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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已甲子为记他们在自家门上贴上黄纸,上书甲子二字,我等便知这是自己人家,自然不必去管,而在官府各个之处皆用白纸上书‘甲子’,我等便知此处便是该重点检查之处。”唐周插言道。
张角点点头道:“这是个好法子。唐周,你既然有如此提议,这安排人去打探情报,张贴暗语的事,你就着手去办吧。好了,今日便议到此处,这些事情你们也要抓紧时间开始准备了。”
众人一起应是,便各自回了房间准备安歇,至于张角,则又捧起了自己的书,坐在昏暗的油灯下读了起来。
同样的夜晚,做为准备造反的张角诸人,商量出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而作为被造反的对象,无论是皇帝,还是十常侍,亦或是大臣望族,却依旧生活在醉死梦生之中。
无他,因为今日是皇帝的生辰。皇帝这一天,特意下令罢朝十日,大宴群臣,这第一天的大宴,无论张让还是何进,亦或是其他大臣,嘴上无不说着陛下万寿无疆的鬼话,双手却献上各种奇珍异宝,只为博皇帝一笑。
自天黑一来,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山珍海味琳琅满目,众大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这些大臣,几乎都是钟鸣鼎食的大户,虽然这烧刀子酒很贵,但也没贵到连这些人都喝不起的地步。只不过今日皇帝请客,大家能有机会开怀畅饮,志同道合之人一起谈天说地,顺便恭祝一下陛下龙体安康,还能休息十日,也算是人生一件乐事。
皇帝大臣们这些天里推杯换盏,喜气洋洋,可惜百姓们却不这么想,连饭都吃不饱,衣都穿不暖的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还有什么好喜庆的?杜甫写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是今时今日最真实的写照。
好在还有太平道,能施舍我们一些粥饭,若不然,只怕我等连这个寒冬都熬不过去!这是个什么朝廷!
张曼城已经四处传书,叫大家都收徒众,自己更是亲自跑到黄龙那里,告知他起义计划。马元义也亲往荆州,安排人马赶奔邺城,更是派邓茂亲往扬州那里的刘辟、龚都带人前往邺城,准备起事。张梁、张宝更是亲自分划这三十六方,徐和、波才、左髭丈八、黄龙、于毒、卜巳等人尽皆上榜,就连眭固、张白骑、郭太等三代弟子也成为一方渠帅。
唐周则马不停蹄,安排各方人马打探消息,张贴暗,一时间八州太平道众,尽皆粘贴“甲子”二字于门上,更是将无数信息传递给了张角等人,一时间仿佛起事就在眼前。
张角等人在将三十六方渠帅一一决定,各地消息纷纷收集之后,最终决定在三月初五这一日,八州一同起事,彻底推翻汉朝与世家大族的盘剥。马元义更是亲自去往洛阳,面见封胥等人。
马元义自然也不是耿直之辈,他知道自己若想见到封胥、徐奉等人,自然是千难万难,他们是不可一世的十常侍面前的红人,那里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可以随便见到的?
因此马元义先以财宝开路,打点上下,封胥见了财宝自然心中欢喜,便见了马元义,可谁知马元义让他屏退左右,却说起了造反的事情。封胥心中自然是千般不愿,可马元义一说自己等人起事形势大好,有胜无败;二讲你既然收了我的钱财,自然和我一体,若不然让皇帝知道,你也只能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马元义这一套威逼利诱,直把封胥折磨的焦头烂额,最终只得应了马元义,愿与他太平道里应外合,推翻大汉。
马元义用这一套,在洛阳拉拢了不少底层的官员小吏,眼见已经要二月了,他自己更是留在了洛阳,准备等大军杀到,自己好配合张角等人拿下都城,如此一来大汉也就不复存在,张角荣登九五,自己这些人还不都是从龙之臣?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想想都美。
只可惜马元义的美梦落空了。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一群如狼似虎的捕快踢开了他的大门,把他从床上直接揪起带走。如果是高夜在这里一定不会奇怪,做为一个后世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周告密这件奇葩的事情?
只不过马元义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明明隐藏的很好,每日里言行颇为小心,既不会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也没有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有了这场牢狱之灾?难道是冥冥之中,天不佑我?
不过当他在大牢里,听审讯他的小吏告诉他,是一个叫唐周的人上书告发此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更加的疑虑。唐周是自己的师弟,追随恩师已经十年有余,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他在这个关键时候向朝廷告密?只可惜这一场尽心策划的起事,恐怕是没什么好结果了。至少,自己是一定没有好结果!
马元义哪里能想得到,唐周的叛变早已是在他们当日商量之时就埋下了祸根。唐周本是张角的三弟子,按理说地位应当仅次于马元义和张曼城,只可惜张角素来不喜欢这个弟子,认为他不学无术,毫无才能,因此总是教训却又不曾委以重任。唐周自从安排完张贴“甲子”一事之后,便返回广宗,此时张角等人也已将三十六方渠帅一一确定,唐周本来满怀信心,自己定能为一方渠帅,统领数万人马,哪知道自己根本榜上无名!无论是马元义、张曼城,还是自己的师侄眭固、张白骑,都位列渠帅之位,偏偏只有自己,分到个打探情报的差事。唐周自然满心的不满,便去找张角他任命自己为渠帅,哪想到被张角一顿呵斥,直言他无半点才能,哪里能坐的上一方渠帅。张曼城、波才等人也是劝说,说他精于内务不善争斗,不如坐镇后方,整理情报。那唐周眼见张角满面怒容,也不敢再多嘴,只是回去之后越想心中越是不平。张角满心想着的都是起义之事,哪里顾得上自己徒弟那些不满,更何况唐周追随他日久,倒也不怀疑他的忠诚。反而让他持书信去找马元义,约定具体日期。
可张角哪里想到,唐周在途中,一封书信直上到河南尹何苗的案前,直将张角等人的谋划尽皆说破。何苗哪里敢怠慢,直接将书信交往何进处,何进接了书信,急忙派人捉拿马元义,这才有了马元义被擒之事。
那小吏见马元义神情恍惚,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又狠狠地抽了马元义几鞭子。只是这时候的马元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唐周是计划的制定者之一,他的告密,已经让朝廷全盘获悉了太平道的计划,随着自己被抓,时间对于太平道越来越紧迫,那里还等的到三月初五?唉……若是自己早早杀掉唐周,那该有多好啊!
第二十三章 黄巾乱起()
在马元义还在监牢中哀叹的时候,朝堂之上已经炸开了锅。何进将唐周的告密信呈递在皇帝案前,刘宏看完简直是七窍生烟,一把把奏折扔了出去,大怒道:“贼道人安敢乱我汉室江山!何进,那马元义擒住了没有?”
“回陛下,臣自昨日晚间接到书信,便派人去擒那马元义,昨日夜里已抓进廷尉府大牢,严加审讯,只是那贼人甚是冥顽不灵,直到现在也不曾说出同党。”
“哼!不说?那就不用他说了!这信中不是说了,马元义要联络那封胥、徐奉一同造反吗,阿父,你手底下的人胆子可不小啊!”刘宏这话说出来几乎是咬牙切齿,过年的时候张让才求自己提拔到中常侍的两个人,结果两个月后就发现他们要造自己的反,任谁能忍得了这种事?
这话一出,直把在一旁侍候的张让、赵忠二人吓得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说着求陛下赎罪的话。赵忠更是直言要陛下下旨自己将封胥、徐奉二人即刻捉拿,也好问清楚其他同党。
刘宏只是冷哼一声,道:“曹孟德何在?”
“臣在。”曹操闻听皇帝叫自己的名字,急忙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朕记得你曾任洛阳北部尉,还干的不错,如今虽为议郎,倒也不妨重操旧事。朕赐你调令,命你即刻调动五百禁卫军,给朕将封胥、徐奉全家擒拿归案,好生审讯,家产即刻抄没。”
“喏!”曹操领命,拿上刘宏刚刚写罢的调令,随即转身而出,直往禁军大营而去。
朝堂依然笼罩在皇帝愤怒之下,曹操则已经领了人马,入宫内将封胥、徐奉二人擒拿。又命人去往这二人的家中,抄没家产。那封胥家人只见一班禁卫军冲入府中,管家便大声喝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如日中天,还敢来这里造次!哪知道这班兵士根本就不理他,直接下令把人都带走,那封胥的弟弟不过大骂了几句,就被禁卫军的校尉一巴掌打掉了三颗牙。
权势滔天的封家何曾受过这般气,才要爆发,却听那校尉冷笑道:“封胥勾结妖道谋反,今事情泄漏,陛下震怒,封胥已被曹议郎带去了廷尉府,你们?哼哼!”
这话一说完,封府上下无不震惊,封胥的亲眷更是大喊冤枉。只可惜哪里有人肯听?毕竟自己的任务是抓捕他们,审问他们的事情,那全是曹大人的啊。
阴森的牢房里,曹操就坐在被五花大绑的封胥面前,以往都是封胥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瑟瑟发抖,自己肆意用着酷刑来宣泄自己变态的内心,只不过今日他才发现,被绑在这里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封胥,别奇怪,那马元义被擒之时,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他马元义受尽了酷刑也不肯说什么,陛下只好让我来问你了。”
“胡说!咱家一直在宫力勤勤恳恳侍奉陛下,哪个敢说咱家要造反?曹孟德,你以为一个乱党胡乱攀咬几句,就能污了咱家的清白吗!”
“哦,你既然说是胡乱攀咬,怎的不攀咬张常侍、赵常侍,不攀咬谏议大夫、大将军,偏偏咬你?杀了你他们造反能有什么好处?”
“哼,咱家又不是他们,他们想做什么咱家怎么知道!”
“封胥,咱俩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硬气的人,就别逼我对你用刑了吧,痛快的招出来谁是你的同伙,也好死个痛快!”
“曹操!你一力污蔑咱家我与太平道同流合污,欲对陛下不利,没有证据就要对咱家动刑,我要见陛下!”
“哼,我不过说了一个马元义,你怎么知道是太平道的?我曹孟德游历天下都不知道此人,你一个久居深宫的宦官居然知道,还说你们没有勾结!”
“你……”封胥一时语塞。
“还不快招!”曹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的封胥便是一激灵,整个人再不复刚刚骄横的模样,说错一句话,万事皆休啊。
“咱家我…我委实不知啊,曹大人。那联络之事全是那马元义一人在做,他就是留在洛阳准备待他们的人马打到城下之时,好联络我等一同策应啊!至于他都联络了谁,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哼,冥顽不灵!来人,拉下去,先打他五十大板,看他招不招。”
“不要啊!不要啊曹大人,我委实不知啊,曹大人。”
华灯初上,这才算是审完了封胥。其实他也知道,这封胥能知道同党的概率不大,毕竟再听封胥讲过马元义是如何威逼利诱他之后,就知道这样心思细密的人,是不会把这么的事情告诉封胥这种不安定因素的。不过曹操依旧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