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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之上共有四人,为首一个艄公,身长七尺,一对三角眼熠熠生辉,颌下留着一副焦黄的胡须。背后有两人长得七八分相似,俱是面方头圆,眉单眼细,另有一人面皮惨白,犹如常年生病一般。
李俊为宋江介绍道:“为首的那个艄公就是张顺的哥哥张横,绰号船火儿,也在浔阳江上营生。两个长得相似的是一对兄弟,是本地的富户,哥哥唤做穆弘,绰号没遮拦;兄弟穆春,唤做小遮拦,二人乃是揭阳镇上一霸。我这里有三霸,哥哥不知,一发说与哥哥知道。揭阳岭上岭下,便是小弟和李立一霸;揭阳镇上,是他弟兄两个一霸;浔阳江边做私商的,却是张横、张顺两个一霸。以此谓之三霸。后来小弟与张横、张顺兄弟改了性,我与张横只在浔阳江上做些私商,张顺则到江州城里做了渔牙子。最后那个大汉我却不识得。”
李俊等到四人都上了自己这条船,向四人介绍了宋江一行三人,四人听说眼前之人即是宋江,纳头便拜。宋江扶起四人,李俊问起最后那名大汉的姓名,那大汉道:“小人乃是河南洛阳人氏,姓薛,名永,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为因恶了同僚,不得升用,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上但呼小人为病大虫薛永。”
薛永话音刚落,就听穆春接道:“薛大哥前日里在镇上使枪棒,小弟前去与他争执,被他打倒在地,哥哥穆弘听说了此事,知道他是个好汉,于是邀他一起去为公明哥哥报仇雪恨,他欣然应了,于是今日就随我们前来。”
宋江听后,心中释然,这时只听张横哭诉道:“可怜我那张顺兄弟,被黄文炳这狗才陷构入狱,近日正要与李俊兄弟商量对策,不想遇到公明哥哥,怠慢勿怪。”
宋江连称不敢,宽慰张横道:“兄弟且放心,无论如何,也要救得张顺兄弟出来。我等方才还在议论此事,武松兄弟心中似乎已有良策,正要说时,众位兄弟就来了,如今正好一并说与大家参详。”
张横立即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武松,救弟心切之情显露无遗,武松也为众人的义气所打动,侃侃而谈道:“为今当务之急,有两件事情最为要紧,一是要设法保住张顺兄弟的性命,二才是设法从江州牢狱中救他出来,小弟在江州人生地不熟,敢问众位兄弟,在江州城中可有熟人?”
众人思索片刻,只听李俊说道:“小弟平日里曾结识过江州城中的两个英雄,一个唤做神行太保戴宗,本地人氏,好交朋友,更兼有一身惊人的道术,把两个甲马拴在两只腿上,作起‘神行法’,一日能行四百里;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一日能行八百里,现在江州充做两院押牢节级,人称他‘戴院长’。还有一个唤作黑旋风李逵,乃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氏,他乡中都叫他做李铁牛,因为打死了人,逃走出来,流落在此江州,虽遇赦宥,不曾还乡,因为他酒性不好,人多惧他,能使两把板斧,现今在牢里做一个小牢头。只是小弟与他们并无深交,不好找他们办事。”
武松道:“无妨,我与公明哥哥自去央他,他两人均在牢内办事,若得他们看觑,张顺兄弟定无性命之忧。待得与他二人混得厮熟了,差几个兄弟带上酒食诈做去探监,邀他们一起吃酒,却在酒中暗放麻药,麻翻了他二人,将张顺兄弟放出,同时着几个兄弟带上二人,只说是吃醉了,送二人还家,一道出得城来,待得他们醒觉时,已无退路,索性将他们二人一发赚上山去。”
众人听得武松这番话,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轰然叫好,宋江也不得不说这是条绝妙好计,只是有些不地道,对戴宗和李逵不住。但是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自己等人在江州势单力孤,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第十一章 江州风云(二)()
众人计议停当,便分头行动,穆氏兄弟以及李立负责联络四方豪杰,预备劫牢失败时接应众人离开,童氏双雄带同薛永负责收集船只,同时注意巡查江面,打探黄文炳的行踪。张横由于是张顺哥哥的缘故,恐怕已经引起了官军的注意,因此不便露面。
宋江带上李俊、鲁智深和武松一径向江州城中打探张顺的消息,四人入得城来,找了一家酒馆,要了一些酒菜,假意吃喝闲聊,实则暗暗留意周围人的谈话,希望借此探得有用的信息。
这时,只听邻桌的一个客人唉声叹气道:“最近城中颇不太平,这日子越发地难过了。”
此人话语刚落,就听有人接道:“谁说不是啊,最近两天,城中总是看到一队队官军在四处巡查,闹得人心惶惶。”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前日里知县抓了一个意图谋反的大汉,说起这个人,那可真是大大有名,就是咱们浔阳江上做渔牙子的张顺,此人在江湖上交游极广,是个轻易惹不得的人,知府生怕有人闹事,不得不加强了防备。”
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反驳道:“交友广有什么用?落到咱们江州牢中,还从没听说有人能够逃出去的,且不说那戴院长有神行之术,任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将你追回来,就是那个李铁牛,也是个惹不得的人,江州城中哪一个不怕他?由这两个人看守,任你有通天的手段,也休想从大牢中逃出。”
“这话倒是不错。”后说话的那个人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赞同先前说话的人。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结账离开。
宋江听到两人言语中提到戴宗和李逵,不禁暗暗留心,看到两人起身离开,他与李俊等人赶紧付了酒钱,紧紧蹑在两人身后。两个人毫无觉察,出了酒店之后,一路摇摇摆摆地向着城外去了,想是有些醉了,要回家休息。
宋江正愁城中人多眼杂,不好下手,想不到两人一径向城外走去,心中暗道:天助我也。跟着两人一路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看看四周无人,宋江立即带领李俊三人追到两人前面,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个人看到路边忽然窜出两条极其威猛的大汉,截住了去路,后面还有两个人堵住了他们的退路,心中吃了一惊,酒也醒了几分,颤抖着道:“众位好汉爷,小的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求你们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宋江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截了当地道:“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得好就放你们离开,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欺骗于我,就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了。”
两人唯唯诺诺道:“好汉爷请问,我们一定据实回答,不敢欺瞒。”
宋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我来问你们,刚才你们在酒店提到的戴院长和李逵是何许人,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
两人听到宋江的问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生怕宋江问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当即回答道:“好让好汉爷得知,那戴院长是本州两院押牢节级,就住在城中离监牢不远的一处府邸,李铁牛原名李逵,他本是一个无业流民,戴院长看他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就抬举他在城中当一个小牢子,与戴院长住在一处,此人嗜赌成性,经常到城中的银钩赌坊去赌钱,众位好汉若要找他时,只需到那里去就成。”
宋江细细思索片刻,觉得两人所言不像是作伪,便放了他们,与李俊三人再次进入江州城中,心切张顺安危,四人直奔位于城东的银钩赌坊而去。
赶到赌坊时,只见赌坊门前挤满了人,将整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四人不觉大感好奇,尽力分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只见一条大汉叉手站在那里,身旁东倒西歪的躺着五七个壮汉,显是被他打倒在地的。
宋江看那条大汉时,只见他黑熊般的一身粗肉,铁牛似的遍体顽皮。两只赤红眼,一字焦黄眉,满嘴赤黄胡须,怒发时浑如铁刷,直如天蓬元帅临凡,嘴里兀自骂骂咧咧道:“爷爷不过短了你们五七两银子,便来聒噪,今日不曾带得板斧来,是你们走运,若惹恼了爷爷时,叫你们一人吃爷爷一板斧。”
周围的人看到这番情形,似都习以为常,宋江等到那汉子话音落时,高声叫道:“好一条威武的大汉,在下一向佩服的便是如兄弟这般铁铮铮的好汉,敢问好汉姓名?”
李逵打量了一眼宋江,再看了他身后的李俊三人,知道不是寻常人,回道:“你这黑汉倒是个识相的,甚合我的脾气,告诉你也无妨,爷爷乃是李逵,在本地勾当,你又如何称呼?”
李俊等人听到李逵这番话甚是粗鲁,对宋江毫无敬意,心中着恼,就要上前与他理论一番,宋江赶紧拽住三人,急切道:“三位兄弟莫要动怒,张顺兄弟还需着落在他身上。”同时心中在想这才是李逵的性格。
止住李俊三人,宋江从衣袖中将出十两重的一个银锭,丢在地上,对着倒在地上的一群壮汉道“这位好汉欠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了,这些够了吗?”
这些人被李逵一顿拳打脚踢,胖揍了一顿,本不指望能够追回欠银,谁知来了一个黑矮汉子,出手十分豪阔,替李逵付了银子,众人十分欢喜,捡起地上的银子,忙不迭地应道:“够了,够了。”说完之后,不待宋江说话,立即一溜小跑进了赌坊,生怕跑得慢了,会被李逵这个黑煞神追上找他们算账。
宋江不回他的话,李逵正在暗暗着恼,此时看到宋江替他还清了赌帐,方才转怒为喜道:“你这黑汉子,看起来文绉绉的,没想到倒是个爽快人,值得我李逵结交。”
宋江看到此处围了许多人,不便向他透漏自己的名字,上前拉住李逵道:“兄弟,这里不是说话处,请随我来。”
李逵不耐烦道:“才说你是个爽快人,却又做这般不利索的事。”虽然嘴里抱怨,但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还是跟着宋江去了。宋江一直带着李逵来到一个僻静无人处,方才言道:“小可山东郓城县宋江,只因身上担着杀人罪名,方才人多耳杂,不便说明,李兄弟莫怪。”
宋江话音刚落,就见李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道:“哎呀呀,原来是公明哥哥,真是瞎了我这双眼,平日里只叫嚷着要去投奔哥哥,今日见了反而不认得,冲撞了哥哥,死罪,死罪。哥哥在上,请受铁牛一拜。”
宋江倒没有想到李逵听到宋江之名,反应会这么激烈,赶紧上前将他扶起,道:“兄弟使不得,这岂不折杀了宋江,如何当此大礼,快快请起。”
李逵这才站起身来,口无遮拦道:“我前日里听说哥哥被张文远那厮给害了,就要去郓城县要他吃俺一板斧,砍了他的鸟头祭奠哥哥,只是被戴院长阻住了,他也不是个爽快的人。哥哥不是已经死了吗,怎到得此间?”
宋江对李逵的心直口快很是无奈,只好耐心向他解释了一番,接着话锋一转道:“因着宋江一个人,害得众兄弟为我担心,如今更是将张顺兄弟陷在了牢里,宋江于心何忍啊。”为了救出张顺,宋江不得不利用一下李逵直爽的性格。
果不其然,李逵听了宋江这番话,顿时叫道:“哥哥不用担心,张顺兄弟俺也是识得的,那一日俺吃醉了酒,一时烦躁,打了几个渔牙子,后来被他们主事的找上门来,将俺骗到水里,喝了一肚子水,后戴院长寻来,与我俩做了和解,因此认得他。俺前日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