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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便是沮授。”没等姜豺回答,沮授已抢先回答说:“多谢黄校尉的救命之恩。”
“沮先生,黄某有礼了!”黄忠在马背上朝沮授躬身施礼,态度恭谨地说:“黄某奉主公之命,前来接应沮先生。好在先生吉人天相,有惊无险。想必主公看到先生安然无恙,必定会高兴的。”
劫后余生的沮授,为了搞清楚为什么黄忠的骑兵来的这么及时,便试探地问:“黄校尉,授想问问,为何你们会出现在此处吗?”
“主公前两日和单福先生闲聊时,忽然谈到了沮先生。”黄忠早就得到了韩湛的授意,可以向沮授说出实情,因此他听到沮授的问题后,便向他解释说:“单福先生说:袁本初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诚。若胜而喜,或能赦免沮授;今战败则羞,沮公与恐性命难保矣。主公听后心中着急,连忙修书让人星夜送往邺城,通知姜豺等人,一定要想法将您救出。另外,他还担心你们在离开邺城后,袁本初会派人追杀,便命黄某领骑兵一千前来接应。”
听说单福居然能分析出袁绍要杀自己的事情,沮授不禁吃惊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不知这单福是何许人,居然能将袁本初的性格分析得如此透彻。授当初也是知道他兵败会邺城后,铁定会杀我泄愤,才不愿跟着姜壮士离开,以免因我的离去,而迁怒他人。”
黄忠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单福先生究竟是何许人,黄某也不知晓。不过他当初护送蔡侍中的女儿回陈留,经过馆陶时,与主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时他说要当陈留办完自己的事情,再去投奔主公。当时黄某还以为他就是敷衍之词,没想到前几日他居然带着另外一位朋友,到馆陶投奔了主公。”
沮授从黄忠的话中,听出韩湛此刻居然在馆陶,便吃惊地问:“黄校尉,你刚刚说什么,亭侯也在馆陶城内?”
看到沮授一脸懵逼的表情,黄忠对他说道:“东郡太守曹孟德遣部署陈宫前来冀州借粮,我家主公为了确保在路上不出差池,便亲自押送粮草来到了馆陶。”
黄忠的话,让沮授感到很震撼,他真没想到,在这么冷的天、这么糟糕的路况下,韩湛居然会亲自出马,带兵将粮食送到了馆陶。原本心如止水的他,心开始变得活泛起来,在重新考虑自己为韩湛效力的可能。
黄忠见沮授沉默不语,虽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还是催促他:“沮先生,此处冰天雪地不是久留之处,我们还是尽快赶回馆陶吧。”
第171章 韩湛的打算()
虽说骑兵在一夜之间,赶两百里路算不了什么。但黄忠考虑到沮授的身体,在走了一半的路程后,还是命令在避风之处扎下营寨,在此歇息一宿再走。趁着安营扎寨之际,他叫过一名骑兵伍长和一名骑兵,让他们连夜赶回馆陶,去向韩湛禀告,说沮授已脱险,最迟明日午后,即可到达馆陶。
两名骑兵接到命令后,立即策马狂奔而去,赶往馆陶向韩湛报讯去了。
他们紧赶慢赶,赶到馆陶城下时,天已四更。城上守城的兵士,听到城下有人在喊话,不耐烦地说:“别再叫了,城门要等天明再开!”
城下的骑兵伍长深怕耽误了黄忠的大事,连忙又喊道:“快点开城,我们乃是黄校尉手下,有重要军情需向主公禀报。若是误了大事,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城上的兵士听到下面这么喊,顿时有些慌了神,但他又不敢擅自开门,只能下了城楼,向执勤的都伯禀报此事。都伯听说有黄忠的部下连夜回来出事,连忙上了城楼,拿过一支火把伸出垛口,想看清楚城下究竟是何许人。
但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他只能看清城下有两个骑着马的人影,根本看不到对方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骑兵伍长大声地喊道:“喂,城上的兄弟,是不是看不清楚我们啊?你们扔一支火把下来,我们就可以让你们看得清楚一点了。”
都伯觉得城下骑兵说的有道理,连忙命兵士取过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扔下了城墙。骑兵伍长下马捡起还在燃烧的火把,凑近自己的脸,冲着城墙上大声的说:“你们现在看清楚没有?”
都伯仔细地看了一眼,虽说是个生面孔,但他们身上穿的盔甲,是冀州军的制式。而且除了他们两人外,在附近也没有发现别人。都伯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还是打开城门,让两名骑兵进来。于是,他大声地说:“放吊桥,开城门!”
看到吊桥放下,城门打开,等候多时的两名骑兵一抖缰绳,纵马越过了吊桥,穿过了城门洞,冲进了馆陶城,马不嘶鸣人不出声地朝太守府所在的位置冲去。
太守府门外,有二十四名执勤的兵士,看到两骑朝太守府冲过来,一名队率连忙上前,大声地喝问:“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太守府门前纵马狂奔。”
两名骑兵勒住了坐骑,骑兵伍长对队率说道:“我们乃是黄校尉的属下,有重要军情需向主公禀报。请队率通融一下,为我们通报一声。”
队率看到两人一脸疲惫之状,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他对两人说道:“二位辛苦了,且在府外歇息片刻,待我前去向主公禀报。”随后他又叫过一名部下,吩咐道,“你带这两位兄弟到门房歇息,顺便吃点东西喝点水,我进去向主公禀报。”
队率来到后院,遇到在这里巡逻的罗布,便向他禀报,说黄忠派了两位部下连夜赶回,有重要的军情要想主公禀报。罗布听后不敢怠慢,连忙来到韩湛的屋外,冲着地面低声的喊道:“主公,主公!”
正在做美梦的韩湛,被罗布的叫声惊醒后,颇为不悦地说:“何事?”
“启禀主公!”罗布隔着窗户说道:“有两名黄校尉派来的使者,正在府门外候见,他们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听说有重要军情,韩湛本能地想到召集众人到议事厅议事。但刚掀开被子,他忽然想到,如今还不知道黄忠派来的人,究竟要说什么,就匆匆将众人从被窝叫起来议事,颇为不妥,因此他又重新盖上了被子,吩咐罗布说:“罗布,速传他们二人到此见我!”
对于韩湛在卧室里接见使者的做法,罗布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答应一声,到外面去找黄忠的两位使者了。
过了没多久,韩湛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窗外再次响起了罗布的声音:“启禀主公,人已带到!”
“让他们进来!”
只听门框一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罗布带着两名顶盔掼甲的兵士,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两名兵士见到坐在榻上的韩湛,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参见主公!”
“免礼!”韩湛伸手虚扶了一把,直截了当地问:“不知黄校尉深夜遣你二人回来,有何重要军情禀报。”
“回主公的话,”伍长开口说道:“黄校尉让我等深夜赶回馆陶,就是要告诉主公,我军已击溃袁本初的追兵,使沮授先生成功脱险,他正和我们的骑兵一起朝馆陶而来。约莫在午后,便能到达馆陶。”
听说沮授已经脱险,并且正在来馆陶的路上,韩湛顿时喜笑颜开。他笑着对骑兵伍长说:“二位辛苦了,先下去好好歇息吧。”等两名骑兵起身后,他又吩咐罗布,“带他们二人去领赏,每人赏钱一万。”
两名骑兵原本准备退出门外的,听到韩湛要对自己进行重赏,连忙又重新跪下谢恩:“小的多谢主公!”
韩湛冲两人笑了笑,随后一挥手,说道:“你们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罗布和两名骑兵离开后,韩湛兴奋得再也睡不着了。他昨日得到信使的回报,说在途中遇到了带着沮授逃出的姜豺等人,当时他还不放心,深怕他们会在路上遇到袁绍派出的兵马追杀,于是一边派人去联络早就出发的黄忠,让他想法接应姜豺;而另外一方面,他又让夏侯兰集结了一千步卒和一千强弩手,打算等天明之后,就出城南下,去接应沮授一行。没想到黄忠他们已经击退了袁绍的追兵,正护送沮授朝馆陶而来。
韩湛的心里很明白,沮授是个人才,但他很多时候也倔得像头驴,虽说自己将他从袁绍的手里救出,但他是否愿意为自己效力,还是一个未知数。等天明之后,自己亲自带人出城十里迎接,这样做就算不能感动他,但以后在劝说他时,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这么一想,韩湛便打定了主意,决定午时带着馆陶的文武官员,到城外去迎接沮授。
第172章 韩湛登门拜访()
沮授在黄忠等人的护送下,于次日午后来到了馆陶城附近。
姜豺的眼尖,还跟着老远,他就看到站在官道旁迎接的人群,连忙对沮授说:“沮先生,您快看,前面是主公率人出城来迎接我们了。”
虽说沮授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为韩湛效力,但看到前面数百人冒着大雪等在道旁,心中还是颇为感动,他喃喃地说:“授何德何能,居然能劳动亭侯亲自出城十里相迎。”
韩湛今日出门,披着一件黑色的狐狸斗篷,站在路边倒也不觉得寒冷。看到沮授在黄忠等人的护卫下,朝自己而来,连忙迎了上去。还隔着老远,就哈哈地笑着朝沮授拱手:“沮先生,半载未见,别来无恙否!”
沮授见韩湛向自己施礼,在马背上哪里还坐得稳,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回礼:“亭侯折煞沮某了!亭侯对沮某的救命之恩,沮某还没来得及致谢呢。”
韩湛见沮授的身上衣服有些单薄,连忙解下身上的斗篷,为他披上,同时关切地说:“沮先生受了数月之久的牢狱之苦,身子不能受寒,且披上本侯的这件斗篷御御寒吧。”
就在沮授感激涕零之际,站在不远处的罗布心里暗想:“上次来馆陶时,主公送了一件白貂斗篷给单福先生,如今单福成为了主公的手下;接着又送了蔡小姐一件白狐的斗篷,蔡小姐成为了主公的女人。如今又送给这位沮先生一件黑色狐毛斗篷,想必沮先生也快归顺主公了。这大概就是那些读书人说的什么‘解衣推食’,没想到效果这么真好,看来应该让胡先生多准备点斗篷了。”
一行人返回城中,韩湛准备在大堂里设宴款待沮授,没想到沮授却摆了摆手,说道:“多谢亭侯的一番美意,授鞍马劳顿,想歇息片刻,还请亭侯派人将饭菜送到授所住的房中。”
沮授的这番话说得颇为无礼,站在韩湛身旁的文武官员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但韩湛依旧表情如常地说:“就依先生所言,待会儿本侯会派人将饭菜送到先生的房中。”随后他叫过一名差役,让他引导沮授去休息。沮授离开时,冯谅和狱卒两人也紧随其后。
韩湛望着几人的背影,问站在一旁的黄忠;“汉升,不知跟在沮先生身旁的两人,是何许人也?”
“回主公的话,”黄忠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说:“左边那位叫冯谅,乃是袁本初手下的一名府吏。袁绍命他持剑去大牢中杀沮先生,但他念在沮先生曾救过自己一名,便违背了袁本初之命,与姜豺等人救出了沮先生。右边的那位,就是看管沮先生的狱卒,见姜豺他们救走了沮先生时,也跟着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