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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往屋里一指,又向陆鹏道:“喂,别乱说话,小少爷还不知道呢。”
陆鹏一怔,心想这瞒得住吗?
老管家眼中又是老泪纵横,连忙伸袖乱擦,哽咽道:“可怜的娃娃,晚上没有夫人哄着都睡不着呢。瞒得一会算一会吧,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陆鹏心情沉重,跟着两人进屋。屋中点着一盏油灯,照着一对孤单凄清的姐弟。欢郎被崔莺莺抱在怀里,一副困极了的样子,但听见脚步声,立刻睁开眼睛想要跳下来迎接。看清后大失所望地叫道:“姐啊!母亲怎么还不回来啊?”
崔莺莺向陆鹏看来,露出一个令人心中为之一痛的凄凉笑容,安慰道:“想是有事呢,小弟你先睡吧,姐姐陪着你。”
老管家和红娘都是强装笑容,陆鹏被屋里的凄凉气氛弄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深深地看向崔莺莺,希望她能够坚强一点。
忽听得嘀嘀答答一阵响,红娘乘机走到窗边擦泪,颤声道:“小姐啊,又下雨了呢!”
第二十四章 做出决定()
这场雨来得极快,转眼之间满天风雨交加,崔家小院里的人心情也是宛如悲风苦雨般,只有欢郎不知道,苦等母亲不归,不知不觉终于沉沉睡着。
崔莺莺默默地站起身,将弟弟交给红娘抱着,走到陆鹏面前,忽然一屈膝,便要跪下去。
陆鹏连忙将她扶住,却听得扑嗵一声,那边的老管家已跟着跪下,他知道崔莺莺的意思,顿时头疼,忙道:“你们不要这样,这件案子我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只是……”
话虽这样说,但最可能是凶手的却仍是逍遥自在,他顿感心中有愧,但亦无可奈何。
此时他才有种完全代入到现在这个身份上的感觉,沉吟了一会,坦然将事情讲了一遍,说道:“独孤家势力太大,我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小姐能理解么?”
红娘秀眉一拧,似要喝叱,又怕惊醒欢郎,只不屑地啐了一口。
崔莺莺玉容憔悴,微微点头,低声道:“公子的为难处小女子自然明白,本来也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她声音本是清柔动听,此时却颇有些暗哑,显然是哭成这样的。想到她自己也不过十七八岁,伤心之下还得在幼弟面前还得强装笑脸,可真是难为她了。
陆鹏叹了口气,过去将颤巍巍的老管家也扶起来。崔莺莺转头道:“红娘,慧娘呢?你们照顾好小弟,我得去陪着母亲。”
红娘怔了怔,摇头道:“说起来我一直没看见她,好像是从吃晚饭的时候开始就没见她人呢。”
几人都是一怔,陆鹏心中倏地掠过一个念头,怔怔地盯着崔莺莺看了一会,忽然道:“昨天夫人请我到府上来,本来是要给我看一样东西,但最后却改了主意。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他想起这件事来,顿时越想越觉得可能与之有关。当时崔夫人本是叫慧娘去取那东西,显然那丫环也知道是什么。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却恰好失踪,绝对不是偶然!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会给崔夫人招致杀身之祸呢?这完全已经偏离了西厢记原本的轨道好吗?
崔莺莺三人却都懵然不知,得知崔夫人凶讯后一家子乱成一团,又得哄着小欢郎,全都没留意慧娘的事。老管家本待去寻找,陆鹏摇头道:“别去了,这黑灯瞎火的太危险了。”
这寺院晚上时平时也都是到处黑沉沉的,更何况此时下这么大的雨。陆鹏抬起头来,向屋外的雨帘看了一眼,只觉似乎有无数阴森可怖的目光在盯着屋内一般。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忙转过头来道:“这样,你们今晚别住在这院里了。都到大殿去,红娘就陪着小少爷去偏殿休息。”
崔家所住的小院与寺内隔着一大片花田,太过冷清偏僻,显然要危险得多。这寺里虽然也诡异得很,但至少人多。
老管家和红娘都抬起头望着崔莺莺,后者点头道:“听公子的。”
红娘取了两把伞来,陆鹏将熟睡的欢郎接过,几人冒着雨奔到前面大殿。
王猛已经不见了,想是回去睡了。张珙却仍在殿内,看到一身素白的崔莺莺走进来,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陆鹏看了个正着,但也没管这许多。事情早已经发展得面目全非,跟西厢记相去甚远,看张珙的样子也完全做不成男主了。
当着众人崔莺莺并没有放声哭泣,只是默默地走到母亲尸体旁边,跪坐在地静静地陪伴。
法聪唉声叹气地走到陆鹏身边,满脸愁容地道:“大人,你们的官兵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了?唉,这时刻……”
陆鹏没好气道:“你连河中城出了事都不知道?”
法聪一怔,惊讶地道:“出了什么事?”
河中府出事时天色已将晚,这寺里和尚们看来真还不知情,看着捕役们撤走也都是糊里糊涂。
陆鹏仔细地看了他一会,看得法聪心里发毛,陪笑道:“这……何故如此看着小僧?”
陆鹏现在感觉这几个人都有些可疑,法聪也不例外。主要是回忆起江连舟指过去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他们几人脸色古怪。说不定这几个是串通好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淡淡道:“今晚发生了两起命案,还请交待好寺里的师父们,晚上都警惕些,不要再出事了才好。”
法聪忙道:“阿弥陀佛,小僧理会得。”
夜色渐深,外面的雨也渐渐小了一些。殿内僧众替崔夫人念了一晚经后逐渐散去,崔莺莺仍然静静地陪在母亲身边,秀美的身姿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神秘而又凄美。陆鹏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小姐有什么打算?”
这时忽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一道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射来,回头看时,正见到张珙转身出殿。
崔莺莺出了一会神,低声道:“小女子会带着弟弟回家。”
陆鹏正有一事不解,便问道:“我听说你家出自博陵崔氏,令尊又官至相国,按理不应该只这几个人吧?
”
崔莺莺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家本非博陵嫡传,父亲死前得罪了朝中权贵,大祸临头,便只剩得这几个忠心的人相伴回家。这座普救寺先父本是大施主,故母亲想在这里替他做场法事,没想到……”说着珠泪滚滚而落,终于忍不住轻泣起来。
陆鹏恍然点头,又不禁暗叹,这么一连串的不幸降落在这少女身上,想起昨日她美丽热情的笑容,那可真是难得得很。
他心中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俯下身去,低声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说出这句话来,他顿感一身轻松。
连日来这寺里的诡异事情层出不穷,让他着实心力交瘁。此时决定送崔莺莺姐弟回去,让这些怪事全部去他奶奶的。
什么犯人什么案子老子通通不管了!老子不是柯南不是福尔摩斯,玩不转这么复杂的玩意儿!只要攻略下眼前的少女,开启千秋画境,那才是正经道路……吧?
第二十五章 叛军围寺()
崔莺莺惊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怔怔地道:“你是当真的吗?”
陆鹏断然道:“当然是真的!明天一早就走!”
说到这里,忽然大感不妥,或许不该说这种话吧?这算不算立了个fg呢?崔莺莺见他发呆,也是欲言又止,幽幽叹了口气,苍白的俏脸上现出一丝红晕,瞅了他几眼,又默默地转头瞧向母亲。
此时米山和江茂都知机地守在殿门外,红娘和老管家在旁边偏殿陪着欢郎,大殿里只剩下两人而已。
陆鹏决定陪崔莺莺离开后,整个人轻松下来,脑子里却是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将这几天的遭遇从头至尾回想一遍,隐隐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一条线索将之连起来。
虽然他本不打算多想了,但这时候闲着没事,却不自禁地反复思虑,仔细想了一会,默默地将“王慎之”三字反来覆去地念了几遍。
这个名字或许就是解决所有事情的关键,这人到底是谁?有没有出现过?他会是所有事情的元凶吗?
想了一会,渐渐地困倦起来。不过他见崔莺莺似乎打算通宵陪着其母,也不打算睡觉了,就陪着她守一夜算了。
毫无疑问,崔莺莺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对她的支持或许是打开其芳心的最佳时机。
而他也确实真心同情怜惜她,并非全出于功利心。
站起身来在殿内转了一圈,再到殿门看时,雨已经停了。江茂和米山正在门口说话,也没有去睡觉。
陆鹏在门上敲了敲,笑道:“两位大哥去睡吧,都这么晚了。”
米山呵呵笑道:“少使都未歇息,我等怎敢先去?”
陆鹏摇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需如此见外,去睡吧。”
米山还待再说,江茂将他一拉,使了个眼色,笑吟吟地道:“好我们就不打扰少使了,老米咱哥俩挤一挤。”说着将米山肩头一搂,要拖他走开。
米山也回过神,但是却有些犹豫,似乎不大放心。陆鹏心里倒生出些暖意,想到自己要跑路,他辛苦巴结讨好了自己这几天都成白搭,倒是有些愧疚。
正想安抚几句,忽然间只听一片杂乱无比的声音自寺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在这寂静深夜听起来清晰无比,中间杂着许多人奔跑的脚步声、喧嚷声以及马蹄声。
陆鹏三人都听得愣住了,只听得这声音不绝于耳,转眼之间,寺外似乎便乱成了一锅粥。
陡地,一阵咚咚鼓声蓦地响起,片刻间将寺里的人尽数惊醒过来。
只听数十人齐声大喝道:“寺里的人听着!飞虎大将军天兵到此,赶快将崔家小姐交出来,否则全寺上下一个不留,尽数杀光!”
陆鹏顿时心往下沉,没想到自己竟真的秒收了这fg,真是太年轻!同时又大感无语,这怎么又按着西厢记的套路走起来了呢?
西厢记里,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貌美,兵围普救寺,索取莺莺,最后是张珙写书信向义兄白马将军杜确求救,方解得此围。这是剧情中极重要的关节,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之前的河中府之乱,也都是这孙飞虎一手造成的了。
米山二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江茂脸色阴沉,狠狠地道:“王老头竟如此不济事么?这么快就被这些乱军打败了?”
米山道:“或许这些叛贼是被赶到这里来的?”
江茂冷笑道:“被追赶过来,还有闲心来讨要美人么?”
他口中所说的王老头,想来就是河中王太守了。陆鹏之前觉得此人稳重,但自从对他起了疑心,就总觉得他一言一行都透着些可疑。
寺里的人纷纷爬起来,和尚们仓皇失措,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奔走。
法聪反披着僧袍奔到大殿,哭丧着脸道:“几位大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米山没好气地喝道:“你自己听不见吗?这是作乱的叛军围寺啦,跟老爷们有什么关系?”
法聪脸如土色,失声道:“叛……叛军?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一时王猛、张珙等人都赶了过来,人们都看向殿中的崔莺莺。只见一身素孝的少女在烛光下垂首悄坐,实是宛如画景一般美好,当真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人人瞧着都情不自禁地心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