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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身上的压力也很大,派出的斥候除了带回来了对方防御很密的消息以外,其他的任何消息都没能带回来。
“哎!没有情报,这仗怎么打?”李元吉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语。
唐军的斥候很不正规,就是从骑兵中选人出来,这些被充当斥候的骑兵与其他骑兵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只要是年轻的,脑袋瓜灵活的,人人都可以当斥候,这些所谓的‘斥候’也压根没有经过任何的专业性训练,在刺探情报方面的能力也很薄弱。
只知道骑马快跑,看到了调头就回来汇报,根本无法进行深入性的刺探。
“以旅为单位,每旅间隔五里,距主阵二十里,清扫范围内叛军斥候,不要盲目的冲杀,要充分利用自身的优点,若遇敌太多,就向左右求援。”
没有侦察兵,只能让新军去充当侦察兵,这是个很无奈的选择。
为此,李元吉已经整整思考了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自己想出了不下于二十种结果,依据自身的经验以及后世的看前世的大局观,找出了不下于三十种解决方案。
李元吉猜到了开头,但却没有猜到结尾。
李艺骗开了新平城门,成功的控制了新平,豳州治中赵慈皓和统军杨岌发现了李艺想要谋反,两人也的确是商议了要拿下李艺,两人的一举一动虽然隐蔽,但最终还是被谨慎的李艺给发现了。
趁着两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之前,先是拿下了治中赵慈皓,又前往军中拿下了统军杨岌,杨岌倒也是一条好汉,率领五百余忠心的部下拼死抵抗,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最终的结果是杨岌被抬了出去,身中数箭,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李元吉是三天前得到的消息,所以为此他准备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中李元吉忙碌在马车外表下的内心深处,始终倍感焦虑,担忧与惶恐,跟北上反击突厥不同,一个是明知道结果,他们只是打一个过程,打一个局部战争,只要胜了就行。
但是这一次,他们要打的却是攻守兼备的李艺部,虽然人数只有两万或者三万四万,远远不及突厥人,可各式装备齐全的李艺部,却根本没那么好打。
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好,就这么办,左右厢各派一千骑兵出去,紧随新军之后,但有异动,即刻火速驰援,不得有误!”程知节一拍即定,再次调出了两千骑兵紧随其后,三千骑兵突前,便是遇上敌军主力,也能支撑到二十里以外的主力部队赶到。
会议结束,各将军纷纷前往军中按照拿到手的序列进行编阵。
这是唐军的另一大特色,出征之前,统军将军并不知道自己将要率领的部队来自于哪座军府,但唐军的统一训练科目,统一装备,以及严厉的战斗纪律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战斗力。
今日不仅仅只是开会,同样的还是分兵,府兵以队为基本单位,但为了避免麻烦,在实际上划分的时候会将一整个军府划在一起,每个军府有16至24个队不等。
“少放点……少放点……”程知节大把大把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另一只手迅速的从李元吉手中抢过那一碗茱萸辣酱。
已经吃了很多次的他,到现在也没能适应李元吉的口味,虽然的确很有味道,也让人念念不忘,可每次吃完之后,一整夜都在不停的找水喝,喉咙和胃中更像是被火烧着一样的狂热。
李元吉满脸无奈的往自己碗里扒了些,余下的任由程知节自己去糟蹋。
绿菜一类的在冬季是基本上见不到的,便是李元吉,每个月也只能领到少量的一点,而且还皱巴巴的,不知道放了多久。
所以,这一顿火锅的主题依旧是肉,羊肉卷,羊肉片,鸡肉,鸭肉,片好的鱼肉。
“酒呢?”眼见着众人打算开吃,酒却依旧没有踪影,程知节顿时有些不太高兴,吃饭怎么能没酒呢?
“马上就要出征了,喝什么酒?”房玄龄冷不丁的说了句。
“离出征还远着呢,怕个啥?快点快点,这一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个谁……”程知节指着正在发呆的春华:“对,就是你,赶快去取一坛好酒过来!”
李元吉无奈的挥了挥手,家中的好酒也不过就那样,酒精度压根就没多少,比起酒好不到哪去,但却有股子酸味,很是难喝。
趁着春华取酒的空隙,四下无人,房玄龄这才小心翼翼的问着:“殿下是不是知道一些新平那边的情况?”
派兵打探了数次,可每次都只能无功而返,房玄龄不得不将主意放在李元吉身上,也顺便试探一下李元吉的情报能力到底有多强。
“有是有点,不过不太多,本王推测了二三十种不同的结果,此番出征,易要大于难,但切不可大意,凡事皆有例外。”李元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老气横秋道:“李艺假借陛下的诏令行至豳州,骗开新平城门,治中赵慈皓,统军杨岌发现事情不对,便谋划寻求机会拿下李艺,但不曾想事情却被李艺事先发现,直接扣下赵慈皓,以谋反罪名强攻军营,杨岌身中数箭,生死未知!”
“老夫定要亲自手刃了李艺那混账!”程知节重重的一拍桌子,气的鼻孔直冒白气道。
“如此便是稳了!”凭借着有限的信息,房玄龄瞬间便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不知殿下推测出的二三十种结果都是如何?”
“吧嗒吧嗒……”李元吉边吃边说着,现场完全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
程知节和尉迟敬德听的有些晕晕乎乎,一会儿赢了一会儿输了,一会儿好打一会儿难打,也不知道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好打还是难打?
倒是房玄龄听的不断点头称赞,同时心中极为的震惊,更是连连退让,自称不如。
“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呐!我打了这么多年仗,参与的战斗更是不下百次,可却从未有过如此缜密的准备,此战有殿下随军,不胜比胜了还要难,玄龄自愧不如……”
第一三六章:生命不休,折腾不止()
一餐饭后,程知节干脆就直接耍赖留了下来,有暖气屋可以住,傻子才会家中那冷冰冰的卧室呢,如果有个小妾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房玄龄以安排家中事务为由走了,李元吉也没有挽留,亲自将其送到门口。
不过离开之后的房玄龄却没有急着返回家中,而是绕着太极宫,途径崇仁坊直奔东宫。
至于后半夜东宫内是怎么度过的,李元吉可就没那个心思去猜测了。
正妻杨氏怀孕的时间越来越久,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每日更是小心翼翼的,连走路都不敢走快,生怕磕着碰着。
李元吉只好拉着玉儿回屋大战一宿,场面惊天动地,堪称惨绝人寰。
次日一早,玉儿依旧是一大早的便离开了卧室,前往杨氏那边服侍。
尉迟敬德盯着两只巨大的熊猫眼,一大早的便跑到院子中舞刀弄枪,喝喝哈哈的,声势动天,威风凛凛。
不大会儿的功夫,程知节也从客房中走了出来,熊猫眼倒是比尉迟敬德少了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各持一把横刀,拼尽全力的对砍着,招式什么的根本全无,就是我摆好姿势,你往我的刀上砍一下,然后你摆好姿势我再砍一下,攻击套路什么的完全不需要,目的只有一个,动静要大。
刚刚睡下的李元吉便被这两个憨货闹出的动静给弄醒,脑袋昏昏沉沉,有些艰难的抬着步子,靠在门边,紧了紧衣口,看着两人无聊的对打,瞬间满脸的郁闷:“话说你们两个就不觉得无聊嘛?连个招式也没有,战场上早死个一百回了,打个什么劲儿啊?要打去前院打,别打扰本王休息。”
“嘿嘿,没事,俺昨夜睡的可好啦,今早一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用都用不完,不发泄一下的话,怕到了战场上会没力气用。”尉迟敬德强撑着笑脸,嘿嘿一笑的说着。
“对,你睡你的,我们练我们的,咱们互不影响。”程知节也紧跟着附和道,这对奸。夫。***折腾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睡又睡不着,还搞的一肚子的火,想泻火都找不到个地方,程知节还稍微好些,尉迟敬德可是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就拿被子蒙着脑袋,然后听着耳旁不断传来的攻杀声。
“你们两个现在赶紧回家吧,咱们明天早上再见,要么回去把你们各自的夫人也接来享受一下有暖气的生活?”提起昨晚,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李元吉也有些脸红。
满脸大写的尴尬与无奈,如果这不是古代的话,李元吉一定会高声的呼喊说‘俺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想当个快枪手也没那个条件啊,俺都跟玉儿说好了要忍着,就算忍不住也不要搞那么大动静,可俺刚一冲杀,玉儿就全线崩溃,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玉儿是想守却怎么也守不住,结果就只能这样了,俺能怎么样?俺也很绝望啊!’
“行了,你睡觉吧,老夫吃饭去了!”尉迟敬德一把丢下横刀,拉着程知节朝着餐厅位置走去。
李元吉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一刻钟后,李元吉约莫睡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钟左右。
“程老匹夫,你这个无耻之徒,亏你还是主帅呢,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主帅吗?”还是那座后院,还是两人比武的那个地方,不同的是,两人搬出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尉迟敬德正站在一侧面带笑容的朝着程知节高声怒吼,若是不看脸,一定会觉得尉迟敬德已经气愤到了极致。
“老夫怎么啦?老夫怎么就不要脸啦?你身为副帅,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吗?打仗的话,敌人还等你准备好了在进攻吗?比不过就直说,找那么多歪理作甚,老夫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程知节高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李元吉只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更晕了,头重的险些抬不起来,一双腿更是软绵绵的,若是不打起精神,怕是连路都走不稳。
依旧是靠在门边的柱子上,看着恼羞成怒的两人,李元吉无精打采的问道:“又怎么了?你们二位难道就不能歇会吗?”
“哦,殿下来的正好,你来给评评理,程老匹夫这货……”尉迟敬德求救似的看向李元吉,吧嗒吧嗒的将两人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元吉简直崩溃,双眼皮直打架,根本打不起一丝精神的说着:“那个啥,老黑你不是想喝本王的茶吗?让春华给你们泡几壶尝尝,瞬间便宿国公好好讲讲理,都这么大人了,别动不动就吵吵!”
又是一刻钟后……
“老黑你个狗日的,老夫今日出门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着?你特娘的都能尿老夫鞋子上,你赔……”
“不赔,谁让你自己不长眼睛呢……”
李元吉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似的,有气无力的靠在门边:“我赔!我赔!让春华给你买十双鞋子,安静会儿成不?”
“成!成!”程知节满脸高兴的点着头,不再与尉迟敬德计较什么。
半个时辰后,后院再次传来两人剧烈的争吵声。
李元吉的心情是无比的崩溃,想要起来,可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已经瘫了似的,根本起不来,只能用被子捂着头,继续睡觉。
屋外,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