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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韩湛挤开,随后将背靠墙壁的年轻女子团团围住。补丁见自己的公子被一帮来历不明的人挤到一旁,正想上前和那些人理论,但却被韩湛抬手制止了,他想看看这群人究竟想做什么。
那位公子上前,抬起一只手托起年轻女子的下巴,语气轻佻地说:“小娘子,你看到本公子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女子把头扭向了一旁,却又被那位公子用手指捏着下巴,强行扳了回来:“哟,小娘子还挺有个性的嘛。”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家丁们便哄然大笑起来。
女子双眼含泪,向公子苦苦哀求道:“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娘亲有病卧床,我还要赶着回去给她煎药呢。”
公子得意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小娘子,只要你肯从了本公子,你的娘亲就是我的岳母,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看到抱着两包药的女子,不停地向公子苦苦哀求,一旁看热闹的韩湛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自己做梦都想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喝足就带着一帮家丁恶仆,到街上调戏那些长得漂亮的良家妇女的幸福生活。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机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在大街上见到了调戏妇女的真人版。
这时,那公子见女子迟迟不肯就范,不禁有些恼了,冲着身旁的家丁吩咐道:“这娘们简直不识抬举,你们把她给本公子带回去。”左右答应一声,两名家丁上前,抓住女子的两只手,准备将她带走。
“住手!”见女子手中原先抱着的纸包落在了地上,被那些家丁的脚踢来踢去,韩湛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连忙高喊一声:“住手。你们把这位姑娘放开!”
听到韩湛的喊声,围在女子身边的家丁们,才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一直站着两个人。说话的人,是一位看起来像贵公子的人。不过管家却仗着自家主人的身份,冲着韩湛大大咧咧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东西居然敢管我们都官从事府的闲事?”
韩湛冷笑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你别管我是谁,就算你们是都官从事府的人,也不能在街上强抢民女,大汉天下,难道就如此没有王法吗?”
“王法?!”管家听后,冲着韩湛冷笑一声,说道:“在冀州城内,我家主人就是王法。你就算是哪家大人的公子,遇到我家公子,也只能俯首帖耳……”
管家在呵斥韩湛时,那公子在无意中看清韩湛的脸之后,不禁大吃一惊,心说韩府君的公子怎么在这里,连忙冲着自己的管家喊了一声:“不得放肆!”
没想到,正在呵斥韩湛的管家听后,用手一指韩湛,得意洋洋地说:“小子,听到了我家公子的话了么,不得在此放肆!”
他的话刚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随即脸颊感到火辣辣的疼痛,自己公子像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泡过,冲着挨自己骂的那位公子点头哈腰:“韩公子,真是抱歉,我家奴才不懂事,冒犯了您。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这位公子,”韩湛望着面前这位差点就想直接给自己跪下的公子,纳闷地问道:“你认识我?”
“今天开春,我曾经陪家父到贵府去拜访过。”公子态度恭谨地说:“我有幸远远地见过公子一面,而我这个奴才没有同去,所以他不认识你。”
见这位公子摆出了低姿态,韩湛也不好和他继续计较,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啊?”
“家父姓朱名汉,是冀州的都官从事。”公子满脸堆笑地说:“小弟名叫朱真,还有一个哥哥叫朱洲,是冀州军担任百人将之职。”
百人将,相当于后世的连长,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吓唬不了人。但都官从事却不同,虽然级别不算太高,但却是负责监督官员的职务,很有实权。韩湛不想在这种非常时期到处树敌,所以在略微思索之后,便冲朱真摆了摆手,客气地说:“你们就别纠缠这位小娘子了,该去哪儿就去哪儿,都散了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如蒙大赦的朱真立即带走他的那帮狗奴才溜之大吉。
等朱真离开后,韩湛朝站在墙边的女子走去。年轻女子早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面如土色,此刻见到把那群恶人吓跑的韩湛朝自己走来,慌乱地喊道:“你不要过来!”
韩湛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拍干净上面的尘土,双手捧着递向了女子,满脸堆笑地说:“姑娘,那些坏人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心地回家了。”
听说可以让自己回家,年轻女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她看到韩湛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便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药包,试着朝旁边走了几步。看到韩湛依旧是站着没动,这才相信自己已脱离虎口。
她连忙朝韩湛屈身行了一个礼,感激涕零地:“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说完,转身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补丁走到了韩湛的身边,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韩湛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心说自己的梦想,也是当一个没心没肺过日子,吃饱喝足后,就带着家丁恶仆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但从今天的情况看,这样的人不好当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调戏的女子,却总会有个像自己一样多管闲事的人跳出来制止,那真是太扫兴了。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朝补丁一摆手:“我们回府!”
第0007 章 初见赵云()
两天后的清晨,韩馥亲自率领冀州文武官员,将韩湛和荀谌二人送到了西门外。并派军司马张郃领两百骑兵,护送两人前往两百里外的袁营。
坐在马车里的韩湛扭头朝后面望去,只见韩馥和一帮文武官员都伫立在城头上,城楼那面杏黄色的“韩”字大旗在随风飘扬。韩湛心中暗自感概,要不了两天,城头飘扬的就该是“袁”字大旗了。
无论是站在城头上的韩馥,还是车队里的韩湛,都没注意到城头上的一处垛堞后面站着父子两人。父亲是穿着黑色官服的都官从事朱汉,而他旁边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自然是他的儿子朱真。
朱真前两日在街头调戏女子被韩湛制止后,虽然当时服了软,但心里始终不舒服,回到家里就在朱汉的面前搬弄是非,说自己在街上看到韩湛在调戏女子,一时看不过去,就上前制止,谁知对方不但不听,还出手打人。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有说服力,他还把管家叫了过来,让朱汉看管家脸上还不曾散去的掌印。
朱汉看到管家脸上的掌印后,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推翻面前的桌案,长身而起,大声地说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韩湛仗着是府君家的公子,就敢在冀州城内胡作非为,这还有天理吗?不行,我要去将此事禀告韩府君,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
看到自己的父亲要去州牧府,朱真顿时慌了神,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的父亲去了州牧府,此事就会立即水落石出。他慌乱拉住了朱汉的衣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爹爹切莫鲁莽,假如您这样冒冒失失闯到州牧府,而那位韩公子又拒不承认自己的恶性,以后您和府君就不好相处了。”
听到朱真这么说,正准备去找韩馥的朱汉停住了脚步,觉得事关府君的公子,一定要慎重,否则得罪了韩馥,在冀州易主前,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朱真见朱汉停了下来,心里暗松一口气,知道事情不会穿帮了,连忙又接着说:“还有,虽然开春时,我曾经陪你去州牧府拜访过,但当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韩府君的长公子,也没看太清楚。没准今天那人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什么,你只是觉得那人长得像长公子?”朱汉皱着眉头问道:“也就是说,你无法确认今天在街上调戏良家女子的人,真的就是韩公子?”
“是啊是啊,”朱真连忙就坡下驴地说:“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要是能再让我看看韩公子长什么样,我就能确认今天遇到的人,是否韩公子本人。”
朱汉想了想,然后说道:“再过两日,韩府君就会派公子和荀友若前往袁营,我估计到时府君会亲自把他们送到城外。我找个机会带你去瞧瞧,看此韩公子是否彼韩公子。”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朱汉表情凝重的问:“真儿,你都看清楚了?前两天在街上调戏女子的人,可是这位韩府君的公子?”
“没错,就是他。”朱真的眼睛盯着远去的车队,恶狠狠地说道:“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他。爹爹,这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朱汉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咬着后槽牙说道:“放心吧,真儿,过几天这冀州城就不姓韩了,到时我们要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韩馥,还不是举手之劳。”
……
……
韩湛坐在这种汉朝的马车里,刚开始还觉得挺稀奇的,但走了不到二十里路,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连忙叫驾车的车夫:“停下,把马车停下!”
坐在他身旁的荀谌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韩湛让马车停下来,连忙睁开双眼,好奇地问:“湛儿,出什么事情了?”
“不行了,我的骨头都快被颠散了,我要出去找一匹马骑。”韩湛说完,便从车辕那边下了车,冲着闻讯赶过来的张郃说道:“儁乂将军,能给我找一匹马来吗?”
张郃听后,冲旁边的一名骑兵打了一个手势,那名骑兵立即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匹来到了马车旁,恭恭敬敬地对韩湛说:“公子请上马!”说完,便径直趴在地上,示意韩湛踩在自己的身体上马。
韩湛本来骑术就不精,汉朝的马匹连马镫都没有,他上马后除了双腿夹紧马腹外,还用双手紧紧地抱着马的脖子。看到他这种外行的骑马姿势,张郃苦笑着摇了摇头,吩咐那名让马的骑兵给韩湛牵马,随后拨转马头重新回到了队伍的前方。
望着前方一手握缰、一手持枪的张郃,韩馥的脑子动了招揽对方的念头,但在比较了袁绍和自己现在的实力之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招揽张郃的成功率为零。张郃如今已经是军司马了,袁绍随便给他封一个官,都会比现在的职务高;而自己随着韩馥的失势,就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张郃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更别说跟随自己。
正在韩湛在灰心失望之余,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让人听着很舒服的声音:“公子,某看你的马术不精,还是请回去坐马车去吧。”
韩湛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百人将打扮的骑兵,正与自己并肩而行。他看这名军官大概二十出头,身高八尺左右,长得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相貌威风凛凛。
虽然第一次看到这位百人将,但韩湛的心里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咧嘴笑了笑,朝对方拱了拱手,客气地问:“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百人将在马背上欠身答道:“某乃常山真定人,姓赵名云,字子龙,是张儁乂将军麾下的百人将。”
常山赵子龙,听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后,韩湛差点一头栽下马去。我的天啊,自己身旁的这名百人将居然就是赵云,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