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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改口说道:“赏金一锭,告诉韩子师兄,在下回家一趟换了衣饰,这就赴约!”
那小厮脸色煞白,手不停颤抖以致朱家递上的金子他都丢落在地上了。
朱家两步三回头,不解的看着这个没出息的小厮。
到了自家,没见到左清一众女眷,想必去了兴乐宫,秦梦也没多想,便匆忙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去掉了沉重的发冠,到厨房拿起一个蒸馍,先垫垫肚子再说。
今日秦梦对于韩非的相邀很是意外。
对于这样一个潜在的对手,秦梦对他的不善言谈从不敢有半点大意,时隔一年多受韩非第二次主动相邀,秦梦也觉好生新奇。
咸阳的韩王质子府,在内城城东,占地颇为广大,几天前还在这里烧书简嫁祸于韩人,秦梦想起莞尔一笑。
韩非与质子韩假早已站在了台阶上热情相迎。
“我韩王公子假,今年十六!不知你俩谁大?:”韩王说话还是有些轻微的结巴。
秦梦拱手向公子假作揖,对韩非说道:“那小子当称公子为兄长啊!”
韩王公子假一双灵动眼神,继承了其父韩王的精明,眉清目秀却也不失稳重。
韩假说道:“文昌君过谦了,王叔时常称道秦子贤达卓异,就连荀子先生都是赞不绝口,韩假怎配忝当兄长!”
秦梦满面红晕,欣然承受了韩假的夸耀之言,与他携手进了府中。
丰盛的酒宴,悦耳的钟乐,倾城的舞姬,韩王质子府的待客之道很合秦梦口味,三人举杯对饮其乐融融。
“为何独不见韩子师兄的大作流传于世呢?”秦梦好奇的询问韩非。
秦梦很想一睹韩非的大作,对比一下古今的差异,但却失望没有寻觅到一卷。
韩非笑道:“秦子师弟过誉了,在下学识浅薄,哪有什么大作?即便有也不敢流传于世啊!”
“师兄过谦了!夫子都曾夸耀师兄满腹经纶,怎会没有大作?只怕唯恐让我等愚笨之人学去了吧?”秦梦更是赞誉道。
“哪里?秦子师弟说笑了,若有著述一定奉上!”
一般文人著书立说都在人生低谷。
此时韩非备受韩王重用,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想来韩非说的都是实话。
韩非的墨迹,秦梦是无法容忍的!
酒席宴也已吃的沟满壕平,却还不见韩非有揭示主题,而自己手中还有大把的活计等着去料理,没工夫陪他吃酒听乐,便直言说道:“韩子师兄,小子也已酒足饭饱,多谢款待,小子还有要事,先就告辞了!”
秦梦离席,这就要下堂。
韩非立时挽留,待韩假领着一众乐工舞姬仆役下去后,韩非才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一直不明白,为何秦子对公子正如此亲近呢?”
韩非唐突一问,就预示着他要彻底摊牌了。
韩非未等秦梦回答又说道:“我韩国对待秦子不可谓不厚矣!为何不能帮帮我韩人呢?”
第516章 韩非交心()
虽是韩非平淡之语,但秦梦却听出了怨意。
这样白痴问题,秦梦一时也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宴厅里的空气瞬间就凝固了起来,雕镂精美的博山炉不断升腾起袅袅的青烟飘荡在眼前,遮住了秦梦的视线,一时间竟还看不到了韩非的表情。
只听扑通一声,韩非竟然跪倒在了秦梦面前。
韩非抬头眼望秦梦苦苦哀求道:“秦子师弟两年不到也已位极人臣,一路上荣华与富贵相行相伴,我等真不知用什么能打动秦子的心?只要你说出口来,我韩人一定悉数满足!”
秦梦惊骇!
韩非疯了不成?
他可是韩氏公子,而自己却是出身低贱的贱民小子,这一跪在地位阶级森严的这时代来说,无异于等同被人掘了祖坟一般羞辱。若是让韩氏宗族知道,他们会为了洗刷韩王宗室耻辱,追杀自己到天涯海角!
“别!别!公子莫要这般作践自己,这到底是何意?”秦梦心中有些恐慌,连忙用手挥掉眼前那缕青烟,上前搀扶韩非起来。
韩非脸面有些红晕,便也顺势起身,说道:“别无他意,只想让秦子知道在下对你的一片赤子诚心!今日韩某如此一跪,只求秦子不要在搅动秦宫局势了?”
秦梦有些错愕,没等秦梦相问,只见韩非击掌,随即从宴厅外面走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中间押着一个年纪十四五的漂亮少年。
待走到面前,秦梦才看清了这位少年人的长相。
少年人似曾相识,目若朗星,白玉般的额头,粉嫩的脸庞,尖尖的下巴,若不是头梳发髻,这般的秀气定会让人认为是位女子。然而神情的刚毅,还有被大汉们的推搡的怒发冲冠,却有几分男儿的本色。
秦梦正在疑惑之际,就听韩非说道:“秦子有所不识,此少年乃龙阳君之弟,末代宋君公孙,名曰龙明!”
秦梦听罢恍然大悟,之所以似曾相识只因他和龙阳君酷像。
龙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之态,必是为韩非掳来,龙阳君定是不知情。
韩非自得一笑说道:“秦子对龙阳君了解比我还要更深几分吧!龙阳君披肝沥胆,不惜以色相诱人,为了就是复辟殷宋,他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即便当了宋公又有何用?看见没有,皆是为了其弟”
宴厅中传来一声咆哮,“不许你这尔虞我诈的小人污蔑我的姊姊”
只见龙明脖子上青筋暴露,怒喝韩非。
秦梦当听闻这少年就是龙阳君的弟弟后,心中一凛,没想到才华横溢的文人韩非也干这下作之事!然而总结往事,韩非干的龌龊事还少吗?
韩非挥手让人将暴躁的龙明拉了出去,而后对欲要开口的秦梦说道:“秦子是聪明人,想必早已看清了秦国局势了吧!我韩氏宗亲扶助公子成蟜即立太子位势在必得,只求秦子莫要从中作梗,若秦子能做到,我韩王必会给予十五城的封地作为答谢!”
又是十五城!秦梦心中大惊。
难道韩非也已觉察出自己的做作所为?秦梦不露声色的打哈哈道:“公子此言何意,小子怎就不知其意呢?”
韩非阴笑一声道:“秦子不亏被吕不韦称作无赖子,本来秦国大局我等已然胜券在握,都因你的出现,局势大起波澜。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
难道这些时日所作所为都为韩非知晓了?
秦梦心中有些慌乱,此时觉得自己犹如海水退去裸泳之人。
不过定神思索,墨门隐者所行隐秘,外人决计不会全盘知晓,秦梦很快想到事情破绽会出在龙阳君身上,然而又解释不通,若龙阳君知道其弟就在韩非手中,也就不会风风火火不畏猝死一天两夜跑个八百里,更不可能反叛,也就乖乖听令韩非了。
秦梦想及于此,更是从韩非的语气中听出了试探之意,遂镇定自若的苦笑道:“小子怎就成了你们口中的无赖子?还有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啊?小子真是惶恐不安啊!”
韩非似乎已料到了秦梦的辩解,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丝帕,展开之后一粒干硬的泥坯赫然在目,接着朗声笑着:“秦子可认得这个玩意?”
秦梦瞪直了双眼,正是让狗黑子所拓阳泉君印玺的泥坯,怎就在韩非手中?
难道龙阳君逃跑前,还在咸阳留个人述说实情,就为摆了自己一刀?
不可能,龙阳君这样做损人不利己,除非他想死,不想再吃到救命药——速效救心丸了。
难道韩非派快马追上了龙阳君以其弟相要挟了?
更是不可能,若能追的上,完全就能阻止龙阳君在上党的造反,他韩人也就不用这般被人诟病了。
在情况不明时,秦梦只是摇摇头。
韩非表情玩味的,噗嗤笑出声来,一副掌控大局之态说道:“秦子不言,我就说一说。今日朝堂之上王龁将军的八百里急报,想必秦子也已读过了吧?以秦子的聪明,必会看出其中的几分蹊跷吧!”
秦梦遂想起,王龁奏报里书有“里应外合?就差一步,老仆就能掌控大局了”之言。当时就浮想联翩,明明就是太行关的一关失守,而奏报确有王龁早已知道龙阳君会里应外合的言外之意。其中大局!大局?什么大局?这无不让人猜想秦王和王龁早有谋划。
不过这仅能说明急报有歧义,并非秦王早知此事的铁证!
秦梦长吁一口气,态度不明依然保持着沉默。
韩非一手搭着秦梦肩膀绕着秦梦缓缓转圈,同时不急不缓的说道:“王龁将军的八百里急报,里面有隐晦之言,这个不用怀疑。在下为表交心之意,就直言了。
龙阳君身边早有我安插的细作,后来更有秦王渗入的细作,不过却被我的细作策反了。这就是说,上党叛乱之事,龙阳君就是一个棋子,秦王也想借此削弱华阳夫人的势力,为此和王龁大将军秘密布置了反制龙阳君之举。
然而一切一切都因为龙阳君起事太过突然,风驰电掣的迅猛行动,就连我也未能及时控制,秦王和王龁更是没有来得及布置反制措施。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自从那一日龙阳君和你去了一趟市井,什么都改变了!
秦子你说,在下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以诚相待吗?
在下今日相请,就想求秦子,帮帮我们韩人,让我们苟全性命于乱世吧!”
韩非所言不可谓不诚挚,然而秦梦被阴谋浸润久已,怎会轻易袒露事关生死的心迹。
秦梦看着厅堂中博山炉里的忽亮忽暗的熏香,心中更是提了警惕,韩非今日所行所言大开大合,不惜自贱身份跪地相求,无非就要要拉自己同上一船。然而他的目的是立公子成蟜,而自己是铁定拥立赵正,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会妥协?
若轻易坦白,等于交出了底牌,本来自己就不占优势,岂不这等同找死?
韩非一切之言终是猜测,事关韩国国运,他若有了证据早就反击了,那还会和自己软硬兼施的周旋?
单枪匹马是秦梦的优势,只因为单干,不会有人想到他就是册立公子赵正的幕后推手,最多将他看做依附华阳夫人的一根藤。
秦梦的优势还在于身在暗处。
由于身在暗处,韩非为首的韩人外戚才无处用力。
秦梦依然厚脸皮的装傻充愣,摇头道:“公子所言,小子怎么越听越离谱呢?怎么都没想到秦国朝堂真的好乱!
那日确实与龙阳君一起去过集市,也不知他为何购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想来才知道里面大有玄机!
今日公子实在不该将上党叛乱如此机密之事告知与我,小子心中惶恐不安啊!我所来秦国无非就是为了护得公子正的安危,除此以外别无它图!”
韩非眯着眼睛看着秦梦纯真无邪的辩解,只是微微叹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也罢,既然秦子不肯交心,在下也就不强求,不过用不了几天本公子就能与龙阳君取得联系,到时他就得乖乖听我驱使了!
这些时日若是秦子再生是非,就休怪本公子不留情面了,送客!”
韩非将最后“送客”两字咬得极为声色俱厉,大有恐吓之意,身后的鲁勾践和朱家脸上都为之抽搐了一下。
秦梦却悻悻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