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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用猜测同盟会是不是真的有毒气炮弹了。”
张绍曾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而且故意漏掉了他的后面那句话。“陶成章也是革命党?”
“的确如此,他是革命党,不过不用紧张。”良弼说,“他是一个温和的革命党。”
“温和的?”张绍曾被他弄糊涂了,“什么意思?”
“陶成章在过去几年一直通过报纸宣传推翻朝廷,建立一个共和政府,但是没有任何实际行动,而且他与同盟会的人关系很差,时常发表文章抨击他们,特别是他们的领袖。”良弼似乎很乐意为他解释,“所以,朝廷认为他是革命党里面的温和派。”
温和派?张绍曾差点笑了出来:很多时候,“温和派”才是真正危险的敌人,这些人看上去没有危害,但只是让对手放松警惕,然后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他造成致命一击。
满清政府对陶成章的认识是一个纯粹的笑话。
张绍曾嘲弄的想着,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紧张。“我从未听说过他的事,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找他。”
“我已经说过了,不用紧张。”良弼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美国报纸的记者,朝廷需要顾及美国人的态度,所以一直装着不知道他是革命党,甚至允许他在北京公开活动,如果你不喜欢看美国人的报纸,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很正常。”
“但是”
良弼抬起手,示意张绍曾保持安静,等着他把话说完。“但是,张将军,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出错,所以你最好不要与一个革命党有太多接触,即使他是一个温和的革命党。”
“我明白。”张绍曾保证到,以一个军人的姿态。
良弼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问到:“他需要多久才能得到易先生的准确答复?”
“他只是保证,很快,但是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张绍曾考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把陶成章告诉他的那个消息说了出来,“不过,易先生即将到达远东。”
他原本希望良弼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能够稍微安心一点,能够恢复一部分耐心,然而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良弼不是感到高兴而是挤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眉毛差不多拧成了一团。
他咕哝到:“我还以为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出了什么事?”张绍曾一开始很迷惑,不过很快他想到了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得到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与革命党有关?”
这个猜测很快被证实是错的。
“不,不是革命党,那只是一个与易先生有关的私人问题,但是很棘手,非常麻烦。”
“有多麻烦?”
“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抓了他的一个叔叔。”良弼苦着脸,发出一个长长的叹息,“我希望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清明节,所以就这样了(。)
第六百零八节 人人都有家庭问题()
良弼其实不用担心易水,他应该担心的是瑞切尔:她更有攻击性、更不容易应付,而且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此刻——在圣迭戈是晚上——正在一场他们都感到很乏味的音乐会的现场向秦朗和伊丽莎白提起它。
“易水的一个叔叔被中国的地方政府逮捕了。”
她没有看到预期的反应。秦朗和伊丽莎白确实有些吃惊,但不是因为易水的叔叔竟然会被中国的地方政府逮捕,而是因为他竟然还有叔叔。
不管易水还是瑞切尔,他们从未提到过那么一个人或者那么几个人。
如果易水有不止一个叔叔。
他们的反应就像一种谴责,让瑞切尔很不自在,但是那不是她的错误。“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她抱怨到,“在今天之前,我对易水的亲戚的了解程度就和你们一样多。他从未提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嫁给了一个人,却不知道他有哪些亲戚?”伊丽莎白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难道你知道秦有哪些亲戚,伊丽莎白?”
瑞切尔的反击迅速而凶狠,伊丽莎白毫无招架之力,只好转过头,假装自己正在认真欣赏音乐。
不过谁都知道她的注意力放在哪儿。
秦朗的眉毛抬了一下,然后问到:“出了什么事?”
他的意思是易水的叔叔为什么会被地方政府逮捕——他不关心易水为什么从未提起他的叔叔,也许他同样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叔叔,也许只是忘了,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那些篇幅很长的连载小说,多半只是因为作者临时决定增加一个角色——不管怎样,这是易水自己的事情。家庭问题,只能他自己解决。
瑞切尔明白他的意思。
“易水的叔叔通过中国政府经营的电报系统发了一封电报,要求易水送给他一千支步枪和十万发子弹。”她叹了一口气。电报的内容不是问题,那点要求对于她和易水来说不值得一提。有问题的是电报本身。“用的是明文。”
“按照中国目前的形势,这似乎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秦朗的意思是,“大部分地区的枪支买卖已经是公开进行了。”
“不幸的是。他参加了一个叫做保护铁路兄弟会或者别的名字的**组织,领导它的一个地区分支机构。”瑞切尔摸着额头,似乎很头痛,“我认为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政府的密探盯住了。”
保路同志会?秦朗用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保护铁路兄弟会”的意思是什么。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根据他知道的历史,四川的保路运动应该是由一个叫做蒲殿俊的人发起,也没有哪个重要人物姓易。
似乎没有。
不过,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易水的叔叔会遭到逮捕。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秦朗接着问到。
“还能怎么办?”瑞切尔没有掩饰她的恼怒,“就在今天上午。我已经给洛杉矶的中国领事打了电话,向他提出强烈抗议,并且表示我和易水会密切关注此事的进展。”
她很生气,尽管这不像是她应该有的反应,易水的叔叔只是她的一个名义上的亲戚,在今天之前她甚至没有听人提到他,本质上仍然只能算是陌生人,不至于让她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怒。但是把那个消息告诉她的人是易水的父亲——当然也是她的父亲,法律意义上的——她的整个上午都被毁掉了。
瑞切尔不愿意见到易安平。一方面,一个她必须称他为父亲的人会让她想起她自己的父亲,然后就会想起许多让她极不愉快的往事,另一方面,易安平与大多数中国父母没有任何差别,子女还是单身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催着他们结婚。一旦他们结婚又会用同样急迫的态度催促他们赶紧制造一个小孩,如果这个要求不能得到满足,这些父母就会整天在他们的子女的耳朵旁边念叨不停,就像一只嗡嗡作响的、而且不能赶走或者拍死的苍蝇
但是瑞切尔仍然不打算要个孩子,他或者她毫无疑问会成为她的事业的障碍。这个决定导致她与易安平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虽然易水同样不打算要个孩子(这是真的),但是易安平显然认为她应该承担全部责任。
这对于一个思想守旧而且脾气倔强的老年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他不得不忍受一个不听话的儿媳妇,还不能像在中国那样给儿子找个小老婆。
只是因为这些原因,瑞切尔和易安平的每一次见面最后都会变成激烈的争吵——就算他最初的目的是希望她想点办法将易水的叔叔弄出监狱,结果依然如此。
他很生气。瑞切尔也是。
所以她果断采取了目前能够采取的最激烈的手段,必须有人为了这件事付出代价。瑞切尔相信那位领事先生能够理解她的意思,并且相信他能够将她的意思明白无误的传达给中国政府,至于剩下的那些问题,她同样相信,中国政府会把它们处理得很好。
秦朗和伊丽莎白同意她的看法。他们一致认为,只要易水的叔叔仍然活着,将他弄出监狱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有可能,在瑞切尔的抗议传达到北京之前,那些听到风声的中央官僚已经把他弄出来了。
所以没有必要太在意。
“放松,瑞切尔。”伊丽莎白又把头转回来,安慰到,“你不需要为了一点小事生气。”
“我不是因为那件事生气。”瑞切尔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是她无法解决的,“让我头痛的是家庭问题,而且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旦易水的叔叔知道他的遭遇是因为我们的铁路计划,我和易水恐怕就要面对非常严重的家庭危机。”
秦朗装出一副沉痛的表情。缓慢的点了点头。“我可以理解。”
谁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幸灾乐祸,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伊丽莎白瞪了他一眼,继续安慰瑞切尔:“这就是他们的存在意义,给你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在你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哼了一声。“亲戚!”
她不是针对易水的亲戚。她的意思是,所有的亲戚都是混蛋。
瑞切尔摇了摇头,提醒她注意一个事实:“伊丽莎白,我们也是亲戚。”
“我知道,亲爱的。”伊丽莎白盯着她,笑得像一只狐狸,“如果你能够帮助我说服我的小心眼的丈夫解除对我的研究神经性毒剂的禁令,我就承认我的看法是错的。”
瑞切尔回敬了一个“你休想”的眼神。“我宁可承认你是对的。”
“瑞切尔!”伊丽莎白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不过没有任何意义——秦朗和瑞切尔很早以前已经达成共识。绝不能让她继续研究神经神经毒剂。伊丽莎白对于大规模杀伤性的化学武器有一种永无休止的狂热,迟早,她的研究会进入现在的安全措施不能提供保护的领域,然后因此送命。
而且现在是和平时期至少大多数国家正处于和平环境,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没有太多需求,大量制造和储存毒气不但很危险,而且是个严重的经济负担。任何一家正常的商业公司都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问题在于,伊丽莎白不是umbrella集团的管理者。不用考虑那些复杂的问题,因此只想做一个狂热的化学武器专家。
她对秦朗和瑞切尔的决定很不满意。
“你们不能限制我的”
“我们已经反复的讨论过这个问题,伊丽莎白。”秦朗打断她,用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宣布到,“你应该研究真正的杀虫剂。我最近注意到一种过去被忽视的化合物,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我希望尽快看到你的成果。”
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伊丽莎白愣了一会儿,然后想起那是一种奥地利化学家奥马?蔡德勒在1874年合成的有机氯化合物——不过蔡德勒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用处。
她盯着秦朗。“你认为它可以作为杀虫剂?”
“那正是我想知道的。”秦朗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当然,只是为了让她对那种化合物还有一点兴趣。
他不需要她证实它的用途。
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或者ddt。大多数生活在20世纪后半期的人应该听说过这种曾被广泛使用的杀虫剂,一部分人知道它被除了印度与朝鲜的几乎所有国家禁止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