那真不如死了来得痛快。最终他的仇恨与自私占了上风,而且瞬间充斥整个心灵,不再有任何的杂念。他是一个黑白极分明的人,要么处身正派要么投于魔门,绝不在两者之间徘徊摇摆。
他做出这一决定是必然的,其实在他的心中魔根早已深种,他那种杀人不心跳、纵横四海扬名立万的心态,很久之前便已开始,直到他神功大成时才真真正正地显露出来,经此一步已经跨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在其本性的驱使下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产生了:“既然要为正派人士所不耻,那便永远也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以我现在的武功不能在所谓正派中树立威望,那大可在邪派中图一霸业,何要屈于人下如狗如奴?让邪恶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将是魔道中新一代的王者。”他已经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眼中不由自主的闪现了一丝邪光,嘴角抽笑了一下。
任玉英一直注视着他表情的变化,当看到那几乎不被人察觉一闪即逝的邪光时,心中猛然一跳,她已全然明白了孟太华的心态与意图。这些年来,她之所以能广集人才建立强大的“悬月教”,不仅在于她武功的高强,更在于她的智慧,在于她对人性对人心态的掌握。她知道此刻孟太华已真真正正的堕入了魔道,而且正在图谋自己的位置,但她并不担心,因为想坐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只是没有一个能成功,她有把握将孟太华操控在掌心为己所用,于是说道:“你不愧是我同道中人,这么快就想通了,很好。”
孟太华身体一震暗道:“这女人果然厉害,我还没说她已知道我做出了决定,以后可要千万小心,莫让他知晓我的图谋而有所防备。”于是站起身说道:“教主果然是高人,在下刚作下决定便被教主看穿了心思,从今天起在下愿投身‘悬月教’,跟随教主左右,只要能杀了情玉,铲灭风云一体,在下便是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玉英笑道:“很好!你我目的相同,只要齐心协力必能成功,我现在便任命你为本教第一任‘破风战神’,地位仅在左右使与八大长老之下,你可愿意?”
孟太华赶忙躬身施礼道:“多谢教主,属下愿为教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将这婆娘除去,大权独揽控制“悬月教”。
任玉英微笑着点点头,肖思南和洪轩一齐上前施礼说道:“恭喜教主又得一猛将,日后对付风云一体我们可又多了一成胜算。”
任玉英表面虽然欢喜,心中却知道孟太华可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若是使用不当,可就玩火自焚了,暗自思量:“把他留在教中必然给他的图谋以可乘之机,须将他遣派在外方可无事。”瞟了一眼孟太华说道:“你这次受师父之命前来中土是为何事?”
孟太华道:“禀教主,天山派远在西域极少与中土人士来往,但是师祖及前两代掌门人都是中土人士,自认为是中原武林延伸在外的一部分,因此广建殿宇屋舍,同时派我和师妹……前来中土发请帖,诚邀各地知名人士参加本派宫宇落成庆功大典。通过此次机会与各地武林人士拉近关系,扩大在中土武林中的影响,且借此机会广集才俊以扩充本派的实力。”
任玉英点头道:“你师父的这个主意果然不错,天山一派定可发扬光大,只是你师父现在年纪大了,没有年轻时那股魄力,若是让你来做这件事或许会更加漂亮。”
孟太华已读懂任玉英的意思,顿时为难起来,在他心里师父如生父,师父的事业也必定会由他来继承,只是迟早的事,可从来没有想到过欺师灭祖,夺取掌门之位。躇踌地说道:“教主可否网开一面,天山派远在西域,又是新建小派,即便要壮大也必耗费很长时日,而我教与风云一体的战事迫在眉睫,一触即发,天山派实对我教没有多大帮助。”
任玉英道:“看来你还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没有忘记天山派的恩情,可是你对我的意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这次来中土最想带回去的是什么?”
孟太华一惊,眼皮不自主地跳了两下,急忙说道:“先前不知神剑为教中圣物,冒犯之处还望教主宽恕。”
任玉英笑道:“是宝物,天下人争而夺之无可非议,我岂会怪你,那柄剑你是见过的,可是传说中的那两柄?”
孟太华摇摇头,心中微感奇怪,难道神剑会有三柄不成?
任玉英道:“我不妨告诉你,剑有三柄,我所持有着名‘悬月’,‘熄烽’‘紫阳’二剑仍无下落。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苦苦找寻,直到近日才得知‘冷血剑神’曾经隐匿在天山山脉中,而那两柄剑极有可能被他带到了天山。我要你去将它们找出来,现在你已是本教的‘战神’,应该有一柄像样的兵器才是,这样才能更好的为本教效力。”
孟太华听得暗暗心喜,果然没错,神剑就在天山,自己以前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以现在的神功再加上神剑那所向披靡的剑气,天下谁人能及?夺取“悬月教”灭“风云一体”不在话下,即使要一统武林也绝非不可能。于是欢喜地道:“谨遵教主命,我一定将剑找回,只不知具体在哪座山中?”
任玉英叹气道:“我也因此而为难,所以才会让你取掌门之位,如此一来你便可带领天山派众人在山中寻找,更加容易。”孟太华轻轻点头,看似仍在犹豫,实则在想以后也可将天山派作为自己的势力加以壮大。任玉英道:“你也不用为难,江山待有新人出,你这样做并无过错。”
孟太华道:“是,多谢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