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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已经近了许多,只听得一个老头的声音喊道:“喂喂,我的宝贝乖乖,出手干嘛那么狠呢?喂喂,慢点慢点,我的心肝宝贝,何必一见面就要动手夺命呢?我们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好不好?我可以告诉你许许多多江湖上的奇闻趣事,啊呀,你伤到我了,我中剑了。嘿,这一招使的漂亮,比你娘使得还要好。”说这些话时,中间还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一听到“心肝宝贝。”,银涛立刻想起这老头是西门冲,不知他何以到此,他的“心肝宝贝。”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好奇心起,于是又返回石上等他们过来。
西门冲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个不休,突然一个天籁之音般悦耳的女子声音打断了他的婆婆妈妈,只听那女子嗔道“你本就不该来,你使得我娘至死不悦,含恨而终,将我独留荒林弃之不顾,你还回来做什么?”
西门冲忙道“我的宝贝乖乖,爹爹是疼你怕你出去被人欺负,才将你留在这里的,爹爹并非对你弃之不顾,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我的心肝宝贝,爹爹千里迢迢由东北赶回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叙叙父女之情。”
那悦耳的声音道“你当真像说的这般疼我,爱我吗?”
西门冲欢喜地道“当真当真,句句都是真心话。”
那悦耳的声音又道“那么你肯听我的话吗?”
西门冲道“肯听当然肯听,天下谁的话都可以不听,我乖女儿的话是绝对要听的。”
那悦耳的声音生气地道“你骗人,我叫你到我娘坟前下跪谢罪你为何不去?”她说话时虽然生气,却更有韵味,只听得银涛心动神摇,欲欲飘仙。
西门冲一时语塞,那声音又道“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知错了,那么就到我娘坟前磕头谢罪吧。”
西门冲长叹一声“女儿,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的,爹爹不能认错,也没有错。”
那声音又极为生气地道“你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你分明有错却不认错。哼,娘早知你抵死不认,因此让我学好武功打败你,将你捉到他坟前,磕头认错。”
西门冲道“这可不行,我是你亲爹,你是我女儿,不能这样对我。”
那声音缓缓地道“可是,我也是娘的亲女儿,娘临终有命,我不得不从。”
西门冲气道“你就认你娘不认爹爹?”
那声音略带伤心地道“可是我现在没娘亲又没爹爹了。”
西门冲见她难过,心中不忍,说道“爹爹不是在这里吗好了好了,你爱听你娘的话,就照你娘说的作好了,只要打败我,我就自动到她坟前磕头认错。”
两人再不说话,打斗的声音却是更紧促了,并且慢慢向这边靠了过来。
银涛自听到那美妙无比的声音起就心神不定,胸中情感激荡,急欲见到那人,想知道是何样的女子发出这般浸人心魄的声音,两只眼紧紧地盯着树林的边缘,此时他一门心思想见到那个女子,却忘了自己是可以走上前去看看的。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西门冲嗨得一声说道“我女儿的武功是越来越高了,爹爹快不是敌手了,爹爹要走了。”
那声音急道“不许走,你得先给我娘认错。”
西门冲道“你追到我,我就认错。”灰影一闪飞出了树林。
那声音道“这是你说的,不许赖。”白光闪出紧追而出。
银涛双眼圆睁,只见那白影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一道道寒光不断地递向西门冲。西门冲在空中背转着身子向后退却,手中挥舞一把狭小的短剑抵挡,两刃相交,发出一窜窜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清脆响亮的撞击声,节奏忽紧忽慢忽急忽缓似有律调如奏音乐,便在这音乐中,那白影一个转身如一朵祥云般轻飘飘地落下地来。就在这一瞬间,银涛感到眼前一亮,乌珠放光,说不出的惊奇,说不出的喜悦,这一瞬间就此永远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心灵间。他痴了,醉了!
这女子身着白纱若云若雪,一头长发如漆如墨轻散肩头,凭增三分自然神蕴,眼似春波灵动欲滴,口若樱珠虽嗔亦笑,不娇不媚占尽清纯。不晓得西门冲这个古古怪怪的老头怎生得如此貌若仙子的女儿,莫非不是亲生?银涛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她的母亲是仙女,她的爹爹是地公。西门冲带了绿帽子,绝不是她亲老爹,忽又想到,这样不是说这美貌少女成了私生子,为世人所笑,当真该打。
只见她脚刚粘地便如踩了浮云般轻旋而出,手臂如带,微微抖动间幻化出无数蝶影,生出道道精光射向西门冲,身姿娇灵欲飘,宛若起舞。银涛双眼随她身形而动,心中欢悦,见她身姿优美,出招精妙,不由地便要叫一声“好。”,只是喉头哽咽,似有堵塞发不出声来,张了半天嘴将一个“好”字的口形变成了上弦月,只感缥缈恍惚,如醉如梦而不自觉。
西门冲接连挡格,步步后退,忽然手腕猛向上一挑,嗖的一声,少女手中的二尺剑飞上天去。西门冲向后一跳将短剑插回腰间,变出一副慈父的笑脸,说道:“乖乖儿,今天就玩到这吧,爹爹要走了,过几天给你找个玩伴来。”脚下弹起已跃上半空。
少女急道:“别走!”呼地飞起,抓向他的背心,竟比西门冲的去势还快。
西门冲半空一个转身,继续向前飞跃,却转过手来阻格少女的攻势。少女双手连挥啪啪啪交了六掌,西门冲出手极快,在少女肩头按了一按。此时两人正处于水泽正上方,西门冲一按之下少女直坠下来“啊”的一声落入河中,溅起一片水花。水并不很深,仅到她胸前,她一入水中立刻站起双手一笼,托起一个大水球来猛力推将出去,撞向西门冲。西门冲身在半空一脚斜飞,将那水球踢了回去,水球并不破碎,来势极猛直砸向少女脸面。
银涛大惊呼出声来,便要扑上前去相助,却哪里来得急?那少女同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但水球并未飞到,在距少女面门半尺之外爆了开去,扩散成一个极大的镜面,却没有一滴水溅到少女的脸上。银涛长舒一口气坐回石上,心如弹到半空的石子,啪地一声落了地。
西门冲哈哈一笑,落下地来,说声“乖乖女儿爹爹走了。”身形一闪没入林中。
少女甚是不服气,双手胡乱拍打水面,向着林中喊道:“爹爹,我一定会捉到你的。”
银涛看着她在水中像小孩子一样使性撒娇,越发觉得她可爱,痴痴地凝视着,不愿眨一下眼睛。
少女在水中发了一通脾气,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银涛。银涛心中慌乱,脸上发热却不愿将眼睛移开片刻,仍自看着她。少女并不避他眼光,甜甜地一笑,指着他说道:“你过来,你过来。”
银涛听着她悦耳的声音,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如被招魂,便要起身,哪知那少女突然双手一推打出两个水球。银涛猛地一惊,心道:“她怪我老盯着她看,对她无礼,要惩罚我,那就让她惩罚好了。”于是坐着不动。两个水球来势极猛一左一右打了过来,却嗖的一下从他脸颊两侧绕开飞过。只听到啪啪两声,夹杂着啊啊的惊叫身在背后响起,水滴溅到脖颈上凉凉的,忙回过头一看,只见燕氏兄弟满脸水珠,站在身后。他只顾看那少女,竟连这兄弟俩到来都未察觉,忙向后跳开。
少女脆声道:“你们是何人,怎会到这里的?快如实招来。”
燕功权方才挨了她一剂水球,只感到脸上生痛,知她武功不弱,不欲得罪,于是说道:“姑娘见谅,我们教主想见他,让我们兄弟俩请他去,结果他一时迷路闯到这里,我们兄弟俩也只好跟了来。”
少女看着银涛问道:“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银涛答道:“是这样,不过他们不是请我,二是抓我。”
少女眨眨眼问道:“他们比你武功高,你打不过他们?”
银涛老实回答道:“是,我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打不过。”
少女又道:“你不愿跟他们去?”
银涛回道:“是。”
少女低下头想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问道:“你是男人吗?”
银涛以为她在嘲笑自己无能,打不过燕氏兄弟,凛然道:“我当然是,现在我虽打不过他们,但总有一天,我会学好武功,让他们向我服输。”
燕功逐瞪眼说道:“小子好大的志向,就怕此后再没机会了。”
少女瞪了一眼燕功逐,说道:“我和他说话,不要你插嘴。”然后对银涛笑嘻嘻地道:“是男人就好,你打不过他们我帮你打,不过你得留下来陪我练功。”
能与这样美丽的少女在一起实乃人生之大幸,银涛岂会不愿意,但他可不想让一个少女帮自己打架,这未免有失男儿尊严,于是说道:“陪姑娘练功,在下自然愿意,但若要姑娘帮着打架,在下实不敢当。”
少女说道:“你能打过他们吗?”
银涛一时脸上如火烧,道不出的羞愧。少女又道:“你愿留下来就好了,我这就打发了他们,我们好开始练功。”
燕功逐怒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这也太小瞧我们兄弟了吧!我们可不是两个水球就能吓走的。”说完嘿嘿地冷笑起来。
少女嗔道:“我可不是和你们说笑,你们还是赶快走吧,不然我可要赶你们走了。”
燕功逐冷笑道:“有能耐你就动手赶我们走好了。”
少女再不搭话,双手深入水中,捞起两个水球向兄弟俩掷了过去,兄弟俩闪身避开,少女微怔说道:“你们武功果然比他高。”双手又入水中,抓起水球疾掷出去。
燕功权伸手疾抓,啪的一声水球在掌中爆开,感到手中震痛,显是少女所打的水球含有极大的内力,并且少女的内力也定然在自己之上。燕功逐一拳打碎了一个水球却如打碎了一块石头般拳面火痛,知这少女厉害,兄弟俩立时加强了戒备。
少女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嘻嘻笑起来,说道:“两位果然是名家高手,那就多接几个玩玩吧。”一句话未完,水球更连珠炮般打了过去,兄弟俩不敢再接,连连跳闪躲避,但是水球很大,少女一次便打出十几枚,手法又极为古怪,往往打来的方向出乎意料,结果两人如同戏猴被逼得连蹦带跳,身上仍濒濒地被打中,好不气苦。
水球打在兄弟俩身上啪啪作响水花四溅,银涛见这兄弟俩手忙脚乱,脸面涨红,怒不可竭,却又滑稽到家,感到这些日子受兄弟俩的欺负今日才得见报,心中好不痛快,哈哈大笑,冷嘲道:“两位燕兄果是名家高手,不但武功高绝,微胜在下,连在雨中跳舞都这般让人眼为之耀,心为之憾,优美绝伦,真让在下倾佩得五体涂地。”说罢拍手而笑暗含节拍,燕氏兄弟不由自主的合了上去,直如甩手踏足狂跳欢舞一般。
少女一听,说道:“真像是在跳舞也,真好看,哇哇真好看,再快点再快点,哇哇”手上加快,水球如雨射出。
燕氏兄弟本来已是吃紧万分,这时更是应付不来,挨多避少,不但衣服脸面湿透滴水,如同落汤鸡,而且全身皮肤生痛如遭受百拳。听到两人不断对自己冷嘲热讽,当真五脏欲烈,破口大骂。
燕功逐是为了发泄怒气,口不择言乱骂一通,燕功权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