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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海先生衣着灰色长袍,席地而坐,在他的前面摆放着一张茶几,两盏温茶。
许青云郑重的走上前去,他神情严肃,直接行师礼,很是认真的说道:“先生。”
离海先生摇头说道:“没必要这么认真,你应该也清楚我让你来的目的,不过只是传授剑法罢了。对于我这种在书院里整日混吃混喝的老不死来说,不过就是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许青云若不是两年前跟师姐一起遇见他,没准真的就以为离海先生不过就是书院里那些养老的先生罢了,也只有大师姐人缘深厚,清楚离海先生当年的过往。
曾在太学里任职掌教,传授教导过皇子。
若非如此,许青云也不可能如此重视,深夜来此也是想见识见识这位隐居书院的太学掌教。
许青云望着衣着灰色衣衫的离海先生。
他只是平静的坐在茶几前,面容枯瘦,满脸皱纹就像寻常农家的老人,任谁都不敢想象,这是一位已经隐隐逾越出五境的强者。
许青云沉默的想了想,恭敬的走上前去,很是认真的说道:“请先生教我剑法。”
第149章 风雨里驶来的那辆破车()
陈留郡,安阳城。
时间已经是六月的中旬,楚国地处东南沿海,夏日高温多雨。晌午十分,天气还有些闷热的让人难受,只是转眼间天空就阴沉起来,伴随着轰鸣的雷声,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在通往安阳城的官道上,细雨绵绵,宽阔的道路上已经人际罕见,只有往来富贵人家的马车,可以挡住漫天飘落的雨滴,在风雨中平稳的前行着。
“哇,下雨了。”
一辆宽阔的华贵马车,在风雨里忽然伸出一双小手,将车帘小心翼翼的抬起,露出小姑娘清美可爱的小脸。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朦胧的水色,眼眸里露出愉悦的神情,笑着说道:“好大的雨啊,真好玩。”
“清儿,雨有些大了,还是快把窗子关上吧。”车厢里传来女子雍容的声音。
很温和,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却显得不容置疑。
小姑娘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眉目清秀,闻言原本清笑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心里虽然不愿,可还是乖乖的抬手去拉车帘,只是心里依依不舍让她的动作很慢。
慢到自己趁机还可以在瞄上几眼窗外的细雨。
“嗯,那是什么?”她心里微惊,眼眸流露出好奇,也就迟迟没有拉上车帘。
“清儿,你在干什么。”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流露出微微不满的意味,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听话,在这样下去,你以后就一直给我呆在郢都吧。”
“不是啊,娘亲。”清儿闻言有些着急,她可不想在郢都的囚笼里待着,连忙出言解释道:“我刚刚只是看到有趣的事情,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真的没有不听你的话。”
“哦?真是这样?”
“是的,是的。”清儿可爱的点着头,就像小鸡啄米,生怕自己娘亲不信,还抬起小手指向车窗外,说道:“娘亲,你看那个大哥哥,真的好奇怪啊。”
车厢里的女子沉吟片刻,抬起双目,即使隔着车厢宽厚的木板,似乎也能见到远处的情景。
苍茫细雨,白色的水气隐约挡住人们的视线,可那远处缓缓驶来的牛车,在雨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黄牛,破车,蓑衣少年,头戴竹笠,腰间悬挂两把长剑。
在绵绵细雨里,少年牵着年迈枯瘦的老黄牛,带动着那辆有些年头的破车,摇摇晃晃艰难的走在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整辆牛车随时都可能散架,但却又异常坚挺的走在众多华贵马车的队伍里。
显得独树一帜,格外引人注目。
马车里女子的那道目光,仿佛真的可以洞察世间一切,先是自牵着黄牛的佩剑少年,仔细观察半晌,因为有些好奇,再次抬起头来,望向那辆牛车的里面。
只是在她眼帘稍稍抬起的刹那,心神就突然遭遇一记重击,只觉得眼前有股滔天的火焰,充斥着整片车厢,若非自己及时退却,恐怕双眼都要灼伤。
她忍着心里的惊怖,有些惊魂未定的呢喃着:“韩师!”
“娘娘,你没事吧!”在车厢前面的车夫,感受到里面的波动,有些心惊的问道:“娘娘,若是没事就请明示一声,要不然阿三就顾不得礼仪直接闯进去了。”
正当阿三心急如焚的时候,车厢里终于响起女子的声音,只是不复雍容,气息显得有些虚弱,道:“无事!”
阿三心里松口气,正想着继续驾车前行,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停车,让路。”
他心里微惊,不说整个陈留郡,就算是在楚国郢都能让娘娘让路的人也绝对屈指可数。虽然好奇于究竟是何人能值得娘娘这般尊重,可还是坚决的执行命令。
马车在细雨里停住。
阿三将头顶的斗笠压了压,余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两侧。
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在两边疾驰,即使有的车身上贴着郡侯的铭牌,娘娘都不曾理会,只是当那辆摇摇晃晃的牛车,在风雨中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慢慢走来的时候。
他能感觉车厢里娘娘整个人的气息,似乎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就像是在恭迎自家的长辈或者老师,尊敬的同时还带着发自肺腑的喜悦。
阿三忍不住心里的震惊。
他看着牛车在自己眼前缓缓驶过,那穿着蓑衣的佩剑少年,牵着枯瘦的老黄牛,在雨中迈出沉稳的脚步,虽然看似平凡,但在此时却显得格外不凡。
“走吧。”
车厢里,女子的声音也略显疲惫,想了想,轻声说道:“路上尽量避免那辆牛车。”
“娘娘。”阿三深深吸了口气,他望着逐渐消失于雨雾里的牛车,声音低沉的说道:“用不用派影密卫去查查那车的底细?”
“你这是在找死。”娘娘的声音有些无奈,摇头说道:“那老家伙的脾气可爆的很,若不然当年也不会辞去太学掌教的身份,跑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隐世而居。”
“他是……,”阿三心里震惊,他望着那辆远去的牛车,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目光里充满难以置信的神情,可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猜测,颤声问道:“他是韩离海?”
“没错。”
“就是那个爆老头,今天我若是不给他让路,这可能就是他哪天拆我周家大门的理由。”
“哼,这老家伙,小心眼的很呢。”
……
……
细雨滴落,犹如珠帘,将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朦胧。
许青云牵着老黄牛,在风雨中慢慢前行,只是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目光望着朦胧细雨里的那辆马车,心里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认识那车里的人?”
牛车摇摇晃晃,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促榆木搭建的车身,看上去有些年头,色泽也都有些发黑,可还算得上坚固,能够挡住漫天滴落下来的雨丝,就可以称得上是辆好车。
躺在车厢温暖毛毯里的老人,两眼微眯,似乎是在熟睡,可还是迷迷糊糊的嘀咕着:“认识啊。”
“那臭丫头片子,长的可以,可就是小气的很呢。”
第150章 安阳城()
细雨绵绵,道路难行。
许青云腰间悬挂两把长剑。
一把是充满生机的桃花木剑,一把是坚固沉重的龙胆石剑,两把长剑悬挂在腰间的重量,绝对不轻。若只是重量自己还算可以承受,但两把长剑的重量全部挂在腰间的布带上,险些都要将整条裤子都坠下去,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难题。
他不光是要牵着那头看似枯瘦老迈,实则极度蔫坏的老黄牛,还要在不使用元气的前提下,时刻控制着全身的力量,用来承受腰间两把长剑的重量。
风雨不停,说是全都为了修炼,可实则不过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这样也算练剑?”许青云牵着这只蛮横倔强的老黄牛,使劲的往前面赶着,狼狈的样子跟车厢里的离海先生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心里不忿,喊道:“当初说的好听,传授我祝融剑法的真意,可咱们这些天都在干嘛啊,东走走西逛逛,整天除了走就是走,一点正事也没有。“
“呵,”躺在车厢里的离海先生闻言嗤声笑道:“你这小子,怎么比那周馥儿还要小气呢。”
许青云终于把那头蠢牛引上正道,他抹了把眼帘上挂着的雨水,抬头问道:“周馥儿是谁!”
“呵,就刚刚那马车里的小丫头。”
“是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哈哈,好玩。”躺在车厢里的离海先生,直接开怀大笑,道:“那是她闺女,你若是能当她面这么说,这才是有趣呢。”
“呃,那她到底是谁啊?”
“周皇妃。”
“周皇妃!?”许青云停下脚步,他有些微微发怔,老黄牛不断昂首牟叫都不曾理会,只是有些出神的问道:“是郢都那个周皇妃?”
“呵,楚国能有几位周皇妃?”离海先生摇头叹道:“楚王至今未曾立后,整个后宫全由两妃子主持。除了那位极有心计,深得楚王的宠爱郑袖娘娘,也就只有这位虽然小气了些,但胸怀谋略绝对不输世间男子的周皇妃了。”
许青云对于周皇妃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于周家印象还是比较深刻,自己至今还记得五年前陈留郡的那个周阳,好像就是来自周家,两人之间的恩怨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毕竟还夹着一个让自己打成白痴的周坤。
他沉默的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充满敬佩的说道:“你这老头好厉害,竟然能让周皇妃给你让路。”
“哈哈,你小子眼珠一转,我就知道又在打我什么注意。”离海先生坚决不吃这一套,直接摆摆手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面前不就不要装了,当初定然是苏珂把我的事情全部跟你说了,若不然以你小子这狗脾气,又怎会深更半夜的去寻我练剑?”
许青云有些尴尬的摆摆手,深知离海先生说的没错,只好把自己心里担忧的事情说出来,虽不惧怕周家,可若是真有了矛盾,自己能提前预防也是不错的选择。
离海先生闻言,直接摆摆手说道:“这种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们是不会管的,真要管了就失了世家的颜面。”
许青云闻言嗤声不屑,自家孩子都让自己打白痴了,还去在乎什么颜面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能省心。
他牵着那头好像发春的老黄牛,使劲的往前面拽着赶路,雨水不断滴落下来,沁凉的冷意透过蓑衣,让人有些忍不住的微微打颤。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也刚好透过车帘,瞧着在车厢里面睡意正鼾的离海先生。
许青云沉默的想了想,牵着那头老黄牛慢慢地走了几步,回头望着依然熟睡的离海先生,心里微微放松,然后就悄悄运转丹田里的火海,温热的元气在经脉里面流动。
全身舒爽,沁凉的感觉全然消失,满身的雨水都在慢慢蒸发,完全沉醉于这种酣畅的温热感觉。
‘啪’的一声,一道皮鞭打在他的头顶,许青云大声惊叫起来,回头怒气冲冲的嚷道:“干嘛打我!”
离海先生沉默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总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