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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眼见曹操无碍的高夜,直接对曹操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去。顺便还给自己在明天请了个假,明日正好是裴元绍等一干近卫,以及陪伴了高夜二十年的爱马绝影的头七,高夜更想要留在家中祭奠。对此曹操也能表示理解,虽然明日的会议极其重要,但曹操也知道,这么大的局,紧靠一天也难以讨论出个结果来。事有轻重缓急,明日先好好论一论北方、南方的局势就好,等高夜后天赶来,在好好商议西面该如何应对就是了。
因此领了一天大假的高夜,更是带着手下近卫,风一样的赶回了家。大年时节,原本该是欢乐喜庆的田庄之内,如今是寂静无声。高夜甚至能看到附近村子里,一片缟素的民宅。毕竟高夜手下这一千近卫军,大都把家安在了高夜的庄子附近,一夜之间战死了那么多,到处都有缟素的人家也不稀奇。
高夜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的看,神情也是委顿了不少。再加上前几日公务繁忙,压力巨大,一进家门就连蔡琰都是吓了一跳。若说几天前的高夜还是英武非凡的话,如今的高夜就只能用消瘦来形容了。尤其是那委顿的神情,更是让蔡琰大为心疼。虽然这些日子里蔡琰也不好过,可是看到高夜的那一瞬间,本来想要喷涌而出的委屈,一下子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眼看着高夜进了们,千般言语就只剩下了一句:“夫君,你回来了。”
“嗯。”高夜展颜一笑,拍了拍蔡琰的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就这一句话,直让蔡琰一把就扑进了高夜的怀里,顿时大哭了起来。虽然高夜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家里的大小事情都靠蔡琰一个人来扛。可是往日里蔡琰无非是担心一下高夜的安危,哪像这一次,几乎是亲历了生死一般。
那一夜的紫色礼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整个宅院里全面戒备,如临大敌的模样,蔡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高顺出兵的时候,蔡琰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不是有人告诉他高夜平安无事的话,当裴元绍的尸体被运回来的那一刻,蔡琰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高夜曾经说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高夜若是死了,对于这个家,那可是真正的覆巢之祸啊!
蔡琰不懂政治,也不懂高夜在做的那些事情,一连六日被困在司空府里回不来,虽然周仓、高顺都说高夜安然无事,可要说真不担心,也不可能。功高盖主这四个字不单单是压在了高夜的心上,更是压在了高夜全家人的心上。否则当初郭淮救人的时候,也不至于不敢报上高夜的名字,搞的高夜好像权势熏天一般。
如今高夜总算是回来了,虽然面容消瘦了不少,可好在终于回来了。尤其那一句“苦了你了”,更是把蔡琰最后想要伪装的那一点点坚强给击了个粉碎。一时间扑在高夜的怀里哭了个梨花带雨,高夜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是轻轻的拍着蔡琰的后背,轻笑着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蔡琰就这样哭着,任高夜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或许,她只是喜欢这种被高夜安慰的感觉而已吧。直到高温、颖儿、甄宓他们听闻了高夜归来,一个个都跑了出来之后,蔡琰这才恢复了往日里温婉大方的当家女主的风范。虽然通红的眼睛根本掩盖不住她刚刚才大哭了一场的事实。
高夜眼见得高温头上系了一条白布,也是眉头一皱。自己还活的好好的,他这是给谁戴的丧?不过高夜一向有先问清楚事情再发表意见的好习惯,因此倒也没有发火,反而是温言问道:“温儿,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高温拱手施礼,这才言道:“孩儿这是在为元绍叔叔和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守灵,他们为了父亲慷慨赴死,如今尸骨停放在祠堂前。孩儿觉得这些英灵孩儿应当去祭奠守卫,也算是对这些死难的将士们聊表谢意”
高夜闻言不由得点头大笑了起来,摸了摸高温的头道:“嗯,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去给为父也拿一条来,为父这就要去拜祭他们。”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甄宓道:“宓儿,这些战死者的抚恤金都发到位了吗?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着缟素的院落,心里也是失落的紧啊。”说着高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大年里本是喜庆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宓儿,你派人再走一遭,这些人家里若是困难的,就多帮一点,有孩子的更要多加照看。”
“是,我这就去安排。”说着甄宓盈盈一拜,又含情脉脉的看了高夜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门。说起来如今高府的各种账目,都要过甄宓的眼了。虽然甄宓是冰雪聪明,再加上生于商贾之家,对于商事也不陌生。可要和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人比,那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高夜自然不会让她就这样掌握了家里的财政运营之权。这一点其实大家都明白,因此别看现在名义上管事的还是那个老掌柜的,可实际上,甄宓几乎已经要拿到高府的经商权了。老掌柜现在还有一票否决甄宓的权利,等高夜觉得甄宓没问题了,那老掌柜的也就要退休了。
因此放发抚恤金的事情,高夜并没有让蔡琰去办,而是让甄宓去做。毕竟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若是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那高夜觉得,甄宓也就没必要继续向掌握高府的商业继续努力了。
甄宓缓缓的离去,高夜又摸了摸高良和高萱的头,这才看着颖儿说道:“颖儿,去帮我收拾东西吧,要不了多久,只怕我又要出征了。”颖儿怅然的应了是,这才转身离去,蔡琰虽然一言不发,可那神情,却是忧郁的可怕。也是,高夜才刚刚回来没多久,马上又要离开了,这让蔡琰怎么可能不难过。原本以为官居司徒可以安然留在颖都,谁想到到头来还是逃不了一个征战的命运。
高夜又拍了拍蔡琰的头道:“放心吧,这一次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也就回来了。这一次回来,我这个司徒啊,就真的可以呆在颖都陪陪家人了。”2926
蔡琰如蚊子般的“嗯”了一声,高夜宠溺般的摸了摸蔡琰的头,直把抓着白布条跑回来的高温看了个傻。高夜眼看高温回来,也是淡淡一笑道:“给我吧,温儿你就别去了,你去把司马懿和陆逊给我叫来。”
高夜说罢又拍了拍蔡琰的头道:“你们今日就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就在祠堂外,好好陪陪这些兄弟们。”
第八章 英雄出少年()
灵堂就设在祠堂外,这是高夜特意授意的。对于这些直到战死都没有丝毫退缩的勇士,无论给予怎样的荣耀都不为过。尸体太多,没办法进入高家的祠堂停放,蔡琰就命人在祠堂外搭了一个棚子,虽然比较挤,但好歹是都放了进来。所有人里只有裴元绍的尸体,放在了祠堂之内。如今祠堂的门大开着,也勉强算是让所有的人进到了里面,接收了高家的香火供奉吧。虽然这些不过是迷信的说法,可在这个时代,这,却是高夜的家臣私兵能获得的最大的荣耀。
坐在门槛上的高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从天亮看到了天黑掌灯,也没有挪过地方。往日里高夜身边的近卫也会战死,身边的士卒战死的就更多了,可是高夜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伤感。或许是因为进入了战斗状态的高夜,心中根本装不下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战场之上只有胜负的缘故吧。可这一次,这些人打了一场本不该打的仗,死在了最不可能死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高夜觉得,生离死别居然是这样的扎人心。
当年高夜读着“可怜无定河边骨”的时候,还嘲笑着儒生酸腐,毕竟家要保,国要卫,面对异族的入侵怎么可能不打仗,只要是打仗,那哪有不死人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态,高夜才能在每一场战斗中,保持最理智的大脑来指挥。可如今当高夜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才发现,其实文人也不是酸腐,只是这种丧夫丧父丧子的苦痛,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实在是太深了!
高夜就这样坐着,周仓就这样站在高夜的身后。明日就是头七,头七一过,他们的尸体也要送回各家,是停置还是下葬,全由人家的家人说了算。高夜的祠堂里只是多了灵位罢了,尸骨还是要送进人家的祖坟去才是。高夜就这样坐着,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直到月上中天依旧停留在自己的头脑风暴之中。就连蔡琰的到来,都没有引起高夜一丝一毫的反应。
蔡琰也是担心高夜的身体,毕竟还是冬日,寒风凛冽。高夜又操劳了这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听下人说高夜就这样坐着,蔡琰生怕高夜着了凉,这才拿了一件厚厚的裘衣来准备给高夜披上。哪想到高夜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进来一样,依旧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直到走到高夜的身旁,这才勉强听到“……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两句。其实就连高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杜甫的这一首《兵车行》。但不得不说,这一首诗却把战争的丑恶,以及战争带给人民的伤害鞭笞的体无完肤。尤其是最后那句“新鬼烦冤旧鬼哭”,更是闻之让人泪下。蔡琰也是诗文大家,可对于这首诗,却根本无法捕捉到它的深邃意境。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蔡琰虽然从小随蔡邕颠沛流离,可无论到什么地方,也都还过得去。蔡邕海内大儒,哪怕是黄巾之乱这样的事,都没能殃及他一分一毫。蔡琰从前有蔡邕守护,后来嫁给了高夜更是养尊处优。别说战场了,她连多少真正的穷苦百姓都没见过,哪里能明白这些百姓的疾苦。这首诗在蔡琰听来,无非是觉得百姓命运悲惨,哪会像高夜一样,背到泪如泉涌。
直到蔡琰将裘衣披到了高夜的身上,高夜才从自己的世界中猛然惊醒。看着蔡琰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蔡琰的手,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和高夜多年的夫妻了,蔡琰知道,今晚高夜是不可能去睡觉的,这个时候的高夜,恐怕只想再多陪着这些弟兄们一些时间吧。虽然蔡琰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可她却了解高夜。因此蔡琰就连一句劝高夜早点休息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叫高夜“别冻着了”,便盈盈而去。
高夜这种悲伤的状态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一直持续到所有的尸骨都被家人领走,持续到高夜对每一户前来的人家都行礼致谢,持续到高夜在大堂里见到在喝茶的司马懿和陆逊二人,才算是真正的过去。
高夜之所以把这两个人叫来,可不是无的放矢。如今的局势,自己走一遭西面恐怕已经不可避免了,可说实话,自己手下可用的人手却实在是没有几个。司马懿、陆逊这两个小子,虽然还很年轻稚嫩,可从这些时日的沙盘推演上就能看出来,天才就是天才!高夜一方面想要带着两个人做一个行军参谋,给自己查漏补缺,提提意见。另一方面也算是给两人有一个锻炼的机会,让他们早日能够独当一面,毕竟也没有哪个名将是一出生就会打仗的。
既然是讨论战略,个人的情感自然再不能参杂其中。就这一点而言,高夜做的还是很好的。从高夜进门开始,到他坐在椅子上这段时间里,就已经把刚刚的悲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