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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韩非结巴着喊道:“太子成蟜被掳,秦王兄晕厥,国中大乱,局势堪忧,这时若有人起来篡权,恐怕成蟜,公子正都将身首异处,望秦子师弟慎重,顾念”
韩非声嘶力竭的吆喝,强调局势险恶,承诺了很多诱人的功名富贵,也有威胁之言,那就是鱼死网破。不过最后还指出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路子:既然大家互不信任,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不如将两位公子一起送回咸阳城交给秦王子楚。
吕不韦积极表示赞同。
赵正在韩非手中,适才的欢喜都成了泡影,秦梦虽不甘心,也只能同意,毕竟赵正在秦王子楚手中不会有生命威胁。
秦梦,公子韩非,吕不韦都是聪明人,每人只是简单说了那么几句,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就这样一场震天动地的乱局就被圆成了故事:
一群誓死效忠公子子傒的门客舍人,掳走了公子子婴,又掳走了秦梦以及游戏娱乐的公子成蟜,相邦吕不韦忠心护主,落入敌手,郎中令不畏生死,循迹追踪,终于救得两位叔侄公子。
秦王子楚自然不会信,然而在错综复杂的局势面前,他也只能用这个解释掩盖两个公子之间的内讧。
公子子傒这个罪魁自然是逃之夭夭。
秦梦见到离别之时韩姝忧伤的眼神倒有了几分不舍。
吕不韦被绑架的戏也不用演了,为得脱自由他喜不自胜。
秦梦向来以恶意猜度人心,故而防止路上再起是非。秦梦让人寻来九辆型制相同的车舆,布成疑阵。同时叫上吕不韦,韩非,连同成蟜赵正和自己同坐一车,防止他人使诈,韩非和吕不韦也点头照做了。
甲胄整齐的秦王禁卫和身着各式服装的门客泾渭分明,大军行军中,前面是桓齮率领的铁骑,后面是一众徒步的步卒,一前一后相隔百步的距离,这中间只有缓缓行驶着的九匹马车。
这些车马,以及赶车的御者,是抓劳役抓过来的,他们来自陇西郡的一家牲畜商贾。
大家很满意,皆认为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大军徐徐而行,秦梦又见到了来时的村庄,田地,荒野。
唉!秦梦长叹一口气,怎没有感慨呢?都是空欢喜,心有不甘,又能怎样呢?
在不大的车厢中,秦梦左搂赵正右抱成蟜,对面坐着韩非和吕不韦。
“你父王身体有碍吗?”秦梦向赵正关切的询问秦王子楚。
赵正扭头看了秦梦一眼,而后神情淡漠的闭上了眼,撇了撇嘴,似是要哭,却忍住了,说道:“父王没有晕厥!”
秦梦当时脑袋就轰的一震,心道:“娘的,他们可真是会利用老子的善良!我怎么如此蠢笨,为啥就想不到秦王子楚会和公子韩非之间会达成默契?”
秦梦看向吕不韦,吕不韦却是神色正常,没有一点惊讶之态。
公子韩非倒是呵呵说出了实情:“秦王兄果真料事如神?秦子果然心善!”
秦梦听罢火撞脑门脱口而出怒道:“赵楚真狠心,他还配不配做个父亲?”
再一次领教到君王之家亲情的冷漠,秦梦怒目而视得意的韩非和低头不语的吕不韦。
车中氛围一下子就凝固了下来,也许是成蟜不堪承受秦梦臂膀的压力,也许是他感受到了秦梦的不怀好意。成蟜嫌弃的挣脱了秦梦的手臂,一张红红的脸蛋对秦梦说道:“母姬说了,他就不是我父王的种!”
秦梦听了顿时凌乱在了风中,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小子说什么?”
突然嘎嘣一声脆响,接着又是当啷一声,对面的韩非和吕不韦突然就向秦梦他们三人压来。
秦梦潜意识第一反应认为要出大事了,谁知驾车的御者惊慌失措的大喊道:“车辕断了!”
车中五人压到了一起,吕不韦和韩非怒不可遏的大吼,御者面有尘色委屈的解释,车马奔驰太久,又车中人多,不能承受之重,才导致车辕断裂。
前面桓齮统领的禁卫铁骑,以及后面的三千手持矛戟的门客,瞬间警觉了起来,但他们谁也不敢跨进车马空旷地带,因为按照事前约定那就意味两方开战。
韩非不再训斥车夫,磕巴着嘴示意换乘另一辆车辕粗壮的马车。
这辆马车是左清和芈姬以及牡丹芍药还有受伤的公子子婴乘坐的马车。秦梦也不打算几辆马车混跑,搞什么疑阵了,现在只求顺利安全行车就行。
就这样一个小插曲将秦梦适才的震惊全部驱散了。
秦梦在等上车的空隙,却看到赵正脸上挂了泪水,这才知道刚才成蟜所言刺痛了赵正的心。
秦梦不禁吃惊道:“正弟莫要听他胡说,你长得相貌堂堂,酷似大王,怎会不是大王的种!”
秦梦这么说,只是安慰赵正,其实心里也好奇,没想到秦始皇身世的八卦消息早有存在,便下意识向吕不韦瞅去。
巧的是,吕不韦也睁着他的小眼正和秦梦对视上。
他脸色红晕,尴尬的呵呵笑道:“这都是没影事!吕某这一张窝瓜脸生出来的种都是吕不器那种歪瓜裂枣,哪有公子的富态?”
吕不韦又附身在秦梦耳边说道:“这也正是我不敢参于朝堂立嗣纷争的根由。大王这个心病由来已久,一直怀疑公子正是我的种!实在是天大的冤枉!这更是大王要分我权柄的直接原因。”
疑惑被证实,秦梦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了。
原来关于秦始皇是谁的种,这个流传千古的八卦谜团果然有之。
第620章 四友救难()
“秦子抓紧上车!”车上的韩非将成蟜拉上车,不忘催促秦梦。
秦梦失神的拉着车舆上的扶手带,让吕不韦推着就和赵正一同上了车。
车夫跑下车来,起开轫砖,整理了一下车门处的车帘,将车舆上的扶手带,猝然塞给车门处就坐的秦梦,大声提醒道:“往里坐,路上颠簸,抓好绥带,小心落车!”
车夫大汉好生粗鲁,差点将秦梦推翻。秦梦心中火起,更是无法理解一个浑身脏污不堪的杂役车夫,哪来的胆子这样说话,这般举止?
一想都是苦命人,秦梦也就不计较了,也许是西北民风彪悍没有尊卑贵贱意识吧?
不对啊?已经息怒的秦梦突然品出这腔调是那般的熟悉,亲切。
秦梦霍然抬头去看向那人,那人却是满脸泥尘,瞪着一双含笑的大小眼,撂下一句“抓好绥带”便抽身离去了。
秦梦不由瞪大的眼睛,惊呆在了车中。
突然车夫一声吆喝,马蹄声响。车中韩非怒道:“孟浪贱仆,车门还未关!”
秦梦恍然醒过味来,连忙抱紧赵正,紧贴车舆角,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将绥带缠绕手臂好几圈。
车门处的吕不韦还未伸手去关车门,马车也已如离弦的箭。
“驾!驾!”车夫大声催马,又狂喊道:“抓紧绥带!”
话音未落,秦梦骤然感到手臂也已被勒的生疼,感觉重心陡然偏移。
同时听到车厢内噗通一巨响声,秦梦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斜眼就发现韩非大半截身子也已被甩出了车厢。
不过幸运的是他的腿被吕不韦的袍裾缠住了,他仗着年轻有力,又拉住了牛皮做的车帘子,这才幸运没有掉一下车去。
只所以出现这种事故,那是因为马车突然改成了一个轱辘在奔驰,而且车厢倾斜度却来越大,眼看着韩非的头就要触地了,更是听得他呼号连连。
而秦梦也觉车门处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吸引着他,这个力来自于吕不韦抓住了他的腰带。若不是秦梦紧抓着绥带,身子又靠着车厢壁,恐怕也被拽下了车。
吕不韦也是慌乱之中拉住了秦梦,很是急中生智双腿劈叉,一脚踩在车门之处,一脚勾着车厢的雕栏空隙,这才保持了暂时平衡。
然而吕不韦的头却是不堪承受其重,因为上面压着成蟜。本来遭受韩非一人的累赘,吕不韦就已经吃力不小,加上成蟜更是痛苦不堪。
更要命的是,马车还来回上下不断摇摆。
这种状态不仅吕不韦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就连秦梦也受不了。
秦梦的小腰让吕不韦拉的生疼,手臂也已麻木。马车若是在这样颠簸几下,大家都得掉下车去。
秦梦急中生智对抱着自己的赵正说道:“解我的腰带,快!”
吕不韦也在自救,一手不断拽扯着衣袍,怎奈衣袍裹的很紧全然无用。
这时赵正也已在摸索秦梦的腰带结,吕不韦额头生汗,空出的一只手手,艰难的插进靴筒中,出来时,手上竟然多出了一柄匕首。
这令秦梦惊讶不已,堂堂秦国相国,身上还暗藏利刃,这太狗血了,这与他的什么不符啊!
随着一声布裂声,韩非凄惨的哇叫一声,飞出了车厢,在路上打了几个滚,便被抛到了车后。
韩非一去,吕不韦便得了自由。
吕不韦就势抱住成蟜,靠在了车门角落里。
秦梦也随之一身轻松,和吕不韦对视一眼,庆幸逃过一场劫难。
这时前面车夫嘴里不脏不净的骂道:“运气不佳,今日这一把才甩出去一人,真是失败!”
秦梦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对前面飙车上瘾的崔广大声喊道:“老崔,怎么是你啊?”
没错,就是崔广,只凭他那双大小眼,即便脸涂成黑炭,秦梦也认得出来。
自从上次左清被韩非掳去南山,崔广,唐秉,周术,吴实他们听说无碍后,便留在了山里。
秦梦从朱家口中得知这四人在山中碰到了好些奇人逸士,因为志趣相投,便互相切磋学问,交流心得,坐而论道乐不思归。
秦梦曾找了他们一次,结果没找到,山中方士说他们去了深处的商山了。
一听商山,秦梦便想到了他们的日后的大名,再一次相信了世事有定数,同时也为这样的结果而迷茫。
秦梦迷惑,他们前来咸阳,多因秦梦盛邀,这才和商山结缘,这样说来难道是他秦梦造就了商山四皓的大名?
胡思乱想一同,也得不出什么明确结论,秦梦也就没管他们,任他们在山中逍遥。
崔广在此,不用说唐秉,吴实,周术,他们一定也来了。
果然,崔广驾驾两声,猛拽缰绳,马头偏向,轰然两个轮子同时着地了!
这时从车后包抄一辆马车,车马前面坐着的车夫正是唐秉。
唐秉高呼道:“秦子安心,左氏一众家眷就在后面车中!”
面相白净的唐秉也是一脸泥尘,面相不注意不好辨认,不过这话音亲切。
秦梦心里热流涌动,竟然掉下两滴热泪,掩面隔车拱了拱手,呜咽说道:“唐夫子受累了!诸位夫子都受累了!”
唐秉高声哎了一声,劝慰道:“秦子莫说话,朋友之道自该无此!”
唐秉说完催马向前,身后就是顶着一颗肉瘤的吴实,只是笑笑,催马擦身而过了。
周术路过时,冲着秦梦微笑点头,指指身后的车舆,只见左清和芈姬打帘,探头对秦梦甜笑!
秦梦好像听到芈姒在对左清说道:“这必是文昌君的谋划,不告诉你是恐怕事情泄露!”
秦梦摇头苦笑,回头看着一脸崇拜神色的吕不韦,打趣道:“吕公也难道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