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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石片往地上一摆,就要挖沟让花雪画图。
花雪看了一眼老石带回来的石料,伸手拦住了老石:“老丈你这是给我挖坑呢!你带回来的这石料,可不是适合架桥的。”
第二百六十章 辨石料下笔架梁()
却说老石虽然觉得花雪这么自信,可能真有点儿料,但他更觉得花雪是那种眼高手低的,自以为见识过几座桥,就以为自己知道该怎么修。
所以他动了个心眼儿,先从选石这一关,就要让花雪出个大丑。
他根据自己多年的石匠经验,给花雪拿来的这些,都是根本不适合用来搭桥的,只要花雪比照着石料开始画图,那么花雪的设计图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本来这个时代闭门造车的读书人,是的确不可能分辨出哪些岩石适合架桥,哪些不适合的,但是架不住花雪在后世受到的教育里面,有《自然》这一门课,里面某一节专门讲解了各种岩石的不同。
星际时代的博物馆,更是有各种不同的岩石采样。像这种地球上常见的不用说,一些地球上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大密度岩石,博物馆里也多有收藏。
花雪就算是不想了解,在那个有特殊教育手段的星际时代,也是完全做不到的。
若非星际时代的《自然》课只关心放之宇宙而皆准的普适学问,对于社会人文并不涉猎,花雪对于原始星球的天文地理还要更加精通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流于表面。连小冰河准确的时间都不知道,还得靠系统里的历史资料。
老石对于花雪能识破他的小心思,很是吃惊。不过他是不会相信花雪真的能辨别这些石头的材质的。他只以为花雪是猜中了他的心理,知道他会用这种小手段。毕竟,读书人嘛,这些勾心斗角的本事肯定比他一个石匠熟,否则哪能骗过府尊?
老石抵赖道:“小子你说得什么?这好好的石头,哪里有问题了?”
他这话还是陷阱。通常人对于石材的分类不了解,能想到的动手脚的方法就是用锤子将石头震裂,这样一来,有裂纹的石头自然不能用来架桥。他这样说,就是想把花雪往这方面误导。
花雪蹲下身,伸手拨弄那些石片,一个个指着道:“这个,我叫它‘页岩’。”
随手一掰,花雪把那一片页岩掰碎,接着道:“页岩这东西,在我们水乡很常见,河底淤泥一扒开,基本就能找着。这东西易碎易风化,显然不适合造桥。”
老石对于花雪能认出页岩不是太奇怪,这个难度最低,只是花雪徒手掰页岩,还是让他迷茫了一下,这东西易碎我知道,但也没那么易碎吧?
“这个,这石片如此平整坚硬,你是不是觉得我最有可能选它?”花雪手里拿了一个最规整的石片,问道。
然而不等老石回话,花雪又道:“其实这个东西,你不该拿来考读书人的。”
花雪不管老石明不明白,继续道:“这个我叫它‘板岩’,可以用来做砚台,所以读书人基本都认识。这东西虽然平整坚硬,还耐磨,看似合适,但我估计你也就能弄来这么厚的了。没有个半尺厚,能真的拿来修桥吗?这种分层的石料,每一层单独承重,严格讲都不结实,不适合修桥。”
老石经花雪一说也明白了,暗道失策。
花雪指着地上的一片片石片,分门别类,给老石来了一场科普,最后说道了最后一片。
“这个,是烧石灰用的,我叫它‘石灰岩’。老实说,如果实在是没有好的石料,这东西勉强也可以拿来用,毕竟这东西别的不说,就是容易弄。而且烧出石灰来,还有别的办法。不过这东西还是不够硬,所以不是最适合的。”
花雪看着老石,总结道:“你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我弄来这么多种奇奇怪怪的石片儿,倒是难为你了。只是大概是因为花岗岩这东西与这些相比,实在是硬度太大了,所以你担心我一试就能试出来,所以我江南修桥最常用的花岗岩,你硬是一个石片也没给我弄来。不过你也不看看,这府衙毕竟是苏州颜面所在,就算再节俭,也不会偷工减料到用不起花岗岩吧?这么显眼的对比,你就算不给我弄来石片,我自己也找得到吧?”
老石老脸一红,做出一副仔细看的动作,咋呼一声,道:“哎呀,小先生说得哪里话,小老儿这是疏忽了。”
说着又从随身的包里翻出几块石片,其中赫然就有花岗岩在内。
老石强辩道:“这真是小老儿疏忽了,这几片居然落在了包儿里。小先生您见谅则个。”
老石见花雪对于石块的分类居然如数家珍,比他一个石匠还熟练,也就收起了小视之心。虽然花雪说的内容里,有很多他听不明白,但至少每一种石料的特点,这小子居然都说对了。老石作为一个淳朴的工匠,发现花雪不是完全糊弄人,而是多少有些本事,本着对读书人的恭敬,便改口不再小子小子的称呼,而是学着之前引路的衙役,称起了“小先生”。
花雪见他能屈能伸,没脸没皮,对于这些靠手艺混饭吃的工匠,也拉不下脸面挤兑他。挥挥手让他赶紧挖个小沟渠,他好设计桥梁。
老石小聪明太多,挖渠的时候也不实在,不挖直的,而是挖了个弯弯曲曲,宽窄不一的“河道”。
花雪看了掩面,这家伙心眼儿也太多了。
不过这种问题倒是难不倒花雪。
修桥首重选址。明明有窄的地方,如果选了宽的地方,耗时耗力不说,桥越宽,桥体的负担就越重,对于结构的要求也就越高。除了宽窄,两岸落差与土质,很多时候也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对于花雪来说,土质那些一线的工匠自己可以分辨;落差可以把高处挖低,或者用结构弥补,都不是大问题。基本上限制他架桥的主要问题还是河面宽度和材料的规格。
以沟渠宽窄为河道宽度,石片大小定材料规格,花雪一番计算,便设计好了一座单孔石桥的结构,又依靠系统的投影,生生用毛笔画出了一副精度还过得去的结构图,用小写数字标注了细节。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绘图一纸惊大匠()
回头,老石这边也已经完工。
对于搭桥这种事,老石也算轻车熟路。不过他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小的模型。所以一开始很有些束手束脚,关键是他的大锤子修整起小石片来,着实不很顺手。不过总归都是小困难,难不倒老石这种大匠。
花雪看了一眼老石赶工出来的迷你桥,虽然大多是利用石片本身的结构,并没有把材料的性能发挥到最大,但至少老石选址还算到位,搭的桥也是拱桥无误。
花雪点点头:“老丈你这手艺不错。来看看我这设计图,可有哪里画得不明白?”
花雪倒也没有担心老石会不识字。
虽然这个年代工匠的社会地位不高,但大多数工匠还是需要识得自己的姓名,以及数字和常用单位的写法的,尤其是城里的工匠,否则很多时候会很麻烦。
更别说花雪已经给陈洪谧解释过他只是给出设计图了,陈洪谧安排人的时候,自然会挑识字的。
老石被花雪说了句“不错”,并不是很高兴。他干这行半辈子,在这苏州城同行业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匠了,这手艺岂止是不错?
对于花雪的设计图,老石很是不屑的,他架桥的时候,还要各种测量,这小子画设计图,都不知道测量一下数据吗?
很不服气的接过图纸,看到那与以前见过的图纸大相径庭的画风,当即就露出哂笑:“这什么水平啊,这也叫设计图?一点儿也不专业。”
不过仔细看时,老石不由心惊,不说这桥设计得如何,至少这图看起来比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都要精细明了得多。
细细对比,老石更惊,花雪根本没用尺子去量,只是看了几眼,为什么得到的数据,和他实测的数据几乎一样?这“河沟”还是他刚才现挖的,这宽度怎么不测就能知道?
老石心惊之余,也不细看桥设计得如何了,当即就问:“小先生你这河宽是怎么得出的?我没见您测量啊?”
花雪自矜一笑:“对我来说,这种长短的问题,一眼看去,就能得出结论。与这河沟本身的宽度相比,对我来说,你们使用的尺子是不是标准的,才更加麻烦一点。”
事实上,无论是花雪,还是前身,以为《易武》的原因,对于长度都格外敏感。但这种敏感也只是一个比例。硬要说光凭眼看,就能比尺子测量还要精确,这就很是夸张了。事实上,花雪根本就是让系统直接扫描的结果,这种小功能,就跟投影画图一样,完全是基础能力,根本连设定都不需要。
老石一听这话,就真的惊了。听说过有积年卖货的,可以直接过手称重,纤毫不差。还没听说过有这种用眼看就能测出长度的。而且听他那意思,好像他那数据与我测量的结果的细微不同,是我使用的尺子的问题?
见老石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花雪道:“你应该有备用的尺子吧,对比一下就知道,尺子这东西,相互之间还是会有细微差别的。虽然这差别不大,但到了真的测河宽的时候,这差距会因为多次测量累加,导致误差被放大。这个,才是最影响我设计结果的。毕竟我是不打算亲临现场的。”
老石自然知道尺子之间会有误差,他目瞪口呆的原因不是这个好吧?
不过想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得这就是位奇人异士呢?也就压下了心头惊讶,细看花雪的设计图了。
这一细看,老石彻底服了。
设计图里的那座石桥,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比他实际架的那个完美不说,就算与他自己构思的那个,也好要精细完美许多。
因为工具的问题,他在搭这个小桥的时候,实际上距离预期还是差了很多的。实在是找不到足够小的工具,去处理一些石片的细节问题。导致很多地方,并不稳固。他是做大工的石匠,用的都是大锤,不是那些精细雕刻的匠人。
老石既然服了,就不会再耍那些小聪明,当即道:“小先生,您这本事,小老儿是真服了。您也别跟小老儿客气,什么老丈的真是折煞小老儿了。看得起,您就称呼一声老石,看不起,直接喊小老儿石头也无妨。在我们手艺行里,谁本事大谁就是大爷。”
花雪点点头,服了就好办:“老石,具体需要在哪些位置修桥呢,到时候府尊会跟你细说。我会整理一些项目给你,你每到一个地方,让人按照我要的这些项目,把测量的结果记好,拿回来给我就好。”
老石还是有些不解:“小先生,修桥这种事,不去实地观测一番,真的可以吗?”
花雪笑道:“老石,你刚才想要验证我的本领,我何尝不也是在考验你的水平?看你搭的这桥,至少选址什么的,都不存在大问题。这些内容,如果有问题,你们事实上都能发现。我比你们强一些的地方,其实就在于能把这桥设计得更加稳固一些。你们也知道拱桥更能承重,可这拱桥到底拱到什么程度,你们通常都是靠的经验判断。这样一来,虽然你们做出来的也是拱桥,但往往距离完美,还有不少差距。而我的设计,追求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