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亲卫们的护卫下,姬延默默坐在车上等着,身体仿若石雕,整整一个时辰硬是动也没动一下。
终于,颜率和姬东回来了。看着他们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姬延就知道结果了,他拉下车帘轻声道:“回宫。”
路上,颜率说道:“我们找到各乡的乡老们,让他们组织隶农作战,但他们根本无动于衷,我们又直接找到隶农们,他们更是说什么平常无人管他们的死活,打仗了他们也不会为任何人而战。所以。。。。。。”
回到殿前,姬延没有往殿内走去,而是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一阵疾风刮过,吹起他覆脸的长发,露出满脸的潮红。他默默看着天上一片片倏忽来去的云彩,也许,自己就要像这些云彩一样,被疾风刮向茫茫天际。
此时,老将军李桂带着两名年轻的将军匆匆而来,姬延倒是认得这两名军官,是他以前的亲卫,为了加强天子六军的控制,两年前安排他们各自负责一军。
李桂离着老远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涕泪横流的说道:“启禀我王,老臣无能,军队整备不了。”
姬延漠然看了看他,不发一言。
“老臣该死,到军营刚刚一说整军备战,士兵们就轰然而逃了,只留下了三五百人。”
两名年轻将军也跪倒在地上哽咽着说道:“末将高平,陈开参见我王。军心已散,难堪一战。臣请我王早作打算。”
姬延仍然不发一言,默默起身朝着大殿外右侧走去,十几名亲卫,两名老臣,两名年轻军官,十多名宫人默默跟上。一刻钟后来到了钟鼎广场。
姬延径直朝着广场前方的钟亭走去,走进钟亭,他打开绑住钟槌的绳子,推着吊在梁上如他腰一般粗细的钟槌,当当当撞向了房屋一般高大的古老王钟,古老厚重的钟声响彻洛阳上空。一下,两下。。。。。。姬延咬牙切齿状若疯虎,也不管从王钟上掉下来的铁锈和扬起的漫天灰尘,甚至虎口流血都不自知,只是不停的撞,直到累的不行了,才双腿一软瘫坐在钟亭里。
跟着的众人吓坏了,齐齐跪在钟亭前,颜率高呼道:“我王,我王贵为天子,要为天下臣民保重身体啊!”
姬延冷笑道:“天子,臣民?有这样的天子,有这样的臣民?”
此时,不少臣工妃嫔们听到钟声匆匆赶到了钟鼎广场,一些老臣也闻声赶着轺车陆续而来。
姬延缓缓站起,看着不远处的鼎台,象征无上权利的九只青铜大鼎默默而立,和麻木的国人一样毫无生气。他继续说道:“我大周立国八百年,至孤已历三十世三十七王,如今,臣邦不臣,国人不国,王国已是穷途末路,孤这个天子,已经被上天抛弃,再也无力代天治国。秦军逼近,战而不得,你们,各自逃命去吧!”说完,纵身而起,一头撞向了王钟,发出“咚”的一记沉闷而晦涩的钟声,待到钟亭外边的人们反应过来,他们的天子已经满头血污倒在王钟之下。
第二章 少年初长成()
感谢二次转生,舒而脱兮两位大大的打赏。***********************************************周吉言完全清醒了,却不愿睁开眼睛,似乎不睁开眼睛,一切就可以不用发生。情况已经非常明了,自己在车里一撞,不知怎么回事,灵魂穿越来到了两千多年前因撞钟而亡的姬延的体内,成为了史上最穷没有之一的天子。
“周吉言,周天子姬延。”周吉言心里发苦,“不知道父母干嘛要为自己起这么个名字,似乎从这个名字诞生那一刻起,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现在这种情况。”
“王上,王上。”床榻前响起了一声声轻柔的呼唤。
不用睁眼,姬延就能听出这是王后王丁的声音,应该是听到老内侍姬东的呼唤后赶过来的。
王丁,一个大了姬延五岁的女子,太傅丁彤的女儿,知书识礼,温婉贤淑,周慎靓王临终前指定她为太子妃,以照顾教导年少无知的太子,姬延即位后随即成为周王后。八年来,她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说拉扯着姬延,将他从懵懵懂懂的小屁孩带大成为可独掌朝局的弱冠少年。对她,姬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与其说是丈夫对妻子的爱慕之情,毋宁说是弟弟对姐姐甚至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之情。
姬延缓缓张开眼睛,一张梨花带雨的清丽面孔映入眼帘,泪珠还挂在腮边,脸却绽成了一朵鲜花。
“我王醒了。”王丁微笑着说道,虽然无比兴奋,却努力的抑制住,谨守着笑不露齿的国母风范,只是语气中饱含着姬延昏迷这两天两夜以来的各种委屈和恐惧。虽然自己大了他五岁,但他才是她的天,如果他不在了,她的天就塌了。
“阿姐,我醒了,让你担心了。”姬延伸手缓缓拭去王丁脸上的泪珠,爱怜的说道。“阿姐”是姬延一直以来对王丁的称呼,现在这副皮囊虽然是换了一个人,却仍然很自然的就叫了出来。
王丁猛地呆住,这忧郁的眼神,这沉稳的动作,这深情的语气,怎么那么的陌生?以前,他只会闹着说衣服太厚了,冠冕太重了,饭食太差了,不要读书,不要练字,不要喝药;以前,他无忧无虑,任性恣意,轻浮跳脱,甚至经常跟自己撒娇,孩童该有的性情他一样不落,哪怕成年加冠之后也没多少改变,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忘记他是自己的夫君,只当他是自己的小弟一样去宠溺着。而眼前躺在病榻上的这个男人,脸孔没有任何变化,却感觉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
“阿姐,你怎么了?”
王丁一下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一直期盼着等待着的夫君模样吗?他还是他,大周的天子,我的夫君姬延,只不过经过之前的一撞,鬼门关转一圈之后,突然间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丈夫。王丁喜极而泣,将头埋在被子上,强忍住没有哭出声音,只是控制不住身体一阵阵颤栗。
姬延轻轻拍打着王丁的后背,柔声道:“阿姐不哭,孤没事了。”
好一阵子后,王丁终于从激奋中收摄心神,直起腰来,端端正正的跪坐塌前,双手自然的垂放在双膝上,沉声道:“来人,扶我洗漱更衣。”身旁的两名宫女迅速趋前扶起她。
“我王好好呆着,小童去去就来。”说完,王丁在宫女的搀扶下袅袅而去。
老内侍姬东送走王后,回头来到塌前跪下,轻声道:“我王可要饮食?”
姬延没有回答,摇了摇犹自晕晕的脑袋,举手摸了摸,发觉头上缠着粗糙的树皮一样的东西,问道:“头上是何物?”
“这是太医为我王包扎的麻布。”
姬延一阵苦笑:麻布包头,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消过毒,在这个原始的时代,要是感染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自己怕是难逃一死。他对姬东道:“请太医。”
“诺。”姬东吩咐了门口的小内侍。
“对了,烧一锅开水端过来。”姬延又道。
“开水?何用?”姬东不解。
“不要问那么多,烧来就是。还有,取杯酒过来,要最烈的那种。”
“最烈的酒?”姬东更加疑惑了。
姬延才想起来此时的酒全是压榨而出,度数不高,根本没有烈酒的概念,苦笑道:“随便什么酒,取一杯过来就是。还有,要一些棉花和几小条绸缎,绸缎放在开水里煮一下。”
“诺。”姬东又吩咐下去。他感觉少年天子似乎和受伤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动作,神情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甚至连说的话自己居然都不太明白,不过他是天子,上天的儿子,自然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明白的,所以很快就释然了。
不大功夫,太医到了,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面容瘦削,须发飘飘,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想来应该有不错的医术,人却不认识,似乎不是王宫里的太医。
太医跪坐塌前,微笑道:“观大王气色,应该无碍了。”
“卧床之人,礼数不周,还望先生海涵。”姬延客气的说道。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对医生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
“大王不必多礼。”
姬东在旁边介绍道:“启奏我王,此是神医秦越人先生。”
“秦越人?”姬延缓缓念叨着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神医?”
秦越人摇头歉然道:“鄙人略通医道而已,岂敢当得神医二字。”
姬东恭敬的说道:“先生自是当得起神医二字。想我王当日倒在血泊之中,生气全无,宫中太医束手无策,都说神仙难治,如果不是先生恰好出现,慨然出手,岂能让我王起死回生。”
原来是他救了我一命,姬延无比感激的说道:“先生大恩,孤日后当有厚报。”
秦越人推辞道:“大王贵为天子,福泽深厚,自有上天眷顾,越人适逢其会而已,岂敢奢望回报。”
姬东转头对姬延道:“我王恐怕还不是很了解秦先生。秦先生巡游列国,施展妙手,活人无数,各种其他医者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无不药到病除,所经之地都说他是扁鹊再世,久而久之,现在大家都尊称他为扁鹊,本来姓氏反倒是无人记得了。奴婢本为赵人,多年前就听家乡人说起过他的事迹,所以当日才敢放心让他为我王医治,果然妙手回春。”
扁鹊?姬延大吃一惊,这就是千古医圣扁鹊?以前经常在各种文学著作或是影视剧里看到这个人的传说,说是妇科、儿科、五官科、内科、外科无所不精,是一个全能型的神医,并著有知名的中医典籍《难经》,在百家争鸣圣人辈出的春秋战国时代也占据着重要的席位。
今天让我见到活的了,姬延激动不已,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扁鹊,心想此人貌似出生于公元前410年左右,秦武王入洛阳是公元前307年的事情,现在岂不是一百多岁了?看起来却不到古稀的样子,依旧精神矍铄,步履稳健,果然是医家圣贤,养生有道啊!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据史料记载,扁鹊应该在前310年就被杀了,说是秦国的太医令妒忌他的医术,于是派刺客暗杀了他,这都好几年了,他怎么还在?难道史料有误?抑或他也是穿越到的这里,专门为了救我而来?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扁鹊平静的说道:“大王请伸手,容鄙人为大王切脉。”他对于姬延毫无仪态的瞪视一点没有介怀,估计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姬延回过神来,发觉了自己的无礼,赶紧收回目光,讷讷的伸手。
切脉结束,扁鹊欣然道:“恭喜大王,脉动有力,平稳和缓,当是无碍了。只是失血过多,身子较为虚弱,待鄙人开出药方,煎服旬日即可痊愈。鄙人就先行告退了。”说完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正好小内侍端来开水和酒立于门口。
姬延忙道:“先生且慢。”
扁鹊停住疑惑的看着他。
姬延问道:“先生不用看看伤口?”
扁鹊微微一笑:“大王气色大好,声音洪亮,脉象平稳,何须再检视患处,正如一叶落而知秋矣。大王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帖,随意拆卸反而会引发意外,只要按时服药,待到伤处不再疼痛之时除去包扎之物便可。”
姬延只得点头认同道:“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