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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看已不支,另一个大汉再也忍耐不住,呼地抢上拦住了覃晖的一击,紧跟着拳打脚踢、肘部、腿扫,一阵猛攻。覃晖左格右支不住倒退,口中却是笑声不断,刷地折扇一展向那大汉迎面拍落。大汉惊慌之中极力抽臂回护,覃晖叫道:“你上当了。”脚底一勾,大汉身体失衡向后摔去,紧张之下两臂自然展开,覃晖嘿嘿轻笑嚯的一拳将那大汉高高的鼻梁打得陷了进去,鲜血狂涌,向后摔得更快更猛。
那叫肖颖航的大胡子却拍手叫道:“好功夫,好功夫。”不待那大汉摔倒,在先前退下的大汉背上一推,说道:“去,打死了他再回来。”
这大汉向前一冲正好按住了自己兄弟,转身一抡将他当做兵器,扫向覃晖。这人力大势威,覃晖哪里敢挡,急向后跳,突然后脖一紧双脚离地,却是被大汉伸手间抓住后颈提了起来。
覃鸿大急,喝道:“休伤我儿。”扑上相救已然不急,咔的一声响脖子已被扭断。
这两人拳脚上功夫不行,却练成了将别人脖子扭断的绝招,一抓之下既快又准,实无几人能够避过。覃晖虽然溜滑得紧,但在功夫上太重于招式的优雅,把一套上好的武功练得有势无力,真功夫却是没有,终于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两人得手,便将覃晖的尸体扔了过来,覃鸿接在怀里,大叫一声,两串老泪一涌而出悲痛欲绝。
覃滢正好取了解药从房里出来,听到覃鸿抱着一人流泪,忙问出了什么事。覃鸿狠狠地指着两个大汉道:“这两个恶贼杀伤了你哥哥。”
覃滢看不见覃晖的脸却认得他的衣服,自语道:“哥哥,哥哥,你们杀死了我哥哥。”从桌上抓起肖珂的“醉月”剑呼地便向两个大汉扑了上去。
这剑乃是真正削铁如泥的宝剑,锋利异常,挥舞之下破风之声尖啸刺耳,两个大汉一听这尖啸之声猛然大惊,急向左右分开。覃滢怒极而发,出手快得异乎寻常,剑锋过处已在两个大汉腰间划出一道血缝,幸是避得早,否则拦腰而断已成定局。
王老九见一个大汉向自己退来,抡斧便砍,那大汉听到风声,忙转过头来,见一柄大斧劈来,几乎吓傻了,避是来不及了,将心一狠,一拳捣向斧面,拼着手骨粉碎,也要将它撞开。啪的一声,着拳处甚软,大斧竟然碎裂成块四下飞出,落地时众人才看明白,竟是小木块表面镀了一层银亮油漆。
众山贼大叫:“王老九,原来你拿的是柄木制大斧,可把我们给唬惨了。”众人惧他,其实就在于这两柄重达百斤的大斧。王老九嘿嘿笑声中被那大汉一脚踢飞,摔下地来,再也爬不起身。
但也就是王老九这一搞乱,覃滢连进三招,削下了另一个大汉的双手。那大汉大痛欲逃被她一剑从背后刺穿,反手一剑砍向身后大汉的脖颈,这大汉踢倒了王老九,正好回过头来,大惊欲呼,已然身首分家,头颅流地,双眼仍自大睁,满脸惊恐。
覃滢这几招朴实无华,剑上的威力却发挥得淋漓尽致,比之覃晖的花花招式可高明了百倍。
大胡子肖颖航连声叹道:“可惜,可惜,姑娘你杀了他俩,这可要吃苦了。”
覃滢奇道:“你说什么?”
肖颖航道:“我说,这两人一死,没人抬你去九风寨成亲,你得自己徒步而行了,岂不是苦?”
覃滢怒道:“满口疯话,你是什么人?”
肖颖航道:“我是你夫肖颖航呀!你不认识我?”
覃滢然气道:“肖颖航虽然形象劣质,可还没有达到你这种地步,你到底是何人,来我夜狼山做什么?”
肖颖航嘿嘿笑道:“我说我是肖颖航便是肖颖航,没人敢说不是,我是来亲自迎你过门的。”
覃滢正在恼恨之时,便不再问,一剑刺了过去。肖颖航一闪身间跳到一边,嘿嘿笑道:“好剑法,果然好剑法,老婆我喜欢死你了。”这人看似疯癫却丝毫不可小觑,只见他在覃滢的道道剑影之下穿梭自如,来去无阻,稍一出手便令得覃滢手足无措,但他并不下狠招,连说带笑地与覃滢嬉笑游斗,这人武功显然要比覃滢高得多。
银涛不知这人是何来路,但见他闯上夜狼山闹事,而夜狼山又是悬月教的部属,自己现在不能动,还须从覃滢手中得到解药,覃滢若是被擒可不大妙,于是对沉浸于丧子之痛中的覃鸿喊道:“覃寨主,你失去了一个儿子也就罢了,若再沉痛下去可连女儿都要被人抢走了。”
覃鸿一听猛然觉醒,大喝一声:“恶贼还我儿子命来。”双掌一错,发疯也似的扑上前去。
肖颖航早已惊觉,顺手一带抓住了覃滢手腕却不夺剑,跨前一步同时将她甩出三尺,不待覃鸿一掌打到,呼地上前,双掌相交,砰然巨响,两人身体一颤都自怔住,都想不到对方内力如此深厚,竟是不分上下。覃鸿一双肉掌不知扫荡过多少武林豪杰,有多少人只在这一掌之下便被振得心脉断裂,死于息瞬,乃是毕生功力之所集,不料却奈何不了这个看起来让人恶心的大胡汉子,不由地怔住了。
肖颖航似料定了自己一掌必定能将对方击退,却出乎意料也自怔住了。覃滢在他身后不知所以,生怕父亲吃亏,随手就是一剑刺向他背心,两人三尺之距可谓近至极矣,只一伸手长剑就可刺到。哪知肖颖航反应极快,就在覃滢伸手之间便已惊觉,身体向侧一闪,倒纵而出,刚好退到覃滢身侧,左手已抓住她手腕,向上一抬回剑架在了她脖子上同时右手已然点中了她“中府”“天泉”“章门”“期门”四处穴道,随手一推,覃滢平平滑出四尺靠在了门柱上。这一退一抓一点一推快捷异常,洒脱无限,是真正的顶尖高手之妙笔,银涛不由地纵声叫“好”,肖珂也是脸带喜色,认为这人可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门内门外的山贼向着二人怒目而视。
覃鸿反应微慢了一点,肖颖航已抓住了覃滢手腕,暗叫“不妙”呼地一掌又自拍来,虽说这一掌奈何不了对方,但足以迫得对方无暇伤害自己的女儿。三尺之距转瞬即到,肖颖航却已做完了这一切,左手向外一带已将对方掌力引偏,斜斜欺上,右手悄然拍向对方肚腹。覃鸿被他将掌力引偏,身体也自偏斜,回转不及,将计就计背过身去同时一掌向后拍来,砰的一声身体向前窜出。他这一掌不在伤人,只欲脱出对方的后袭范围,肖颖航另一掌拍到时便落了空。
覃鸿向前一扑之际,正好看见覃晖的尸体,一时又悲痛大起,大吼一声反扑了回去,掌掌击向对方要害。他掌力浑厚、重实,变化本不算精妙,但在他悲痛大作时使来带着三分暴怒七分疯狂,合应着深沉的内力使将出去,招式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威力倒比方才大增近半,如一只被激得狂怒的雄狮,威猛无敌。肖颖航见此心中惧了三分便不敢再接他掌力,四处躲闪起来,在大厅内展开轻功飘逸不定。
覃鸿虽然来势汹汹,但他的武功重于深稳,并不以轻功见长,在对方轻灵游逸之下便显得力不从心。肖颖航看到了这一点心下暗喜,恐惊顿减,放慢脚步,控制到正好与对方相差尺许的距离,这样一来就显得是覃鸿在对肖颖航穷追猛打,取他小命就在举手之间了。众山贼见势大声呼号喊,为自己的寨主呐喊助威,他们哪知这一来主动权却落在了肖颖航手中,就凭着这尺许之距,覃鸿掌掌落空将大厅内的摆设劈得破碎不堪,却伤不得对方一分半毫。
肖颖航有意引得覃鸿大耗真力,然后回手反击便可轻易取胜,但覃鸿心中暴恼已然杀红了眼,哪里想得到这些,只是一味地猛扑猛打。
银涛早已猜透他的心思,这时又见到覃鸿掌力已减弱不少,不久对方就要反击,于是出言警示道:“覃寨主需得冷静应战才是,对方乃是有意引你大耗真力,千万莫再硬拼。”
他此时身上无力,这几句话说的不甚响亮,覃鸿一心专注打倒对方竟没听见,肖颖航却是尽闻耳中。他刚进来时便已看见三人,不知是何来历,便也不去招惹。方才听银涛叫好还以为他们是事外之人只作壁上观,这时听见银涛出言提醒便认真是覃鸿邀来的帮手,心中动怒,一转身扑向银涛挥掌之间迎面劈下,银涛此时身不能动,见对方掌风逼人,心中大叫:“我命休矣。”
肖珂、肖思南也是大惊变色,喝道:“休要行凶作歹。”却无力相救,只急得欲死。
肖颖航一掌拍下见对方竟纹丝不动正自奇怪,门外一粒黑点便在此时尖啸而至射向自己太阳穴,来势劲急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此时一个人哪有半点思考余地,只本能地向后急跃,黑点擦着额头急掠而过,冷汗还未流出毛孔,背后掌风已然逼到,这时自己正全力向后倒跌,可谓撞向对方掌力,当真是回天无术了,轻叹声中就此闭眼。
虽然肖颖航回天无术,覃鸿却是不然。就在此时一个碎心裂肺的声音在厅内炸了开来:“你伤了他,我杀你的女儿。”
覃鸿正自全力出掌,听到这声也是心头大震,斜眼扫去,门口已多了一条身影,手中寒剑正指在覃滢脖间,大惊之下便既回掌,心道:“我虽可杀此人,但至此以后没了儿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一掌是全力而出要收回岂是容易,只听嘭的一声沉响,肖颖航摔撞在了他掌心上。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声狂吼发疯般扑到,却见覃鸿向后直摔出去,口喷鲜血。原来他一心挂念爱女竟然忘记了自己,只要掌锋一偏就可避过对方,心智迷乱之下本能地强行收掌,掌力回击一分不留地打到自己身上,哪能不收重伤,若是自己内力再强上几分早已命归西天了。
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突变就只一瞬之间,容不得人有半分的遐想。覃鸿倒下的一刻,那粒黑物正好撞在两丈开外的墙上,碎成粉末,大家都呆住了。
银涛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对方突下杀手,眼睁睁地看着手掌拍到,鼻顶上的汗毛已经触到了对方的掌心。虽然后来看着对方退走,伤在覃鸿手上,却还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肖珂长出一口凉气,喊道:“银涛,银涛,你受伤了吗?你别吓我。”
银涛惊醒了来,说道:“我还好,没有受伤。”虽然口中这么说,心中却在想这是我的灵魂在说话吗?我真的死了。正想着,刷地一下背上一片冰凉,冷汗流了出来,身上一冷这才确信自己还活着,抬头看肖颖航时,额头上黑粗的皮肤被划了一条深而长的口子,露出一条细细的白浅却并不流血,心中暗想,这人的脸皮可真厚,这么深的伤口也不见流血。
痴男怨女空余恨()
门口那人走上前说道:“师妹你没受伤吧?你内力又增长了,竟把这老不死的振成了重伤。”
肖颖航呆呆地说道:“是他自己打伤了自己,我没有,谢师兄相救。”说话时竟成了悦耳的女音,原先的粗放男音荡然无存,众人方才醒悟,原来她是女扮男装,难怪这般瘦消。
那人对银涛等三人喝道:“把你们的同党叫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手出伤人?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