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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奇怪道:“不对吧,以嬴政跟吕不韦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吕不韦亲自教导吗?你不会是想说吕不韦不是修炼者吧?”
“吕不韦当然是修炼者,但是吕不韦的修炼之法,不可能教给嬴政啊。”
“不是说吕不韦其实是嬴政的生父吗?”
“吕不韦帮助秦国,据我推测大概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灭齐。而不管嬴政到底是不是他儿子,没有回归家门,想必他是不敢把祖传的修炼之法外传的。”
“灭齐?祖传?”柳如是愣了一下,“吕不韦不是个商人出身吗?”
其实在明末,商人在社会上已经相当有影响力了,但是官面上的说法却还是士农工商,商被算作第四等人。柳如是这么一想,自然不会觉得商人的地位在古代有多高。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商人的地位被贬低,是因为以土地耕种为根基的大一统的朝廷不喜欢这些不事生产的人。然而在春秋战国时期,商人的地位是极高的。就算到了汉朝,贾谊还把‘陶朱、猗顿之富’摆在仅次于‘仲尼,墨翟之贤’的地位,可知对商人的看重。那《史记》可有单独的货殖列传。更别说,子贡可是孔门十哲,被称为端木子的存在。”
子贡,即是端木赐,孔门第一富豪。明朝嘉靖九年的时候,朝廷给子贡换了封号,直接加了“子”字,叫“先贤端木子”。
“那祖传是怎么回事?世代经商吗?跟齐国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齐国姓什么吗?”
“姜?田?”
齐国本姓姜,齐桓公就叫姜小白。战国初年,田氏代齐,田氏用钱把齐国买了下来,自此以后齐国姓田。所以柳如是如此回答。
“那你知道吕不韦姓什么吗?”
这问题问得在场众女都有点蒙,吕不韦难道不姓吕吗?
柳如是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典籍,猜测道:“难道吕不韦也是姜姓吕氏?”
花雪点头:“显而易见。当年太公望被封在齐国,齐国自然跟太公望一样,是姜姓吕氏。吕氏子孙不肖,居然被陈田把齐国买了去,后代子孙自然是一门心思报仇。仇该怎么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把齐国买回来呗!”
呆滞!吕不韦经商竟然是为了买下齐国?
“那他后来为什么不经商了?”
“因为他意识到这样做不现实了。田氏子孙又不傻,自己家祖上的做法,他们会不知道防备?这已经不是钱多就能办到的了。田氏当年能够成功,只因为他们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别人没有防备罢了。吕不韦见事不可为,自然便换一个方法了。”
“也就是说,吕不韦修炼的竟然是姜太公的正统传承吗?”
花雪都懒得回答这么显然的问题了,反正不是娘亲和沅沅姐问的。
这边白氏问道:“你先前不是说单纯练体会使人变傻吗?难道你觉得横扫六合的秦始皇是傻子不成?”
“嬴政当然不傻。但是他不傻是因为他本来太聪明,并不代表他没有在变傻。我就问,晚年的嬴政,和早年的嬴政,那智商是一个水平的吗?”
白氏一滞。还真的!嬴政早年何其英明神武,晚年竟然会被徐福之流蒙蔽。要知道,他死时可只有五十岁啊,远没到年老糊涂的年纪。虽然不知道花雪说的智商是什么准确含义,但这简直判若两人,无论怎么想也不是一个水平的。差太远!
“兵家也该有元神之法吧?”
“有是有。尉缭不肯教啊!他为什么功成身退了?怕嬴政强迫他教出秘传之法啊!”
陈沅不明白:“为什么不教?”
花雪也有些茫然:“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古人对于传承都是十分看重,不肯轻传的。肯有教无类的,也就孔子了。”
想了想,又道:“或许是孙膑的前车之鉴?”
“怎么又扯上孙膑了?”
柳如是猜测道:“你不会是想说,庞涓害孙膑,是为了秘传的传承吧?”
“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孙膑可是孙武的嫡系子孙,拥有兵家最正统的传承之一。庞涓作为外姓弟子……”
陈沅插话:“等等,孙膑庞涓不是拜师鬼谷子吗?”
这次不用花雪解释,班主在一旁笑道:“沅沅,拜师鬼谷子这说法,是在冯老师的《东周列国志》里看到的吧?那是他的小说家言,非是史实。”
冯老师是指冯梦龙,苏州人,文学家、思想家、戏曲家。三言二拍里的三言就是他的作品。作为戏曲家,在苏州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出入梨园。或者说,如果班主不知道请这位大家来梨园指点,那岂不白瞎了这地利?也是因此,班主称呼他老人家一声冯老师。
只是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崇祯三年,五十七岁的时候补了个贡生。次年,五十八岁时,离开苏州,去丹徒(镇江)做县学训导。又过三年,六十一岁升任福建寿宁知县。如今六十四岁,还在知县任上。
冯梦龙离开苏州时,是六年前。陈沅对他还有些印象,很风趣一个老头儿。这时候一想,好像是真的是在他给的书里看到的。
花雪回忆了一下前身的记忆,对于冯梦龙也有印象。不过前身对冯梦龙印象并不好,因为他总想打听先生和花雪的身份来历,觉得应该很有传奇色彩,可以写到书里当故事。任谁被这样打听都不会有好感观,何况前身何等桀骜。
前身也是花雪,所以花雪说的话自然就带着前身的情感:“沅沅姐你可别被那老顽童骗了。他讲的那些故事,有趣是有趣,道理也不缺,但你可千万别当真。他为了把故事讲好,可从来不在乎什么真实性。”
第二百二十章 信以为实伤心哭()
花雪小时候被冯梦龙忽悠的事,班主和陈沅是知道的。
冯梦龙一开始是打听花雪的身世,看能不能得到些故事的素材。
就拿“三言”来说,说是冯梦龙的作品,但其中故事,大多都是改编的前人的作品。
用现代的话讲,其实根本就是很多的短篇同人合订。
但是经过冯梦龙的改编之后,他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思想,更增添了故事的跌宕起伏,他做到了同人比原著更经典。
冯梦龙同人创作多了,也是有独立创作的野心的。人都是有理想的,不想写原创的同人作家不是好编剧。没有理想,人活着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可是原创不是那么容易的。
明末这个时代,咨询并不发达,即便冯梦龙看了那么多杂书,改编了那么多话本,但他的眼界也仍然被局限在一个并不大的范围。
至少他的脑洞不会有信息时代的人那么不着边际。
冯梦龙要原创,需要有生活,需要有素材。
在时刻留心搜集素材的冯梦龙眼里,花雪这孩子,身上有故事啊。
当然,那时候花雪才几岁,他本人哪有什么故事?有故事的是花雪可能的身份来历。
要知道,每一个男性弃婴,都有可能是流落民间的太子,每一个女性弃婴,都有可能是刚刚化形混入人间的精灵。
他们的父母未知,就有可能隐藏着无穷多的故事。
尤其是,那所谓先生自称的捡到花雪的时段,并没有赶上荒年。而那花雪的名姓既然不是先生起的,而是遗弃之人所留,就更说明留名之人并非等闲大字不识的百姓。
当然,以冯梦龙的见识和脑洞,还猜不到前身只是花雪在这个位面的投影,甚至连这个概念,都没有听说过。
冯梦龙死缠烂打,也没有从年幼的花雪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不是前身不说,而是前身真的不知道。
冯梦龙一想,应该是孩子太小,那先生没告诉他。那先生又闭门谢客,冯梦龙逗弄孩子没问题,纠缠一个大人,却办不到啊。
不过这难不倒冯梦龙。你不告诉他没关系,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不得不告诉他。
于是冯梦龙开始忽悠花雪。
他告诉小花雪说:“其实老夫知道你的身世,刚才问你,只是看看你知不知道而已。看来你是不知道了,嗯,不错,你家先生口风很严嘛!”
孩子嘛,最关心的问题永远是:“我妈呢?”
年幼的小花雪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只以为他真的知道什么,当即就问他到底自己身世如何。
冯梦龙在“狸猫换太子”和“赵氏孤儿”之间犹豫再三,还是没敢随意开皇室的玩笑,最后选了“赵氏孤儿”的版本。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三侠五义》,狸猫换太子这个故事本身还没有成型,但类似的传说不少,主角也各自不同。像之前提到的嬴政是吕不韦儿子这种说法,就是一个类似的故事。
对比赵氏孤儿的故事,在冯梦龙的说法里:花雪自然是孤儿赵武;抚养花雪的先生,毫无疑问是幕僚版本的程婴;而他冯梦龙,便是当年放走先生和花雪,并留下来拖延时间,转移视线,承担责任的另一个幕僚版本的公孙杵臼。
至于花雪的仇人是谁,在这个年代,除了刚被搬到的魏忠贤及其党羽,还有谁更适合背锅?
这也同样解释了他冯梦龙以前为什么没有前来找花雪,或者说没有与他相认,而这个时候却说了出来:因为魏忠贤倒了嘛!
整个故事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小花雪完全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当场就炸毛了:“我说我怎么没有娘亲,原来娘亲为了保护我,已经……了吗?”
花雪也不管什么老幕僚冯梦龙了,火急火燎冲回了桃花庵问先生究竟。
先生也是个妙人。
问清楚了冯梦龙的说法,非但不反驳,还煞有其事地说,的确是这么回事。
并且告诉他,他还有个失散的姐姐,被一个奶娘救走了。两人因为身负千古奇冤,他娘亲在送走他们之前,取“六月飞霜七月雪”之意,给两人取名,姐姐叫花霜,弟弟叫花雪。
花雪哭着回去找冯梦龙,把先生的话一说,连冯梦龙也懵了,差点把自己胡子薅下来:“我难道一不小心歪打正着说出了真相?可是就算真是这样,那程婴会认不出公孙杵臼?我刚刚的故事里,我们俩是两个应该相熟的幕僚啊,这也能认错?”
花雪的哭声吓着了陈沅,找来了班主。
这个时候魏忠贤已经倒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了,更何况班主和陈沅也不是其他人,花雪当即哭哭啼啼就把事情说了。
陈沅听懵了,班主却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
花雪气不过:“我这伤心呢,你怎么还笑成这样?”
班主就告诉他:“你呀,显然被他们两个老不修给骗了。你家先生来苏州以前的一切是个迷,即便是我也是不知道的。但冯老师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我还不知道他?他一门心思搞科举,闲暇时间都编故事去了,哪有时间去给什么人当幕僚?更别说你出生的那会儿,嗯,天启四年是吧?甲子年,刚好是乡试年,冯老师正专心复习,期待着一鼓作气把院试和乡试都给过了呢!”
冯梦龙捂脸,心说:你就这么揭穿我好吗?还专门提我伤心事?往我伤口上撒盐很有趣吗?多亏我还算你老师呢!你这是有了孩子忘了老师啊!
花雪转头一看冯梦龙捂脸,就知道班主说的不错,心里那个气啊!他又不能去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