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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了签押房,花虎招呼荀攸就坐后,又准备叫人为他准备酒菜,却被荀攸婉言拒绝:“多谢官爷好意,不过家眷尚在府外未曾安置,在下却在此处吃喝,甚是不妥。”
见荀攸固执己见,花虎也不再劝,而是和对方套起了交情:“荀先生,在下听说你曾经刺杀过董卓,可有此事?”
对于荀攸来说,刺杀董卓一事虽未成功,但他作为其中的一名参与者,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此刻听花虎提起此事,立即对花虎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确有此事。在下当时是黄门侍郎,董贼进京之后,搞得天怒人怨,朝中大臣多有不服,便有几人与在下商议,准备在董贼入朝见驾时,将其斩杀。可惜董贼身边有吕布,越骑校尉伍孚在行刺时,被当场格杀。”
“那后来呢?”花虎虽然听说过此事,但所知不详,连忙追问道:“先生又是如何脱困?”
“董贼杀死伍孚之后,又趁机在朝中大肆捕捉不服他的人,在下也不幸被关入了大牢。”荀攸叹了口气说:“幸好司徒王允为我求情,董贼才将我放出大牢。在下出狱之后,立即弃官返回了颍川,打算在桑梓了此残生。”
花虎喔了一声,又接着问道:“但不知先生为何又来了涉国县?”
“数月前,韩府君派人到颍川邀请家叔到冀州为官。家叔说颍川乃是四战之地,不宜久留,便带着家眷前往冀州。谁知道了冀州,才发现韩府君已被投闲置散,袁氏成为了冀州之主。”荀攸撇了撇嘴说:“在下原打算在冀州待上一段时间,就出去四处游历,寻找明主为之效力。不曾想,半月前,家叔给在下来了一封书信,让在下到此处来辅佐涉国令。”
听说荀攸也是来辅佐韩湛的,花虎的心里不免感到了失落,因为这样一来,他想当县丞甚至县令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就在他灰心失望时,忽然听到荀攸又在问:“官爷,不知你对这位涉国令的印象如何?”
花虎听荀攸这么一问,猛地想起荀家和韩湛是亲戚,连忙坐直身体说道:“涉国县虽然年方十七,不过胆识、见识过人,若有先生这样额的能人相助,早晚会一鸣惊人的。”
正当两人在闲聊时,韩湛带着补丁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是想过来问花虎,门口的鸣冤鼓有没有安置妥当。一进门,便见一名中年文士与花虎隔桌而坐,他以为是花虎的朋友,到这里来串门的,便冲对方拱拱手,问花虎:“花主簿,门口的鸣冤鼓安放妥当没有?”
花虎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使君的话,鸣冤鼓已安放妥当。”见韩湛点点头,就准备往外走,连忙叫住他,指着坐在一旁的荀攸说:“使君,这位是荀县丞的侄子,颍川荀攸荀公达。”
“荀攸荀公达?”一听到这个名字,韩湛不禁心中狂喜,看来荀彧的书信还真有效果,居然真的把荀攸招来的,但不知道郭嘉有没有一起跟过来。他连忙朝荀攸躬身行了一个礼:“小弟不知公达表兄来此,刚刚多有失礼,请勿见怪!”
荀攸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还礼:“见过使君!”
韩湛不能直接问对方,郭嘉有没有跟你一起来涉国县,只能先问别的事情:“公达表兄,不知家眷如今在何处?”
“回使君的话,荀先生的家眷此刻尚在府外。”花虎抢先回答说:“请使君和荀先生稍候,我这就去将荀家的家眷请进来。”
花虎离开没多久,县衙外就涌进来男男女女十几个人。韩湛看到两名美妇在几名丫鬟的簇拥下,正朝自己这边款款走来。他估计来的应该是荀彧和荀攸两人的夫人,连忙上前迎接。见一名穿着官服的少年朝自己走来,那两名美妇停住了脚步,心里在琢磨,这莫非就是新任的涉国县令?
韩湛走到了两名美妇面前,目光快速地从两人的脸上扫过,便躬身朝年长的行礼:“外甥韩湛,见过舅母!”
随后,又朝年轻的美妇行了一礼:“韩湛见过嫂嫂!”
韩湛的话一出口,两名美妇顿时满脸通红,对视一眼后,居然用袍袖挡住脸窃笑起来。跟着她们身后的丫鬟、家丁也是满脸憋笑。
正当韩湛不知什么地方出现差池时,只听身后的荀攸悠悠说道:“使君搞错了。年长的是你的嫂嫂,而年轻的才是你的舅母。”
韩湛听荀攸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荀攸比自己的叔叔荀彧大六岁,他夫人的年龄自然也比荀彧夫人的年龄大,而自己却傻乎乎地把年长的荀攸夫人当成舅母,而将真正的舅母当成了嫂嫂。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吩咐站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的补丁:“补丁,立即把荀县丞的家眷,带到后院去安置妥当。明白吗?”
等补丁带着众人朝后院走去时,韩湛将荀攸拉到了一旁,迫不及待地问:“公达表兄,我听舅父说,还有一位郭嘉郭奉孝也在冀州,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啊?”
“来了,”荀攸听韩湛这么问,颇为无奈地说:“不过他一进城,就下车离开了。”
“下车离开了?”得知郭嘉来了涉国县,韩湛本来心里还挺高兴的,但听说一进城就离开了,他的心里又变得紧张起来,他急于了解郭嘉的去向,连忙追问道:“公达表兄可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还能去什么地方?”荀攸笑着说道:“奉孝喜欢美女醇酒,我们这次在路上走了十天,早把他憋坏了。好不容易进了城,他自然要找地方去享受美女醇酒。”
第0066章 郭嘉画眉()
韩湛来涉国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虽然从来没去过什么花街柳巷,但不等于他不知道哪里的青楼比较有名。城西有一家花暖阁,是本县名气最大的青楼,既然郭嘉要去喝美酒找美女,八成是去了那里。
花虎作为地头蛇,本来想陪他一起去的,但却被韩湛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韩湛心里明白,在涉国县内,花虎不管走到哪里,都属于可以刷脸消费的那种人,自己和他同行,绝对会暴露身份的。
韩湛独自一人来到了花暖阁,看到门口站在两名年轻的小厮。那两人见身着便服的韩湛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名岁数稍微大点的小厮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到本店来吧?”
“是啊是啊。”韩湛点着头说:“以前曾听说过,还是第一次来。”
小厮可没有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本县的县令,还以为是一位普通的客人,便热情地招呼道:“公子,里面请!”
韩湛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他深怕会在里面遇到自己认识的人,便有些心虚地问道:“里面人多不多啊?”
“公子请放心,”小厮以为韩湛是背着家里大人出来偷腥的小屁孩,强忍着笑意说道:“要等天黑以后才热闹,此刻里面只有一两个从外地来的客人。”
韩湛听小厮说有外地客人,不禁眼前一亮,心说一定是郭嘉。连忙对小厮说:“小哥,快领我进去瞧瞧。”说着,一个装了20枚五铢钱的小钱袋,就随手塞进了小厮的手里。
小厮掂了掂钱袋的重量,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小的给您引路,您这边请!”
小厮带着韩湛进了门,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来到了一栋两层楼前,立即便有一位二十多岁,穿着讲究、有几分贵气的女人迎了上来,她一挥手里的粉红色丝帕,有点夸张地说:“哟,这么俊俏的公子是哪位老爷府上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韩湛仔细地打量着对方,只见她头上梳的是坠马髻,上面插着一支金簪子,双耳带着一对玉耳坠,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肌肤,实在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
韩湛从对方的言行举止,猜到此人应该是花暖阁的老鸨,便朝对方施了一礼,客气地问道:“请问妈妈,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外地来的客人?”
听韩湛这么一说,老鸨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公子是来找人啊。外地客人倒有几位,不知公子找的是谁?”
韩湛心里有些后悔,刚刚在离开县衙时,怎么没有向荀攸问清楚郭嘉是怎么个打扮,此刻只能想当然地说:“他是一位相貌出众,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妈妈可曾看到他?”韩湛察觉到老鸨的变化,说话的功夫,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一个钱袋塞进了老鸨的手里。
“有的有的,”老鸨忽然察觉对方在自己的手里塞进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五铢钱,足有百枚之多,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原来公子是那位客官的朋友啊,你怎么不早说?奴家这就带你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韩湛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句话以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跟着老鸨的身后朝前走去。绕过一个屏风,韩湛便看到屏风后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摆满了酒菜和瓜果,一名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桌子的对面,他的双手各搂着一名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而坐在他左右的两名女子,一人喂他吃菜,而另外一人则嘴对嘴地喂他喝酒。
看到突然有人闯了进来,男人不悦地对老鸨说道:“喂,我说八姑,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闯进来了。”
“郭公子勿怪,”听到对方的责备,老鸨有点慌乱地回答说:“这位小公子说是您老的朋友,奴家便将他带了过来。”
“小子,你是什么人?”姓郭的公子板着脸问韩湛:“为何要冒充我的朋友?”
听说对方姓郭,又与郭嘉年龄相仿,韩湛连忙上前施礼,客气地说:“对面可是郭嘉郭奉孝?在下韩湛,乃是荀文若之外甥,这厢有礼了!”
“荀文若是什么东西?”谁知对方听了以后,将身旁的两个女子推开,站起身望着韩湛问道:“郭奉孝又是什么东西?”
没等韩湛说话,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郭奉孝是一个人,不是你嘴里说的什么东西?”韩湛扭头望去,只见楼梯口站着一名年轻人,身高八尺,纶巾羽扇,身衣鹤氅,素履皂绦,长得是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秀。
他走到了韩湛面前,施了一礼,礼貌地说道:“在下乃是郭嘉,不知兄台何人,为啥知道来此处寻找在下?”
看着手拿羽扇的郭嘉,韩湛赶紧自己在做梦一般,心说这人就是郭嘉,怎么他的打扮看起来像诸葛亮似的?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那个姓郭的公子抓起桌上的一个酒杯,重重地望地上一摔,恶狠狠地说:“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来扫大爷的雅兴。八姑,到外面把我的家丁叫进来,我要好好地收拾他们一顿。”
八姑在听到韩湛自报姓名时,就被吓了一跳,她做梦都没想到县令会出现在青楼;等听到那位郭公子让她去喊家丁进来收拾韩湛,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抓住郭公子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向他说了韩湛的身份。
这位郭公子不过是城里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哪里有和韩湛较劲的资本,等从八姑这里了解了韩湛的身份后,顿时吓得趴在地上,连连向韩湛磕头。
韩湛没有理睬他,而是抓住郭嘉的手臂,热情地说:“奉孝兄,此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