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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道:“正是如范…范兄所言,我这家客栈确是如此,至于我为何知道宋先生…”晋括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等到众人都是一副屏气凝神,静待下文的神色,他笑着从柜中取出一物,放在柜台上,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此物的缘故。”
宋涛定睛一看,晋括放在柜上的却是一卷竹册,看了晋括一眼,见他含笑朝自己示意,便伸手将竹册缓缓摊开了,甫一看清竹册上的字句,便失声道:“论集!”
手捧着这册论集,宋涛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梁般,身处的不是平凡无奇的栎邑客栈而是灯红酒绿的洞香春中,一时间各种酸甜苦辣涌了上来,心中五味成杂,思绪不禁飘回了大梁城,很想看看那个自己深恋着的女子,如今可安好?
“先生,先生,宋先生?”耳边传来晋括的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宋涛微微一震,眸子回复澄明,只见其余三人的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晋括和朱泙漫都是一脸关切状,只有范性脸上有些古怪。
宋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开口道:“晋兄恕在下失态了,刚才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时有些失神了。”
“宋先生客气了。”晋括也不追问是何往事让宋涛刚才如此情状,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再开口。
宋涛右手在论集上反复摩挲着,片刻才开口道:“原来晋兄便是因为这册论集才知晓我宋涛之名。”
其实当他看到这册论集时便大抵想到了晋括是如何知晓自己的了,再联想刚才范性说这家客栈与洞香春有关,结果便不言而喻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名声竟是如此之大,秦国栎阳城中都有人知道自己,由此可见这论集流传之广,亦使他不得不佩服蝶儿的远见。
“岂止是知晓,对于先生之名,晋括可谓是如雷贯耳。”未想那晋括却是一脸向往之色,“先生在这论集中的所有名言警句,晋括都能倒背如流,常常在无人之际反复揣摩,只觉其中字字珠玑,不知隐含着多少道理。若是先生有闲暇,晋括还想就其中一些还未想通透的关节向先生请教,还望先生届时一定要为我解惑。”
“凡事辩则明,不辨则晦。晋兄欲与宋涛辨析学问,可是求之不得。”宋涛笑着说道。
“凡事辩则明,不辨则晦?”晋括微微一愣,沉吟片刻,由衷的开口道,“宋先生果然好才情,当真是出口成章。”
出口成章?只要不是出口成脏便好。宋涛在心头窃笑,脸上倒是摆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拱手道:“晋兄谬赞,宋涛如何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宋先生不必过谦。”晋括连声道,俄而他又似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先生可知,非但是在下,就连那秦公对先生都是欣赏有加,交口不绝。”
“这…”宋涛不禁微微一怔,眼前仿佛浮现起嬴渠梁那张貌不惊人的脸,不禁追问道,“这秦公所好,晋兄又是如何得知的?”
“嘿嘿。”那晋括却是古怪的一笑,瞥了宋涛一眼,开口道,“先生有所不知,现在秦公手中的那册论集便是在下亲手送入栎阳宫的。”
宋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晋括接着说道:“后来便听人说,秦公对这本论集是爱不释手,而且对上头先生所言更是大加赞赏,甚至前几日还特地派人来客栈询问我,是否还有记载先生其它只字片语的册子在。”
听人说?宋涛倒从晋括的言语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心中暗叹:难怪不得这洞香春能屹立近百年不倒,而且声名还愈发的显赫,最起码这无孔不入的消息来源,便是一大助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是商场还是战场都是通用的。
“好了,好了,我有些倦了,快给我们安排院子住下吧,有什么事你俩私下慢慢说。”范性见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且还有越聊越火热的趋势,忍不住打断道。
“好的,我马上给范兄你们安排。”晋括见范性如此说,赶紧叫来几位客栈的侍者领着宋涛三人去到内院中住下。虽然觉得晋括对范性的恭敬有些太过头,不过宋涛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问了也必定是白问,还不如闭嘴的好。
侍者将宋涛和朱泙漫领到内院最西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庭院正好有两间客房,青砖黑瓦,显得分外幽静。院内还有一颗颀长的桂树,时近深秋正是桂树飘香的日子,婆娑树影下,伴随着微风送来阵阵香味,使得整个小院中弥漫着一股舒爽的气息,让人格外神清气爽。
“先生旅途辛苦,请在此处好好休息。”那侍者引着宋涛进到院子里,开口说道。
宋涛显然很满意这个地方,还未进屋,便朝侍者点点头,拱手笑道:“有劳了。”
“先生若是有需,尽管吩咐便是。”那侍者回了个礼,笑着说道。
推开门,里面的陈设虽然不多,书案、木椅、铜镜等都是应有尽有,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这对过了好几日露宿荒野生活的宋涛来说,简直与天堂无异,自然连声啧啧称道不已。
过了片刻,却蓦然想起,这小院只有两间屋子,而这侍者也只将自己和朱泙漫两人带了过来,那范性呢?思虑及此,转身喊住准备关门离去的侍者开口道:“对了,你可知与我俩一起来的那位范先生,如今身在何处么?”
“范先生现在和掌柜在一起,大抵等会掌柜会给他安排地方住下吧。”侍者先是一楞,旋即答道。
“哦。”宋涛淡淡的应了声,点点头示意自己明了。
栎邑客栈的正屋内。
“师姐,你为何要这身装扮?”晋括上下打量着范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显得很是疑惑。
“怎么,你觉得有何不妥。”范性横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反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晋括欲言又止,他本是想说范性如今的模样和以前在山上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可是蓦然想起自己这位师姐最在乎的便是容貌,若是自己提了,只怕等会保不定被她暴揍一顿。罢了,还是不要用言语,暗自提醒便是了,于是他闭上了嘴,只是眼神不断在范性身上游移。
范性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长衫,上面白一块黑一块,甚至还有丝丝血迹,虽然很淡,但是仔细看依旧能分辨出来,想来是昨日与义渠人搏杀时沾染上的。没办法,这数日自己都是和两个大老爷们在一起,为了不暴露身份,一向偏好洁净的自己也不得不委屈一下。
“你这臭小子,原来是嫌弃师姐身上脏啊。”范性一撇嘴,右手在晋括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晋括被她打得抱头鼠窜,往后连退几步,离得范性远远的,这才陪笑道:“我哪里敢嫌弃师姐您啊,只是觉得这身衣服将您的花容月貌都给掩盖了,所以为师姐你不值而已。”
以前在山上时,晋括与范性便是最为交好的,自然对范性的脾气了若指掌,一顶高帽子送上,范性脸上的神色果然便云消雨霁。
“那你还不赶快命人给你师姐准备洗浴的东西。”范性白了他一眼,开口道。
“早就吩咐下去了,等会儿师姐你便可以入浴了。”晋括赶紧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范性鼻翼微皱,轻哼一声,在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师弟面前,她总算不用再装男子,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肌肉不再那么紧绷。不觉闻到一股怪味,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之怪,让范性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说,“那我住的地方在哪,快带我过去。”
“好吧,师姐随我来。”晋括领着她穿过客房庭院,路上,晋括忽然想起范性说自己是被门主派来的,不禁开口问道,“师姐,钜子可安好?”
59。好消息()
“恩,门主他老当益壮,身子骨还硬朗。前些日子还出山到了大梁洞香春看望小姐。”范性边走边答道。
“哦。”晋括轻声应了句,眉梢一挑,忽然笑道,“算起来,小姐她也快到婚嫁之龄了,不知可有心上人了么?”
“你这小子,问这么多作甚…咦,心上人?”范性笑骂了一句,俄而止住脚步,脸色大变,朝晋括急道,“糟了,这一路上,我忘了传信回大梁了,你速速给我去卷竹册来,我要将已入栎阳之事回报于大小姐。”
“这…不用这么着急吧,师姐你不如先行沐浴更衣,我再…”晋括还待说两句话,却看见范性瞪了自己一眼,提高音量喊道,“叫你去,就快去取来,难不成你连师姐的话也不听了?”
晋括连称不敢,迅速的转身,一溜烟的往正屋跑去。
晋括不知道也就罢了,她范性可是清楚的明白大梁城中的大小姐是如何关注自己这次栎阳之行的,只是关注的别有其人而已。当初自己打包票说会保护这宋涛安全抵达栎阳,虽然大小姐表面看似轻松,可内心中那股忧虑决计是不会少的。而如今自己却一连几日忘了到墨家设在各地的据点发送消息回去,对宋涛行程一无所知的大小姐只怕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正是想到了这点,范性才会迫不及待的要晋括拿空白的竹册来,为的就是要最快速度的将自己一行已经安全抵达栎阳的消息发回大梁洞香春,让大小姐安心。
魏国,大梁城。
此时已是时近深秋,城外的逢泽水天一色,远远望去就像一面镜子,几艘黑帆篷船犁开这如玉的镜面,在浩瀚的湖面上行驶着。阳光照耀下微风泛起的湖水跳动着无数的银光,像有千万条银鱼在水面上游动,鳞光闪闪。
洞香春内,蝶儿身着一袭绿衫,端坐在内厅中,平日里酷爱棋道的她,现在根本无心赏棋,微蹙着眉凝眸遥望着窗外老槐树飘落的枯叶,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虽还未到二八,然而整个人儿却已经俏丽得越发的娇媚,一张娇艳的小嘴儿,两眼清泉般温润澄澈的眸子,那窈窕柔美的身段儿,曲线流畅曼妙,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凹下去的地方凹下,楚楚动人,早就已经开始孕育着女人的风韵了。
任谁见了这样的女子不发出一声由衷赞叹,好一个如画般的女子,本应该像是从天上而来的谪仙般,不会有任何忧愁。
只是此时的蝶儿却是为了情郎的安危,两弯新月般的眉梢,悄悄的纠结在了一起,眉宇间隐隐有着淡淡的哀怨、不安,抑或是相思。
若是早知有今日,她还愿意放手让宋涛入秦么?会的,一定会的。
男儿生于天地间,生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这是他们远大的理想;金戈铁马,蹂践于明时,这是他们想要的生活;而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蝶儿深深的明白这些,所以她断然不会强行留宋涛在自己身边,固然在洞香春中,自己能给他一个不愁温饱的环境,却不能给予他挥洒意气、尽展才学、一抒生平抱负的天地。那这与在樊笼中的鸟儿又有何异,这样的宋涛还算是宋涛么?
“你说他还好么?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呢?”不由自主的伸手在一旁安躺着的黄狗身上摩挲,嘴里轻声呢喃着。
她的抚摸是有规律的,从小狗的头,一直到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