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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远处,好几个人影,正朝自己跑过来。
那是谁?一定是自己的同志,他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看清了,跑在前面的人,五大三粗,举着一支步枪,那是董二愣。
后边,是谁呢?南宫仕心里的喜悦,象潮水般涌上来,他想张嘴呼喊,可突然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南宫仕再睁开眼睛,发现躺在房间里的床上。
对面墙上,挂着一个竖条幅,写着个“佛”字。
哦,原来这里是白果寺。
一定是同志们,把自己给背到白果寺里来了。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头上扎着厚厚的绷带。
门开了,董二愣和腊月走进来。
“南宫哥,你醒了,”腊月高兴地叫道。她将一个竹篮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竹篮,里面冒出热气,一股香气,溢了出来。
“给,翠娥姐做的面条。”
南宫仕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但他更关心的,是队伍怎么样了,挣扎着爬起来,问道:“二愣,你们一共几个人?看见政委他们了吗?”
“没有啊,”董二愣愣头愣脑地说:“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董二愣是个粗枝大叶的汉子,说话也没个条理,南宫仕问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原委。
原来,董二愣带来的这几个人,并不是县大队的队员。
那天,在牛头疃突围战斗中,董二愣和大家失散了。
他在黑茫茫的夜里一通乱跑,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稀里糊涂,和一群“跑反”的老百姓,凑到了一起。
到天亮的时候,他想去找队伍,可是,又遇到了敌人的大队人马,把这些老百姓,不分青红皂白,都给抓了起来。董二愣没办法,悄悄把枪藏起来,跟老百姓一起,被敌人抓走了。
敌人这是“抓丁”。
董二愣被押到了城里。
通过筛选,甄别,敌人留下了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壮丁”,这其中就有董二愣。
但是,董二愣哪里肯给敌人当“壮丁”?他时刻准备逃跑。恰好,一起被抓的人里面,有个叫“老康”的人,是个医生,鼓动大家说:“趁着还没给押到壮丁训练营里,赶紧跑,还来得及。”
董二愣带头响应,“没错,大家一起跑,说什么不能给敌人当兵。”
于是,在老康的策划下,这群被抓来的老百姓,利用晚上吃饭的机会,突然打倒了看押的敌兵,暴动逃跑。
他们不会想到,那时候正是南宫仕带着县大队,袭击车站,抢劫武器弹药的时候,他们的行动,间接地帮了县大队一个忙,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壮丁们突然逃跑,引起了敌人的忙乱,一通追击、抓捕,大家跑出城外,乱乱哄哄中,一下子便跑散了。
董二愣带着几个人,乱跑乱撞,一阵猛冲,趁着夜色,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摆脱了敌人。
那几个人,听说董二愣是八路军,都纷纷要求说:“二愣,带着我们也加入吧,反正也是活不下去,我们当八路。”
就这样,董二愣带着他们,取回了自己的步枪,他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胡冲乱走,结果恰好遇到了便衣队袭击南宫仕,打了一个小仗,倒把南宫仕等人给救了。
南宫仕听董二愣说完了经过,心里一阵高兴,大队的战士们,即使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即便被敌人抓住了,也都在继续战斗。
这,就是县大队的风骨。
就象管政委说的,疾风知劲草。
这回敌人的大扫荡,虽然无比残酷,但更让南宫仕体会到,自己这支队伍,每个同志,都那么顽强,勇敢和无畏。
“太好了,二愣,咱们的队伍,还会恢复起来的。”
“那是,我跟他们说了,我们县大队,个个都有九条命,敌人想把县大队给搞垮,是碟子里睡觉,做碗梦。”
“对,”南宫仕心里高兴,喝着香喷喷的面条,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
“二愣,”南宫仕放下碗,“那个鼓励大家逃跑的老康,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董二愣挠挠脑袋,“他挺有学问,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嗯反正我也记不住。”
第116章 二打擂鼓岭()
南宫仕在白果寺里躺了两天。
他的伤,本不算重,子弹没有伤着筋骨。头晕发烧,主要是因为这几天,身心乏累,战友离散,急火攻心,才把这个一向强悍的“铁人”给打倒了。
腊月和翠娥,悉心照料了两天。南宫仕的烧慢慢退了,身体逐渐恢复。
董二愣带着几个新战士,外出打探县大队失散战士的行踪。
这天下午,腊月喜滋滋地进了南宫仕的房间,说:“我听后水峪的老百姓说,擂鼓台据点,打仗了。”
“打仗?”南宫仕一听,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是啊,听说,打得可热闹了,据点都被烧掉了。”
南宫仕兴奋起来。
据点都被烧了,那说明仗打得很大。眼下能在敌后打这么大的仗,只有八路军。
会是谁呢?分区部队过来了吗?
老百姓的传闻,会是准确的吗?
南宫仕不禁暇想起来
那么,在擂鼓台据点,打仗的是谁呢?
是焦顺的一小队。
那天,牛头疃村外的战斗,把县大队整个给冲散了。
焦顺带着一小队的战士,乘着夜色一阵猛冲,等冲出敌人包围,他发现身边就只有十来个战士了。
队伍被打散了。
政委管波,腿上受了伤,昏了过去。
大家背着管波,避开大路,脱离了敌人的追赶,奔向草花湾的方向。
管波醒了过来,他对大家说:“把我放下放下。”
史大山说:“政委,放哪儿?扔在地下不管了么?”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子火气。
管波喘着气,无力地说:“你们背着我,没有战斗力,再遇到敌人不行啊”
管波说得没错,十余个人,再背着个重伤员,遇到敌人,确实没有战斗力。
但是,同志们怎么可能把政委给放下?
大家拐弯抹角,走到快天明的时候,辗转到了草花湾。
远远地,便看见一丛火光,冲天而起,一群群敌人,在草花湾的周围,在放火,在狂叫。县大队的基地,被敌人给封锁了。
焦顺只好带着大家退回来。
其实他们刚走时间不长,南宫仕和霍阴阳等人,便也来到了草花湾,脚前脚后,差不了多长时间。
可惜,错过去了。
管波说:“老焦,同志们,你们把我放在哪个村里,找个老乡,隐蔽起来,行吧?我这样,拖累同志们”
“政委,”一个战士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拖累,有你在,大家就都觉得有主心骨儿。”
战士说得没错,管波在战士们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他什么都懂,智计百出,在眼下这个队伍被打散,人心惶惶的时候,大家怎么能舍得丢下政委?
遍地都是鬼子,到处都是敌人拉网,这十余个战士,躲在一个野外废弃的灰窖里,避了两天一夜。
焦顺心情沉重。
同志们个个满腹焦躁,尤其是史大山,两只眼睛时时都象冒火。这也难怪,县大队从来都是敢打必胜,所向披靡,现在,大队长、参谋长,全都失散了。
尤其是南宫仕,战士们离开了他,才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有多么失落。
只要有大队长,那就有使不完的精力,就有一往无前的信念。
多强大的敌人,多困难的局面,有大队长在,就一切都不在乎。
现在,队伍只剩这几个人,大队长,哪里去了呢?
大家既不能走,也不能打,窝在一个灰窖里,这算怎么回事?
焦顺沉稳老练,但他不是个善于做思想工作的人。政委又受了重伤,一会清醒,一会昏迷。
怎么办?
在管波清醒的时候,焦顺问道:“政委,下一步咱们”
看着管波腊黄的脸色,深陷的眼窝,焦顺真不忍心再折腾他,可是怎么办?
“老焦”管波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咱们,不能不能这么呆下去”
“是,我知道。”
“应该,应该”管波强打起精神,“去和敌人战斗老焦,咱们,去打擂鼓岭据点”
焦顺愣了一下。
眼下,大队被打散,战士们被敌人追杀围捕,东躲西藏,连手里的枪,也快没子弹了,可是,政委偏偏说打擂鼓岭据点?
没听错吧。
政委是受伤昏迷,神智不清了吗?
管波继续说:“老焦,同志们的劲头,可鼓不可泄眼下,擂鼓岭上,敌人空虚”
对呀。
焦顺眼前一亮,政委并不是神智不清,他这是绝妙的计策啊。
敌人,无论是从外面调来的,还是本地据点里的,都在拼命地拉网,扫荡,“渐进式三层铁辊战法”需要大量的兵力,擂鼓岭里的敌人,怎么可能龟缩在窝里看热闹?
对,趁他们出来扫荡,我们打进他的窝里去。
这计策,真是太妙了,非大智大勇之人,难以做出来。
管波说:“老焦必须要战斗,只有战斗,才能把敌人给拖住,否则否则完不成任务。”
“好,政委,你放心吧。”
到天黑的时候,这支小小的队伍,又精神抖擞的出发了。
战士们说什么也不肯把管波放下,轮流背着他,在焦顺的带领下,直奔擂鼓岭。
管波估计得没错,摆鼓岭据点里,兵力空虚。队伍曾经攻打过一次,地形熟悉,大家乘着夜色,爬上山坡。
主据点里,有一个三层的炮楼。焦顺把十余个战士分成两队,慢慢向前匍匐前进,爬坡过沟,一直爬到距离据点只有百余米的地方。
炮楼的顶上,有个哨兵。
哨兵大背着枪,懒洋洋地叼着烟卷进,嘴里哼着小调,烟头上的火星,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着微弱的红光。
焦顺可以一枪把哨兵击毙,但是,这次行动,按照管波的计策,必须“偷袭”,尽量不开枪。
因为,战士们已经没几颗子弹了。
敌人的防守,真稀松啊,只有楼顶一个哨兵,据点里,大概都睡着了。
他们可能以为,县大队被消灭了吧。
连哨兵哼下流小调的声音,都听得见了。
焦顺带着第一小组,慢慢匍匐前进,一点一点,爬到据点的围墙外面。敌人仍然毫无察觉。
史大山把陌刀背在身后,手脚并用,爬上围墙。
他将脑袋探过墙头。
向里望去,这是一个两进院子,炮楼建在后院,前院的几间房屋,全都黑着灯,一片寂静。
突然,院子角落里,响起几声狗叫
“汪,汪汪——”
坏了,院里有狗。
第117章 神枪,威风依旧()
史大山身子一纵,翻过院墙。
敌人的院角里,有一条大狼狗,“汪汪汪”地狂叫起来。
这种狼狗,是日本鬼子带来的洋种,身躯高大,凶猛异常,鬼子有时抓到老百姓,便纵狗活活咬死。因此,这些狼狗一般见到生人,便扑上去撕咬。下口又快又狠。
史大山两脚刚刚落地,狼狗便扑了上来。
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