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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颜良重新坐下后,韩湛笑着问:“颜将军,不知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启程回冀州啊?”
颜良摇了摇头,回答说:“公子,只有等雨停下来,我们才能继续赶路。而且连着下了这么久的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就算我们大多数是骑兵,但行军的速度也会受到影响。”
“唉~!”韩湛听完后,长叹一声:“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回到冀州。”
韩湛急着想回冀州,是想为自己安排将来的后路,但颜良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担心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才急着想会冀州,连忙安慰他说:“公子勿忧,只要有颜某在,绝对不会让公子出半点闪失。”
韩湛从颜良的话中,听出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有纠正他,而是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颜将军了。”
“公子,颜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既然你觉得不当问,那就别问了。”韩湛在心里小声嘀咕一声,但表面上却是笑容满面地说道:“颜将军但问无妨。”
“不知公子可有什么仇家?”颜良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并非像演义里所说的那样有勇无谋,他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韩湛的脸色有些不睦,连忙补充道:“前日听逢元图先生说起,可能是北面的公孙瓒派人行刺公子,但颜某对此说法不敢苟同。”
“颜将军何出此言?”其实韩湛根本就不认为公孙瓒会派人行刺自己,因为这么做,会影响到袁绍夺取冀州的大计。假如袁绍无法入住冀州,那么双方事先商定的取得冀州后,两家平分的计划就会落空,公孙瓒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啥事。此刻见颜良居然也看出了这点,让韩湛感到非常的意外。
“很简单,”颜良向韩湛解释说:“据颜某所知,公孙瓒的大军距冀州尚有数几百里,他怎么可能知道韩府君会派公子,送印绶给我家主公呢?还有,刺客是大军扎营在此扎营的次日混进营的,公孙瓒就算知道公子与我家主公的返程日期,也来不及安排。”
颜良所说的情况,韩湛这两天也反复地考虑过。其实他所怀疑的人,无非就是袁绍和淳于琼两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公孙瓒,那天在逢纪面前提起公孙瓒,无非是敷衍他而已。此刻听颜良这么一分析,韩湛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刺客也许是来自冀州,而且从自己离开冀州开始,刺客就一直在尾随自己。
他抬头望着颜良,试探地问:“颜将军,以您的分析,此刻会是何人派出的?”
颜良摇了摇头,回答说:“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派出的刺客,但我却认为,主谋应该是认识公子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来自冀州。所以我才会问公子,是否有什么仇家。”
听到颜良的分析,居然和自己的猜测吻合,韩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寒气从他的尾椎沿着脊柱一直上升到头部。
……
……
与此同时,在冀州的一座深宅大院里,一名穿着华丽的公子,跪坐在桌案后面,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名穿着皂衣的中年人,冷冷地问道:“怎么样,那边有消息没有,是否杀掉了韩家的那小子?”
“禀告公子。”跪在下方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小的派了三人趁暴雨,混进了袁车骑的军营,然后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络。小的见他们迟迟不归,便准备进去找他们,谁知大营加强了戒备,无法再混进去。小的担心公子等得着急,便星夜赶了回来。”
听完中年人的话,公子忽然恼怒起来,抓起面前的酒爵,就朝那人砸了过去。那人慌忙一侧头,酒爵擦着他的耳边就飞了过去,落在地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站在厅外的家仆,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探头进来察看,见是公子发火,便又将头缩了回去。
“蠢货,你这个蠢货。”公子站起身,用手指着中年人怒气冲冲地骂:“你立即回去继续监视,找机会把韩家小子干掉。如果让他活着回到了冀州,哼哼哼,你也不必活着回来了。”
第0022章 回到冀州()
又过了两日,天终于放晴,袁绍的大军得以启程前往冀州。
在出发时,韩湛本来想骑马,但张郃等人坚决不允,非让他和荀谌一起乘马车不可。张郃振振有词地说:“公子,郃奉命保护您和荀先生。如今眼看就要回冀州了,假如有什么差池,末将就是万死莫辞了。”
赵云等张郃说完,也帮腔道:“公子,军司马所言极是。您还是坐在马车里吧,就算途中遭到贼子袭击,我们也能保公子无恙。”
见张郃和赵云都在劝说自己骑马,韩湛也不打算让两人为难,在略作思索后,便爽快地答应:“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今天就坐马车!”
听到韩湛同意坐马车,张郃和赵云都暗松了一口气。为了确保马车的安全,张郃专门安排了二十名手持盾牌的骑兵,护卫在马车的两侧,以便在遭到袭击时,能挡住来自两侧的弩箭射击。
大军在路上行进了两天,才接近冀州城。而负责刺杀韩湛的刺客首领,化装成一个行商,骑着马远远地跟在后面,虽然沿途有山丘、森林,但由于张郃他们的保护措施严密,他愣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乘之机,别说趁着夜色潜入军营,就连靠近两百步范围,都是一个奢望。
眼看距离冀州城不过五六里,刺客首领知道要再想刺杀韩湛,无异于痴人说梦,他长叹一声,拔出佩戴的宝剑,架在了脖子上。当剑锋划破他颈部的皮肤时,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我只是受雇于公子,又不是他的属下。没能完成刺杀任务,大不了不要剩下的那一半赏金,为何要自行了断呢?
想到这里,刺客首领将宝剑从自己的颈部移开,重新插进了剑鞘内。他望着冀州的方向,冷笑着说道:“公子,对不住,虽然没有完成你的使命,但陈某还不想这么早死,就此别过!”
在停顿片刻后,他又接着说:“韩公子,你的手下杀了我三个兄弟,这笔账我早晚要和你算。你等着,我会再回来找你的!”说完,拨转马头,就朝着来的方向而去。
……
……
冀州西门城楼上的杏黄色的“韩”字大旗,在风中来回摆动着。城门内外,冀州的百姓夹道而立。衣甲鲜明的冀州军,手持长戈,站在道路的两侧,不许看热闹的百姓冲到路中间。得到消息的冀州牧韩馥,亲率手下的文武百官,在门外迎接袁绍一行。
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立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没过多久,远处就出现了数千骑兵,正在向着冀州城缓缓移动。骑兵队伍的前面,是一队旗手,中间一杆大旆旗,上面写着一个豆大的“袁”字。
看到袁绍的骑兵出现,最兴奋的莫过于辛评,他用手指着那杆大旆旗,情绪激动地说:“府君,快看,那是邟乡侯的旗帜。”他急于改换门庭,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仓促间对韩馥的称呼,已经从以前的“主公”变成了“府君”。
韩馥察觉到辛评对自己称呼的变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考虑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为称呼的问题训斥辛评,恐怕会影响到自己声誉,便只能忍了这口恶气。
骑兵来得很快,顷刻之间,便距离不足百步之遥。大旆旗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旗手也停了下来,随后整齐地闪到两侧,让开了一条通道。袁绍带着颜良、文丑和逢纪,骑着马从通道里走出来,向着韩馥站的位置缓缓而来。
韩馥连忙迎上去,在距离袁绍还有十余步的地方停下,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说:“冀州韩馥,恭迎邟乡侯、车骑将军大驾!”
袁绍连忙翻身下马,笑着走上前去,握着韩馥的手,笑呵呵地说:“文节,你我乃是故交,不必如此多礼。”
就在韩馥和袁绍两人叙话时,韩湛和荀谌也从马车下来,各自骑了一匹马赶上来。在距离两人二十余步的地方停下,两人翻身下马后,快步地来到了韩馥的面前。
荀谌上前向韩馥躬身一礼,而韩湛则心不甘情不愿地双膝跪下,向韩馥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地说道:“父亲,孩儿幸不辱命,已经将袁车骑请到冀州了。”
“湛儿,辛苦你了。”韩馥连忙上前将自己的儿子从地上扶起来。
“为父亲效劳,乃是孩儿的本分。”韩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文节啊,”袁绍等父子两人说了两句话之后,插嘴说道:“令郎年纪虽轻,但却见识出众,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邟乡侯过奖了。”韩馥听到袁绍夸奖自己的儿子,顿时喜笑颜开。但他没有忘记正事,朝后面招了招手,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便驶过来,在几人的身边停下。
韩馥将车夫撵下车,朝袁绍拱了拱手说道:“请邟乡侯上车,带馥亲自为汝驾车!”
“文节亲自为绍驾车,绍怎么得当得起。”袁绍假意推辞道:“我看还是步行进城为好。”等韩馥第二次相劝劝时,袁绍便不再推辞,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马车。
韩馥驾驶的马车启动后,刚刚赶到的荀谌,和韩湛、颜良、文丑、逢纪等人骑马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张郃带来的两百骑兵和袁绍麾下的五百精骑。
围观的百姓看到坐在马车里的袁绍,有人好奇地问:“这就是那位四世三公的袁车骑将军吗?”
“可不是嘛,这就是邟乡侯、渤海太守袁本初。”旁边立即有知情人答道:“我听一个当差的亲戚说,韩府君已经把冀州让给了邟乡侯。喏喏喏,你快点看,跟在马车后面的那个年轻公子,就是韩府君的长子,据说就是他亲自把冀州的印绶送给邟乡侯的。从现在开始,冀州就改姓袁了。”
冀州的百姓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天下太平,大家可以安居乐业,那么谁当这个冀州牧,对他们来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因此大伙乱纷纷地说:“这真是太好了。前段时间说公孙瓒要打过来,搞得人心惶惶的,如今邟乡侯来了,冀州就天下太平了。”
在街道旁边的一家酒舍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身边站在一名管家和两名家丁。他此刻正在用恶毒的眼光,盯着跟在马车后面的韩湛,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姓韩的,这次算你走运,几个刺客都没能要你的命。不过你不要得意,快则三天,慢则五日,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第0023章 河间高览()
眼看就要到州牧府了,骑马和韩湛并行的荀谌,忽然叫了一声:“公子!”
听到荀谌没有叫自己“湛儿”,而是叫“公子”,便知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便在马上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问:“不知舅父有何指教?”
荀谌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公子,稍后府君会在大堂里,将冀州正式移交给邟乡侯。你离家日久,还是早点回家,就不必再去观礼了。”
韩湛楞了一下:“为何?”
荀谌望着韩湛,意味深长地说:“公子乃是一介白丁,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荀谌的这几句话让韩湛明白,虽说他是韩馥之子,但没有官职在身,像冀州权力交接这样的重大仪式,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