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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胡乱臆测本就是兵家大忌,宁志明并非不懂得这些。
“师弟,你有所不知,那个弟子另有来历,并非金人,丘师伯既然收其为徒,内心深处必然也有着三分爱护,我只担心,丘师伯纵然只想救他徒弟一个,相互牵连之下,恐怕……”想到杨康,想到包惜弱,顾源摇了摇头,可以肯定,若是杨康从丘处机身上发现怪异的地方,定然不会将其母置于险地,动了包惜弱,完颜洪烈不可能不被惊动,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丘师伯本身应该并不知道我们的进攻时间,我们是不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宁志明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哦,真的不知道吗?”顾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宁志明,“我记得最近我们又从全真教征召了一批道人吧,充当我们的随军大夫和心灵指导,丘师伯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再加上最近我们又严禁军中之人外出,随时待命,以丘师伯的精明,看出蛛丝马迹并不为过。”
“难道我们要重新制定计划吗?”宁志明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说道。
顾源闭上眼睛思索起来,宁志明在屋内来回的踱步……
“不,我们按照计划来。”思索良久,顾源终于开口。
“万一金国有准备,我们损失惨重怎么办?”宁志明问道。
“所以我们要全力以赴了!”
“全力以赴?”宁志明微惊,“那蒙古?”
“管不得蒙古了,蒙古虽有控弦之士二十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打的下来也要能守住才行,蒙古大军可不善于守城,万一有变,我们要做好暂时让蒙古半壁江山的准备,待到打下金国,再从容收拾蒙古。”
“那样一来,恐怕那半壁江山收回来也如同如今的河北一样了!”宁志明感慨道。
蒙古确实是破坏性最大的种族,当初蒙古打下金国中都北京时,连下五城,逼得金国南迁,可是后来还是被金国收复回来,但收来的也不过是断壁颓垣,千里荒芜罢了,甚至不增加这个负担,干脆将之“分封”了出去,由此可见河北如今的凄凉景象。
……
金国大都开封,赵王府。
今日恰逢十五,朦胧的月光铺满了整个府邸,府邸之中虽不说是纤毫毕现,倒也无碍视觉。只是,今夜的赵王府似乎微微怪异起来,往日里,府中守卫可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纵然是黑夜,也不例外,只是今天,整个王府确是安静了许多,靠东的一侧虽不至于没有一个守卫,但较之以往少了太多,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残留的守卫只是吓吓无知的小民,难不住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
这赵王府靠东的一侧非是其他,正是赵王世子杨康的居所,今夜如此不同也非其他,而是今夜是丘处机前来授教的日子。
……
月色笼罩下,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王府东侧院墙上,几个起落,人已经悄然之间东侧杨康府邸的正院中。那人的影子从守卫身前飘过,只是待守卫去寻找时,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守卫大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一时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是一个长款各约五十左右的演武场,地面上满布青砖,将整个场地铺就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演武场周围插着十几只火把,将整个演武场映得如同白昼一般,演武场的边沿有着两排兵器架子,只是让人疑惑的是,如今这些架子大多空空如也,唯有一个架子上慢慢的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剑,从剑鞘上来看,这些剑短的不过半臂长度,长的也有三尺,有厚重的,有轻灵的,有奇诡的,有普通的,只是让人疑惑的是,不管剑是什么形态,统统都是木剑。
演武场中央站着一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剑眉星目,帅气的外表已经渐渐显露出来,只是,如今可是寒冬时节,这少年确是一副薄衫,脸上满是青紫,少年的眉头微蹙着,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俨然已经忘记了寒冷。
……
“不错!”一个声音突然从少年身后传来,只听见这声音说道,“这么多年来,这是你第一次按照我说的做!”
“师……师傅……”,少年转身,颤抖的声音无疑显示了他目前的状态并不好,似乎是冻坏了。
身后那人一惊,上前便抓住少年的左手脉,“你在这站了多久?”
“两……两个……时辰。”
“冻坏了!”那人微微叹息,手上却不停歇,右手抵住少年的背部,真气顺着掌心缓缓流淌至少年身上。
不大一会儿,少年脸色已经显出红晕,那人收掌,“以你的功夫,寒风中运转内功,一个时辰大抵是没有问题的,以后切不可如此任性,不识进退。”从那人嘴中吐出的话语虽然带着责备,但却是轻柔了许多。
这人身着一身轻薄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剑把上黄色丝条在风中左右摇晃,那道袍甚是轻薄,再加上宽大袖袍,完全是档不得风,御不得寒,只是这道人确是面色红润,丝毫不惧寒冷。
这道人正是丘处机。
第五十二章 拒绝()
“将你的剑法使出来。”驱除了杨康身上的寒意,丘处机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严师,刚刚温情的一面似乎仅仅只是一个错觉。
杨康内心深处对于丘处机是畏惧的,自然不敢不听,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在其手中一一演练出来。
看着杨康手中的全真剑法,丘处机不禁皱起了眉头,“斧凿痕迹太重,照本宣科而已,没有一丁点自己的想法。”
杨康的武功在全真三代弟子中间虽然不能够力争上游,但也还入得眼,只是,谁让三代弟子中出现了一个开挂的顾源呢,小小年纪,武功已经毫不逊色甚至超出全真七子,有此对比,丘处机对于杨康的要求自然而然的加深。
“行了,你且看好。”不耐的丘处机打断了杨康的演练,抽出那一直别在背上的三尺青锋剑,剑身如同一泓秋水,光芒凛冽,将月光都染上了一层寒气。
“这一式大江似练,务必要有大江之磅礴之势,势在剑先,剑未至,势先发,催人心魄。”伴随着丘处机的讲解演练,杨康只觉的顿时一股磅礴之势整个的压了过来,似乎自己就是站立在大江之下,滚滚江水奔袭而来,就要将自己彻底淹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一处可以躲避,整个人似乎都被定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剑势乍起即收,杨康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额头俨然已经沁出了冷汗,整个身体更是僵直,动一动手指都万分困难。“他怎么这么厉害!”这是杨康心中此时唯一的念头,随之涌来的便是懊恼后悔羡慕之情,“早知道就跟他好好学了,若是我也能这么厉害……”
似乎不知道杨康此时的身体状况,丘处机并没有出手缓解杨康此时的负面状态,反而开始自顾自的讲解着这式剑法的要领与精妙之处,杨康浑身难受,沁出的冷汗被刺骨的北风吹干,刚刚的暖意早已经消失不见,寒冷仿佛要浸入到了骨子里。
若还是以往,估计杨康早就开始叫唤了,只是不知为何,杨康竟然一言不发,直挺挺的在寒风中苦熬,直到丘处机将这一式剑法的点点滴滴彻底讲完。
今夜的丘处机在杨康的眼中也是不同,比以往多了几分耐心,也多了几分温情,尤其是又一次的使用内力为杨康驱寒杨康进一步确认了似乎丘处机的状态不太对。
“师傅,我父王想要见见您。”
“康儿,你可愿跟在我身边修行一段时间?”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丘处机有些疑惑,不知道完颜洪烈找自己何事,不过若是要带走杨康的话,完颜洪烈本就是绕不过的一个坎,见见倒也无妨。
杨康确是内心一个咯噔,完颜洪烈本就让杨康紧跟丘处机,如今丘处机又主动提出要带杨康离开,以杨康的聪明如何看不出这二人均是心事重重,“必然有着什么事情瞒着我!”杨康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不妙的预感。
一路上,丘处机与杨康二人都是沉默不语、忧心忡忡,等到来到完颜洪烈书房,丘处机才发现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守卫,杨康将丘处机引领至门口便退下,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丘处机与完颜洪烈的事情,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适合待在这里。
这是丘处机第一次完颜洪烈的书房,书房中,丘处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完颜洪烈……身旁的蜡烛,蜡烛已经燃烧近半,看的出来,完颜洪烈大概已经了良久。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相见,只是这一次,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稍稍一愣间,还是完颜洪烈率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子,双手胸前抱拳,以武林中的礼节对丘处机说道,“丘道长,好久不见!”
丘处机见身为一国王爷的完颜洪烈竟然如此放低姿态,一时间倒也不好怎么样了,打了个稽首,说道,“王爷,是许久不见了!”
短短的两句话中,却不知蕴含了多少韵味,自当年丘处机提出收杨康为徒后,虽然每年都会来到王府教导杨康,却甚少与完颜洪烈相见,如今想来,大概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丘处机直截了当地问道,“王爷想见我,所为何事?”
“丘道长应该明白。”完颜洪烈直视着丘处机的双眼说道。
“还请王爷明说,不过有些事情还请王爷不要为难贫道。”
完颜洪烈面色一缓,“我希望丘道长能够照料照料小儿。”
丘处机心中稍稍放松,他真怕完颜洪烈以包惜弱及杨康来威胁自己说一下汉国情报,“贫道正有此意,想要将康儿带在身边好生调教一段时间,此来正是问问王爷的意见。”
完颜洪烈面露喜色,“这件事情我同意了!”
哐当!
书房猛地被推开,“我不同意!”
突然闯进来的正是杨康。
“父王,师傅,究竟什么事情竟然需要我跟随师傅离开,我离开了,母妃呢?父王呢?”
“康儿,不得无礼你跟随丘道长离开不过是调教你罢了,哪里来的什么其他事情!你母妃和父王自然不会离开。”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不走,我也不走!”说着,杨康再也不再留恋于书房,转身夺门而去。
“丘道长,这……我去劝劝吧!”
“还是我去吧!”丘处机说道,“为人师表,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啊!”
……
丘处机是在演武场上找到杨康的,此时的杨康正挥舞着手中的剑,不成章法的胡乱劈砍着。
“胡闹!”丘处机足底微微使力,人已经飘然来到杨康面前,宽大袖袍一甩,杨康只感到一股沛然大力袭来,手中握着的剑不自觉的脱手而去。
噗通!
杨康跪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扯着丘处机的衣襟,满脸的惶恐不安,“师傅,求求你,我不问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要带走的话,能不能将我母亲,将我父王一起带走!”
本身被杨康这不争气的样子搞的尚有三分怒气的丘处机,闻听此言,怒气不知不觉消退了,虽然杨康练武不好好练,一贯偷鸡耍滑,市井之中更没个好名声,堪称纨绔一流,只是,有此至孝一面,倒让丘处机的心肠软了下来。
“来,不要跪了!”将杨康扶起,丘处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