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罢晚膳之后,李翊随便在庄子里转了转,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好早早的回到歇息处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抱着早早上山的念头,李翊和连骏、勒蒙及早起身,吃过了李正专门为众人准备的丰盛早饭后,三个人在李正安排的猎人带领下,结伴出了庄子,绕到了庄子后面的山路之上。
望着这座覆盖着茂密植被,却已经落叶无数的低矮山岭,爬上山去几乎没有任何难度。我不由得暗暗自嘲,爬惯了无数的高山雪岭,今天却要面对这么一座低矮的山岭,实在是无法用‘爬’字来形容,只能说是闲庭信步了。
第692章 游方道人()
李翊让那名随来的猎人自行回去,这样的山岭也要让人带路,说出去实在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顺着常年有人经过的山路,三人步履轻盈的向山岭上走去,二三百米的高度实在不像话,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山岭之上。
左右望出去,这座山岭确实不大,方圆也就七八百米的径长,走上几分钟就到了山岭的边缘,四下风景尽收眼底,在这个季节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看的景色。
幸喜山岭上植被还算丰厚,脸盆粗细的树木随处可见,有些地方还有两个人合抱不过来的原始林木,可见这地方的林木采伐还不是十分严重。
望着东面那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李翊知道那应该就是李正所说的帽盔山了。那边的山峰要比这马岭山高出不少,而且范围广大,被密密麻麻的林木所覆盖,根本看不清山上具体的情形。
李翊看着无趣,正要招呼连骏、勒蒙下山回去,却听到远处有人高声吟诵道:“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马岭山。”
李翊愕然一愣,心说,这人借诗抒情,表达孤寂落寞之感,引用了李白的诗句,却把敬亭山改作了马岭山,真是因地制宜啊!呵呵!
李翊放眼望去,只见从东面四五十米开外的山岭之下的小路上缓缓走来了一人,青布道袍、垂发挽髻,却是一位年纪在三十许岁的道人。
等他走得近了李翊看的更清楚了,这位道人背着一个小小的灰布包袱,手里撑着一支绿油油的竹杖,神情悠闲,姿态潇洒,貌相清奇脱俗,只是脸型略显的长了一些,肤色也稍微有些黧黑,眼角边有一粒小指尖大的朱红痣,更显得他与众不同。
那名道人这时候看到了李翊三人,微一迟疑之下,走上前来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请问各位公子可是本地人士吗?”
李翊不敢轻慢,连忙点头道:“正是,不知道道长来自何方,又要到哪里去呢?”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小道立志云游四方,不敢说是从何处来,又要到哪里去。闲云野鹤,走到哪里便算是哪里好了。”
李翊凛然起敬,欣然道:“道长志向远大,非是我等俗人可望项背。只是不知道长尊号如何?也好让在下有所景仰。”
那道人嘿嘿一笑道:“何敢谈‘景仰’二字,嘿嘿!小道拙号‘桂华子’,桂花的桂,华夏的华,老子的子,呵呵!多年来不曾提起,连我都险些忘记了。”
李翊笑道:“原来是‘桂华子’道长,哦!这天寒地冻的,眼看着就是新春佳节了,道长何不觅一落脚的道观,稍事休息,才有余力继续这云游四方的旅程呢?”
桂华子笑道:“经年累月的漂泊,我早已厌倦了尘世的繁华,这一路上满眼都是秀美的风景,看着这一切身心都不觉得疲累,又何必寻觅休息的所在呢!我自问了无牵挂,这新年吗?不过也罢!”
李翊动容道:“不知道道长已经走了多长的路了,若是这么不知疲倦的走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呢?若是不嫌冒昧,可否请道长到在下的陋居小坐,也好把酒倾谈,聊一些沿途的所见所闻岂不是好?”
那桂华子却充耳不闻的道:“这片山岭实在是不小,我从天麓山走到这里,竟然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特别是那座形如帽盔的山岭,险些让我走不出来了。呵呵!我听说这一大片山林,都是一位当朝高官所有,这可实在是有些惊人啊!”
李翊默然点头,转移话题问道:“道长刚才吟诵的那首李白的的名句,看来一定是有感而发了。看道长相貌清奇、才情过人,与其一个人落寞孤独,何不效命朝廷,为国为民一展所长呢?”
那桂华子闻言,不由得仰天长笑,过后才凄然叹道:“唉!不敢相瞒公子,小道当年也是立志想要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做一些事情出来的。岂料奸人当道,佞人篡权,在朝堂之上,小道我早已无立锥之地,只好远走他乡、漂泊四海,经年累月的把内心的痛苦掩埋在心中,郁郁不得倾诉。”
“至有今日遇到了公子,这才首次直抒胸臆,可见也是与公子有些缘分吧!哦!是了,一直还没有动问公子的高姓大名,不知道公子名讳如何?”
李翊微微一笑道:“在下李翊,立羽的翊,还请道长多多指教啊!”
桂华子倏然一惊道:“看公子的气度风采,想必就是曾经出镇云南的宣抚使李翊吗?”
李翊只好点头道:“正是在下,不过,在下现在已经回京就职翰林院,若是道长有闲,还请到京中相聚良唔。不瞒道长,李翊一见到道长,就心生相见恨晚之感,若是就此错过,岂不教人遗憾终生吗?还请万勿推辞啊!”
那桂华子沉吟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何止是相见恨晚,唉!小道一见公子,就已经欲罢不能了。以公子的气度风采,以及在云南创下的丰功伟绩,他日若不能鲲鹏展翅,一搏云天九万里,我桂华子当自刎以谢天下。”
李翊惊遽道:“道长何出此言?我李翊何德何能,敢当得起道长如此盛誉,实在是让我李翊无颜以对啊!”
桂华子沉声道:“天下纷纷已数十年矣!我桂华子也是历经二十年繁华动乱的看客,阅尽了人间沧桑巨变,亲身感受了世间的荣辱冷暖,年近不惑却一事无成,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了。现如今遇到了公子,我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呢?”
“嘿嘿!不瞒李大人,其实我早已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定然会有兴趣前来游山。因为,小道我正是晋王派来的,目的当然是将李大人刺杀于斯地,以解晋王的心头之患。”
听到这里,连骏、勒蒙早已是全神戒备,勒蒙甚至已经利索的解弓搭箭,对着桂华子扯满了弓弦。
第693章 命运多舛()
李翊惊惧不定的望着桂华子,却见他毫无惧色的摊开手来,笑着说道:“各位莫要视我为寇仇,我早已打定主意不会伤害李大人一丝一毫。否则的话,一上来我就动手,相信没有人能在瞬息之间挡住我的快剑,就算以连公子之能,也只能在事后杀了我而已。”
说着话,他伸出左手将绿竹杖拿在手中,按动机括,右手缓缓的的将一截耀眼生花的窄刃剑拉出了数寸,然后退了回去,又和绿竹杖浑然一体的结合在一起,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竟然是一柄杀人的利器。
桂华子笑道:“我桂华子行走天下,早就听闻李大帅在云南的辉煌业绩,惊叹于大人悲天悯人的行事作风,和纵横捭阖的经国才干,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真伪。今日一见大人的谈吐作为就已足矣,又何须我亲眼见到那历历的场景呢?小道愿意效命君前,还请李大人莫要见嫌!”
说着话,深深的打了个稽首,满脸俱是赤诚之色。
李翊不敢相信的望着桂华子,心中不由得感慨良多。要是他真心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离着自己不过三四步之遥,喘息可闻之间,快剑还不是说到就到,连骏又哪里能解救的过来呢!
看起来这个人是真心想要归顺于自己,就像当年仇封想要矢志追随于自己一样,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桂华子感慨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待小道娓娓道来,李大人就知道小道非是江湖中人,更不是甘为晋王走狗的卑鄙小人了。”
“唉!说起来,李大人也许洞悉内情,小道当年乃是吴国羽林军殿前指挥使,离开吴国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至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现在唐国的皇帝李昪,也就是以前吴国的权臣徐知诰,通过威逼利诱等各种卑鄙至极的手段,迫使吴国之主杨溥禅位与他,至今也有三年的时间了。”
“当时小道身为羽林军殿前指挥使,蒙受吴主的知遇之恩,甘于与吴主共进退,因而一起被李昪圈禁在泰州的一处院落里。本来高墙围绕、禁卫森严,此生已难再有出头之日,我也绝了再世为人的念头,只想着在高墙内了此残生了。”
“没想到的是,这狼心狗肺的李昪,竟然如此绝情,不思杨氏先祖对他的提携重用之恩,反而兽心发作,意欲杀害早已禅位与他,并且无心与他争竞的吴主杨溥。”
“小道恼怒他背信弃义的卑鄙行径,不甘于吴主丢掉无辜的性命,因而奋起抗争,虽然手刃了十数名禁军官兵,但却无力挽救吴主的命运,眼看着吴主杨溥丧生在他们的刀剑之下,也只能是独自饮恨逃生了。”
李翊恻然道:“原来桂华子道长乃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忠勇义士,实在是令李翊心生钦敬,虽然未能挽救故主于危难之中,但道长当时势单力孤,非不欲为,实不能为也。这却不能怪罪于道长身上。道长有此义举,已经足以对得起故主的在天之灵了。唉!难道道长此后就一直过着漂泊四海的逃亡生涯吗?”
桂华子凄然道:“在唐国追兵的层层围捕之下,想要独自逃生也是难上加难。我即便伪装成了道士,也是多次被他们发现,好几次死里逃生,这才辗转离开了唐国,踏上了行走天涯之路。”
“我本来是想逃亡到吴越国去的,那边还有我的一些关系,谁承想他们国内也是迭遭巨变,先是吴越国主病逝,后是其国内地方将领拥兵自重,企图篡位谋权,致使国内内战频繁、动荡不安,而我所熟悉的吴越国将领、大臣也大都命丧黄泉,使得我无奈之下只好辗转南下。”
“此后先后到过闽国和楚国,却一直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皆因这两国都深深惧怕唐国强大的国势,若是得知我的身份,恐怕一早就把我押送回唐国去了。”
“而我一直没敢前来贵国的原因,乃是大汉与唐国关系紧密,更是事实上的同盟关系,身在贵国的危险性反而更大一些。所以我辗转流浪,却一直未敢前来贵国,只能过着朝不保夕的惶恐生活。”
听到这里,李翊不由得出言问道:“既然道长知道我大汉与唐国深厚的盟国关系,一旦被发现,定然是没有任何生存机会的,那为何还要甘冒奇险的来到这里来呢?”
桂华子涩然笑道:“其实,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保命的机会,只是侥幸偷生罢了。当时我曾有意前往中原碰碰运气,但是很快我就失望的发现,中原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李从珂命丧契丹人之手,石敬瑭僭越称帝,做了契丹人的儿皇帝,中原大地已没有真主,难道我真的甘心为卖地求荣的伪晋卖命吗?”
“我当时真的是痛苦不堪,报国无门,求生无路,我一个人彷徨无助,这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