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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猫是自己当初在大夏时进贡的稀罕物,没有想到芈琳把他养得肥硕圆润,好似一头小老虎。
“听闻文昌君来了,妾身紧跑慢跑,还是未能在宫门迎上!”王后芈琳一脸憔悴,一身短襦,就如平常家的主妇,领着一帮婢女傅母前来,老远便屈身做了一个虚礼,寒暄道。
秦梦颔首点点头,一手抱着荷花,一手扶着扶苏,向屋室里走去。
“不知王后,还信任我否?”秦梦放慢脚步,贸然回头对身后的芈琳说道。
芈琳一怔,身子发颤,嘴角颤抖,为掩饰激动,只得低头说道:“如何不信?”
太后赵姬如今也已掌控了秦国朝局,政令皆出赵姬,即便赵正举行过加冠礼,那依然还是一个傀儡大王。
这个时候秦梦突然说出此话,浸淫宫廷政治多年的王后芈琳如何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呢?
“天下哪有丈夫哄逗婴孩之事?请让妾身来抱荷花!”芈琳见机跨前一步,从秦梦怀中把荷花接过来,自责说道。
“不怪大王不信任,当初我确实低估了太后的手段,才有了今日被动的局面!”秦梦趁机解释道。
“秦郎要如何为大王力挽狂澜?”芈琳脱口而出交出秦郎两字让秦梦惊诧不已。
四目对视之下,一时的口误让芈琳满脸绯红,不过这些年岁月的磨砺洗礼让她镇定的收住了心神,继续和秦梦的谈话。
一旁的左清玩味的向秦梦一笑,接过扶苏手中的肥猫,跪坐下来,笑言道:“炖了它,不如留着它陪你玩,清姨教你怎么逗它玩!”
荷花欢叫道:“我要玩!”
秦梦知道,这是左清给自己设计的谈话机会。
“清姨能让狸猫洗脸,它那可爱的小爪子捞水洗脸的臭美模样,让你们见了,就不舍得宰它了!”左清一边说着,一边令人端来一盘清水,放在肥猫跟前。
“姊姊,这畜生真就会洗脸?”芈琳故作惊讶之态询问道。
在来回穿梭的婢女傅母眼皮底下,三个大人和两个蒙童明是玩猫,实质却策划着一件惊天阴谋。
“我必须要见昌平君熊启公子一面,最好有王后为我担保,否则公子不会全心全意信任我!”秦梦说道。
“有些难度!母后对妾身的监视无处不在,就连章台宫的宫门都出不去!”芈琳颓丧的说道。
“上官夫人前来拜见王后”突然院门口的内侍高声唱道。
“不好,琅琅妹妹来了!”芈琳惶惶的低声叫道。
一直蹙眉思索的左清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有办法了”
“上官夫人,那一阵香风把你吹来,你来的太巧了,不早不晚,咱们的郎君也正好在此!”左清热情的上前相迎,话中还夹杂着令人倒牙的暧昧。
上官琅琅迈着方步,盛气凌人趾高气扬,不过闻听左清之言,也不由脸色一红,僵硬的笑着说道:“多日不见琳琳姊姊,心中想念不已,也就前来探望一下,不想就碰上了文昌君前来,实在唐突!”
秦梦眼神色色的看了一眼上官琅琅,起身拱手,文质彬彬的说道:“既来之就安之,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夫妻一场,不讲旧情,也不至于成为仇敌,攀谈一二,也挺好!”
上官琅琅成为了赵姬的爪牙,王后芈琳被冷落,这里面更多的还是权和利的纠葛。
上官琅琅不同芈琳,芈琳是正宗楚国外戚,一旦做大,不好控制,而上官琅琅不同,她虽是上官一氏也属于楚国外戚,可却是半路由周王子缭的姬妾成了秦王夫人,可谓名不正言不顺,即便上官琅琅得宠,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威胁不到赵姬的地位。
上官琅琅当初为了爱情,在后来有了公子高之后,自然也会想出人头地,要自己儿子成为日后一国之君,亲近赵姬,和自己姊姊芈琳做对,也就是上官琅琅的必选之路。
这个场合,秦梦虽然谈笑自若,但心中却老尴尬了!
有上官琅琅在,自己头顶不是蓝蓝的天空,而是绿绿的草原。
“琅琅妹妹来一杯!这是郎君新带来的大宛葡萄酿,这杯盏是来自海西大秦的琥珀杯,澄黄的酒杯一盏殷红的葡萄酿,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更别说饮上一杯了!”左清亲自端着琥珀美酒,不厌其烦的劝酒道。
“我要学大王,在葡萄酿中加水!”上官琅琅犹豫了一下,而后狠狠接过琥珀杯,不忘向左清补充一句。
原来葡萄酿中加水的流行喝法来自秦王赵正,秦梦有些惊讶。
“好,好,好,为妹妹加水!”左清耐心的应答着,起身取来清水壶,亲自为上官琅琅杯中加了些水。
“其实加冰,味道更醇冽!”秦梦向上官琅琅举举杯礼节的敬酒道。
上官琅琅蔑视秦梦一眼,像是赌气的一样,一口饮下杯中酒。
几杯酒下肚,上官琅琅手扶额头前仰后栽。
“妹妹酒醉,就留在姊姊这里,酒醒之后再走!”左清和芈琳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由分说便将上官琅琅搀扶进了寝殿。
文昌君夫人仁厚,不计前嫌,对待上官琅琅的婢女傅母,一如往常亲和,留他们在侧院品享贵如黄金的葡萄酿,眼睛都不眨。
太后芈琳再出现在秦梦面前时,却是适才上官琅琅那一身曲裾深衣的装束。
“王后请上车!”秦梦一身僮仆的装束立于马厩之中,指着上官琅琅的车舆礼请芈琳说道。
芈琳面带疑虑的说道:“若是母后的人发现你不在宫中,那时如何是好呢?”
秦梦搭手将芈琳扶上出去,微微一笑道:“不怕,我自有分身!”
芈琳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脱口问道:“你要启用那日载我出城的影子?”
秦梦默然点头,随同芈琳一块登上了上官琅琅的车舆,出了咸阳宫,芈琳也随即换了装束。
秦梦见到昌平君熊启的时候,他正在兴乐宫中的府邸借酒浇愁。
熊启衣衫不整,斜趴在矮几上,似乎是哭泣,似乎是在癫狂,手里拿着酒觚,呜咽着不知所言。
“兄长,节哀,父王驾崩那是寿限已尽!”芈琳上前搀扶起熊启劝解道。
往昔风流倜傥的昌平君不复在,如今蓬头垢面,形神憔悴。
“琳妹,是你啊来,饮上一杯,算作敬献父王的祭酒!”熊启迷离的眼神看了看,好大一会才认出了芈琳,举着酒觚,前仰后合的说道。
秦梦一见昌平君如此,满心的期望有些失落。
“文昌君有要事与你商谈!”芈琳嫌弃的推开熊启伸到眼前的酒觚叫嚷道。
“文昌君?他是文昌君?”熊启一脸醉态的指着秦梦不可思议的喧哗。
“醒醒吧!再这么沉沦颓废,就连秦国也没有你立锥之地!”秦梦没有时间和一个醉鬼消磨时间,拿起案几上盛有洗手水的青铜匜,便劈头盖脸泼了上去。
熊启当时就是一激,欲要勃然大怒,发现芈琳和秦梦怔怔的望着他,如梦初醒般问道:“王后妹妹怎么在此?你是”
秦梦笑眯眯的说道:“兄长醒了就好!这趟小弟就算白来!”
熊启听到秦梦熟悉的言语,立时清醒过来,急忙收拾身上峨冠博带的衣饰,惭愧的说道:“原来是缭王弟,你怎么这般装束,此来何意啊?”
“为你重夺楚王位贡献微薄之力!”秦梦没有废话直奔主题说道:“小弟在此交给底,我非是太后走狗,我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大王所谋!如今兄长也已身处危墙之下,若兄长一味不知觉醒,恐怕如今拥有的权势和荣华,都会离你而去!”
熊启震惊,怔愣的望着秦梦。
秦梦全然不在意他的惊讶眼神,自顾自的说道:“如今李园掌权,公子再无楚国立身之地,你可能不知李园女弟和太后年轻时同为倡优,今日的局面,太后早有预料。幼弟熊悍即位,你这个秦国质子还有分量吗?”
熊启听了脸色煞白,正襟危坐,凝望秦梦问道:“缭王弟是说,太后参与了李园宫变之事?”
这事,说实话,秦梦也是推测,并无实据,既然要把赵姬拉下水,那就不能去讲究什么君子之道了,秦梦递上一封书帛道:“这是李园给太后的书帛,有此铁证,兄长不必在对太后抱有什么幻想!”
所谓铁证也是前几日模仿李园笔迹的伪造。
熊启瞳仁骤然一缩,狐疑的打量起了秦梦。
芈琳见势说道:“王兄放心,妹妹可以担保,文昌君绝非母后心腹。若是文昌君不为大王谋划,何必自我羞辱,人家早就遁离秦国了!”
“人家”一词让秦梦心旌荡漾,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既有亲昵之情,又有见外之意。
这些还不足以让昌平君熊启信任,于是秦梦又从怀中掏出一束软牛皮,打开递给了熊启道:“这是我墨家对李园的刺杀令,凡我墨者皆可得而杀之!”秦梦故作满脸杀气的说道。
刺杀李园是鲁仲连下达的巨子令。
春申君已死,可以盖棺定论,他老人家除了好色些,并无其他太恶劣的事迹,黄歇又是横纵的积极倡导者,当年五国联军解邯郸之围时,和鲁勾践结交了些交情。
春申君被杀,又闻听李园为人卑劣,鲁仲连一时心怀激荡,喟叹一句:斯文丧尽,于是向墨门弟子下发了刺杀令。
秦梦赞同,顺便借花献佛,将刺杀令说成自己义愤填膺所下。
秦梦拍胸脯保证道:“不出半年,我墨家必取李园首级!”
不仅因为要拉拢昌平君才要刺杀李园,刺杀李园更符合,秦梦分裂楚国的战略。
昌平君听闻不禁为之感动,握着秦梦的手道:“没有想到,危难之时,缭王兄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鼎力相助!此情愚兄长记心头!”
获得昌平君信任后,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秦梦一直强调,大王才是秦国之本,太后虽能一时干政,但天命不在太后身上。
昌平君突然质疑道:“既然太后没有天命,为何缭王弟还要给太后送来上天赐下的金人,你这不是扰乱秦国人心吗?”
秦梦哈哈笑道:“谁说那母仪天下的金人就是太后,未必不是王后啊?王后耳后有颗痣,太后耳后有痣吗?到时金人耳后也会多出一颗痣来!”
昌平君和芈琳听闻不禁诧异,突然芈琳面红耳赤,起身说道:“妾身先在车中等候!”
昌平君发了一会怔,惊异的望着秦梦道:“你俩的市井传闻是真的?”
耳后的一颗痣而已,当年南山之中抱着芈琳躲避箭矢时,那时所见。
好色之名天下闻名,秦梦根本不在乎和王后芈琳再多一件绯闻。
秦梦很坦然的说道:“社稷之前,一切都是小节,在下也该告辞了!”
秦梦拱手离去,在车中见到了已红成一朵花的芈琳。
“那人是谁?”就在秦梦吩咐御者发轫时,突然对芈琳低喊道。
“哪有人啊?”芈琳抬头四处看去,发现并无异常,随即疑惑的问道。
“呵呵”秦梦无耻的笑道:“缓解缓解尴尬,你别误会,耳后那痣还是八年前我所见,未征求你的意见私自擅用,确实失礼,事了之后,我会向正弟讲清事情原委”
秦梦话未说完,芈琳就打断说道:“很想跟着清姊姊称你一声秦郎”
秦梦闻听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