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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件事卑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孙头趁着李从嘉沉思的片刻,赶紧说道。
“这么大人了,事情想好了再说。“李从嘉正在思考中被打断了,没好气的说道。
这下子轮到老孙头愣在了当场,这个郑王殿下如此说的话,那自己这接下来的话到底还说不说呢!?这真是个问题……
望着老孙头那股窘迫的样子,李从嘉心底舒适了不少,就这样子还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不是自食恶果了?
“有什么事赶紧说!“
这一下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老孙头忙拭了一下汗,诺诺地说道:“属下之前来的路上,听到徐将军麾下的人马都在纷传在整备军械粮秣,大军即日开拔。“
这个消息无异于白日惊雷,没有自己的命令,徐徴祥竟直接向麾下将士下达了出征的命令,很显然没有将自己这个六皇子郑王放在眼里。
很好!很好!李从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第70章 朗州事变()
朗州——
现在城内的双方已经是势成水火,都在借口防备南唐,而集结兵力,只是在勉强维系着表面上的平静。
节度使府里,
刘言每日最为悠闲的时候就是在这中午独自一人享受这片刻安宁了。
粗茶淡饭,没有什么荤腥,但这份难得的安心,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知道刘言每日中午有不受人打扰的习惯,但是正好自己这是大喜事一件,杨判官也顾不得那么多,闯进了内院,屏退了左右,就着急忙慌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刘言。
正在慢条斯理吃着饭食,见杨判官来得如此焦急,应是有大事发生,刘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接过了书信,询问道:“杨司马何事来得如此匆忙?”
杨判官等的就是相询的这个时候,忙献宝似得笑道:“使君近日都在为王逵一党祸乱烦忧,今日属下有一天大的好消息,故特前来为使君解忧。”
哦!?刘言将信将疑的接过信看了起来。倒还真没想到这杨判官能能为自己解这个天大的忧。
看罢了,且喜且忧道:“这……这信上所言若是真的,那确实好事一件,但是这信上所说确实可信!?”
见自家官长心动了,杨判官微微一笑,打起了包票:“使君勿虑,这陈逸之乃是属下同窗好友,此乃故交,现正在南唐郑王殿下麾下效力。”
杨判官这般话说下来,刘言算是安定下了心来,若说是用王逵一党的人头作为向南唐效忠的投名状,自己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的。
而且这郑王还开出了武安留后这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肥缺,就更加难以拒绝了,若是因此而平步青云,那是极妙的。
刘言在那踌躇思考着,杨判官继续在一旁推波助澜道:“使君,如今大势如此,我朗州地狭人孤,难以抗拒天军,只有早作打算,方才不误了将来的前程。”
刘言叹了一口气,也罢,便弃了碗筷,回书房亲手写了一封回信交托给了杨判官,再三的叮嘱。
奈何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
太阳渐渐西斜,空气里满是慵倦。
王逵府邸——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周行逢神色匆匆的跃下了马,跑进了府邸,见是自家主人的义弟,这些下人们也不敢阻拦。
此刻王逵正在院子里难得的小酌,见到了周行逢进了院子,笑着招呼起来:“贤弟,今日怎么来得如此匆忙?且坐下,陪为兄一起喝一杯。来人,再添上一副碗筷!”
周行逢却一点也没有喝酒的兴致,急急的附到王逵耳边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王逵的脸色微变,转瞬间又恢复如常,喝退了众人。领着周行逢回到了后面的书房。
左右确认无人,这才关上门问起来:“贤弟,到底是何事这么匆忙?”
周行逢且自顾自的倒了一大杯茶,灌了下去,这才说道:“大哥,那刘言已经暗通了南唐,准备拿你我兄弟的性命去换他的荣华富贵!”
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王逵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贤弟,此事非同小可,关系你我性命,你可有证据?”
周行逢又倒了一杯水喝下,这才冷静下来,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大哥,这是愚弟今日在城门那搜到的。人已经被看起来了。”
王逵拆开信看得那个是触目惊心,越看越气愤,终于按捺不住,将桌上的杯盏猛地往地上一掼,打得粉碎。
“岂有此理!这个刘言小儿真不把我等兄弟看在眼里,贤弟把人带上来我要仔细审问。”
不大的功夫,周行逢就领着一众手下拖着一个麻袋进来。
揭开袋子,露出了一个中年汉子,一副商贾打扮,已经被揍得鼻青眼肿的了。
王逵仔细辨认了一番,并不认得,拿起桌案上的镇纸猛地一敲,厉声喝道:“你可识得我!?”
那人愣了愣神,那脸上的伤,让他疼得直咧嘴,赶紧不住地叩头求饶:“不……不认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
见怕成了这样,王逵露出了一丝冷笑,刘言呐……刘言,你用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败!狞笑着道:“好生告诉你知晓,本将军就是王逵!”
听了这话,这人差点没晕过去,没想到落到了最不想落到的人的手里,能保住一条小命就该感恩戴德了。“将军饶命……饶命。”
见此人心理防线彻底的垮了,王逵开始进行了诱惑:“饶你也不是不行,老实交代。”
见有机会活命,这人便一五一十的将秘密全都说了。将刘言和陈逸之之间的密谋,并打算三日后举兵诛杀王逵一伙,献城归降南唐一股脑的全都招供了。
听罢,王逵气的牙直痒痒,来回绕着屋子走了两番,又狠狠踹了这人一脚,骂道:“好你个刘言,既然如此你如此不念往昔的情谊,也就怪不得我了!周贤弟,你即可将潘贤弟等寻来,愚兄要大事相商。”
“诺——”
出了门,周行逢抬头向上看了看,乌云压城,这朗州的天看样子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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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
大军调动的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格外的引人注意。
但在这个多事的夜晚里,没有人敢探出头一看究竟。
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包围了节度使府。
门前值夜的哨兵连句呼喊都没有发出,就立刻被解决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使君,快开门!”
刘言从梦中惊醒,忙伸手去取了枕下的利剑。藏身到了门后。这才问了声:“谁?”
“使君,是我,速速开门,大事不好了。”
虽然急切,但也是杨判官的声音没错了。
打开了门,只见,这杨判官也是胡乱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刘言不悦起来,大半夜的把自己吵醒,还穿成这样,成何体统。“杨判官,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外面何事如此吵杂!?”
杨判官那脸都急得扭曲了,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使君,现在顾不得这么许多了。王逵已经举兵谋反了,现在大军已经包围了节度使府。还请大人速速离开。”
“当啷——”一声,手中的利剑摔落在了地上,这一句话让刘言一阵失神。
天不遂人愿,难道今日我刘言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第71章 朗州事变(二)()
“可恶!本官一定要率大军讨伐王逵此等逆贼!”
杨判官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道这里,忙劝起来:“使君,还请小心。”
刘言哪能忍得住,自己一个堂堂节度使,竟在自己府邸被人给追着跑,真是岂有此理。“小心!?这朗州还是不是本官的朗州了!那三千健儿在哪!本官要率他们讨伐这群叛逆!”
杨判官心里暗暗叫苦,王逵都已经举事了,这大街小巷都布满了前来捉拿自己的人,现在还去哪寻那所谓的三千健儿,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就不错了。
可惜自己这位节度使大人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得去劝。
多说无益,杨判官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时间急迫,也来不及去穿衣服了,刘言匆忙间在衣架上,拿起一件外衣就急急地在杨判官的催促之下走了。
人命关天的时候,也来不及收拾什么细软,就这样空着两手,府里面已经彻底的乱了套,到处是下人和丫鬟在慌乱的奔走。
刘言、杨判官一行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后院,取了一架梯子,杨判官手忙脚乱的爬了半天才勉强爬上,上墙一瞧,这才发觉外面的街巷里围满了王逵的兵丁。
本就是提心吊胆,一下子望见外面那么多的兵丁,惊慌之下,脚底下一滑,噗通的一声就摔自在了地上。
刘言赶紧一把扶起了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杨判官手手不住地颤着,慌慌张张的指着外面,口中惊慌道:“外面……都是乱军……”
听了这话,刘言额上冷汗直冒,身子也开始打颤起来,这要是被王逵那伙人抓住了,那自己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了。
猛然间,刘言灵光一闪,喜出望外的喊了起来:“对……对了!有密道!那假山后面有一条密道!”
绝处逢生。
只能寄托于早年间备下来的那条密道希望还能用。
……
这官道上的流民是越来越多了,从原先的三三两两,到如今已经是成群结队,在向外逃离,似乎朗州已经成了一个危险之地。
李从嘉看着陈逸之不住送来的探报,揉做了一团,随手扔到了地上,都是些千篇一律,没营养的话。
通过这些流民的口中流传,那朗州可以说是翻了天。
有的说是王逵举兵,杀了刘言,占据朗州,准备与南唐誓死一战,也有的说,王逵阵前扰乱军心,被节度使刘言给斩于当场,更有甚者说是周行逢将刘言、王逵二人都给斩杀了,不日就要献城像南唐请降……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扑朔迷离各种说法都有,李从嘉现在算是明白三人成虎的真正含义了。
这面徐徵祥在蠢蠢欲动,那面却没有一点儿确切的消息。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作为一名合格贴身侍卫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沈清河赶紧上前躬身行礼。
李从嘉烦躁的摆了摆手,“去将陈逸之给我找来!”
“诺——”见殿下有令沈清河赶紧匆匆的下去了。
郑王殿下来寻,即便是件小事也怠慢不得,陈逸之丢下了手中的事,赶紧的跟在了沈护卫的身后进来了。
前先一步上前跪下,行礼道:“殿下……”
这一次没有了往日的客套,李从嘉此刻直奔主题,一拍桌案喝问:“陈统制,本王问你,你之前说得天花乱坠,那现在,刘言何在?这道上的流民倒是越来越多了!各种流言四起,你就说说,这朗州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陈逸之也是心里焦躁,自己和那杨判官的书信已经中断了两日,就连自己派去的人也没有回来。这朗州城内的事情,实在是无法料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