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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班主又不是没见识的,泪水洒到伤口上就叫用盐水处理,伤口处理哪有这么容易的?要是这样都行,那些伤口感染的岂不都是本来就欲哭无泪了?
她这种行当的,楼里雇佣的护卫可不少,某些客人也会对外伤药有所需求,而这里又是极高档的所在,常备的伤药自然也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
当下也不管花雪挣扎,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就把花雪里里外外给围了起来,上药的上药,包扎的包扎。
好在这些丫鬟都是专业照顾人的,手脚很轻,倒是没让花雪受第四次折磨。即便个别有心想让花雪再吃点苦头,可是碍于班主就在眼前,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等花雪被包扎完,整个躯干已经被围成了木乃伊。
眼见自己的伤势从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了,花雪直接就放松了对异能的控制,后背的伤势飞速愈合起来。
花雪这几年对班主一直很冷淡,两人虽然偶尔也会见面,但那时正闹矛盾,相看两厌,每每不欢而散,见了和不见也没什么区别。
如今班主将花雪收入膝下,两人重归于好,一个第一次体会到母爱,一个多年的情感终于有了寄托,相互之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衷情互诉。
薰娘在一旁伺候着,偶尔插个话,逗个趣,讲讲当年前身小时候的糗事,往往说得班主开怀,花雪脸红,恨不得把小时候的前身拉出来,一百遍啊一百遍。
却说陈洪谧领着崇祯从野芳浜奔着东园而去,崇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光说这东园,既然有东园,是不是也有西园啊?”
陈洪谧朝右手边一指,道:“陛下请看,这右边就是西园。这西园原本是鞑子年间建的,叫‘归元寺’,在本朝自然是衰落了。当年徐泰时构筑东园时,把已经衰落的归元寺改建为宅园,名西园。徐泰时故世后,其子徐溶舍园为寺。并于前年,延请报国禅寺茂林律师任住持。其为弘扬‘律宗’,改名‘戒幢律寺’。但时至今日,大多数人提起此寺,还是都称之为‘西园寺’。”
“这西园寺难道不开放?卿为何舍近求远?”
“西园寺倒也开放,只是一来西园与东园相比,景致上确实差了不止一筹,因为当年徐泰时的精力,重点是放在东园上的。二来,陛下虽是微服私访,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臣等虽然尽量在陛下离京之际,保证消息不扩散,但等陛下归朝之后,消息还是难免被传扬开来。届时,陛下为万民访贤,虽然必成佳话,但陛下的具体行程,也难免被广为传扬。若是传出陛下在寺院内流连,恐怕会有陛下非访贤,而是访仙的传闻冒出来。”
崇祯显然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他也不觉得会有这样的传言冒出,不过听陈洪谧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接触这些方外之人,免得受其蛊惑,走上秦皇汉武求长生的老路上。
虽然崇祯不觉得自己会被蛊惑,但是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跟陈洪谧争讲,身为皇帝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不欲在这个话题多谈,崇祯道:“既然卿说东园比这西园景致要好,那便接着引路吧。”
过了西园寺便是东园,陈洪谧以接待宗室子弟的名义跟徐家提出游园,知府大人的面子徐家自然不会不给。只是徐溶毕竟年迈,无力接待,便有徐家年轻的子弟引着众人游园。
这东园便是后世的留园,其貌“宏丽轩举”,“前楼后厅,皆可醉客”。
众人一路游览,都是那徐家少年在介绍,众人连崇祯陈洪谧在内,都是左顾右盼,目不暇接。那徐家少年见众人如此,也是心中自豪,讲解之间更是卖力。
徜徉园中,崇祯只觉得心旷神怡,自己这些日子的忧思,乃至舟车劳顿,在这山水之间,尽皆消散。
复又心下警醒。向来只知声色最能迷人,享乐消磨意志,如今方知这山水之间的自然景观,浑然天成,尽态极妍,才最是震撼心灵,防不胜防。
然后便是奇怪,自己说体察民情,这陈洪谧一贯忠直耿介,怎么会想到引我来此游园?这不符合他的人物设定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
仔细看陈洪谧时,却发现每当那徐家少年介绍景致时,他都是一副恍然的样子。显然陈洪谧虽然之前说得头头是道,把这东园的背景沿革如数家珍,但其实也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来这园中游赏,想必对这园中的景致有所耳闻,但并未亲见。
那么,他为什么引自己来这东园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 大明朝四下有钱()
众人在徐家少年的引导下一路游赏,赞叹连连,连几个锦衣卫也罕见的不那么严肃,心中的肃杀被园林的景致冲淡不少。
“诸位请看,”徐家少年指着园中一块奇石道,“此石名瑞云峰,本是著名的‘花石纲’,妍巧甲于江南。”
“怎么知道的?”崇祯随口问道,跟着又向陈洪谧问道,“除了宋徽宗以外,还有其他的帝王也有这‘花石纲’之举吗?”
那少年引着崇祯去看:“公子请看此处,有‘臣朱勔进’字样。”
朱勔是宋徽宗的宠臣,为了满足徽宗对于奇花异石的疯狂爱好,朱勔在苏州设立了应奉局,花费大量公家财物,搜求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到京城。
陈洪谧在一旁回道:“何必非要花石纲?‘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岭南之地距离长安何其远?小小荔枝也同样能劳民伤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说到底还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宋徽宗虽然昏聩,但劳民伤财又岂是他本意?或许他还想着宫里出钱采买,可以还利于民,增加江南百姓收入。可无论宋徽宗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说到底还是得派人执行,作为执行者的朱勔贪索无度,再好的政策层层盘剥,到了落实的时候也只能是苛政。”
崇祯看了陈洪谧一眼,这显然是话里有话,什么时候都不忘劝谏,也是自己嘴贱,问他这个做什么?
又问那少年:“花石纲不应该被运到汴梁去了吗?难不成宋庭南渡,还把这花石纲也带着?”
少年好像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语带得意的炫耀道:“这个我还真知道,当年朱勔要进献这瑞云峰时,正值靖康之乱,于是未能成行,便将这瑞云峰给沉了湖,直到本朝才被人从湖中捞了出来。”
“靖康吗?”崇祯又听到这个词,想起花雪对自己君王死社稷的判断,不由有些出神。
一旁陈洪谧考据道:“朱勔在宣和七年,金兵南下之后,便被罢黜,所以你刚刚说的其实不对,瑞云峰没能被运走应该是应为宣和七年的金兵南下。至于靖康之乱时,朱勔已经被宋钦宗罢官,并将其流放,后又下诏中途处死,籍没其家。当时消息传来苏州,积怨已久的百姓们冲入其家,将其搜刮民脂民膏营建的同乐园抢砸一空。”
说着指了指东南方,接着道:“如今那同乐园的遗址叫做泌园,在此园东南,不过几乎看不到同乐园旧观。”
“同乐园?”崇祯念叨两声,“与民同乐吗?名为与民同乐,却被百姓恨之入骨,何其讽刺!”
那少年只是之前好奇时问过长辈,所知不过人云亦云,他也知道陈洪谧是知府大人,所言定是有根据,赶紧施礼表示受教。
崇祯又想起一个问题:“这瑞云峰既然被沉入湖中,又是怎么被捞上来的?我大明历代先皇,应该没有如此奢靡的吧?”
那少年吓了一跳,心道这不愧是宗室子弟,张嘴就是历代先皇怎么怎么样,这哪里敢随便评价啊?
陈洪谧对此倒是知之甚详,解释道:“当然没有!这瑞云峰不是官府打捞的。”
“不是官府?”崇祯脸色凝重,“这巨石沉重若此,从湖中打捞消耗的人力恐怕不是个小数目吧?居然不是官府所为?”
陈洪谧扫视周围,见到附近一处亭台,道:“公子,此事说来话长,你我不妨到那亭中坐谈?”
崇祯点点头,冲那徐家少年道:“劳烦小兄弟引路多时,想小兄弟也累了,不如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再麻烦小兄弟继续引路。”
那少年也是有眼色的,知道知府和这宗室子弟是有事情要说,便连声称是,指着另一处亭台道:“那公子您稍歇,我就在那里暂歇,这附近林密,隔音效果很好,公子需要时,不妨派令仆去找我。”
崇祯和陈洪谧到亭中安坐,陈洪谧解释道:“打捞瑞云峰的,叫陈霁,弘治九年进士,授编修。正德九年升南京翰林院侍讲学士,充经筵讲官,终国子监祭酒。正德十三年被劾罢官,嘉靖十八年卒。其家住于吴县横泾之上堡,治第宏壮按经藏数凡五千四百八十间。”
“呵呵。”崇祯笑得很冷,紫荆城都不到一万间房子,你一个民居,五千四百多间是想干什么?
陈洪谧接着道:“当年为了打捞瑞云峰,以泥筑四面成堤,用水车车水令干,凡用千有余工。其后运送,为使地滑以省人力,捣葱叶覆地,凡用葱万余斤,数日内市面上买不到葱。”
“征发千人徭役,谁给他的权力?”
“并非征发徭役,以利驱之而已。百姓出力有所得,又未造成民乱,只要提前报备,地方官员也不会去阻止,至多派出衙役维持治安,同时监视。”
“随意聚集千人,若要作乱,如之奈何?”
“臣倒是不担心这些人作乱,百姓思安,而且未经训练的临时聚集的百姓,无法万众一心,除非特殊情况,否则难有作为。”
崇祯点点头,这判断倒也对,临时聚集的民夫和军队的战斗力差距显著,自己确实是因为近些年民间动乱频发而敏感了。
复又疑惑:“那卿言此事何意?”
“我大明优待士大夫,但凡中举,其人其家免税,臣个人也是受益者之一。但几百年下来,导致部分乡绅,坐拥良田万亩,金银如山。却于朝廷不交半分赋税,于百姓不得一点实惠。若是平常年景,还则罢了,如今连年天灾之下,朝廷已经拿不出足够赈灾的粮食了,也是时候让这些乡绅,出钱出力了。”
崇祯想起大明历代的改革,但凡牵扯税制,必被百般阻挠,再好的税制改革,都因为实施的问题成了苛政,不用几年就得失败。问题还不都是出在执行上吗?这才想起刚刚陈洪谧对于花石纲的感慨,明白他今天引自己来果然是为了说这件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五章 寄希望五尺童子()
“卿难道觉得如今的大明还能撑起一场新的改革?”
“当然不是。大明如今能少一点动乱还是少一点为好,臣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什么改革。臣之前跟丰年提及如何救灾之时,他便向臣说起需要这些有钱人的帮助。臣初时还担心他不知轻重,想的是劝臣直接武力逼迫乡绅掏钱掏粮。后来丰年一番解释,说是可以拿出有利可图之物,引商贾争相合作,届时朝廷只需提出以粮食换合作权,只要有利可图,便不愁他们不往外掏粮食。”
“有利可图之物?”崇祯想了想,脸色转青,“盐?”
陈洪谧赶紧摇头,开什么玩笑,盐也可以算是国家命脉,岂可轻动?
“丰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