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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此时宛如死人,苦涩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今人竟也能……好一个天师道!父子两人都为俊杰!”道人看着张宁眉毛动了几下,对南华说道:“你可以走了!”
南华哀叹一声,说道:“看在……”道人说道:“你当初也不是安了什么好心,如今何必假惺惺!我不会伤了她,更何况她也是故人之后……”
南华目露精光,说道:“真想不到,世人都小觑了你们,天师道,哼哼!好大的一盘棋!”道人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光芒,食指轻轻一点,说道:“你既然不想走,我就送你一程!”
一阵飓风迎面而来,南华不自主的就被风卷起,亏得道人没下狠手,否则风把南华卷到天上,跌也跌死他了。右手一指,风吹十里,但南华被这一吹,弄得十分狼狈,浑身脏兮兮的,甚至有不少擦伤挫伤。
南华挣扎的站了起来,心里难受极了,最悲哀的是,他从方才的交手中感知到了道门中人所追求的无上境界——真正的天人合一!南华看了看正在升起的太阳,有所悟,哈哈大笑道:“朝闻道,夕可死焉!世间再无南华!”南华,或者说是无名道人,扔掉了拐杖,走路有些蹒跚,但一步一个脚印,尽管他的前方遍布荆棘。
张衡仿佛变成了石像一般望向远方,此时他已经撤了阵法,张宁也醒了过来。不过令张宁恼恨的是,一旦她的腿迈向皇帝逃跑的方向时,张衡会哼上一声,那条大蟒就立刻恶狠狠地盯着她。
张宁跺了跺脚,说道:“你为什么拦着我!”张衡说:“没什么理由,真要较真的话,我的父亲的字是‘辅汉’,你满意了吧!”张宁狠狠地盯着张衡,随后展开了步法,如同轻烟一般离开了林子。张衡没有阻拦,只是望向皇帝逃难的方向若有所思。
张宁气鼓鼓的回到了住所,一名绝美小娘子迎了上来,道:“师傅!”张宁望着这即使是女人看了也会心动的小娘子,心中的火气不自觉的消了不少,说道:“唉!失败了!再等下一次吧!”少女拍手跳道:“只要不杀人,就太好了!”
张宁用力地点了点小娘子的额头,看着这如同白纸般的小娘子的表情,心又软了下来,说道:“父亲叔叔的仇,我是忘不了啊!”小娘子皱着脸,说道:“哦!那我再向义父多打听打听吧!”张宁笑了起来,说道:“真乖!”小娘子严肃道:“如果师傅答应姎,以后不杀人了,姎会更乖的!”张宁看着她板着小脸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张衡的顾虑并非是毫无道理的,袁氏的军队碍于没有船会被拖住一段时间,但这一追,十常侍就快被逼疯了。唯一有点理智的张让已经死了,另一个头子就是赵忠,可想而知,何氏三人这一路上“很难过”。未完待续。
126()
天降近傍晚的时候,几个宦官勉勉强强的去觅食,他们去林子是他们找食物还是成了野兽的美餐,真真的令人纠结。先不说那几名宦官对着鲜艳的野果、蘑菇能不能吃而纠结,何氏还是发难了。
准确的说,是何氏寻了个机会,让皇帝和陈留王假装出恭,趁机逃跑。也难怪宦官赵忠等几人上当,先不说小皇帝刘辩是多么老实的人,更何况在这林子里他们自己如果不抱团,能不能活得下去还是个问题。仅是拖了一刻钟多点,赵忠就起了疑心,问道:“太后,陛下这也太久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何氏支吾地道:“这才多久,恐怕辩儿是肚子坏了吧!”赵忠冷哼道:“肚子坏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高望道:“或许是陛下贪吃,野果可是不干净的!”赵忠如同毒蛇一般盯住了高望,说道:“我以为宋典就够傻了,没想到你和他也是一般货色!早先让你盯着他俩,你不去,恐怕这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跑了吧!”
高望恼羞成怒,说:“同样都是跑了一天,凭什么你不去盯着,就让我去!臭臭的味道凭啥你不去闻?都是一样的官职,你赵忠凭啥在我之上!”赵忠如同老了十岁一般,说道:“天作孽犹可生,自作孽不可活!我怎么瞎了眼和你们这些蠢材为伍!就你这个傻脑筋,不被太后几句美言给骗了,我就把头割下来给你当蹴鞠踢!”
高望脸一红,只是哼哼了两声,没说什么。赵忠离着何氏更近,说道:“谁要是再出乱子,休怪我剑下无情!”赵忠不怀好意地盯着何氏,说道:“玉玺呢?”何氏慌了神,退了几步,说道:“什么玉玺?”赵忠哼道:“不要装糊涂,六玺。你不会不知道!”
何氏后退一步,赵忠冷笑道:“不要逼我们亲自动手,让先帝的脸面无光!”何氏急了,哭道:“你还知道先帝?”赵忠不说话。更往前走了一步,何氏悲叹一声,一番摸索,拿出了五方玉玺。
藏时藏得很严实,有的在包囊里。还有的竟夹在衣服内,只是赵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道:“还有两方呢?”何氏冷哼一声,说道:“皇帝信玺自然是在皇帝手里,至于传国玺你就做梦吧!”
赵忠咬着牙,刚想说什么,草丛哗哗响了几声,随后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快走,有狼!”
何氏大吃一惊手忙脚乱的把玉玺放回了包内,随后便被赵忠拉着往前跑。赵忠不停地骂着。死就死了吧,还把狼往这边引,这些宦官是呆在宫里太久而变傻了么?
赵忠何氏郭胜最终还是逃了一劫,他们拐了几下恰好有个码头,虽然回去的危险更大,但后方有狼也顾不得了。
清晨,好运的少帝和陈留王在清河崔氏的帮助下,登了牛车,缓缓东行。刘辩有些担心母亲,脸自然是高兴不起来。不过在随行的百官眼里,评价竟然又高了一等。孝道,本身就是在古代评价一个人中最重要的标准之一。
此时的队伍已经是很庞大的了,袁绍的部队在临近晚上的时候追上了何氏。十常侍也永远的从这个时代中消失了。虽然袁绍等人暗骂何氏无脑,但对着地图合计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皇帝。说真话,袁绍的心里有些复杂,刘辩刘协这么小的孩子在这个危险的林子里走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要知道。这是夏天,林中最可怕的不是野兽,而是毒虫和蛇。袁绍有些迷茫,难道大汉的气数仍在?
轰隆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从远方响起,袁绍立即下令列出阵势,同时把皇帝的旗帜高高举起。
来的人自然是董卓的军队,李儒骑在马上,望着旗帜,说道:“总算来的还不晚!”董卓高喝道:“众军加把劲!陛下就在眼前!”“喏!”飞熊军的声音整齐而威武,尽管这几天不眠不休,若走近了看,发现他们竟然一点疲惫的样子都看不到。草原的汉子生于马背,死于马背,一匹马,一条枪,他们就敢走天下!
李儒看看旗帜,道:“主公,皇帝就在眼前,不妨一试?”董卓一愣说道:“此言何意?”李儒道:“臣亦择主!”董卓眼睛闪了两下,望着那杆大旗,若有所思……
西凉的飞熊军大多都是羌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董卓一声号令,恰恰间在皇帝车架前不远众军停住。马儿嘶鸣声一片,但令大汉君臣吃惊的是,好似有一条横线一样,董卓的军马没越雷池一步。
董卓喊道:“陛下何在?”不等忠汉分子大骂,不少士兵都瞅向那辆马车,帘子早已掀开一角,何氏正抱着小皇帝,靠着何氏的是陈留王。
董卓的声音如惊雷一般,马儿停止了嘶鸣,好似从龙一般列队迎着着他们的王。是的,如今在西凉,董卓就是他们的王!董卓这一吼,一下子冷了场!
小皇帝有些倔强,从母亲的怀里挣扎了几下,说道:“朕,朕……”可惜的是,刘辩的声音很小,别说是董卓,就连马车旁的袁绍等人都没有听清楚。
董卓眼睛一眯,胯下的赤兔打了几个响鼻,又喝道:“皇上何在?”
袁绍怒喝道:“你是谁?竟敢如此无礼!”董卓懒洋洋地说:“你又是何人?我问的是皇上,而不是你这个无名小卒!”
袁绍红了脸,自打他在雒阳“白身养名,礼贤下士”之后,就没人说他是无名小卒,就连看不顺眼的袁术也只是说他是个欺世盗名的人。
袁绍刚拔出剑,就听得马车上清亮的童音:“袁本初,陛下面前岂可拔剑!”袁绍赶紧下马伏罪,侍立马车之旁。童音又响道:“来者何人,陛下之前,为何不拜!”
董卓慌得下马,竟对着马车九叩,说道:“微臣乃西凉刺史董卓,奉令入京。”童音道:“卿(卿为君主称呼臣民,最初出现是在唐宋年间,早在春秋战国之后可指对将军的称呼)辛苦了!十常侍已诛。雒阳方乱,正需卿护驾回京。”
董卓大奇,抬头一看,马车上的一名幼童正含笑盯着自己看。印绶赤黄缥绀,只是才三百首,想来这就是陈留王了。董卓往里一看,同样还有一位童子,印绶五百首。只是神情有些懦弱,靠着母亲更紧了些。
袁绍发作道:“大胆!知道是陛下还这么盯着看!”陈留王说道:“无妨,边将性直而已。”袁绍冷笑着盯着董卓,右手却握着了剑柄。
董卓感激的看着陈留王,心里也下了决断,随后对袁绍轻轻说道:“袁本初,做戏给谁看啊!”袁绍冷冰冰地说:“陛下面前休得放肆!良家子就是良家子!哼!”
董卓眯着眼不说话,只是扫了一圈,似乎要把这些重臣记在眼里。
十常侍被杀了,大将军也死了。济阳侯这个小丑也没了,看起来大汉的盛世就要来了,但真的是这样么?士族虽然此刻大占上风,但他们此时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另一个方面上——天子六玺虽在,但第七玺也就是和氏璧却失踪了!
何氏被挟持当日,匆匆布置,命心腹宫女带走和氏璧想要藏在德阳殿皇帝垫子身后的暗格之内,但令人吃惊的是,回来之后何氏发现暗格空空如也。
如此大的事,自然是瞒不过有心人。但令何氏惊恐的是,她的心腹也活生生的失踪了!袁氏当日虽然大开杀戮,但宫门却是死死的守着,直到清晨都没有放一个人出宫。至于吴匡的军队就更不可能。他们是从守卫外宫的的军队挑选的。
何氏惊慌至极,甚至夜间都睡不好觉,一想到那个男人,心里更是慌张,同样都是他的儿子,难道辩儿真无天子之命?
董卓进了京。李儒劝他趁机“收编”禁军,由于自己带的兵少,禁军不买账,李儒又献了增兵之计——手下的五千人不停地“只进不出”,让人摸不清虚实。
董卓进京,虽然大部分人都是不欢迎的,但贾氏却很高兴——贾诩的“春天”终于来了。西凉的士子本来就少,更何况董卓接纳了李儒的另一个计策——拉拢不得意的士子,如此一来,贾诩自然就是升了官。
贾诩终于补了实缺,为太尉掾(可以理解为太尉的秘书,在汉代掾是属员,负责文书之类的活),这下子俸禄可就多了。夸张的是,贾氏专门为此宰了一头小猪,使得贾诩有些心痛。穷日子过惯了,贾诩还是接受不了比较“奢侈”的风气。
贾诩这几天非常有干劲,有了闲工夫还会和刘启商讨一下朝廷大事,很有指点江山的意思。不过令刘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