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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谱气,是吃不开的。还有,咱们那么多的粮食,不这么大的宅子,也盛不下。小宅子倒是偏宜,要想屯粮,就只能另租库房,那样就难掩人耳目了。”
张冲只觉得肉疼,咬牙道:“这终不是个长久之计,索性去买个宅子吧,另外再买上一片库房,反正早晚能有用场。”
“你也不要着急,过上几个月,咱们就把这个院子盘下来,你看可好?”
“当然好,非常之好。”张冲苦笑道:“你有那么多的银子吗?山庄修缮用了不少,工坊又投了那么多的钱,现在连老本都没剩下多少了。我看过上几个月,咱们只怕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你根本不用担心。”邓玉娘笑道:“饥荒之年,除了粮食,什么都是假的。如不出我所料,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月,粮价便能飞涨,到那时,三千石粮食,绝对能拿下这个院子。若是不信,我们打个赌好了。”
“打赌就算了。”张冲摆手道:“但愿如你所说,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太乐观了,粮食再涨,也有个限度,三千石粮食想换人家的五十多万两的宅子,人家也不是傻子。”
邓玉娘笑了笑,没有回应。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若是换别人家的宅子只怕是不能,但马家的房子,却一定可以。当年太祖屠城,匀州人把所有的帐都记到了马护的头上,一代代传承下去,对马家的恨持续发酵,马家在匀州城里,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马护死后,太祖怕寒了降臣的心,追封其为恭顺公,加太师太保衔,又封其子为秉义伯,世袭罔替。这么多年来,马家就是靠着这点奉禄支撑下来。到了灵帝时,马家家主又遭人构陷,卷进了一场人命官司,灵帝大怒,夺了马家世袭的爵位,现在的马家已经是内囊尽空,要不然,也不会把祖宅都拿出来出租。
盛唐商行在匀州除了在朱雀大街有一个上下三间的小铺面外,别无产业,张冲每日除了在院子里闲逛,别无他事。歇了二日,邓玉娘对张冲道:“这边的事情,你也知道个大概了,便守在这里,我要去京城一趟。”
张冲不解地问道:“你去京城做什么?”
邓玉娘道:“如此年景,想做粮食生意,无异于火中取栗,若上面没有根基,只怕最后的结局是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难道你在京城还有路子。”张冲怪道。
“你忘了御史刘大人吗?”
“亏你想得出。”张冲当时就喷了,笑道:“你说是他,刘大人现在虽然已经官复原职了,但不过是个正四品的佥都御史,虚差一个,中个毛用?”
“此言差矣。”邓玉娘正色道:“你不要小瞧刘大人,如今北蛮国蠢蠢欲动,一旦边境有事,朝局必然有变,主战派定当执政。你可知道主战派的首领是谁?”
“听说是兵部尚书朱桂。”
“没错,朱尚书还是东宫的老人,现在皇上隐居后宫,全由太子执政,若是起了战事,朱桂定能拜相。而刘大人的座师就是朱尚书,到那时,他还愁不能飞黄腾达吗?这几日,我夜观天相,见相星闪耀,朱桂入阁为相,即在眼前。”
张冲鼓掌笑道:“我倒把你会紫微斗数这事给忘了,我说你巴巴上赶着认刘大人做义父,原来是早就看好了他。”
“我还没有你那么市侩。”邓玉娘冷哼一声,道:“我是看刘大人满腔忠义,心中佩服,诚心诚意地认他做义父的。”
张冲见邓玉娘变了脸色,急忙拱手赔礼道:“好了,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要去便去,这边有我盯着,量出不了大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归去来兮()
邓玉娘临走,留给张冲一本名册,上面记着匀州城的达官贵人名字,府邸所在,品性嗜好。张冲做销售出身,拉关系本就是强项,如今又有这么详细的资料,处理起来,自然驾轻就熟。每日里按着册子,逐一拜访,投其所好,或宴饮或游乐,或鉴赏古物,或品弹丝竹,没用多久,匀州城里没有不知道的,来了一个出手大方,为人豪爽的张家子弟。
不觉一月有余,张冲算了算日子,估摸着邓玉娘也快回来了,便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不几日,派出人回来报,说是三日后,邓玉娘即到匀州。
到了第三天上,张冲早早地吩咐备了马车,出了城,一路迎上去,走了约四五十里的样子,便遇到了邓玉娘带的车队。玉娘怪道:“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迎出这么远来?”
张冲笑了笑,道:“这么多日子一直窝在城里,憋也憋疯了,正好出来散散心。”又见玉娘满脸憔悴地样子,便道:“这次去京城,你辛苦了。”
邓玉娘轻轻一笑,“累倒是不累,只是消息不利,心绪不高而已。”
二人寒暄了几句,一起上了张冲带过来的马车,坐定只好,马车平稳地向匀州城驶去,张冲才道:“怎么,事情不顺吗?”
邓玉娘叹息道:“没有什么不顺的,只是咱们预计的那些所有不好的情况都准了,你说郁闷不郁闷?”
张冲苦笑一声道:“那就没有什么可郁闷的了,咱不是都算到了吗?”
一切如所料的,北蛮国军队最近在边境频繁调动,南汉高层对此已经警觉,年少气盛的太子殿下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战与和的问题上,首相张铤是个骑墙派,太子问计,除了嗯嗯啊啊,太子圣明的敷衍,就是今儿天气不错的顾左右而言他,这让太子很不满意。
再加上张铤上任后力主裁撤冗员,精减军队,引起朝廷许多势力的不满,如今见太子对其不满,立即落井下石,纷纷上表弹劾,太子顺水推舟将老头子边缘化了,又一连提拔了十几个年轻的主战派官员,更做出了一日这内,连续三次召见兵部尚书朱桂的举动。官家的态度已经明朗,与北蛮之战已近在眼前。
刘御史已经转任户部侍郎,虽说仍是四品的衔,但手里掌握着南汉的土地、人民、钱谷、贡赋,与之前虚头巴脑的佥都御史绝对不是一个概念。
刘府的守门人是刘御史转任后才雇来的,并不认得邓玉娘。邓玉娘见府门前车水马龙,送礼拜见的人络绎不绝,暗想,人地位高了,心念也就变了,自己这个义女人家现在认不认还两说,便不敢充大,只按着规矩递了帖子,便退回客栈静心等待。一连三日没有动静,邓玉娘耗不起了,便封了二十两银子,偷偷塞给门房,又过了两日,才得了信,说第二天申时,大人有一点时间。
到了第二日,午时刚过,邓玉娘便赶到了刘府。没想到,刘大人又被朱大人请去议事。邓玉娘想,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去了,好话说了一箩筐,守门人又得了她的好处,犹豫了许久才答应让她在门房里候着。
直到戌时,刘大人方才回府。轿了落了来,刘大人从轿里下来,刚一站定,门房便上前回复,说是义州易安县有个姓邓的来拜访。
刘大人想了想,不记得易安有什么姓邓的故交,以为是无非是过来充熟人,傍粗腿的,便挥袖道:“我今日乏了,让他日后再来吧。”说着,便往内院里走去。
邓玉娘见此情形,也顾不得体面了,趁刘家的家人们不注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接拦在刘大人面前,跪倒在地,轻声叫道:“爹爹万福,孩儿玉娘给爹爹请安了。”
刘大人吓了一跳,往后便闪,家人们也都吃了一惊,急忙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邓玉娘拉到了一边。一阵慌乱过后,刘大人回过神来,觉得刚才的人说话有些耳熟,转身要过身边家人手里的灯笼,亲手挑了近前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道:“莫不是玉娘孩儿?”
邓玉娘满脸凄楚道:“正是孩儿。”
年前,刘大人进京谋职,临行之时,邓玉娘又送给了他三千两银子。若没有这三千两,只怕复职之事也没有那么顺利,心中一直感念此事,急忙扔了灯笼,上前拉住邓玉娘道:“你何时来的?”
“也有七八日了,只是爹爹太忙,一直不得过来请安。”
刘大人心中大怒,回头看着家人,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小姐回府,为何不报?”
门房当时就吓傻了,心道:“这姑娘什么人啊?既是小姐,就该早点说明了,每天过来走一遭,谁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又不敢争辩,只跪在地上,如捣蒜般在把头乱磕,口中不住地连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邓玉娘见刘大人认下了这个亲,心中便有了底,急忙上前道:“爹爹息怒,只是孩儿见爹爹每日忙于公事,所以不让他们惊扰爹爹的。”
刘大人颔首轻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又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下人道:“好了,今天看在小姐的面上,就饶过你们,都起来吧,还不谢过小姐。”
家人又给邓玉娘磕头谢恩,方起身众星拱月般将邓玉娘接进府去,刘大人少不了安排酒宴为她接风洗尘不题。
“如此甚好。”张冲拍手笑道:“如今你那义父掌了户部的大权,咱们就等着闷头发财了。”
邓玉娘沉着脸,摇头道:“没这么简单,我与义父谈过几次,听他之言,朱大人对粮食的事情很上心,如今国库存粮不多,既要赈灾,又要备战,哪件事都等不得。听义父的意思,他们下一步,所可能会对国内的粮商下手。”
张冲听了,沉吟了一会,道:“无妨,反正咱们这些粮食收得时候便宜,拢共没花多少银子。现在粮价已经很高了,我们抛出去一些,先将本钱拿回来。剩下的那些,留下来给你义父应急,如果能用这些粮食把你义父顶到户部尚书的位子上,咱们就赚大发了。”
邓玉娘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路上还担心你不会同意呢。”
“我还没有那么小气。”张冲笑道:“我一向都是芝麻也捡,西瓜不丢的。”
“这个我倒是信。”邓玉娘见张冲和自己的意见一致,松了口气,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笑道:“这几日匀州城里没有什么事吧?”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张冲笑了笑,道:“你去京城叙亲情,享天伦,自然心舒情怡。我可是苦了,对着你那本破名册,每天喝酒听曲,整个头都要炸掉了。好在你回来了,我过几日就回山庄了。”
“狼行千里吃肉,狗走万里吃屎。”邓玉娘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辈子是改不了土匪的性了,就爱往那山沟沟里钻。”
“你懂什么,隐居山林是一种境界。”张冲故作深沉地作歌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邓玉娘听完,低头不语,良久方抬起头来,笑道:“险些又着了你的道,这歌儿唱的是人家过够了都市繁华的生活,才想到回归田园的,这当是返璞归真之义。而你呢?从来都是在山野里打滚,世面没见一点,还口口声声说要隐居,实实地是东施效颦。”
张冲也忍不住笑道:“随你怎么说吧,这匀州城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整天家挂着张假笑的脸,满肚子却是尔虞我诈,真不是人过得日子。”
“那可不行。”邓玉娘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