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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三日,西征战场的战斗在田家镇对面的半壁山打响,激战进行了整整一天,西征军全军死战,但最终还是被湘军击败,死伤惨重。
国宗石镇伦和韦以德等数十将领全部英勇战死,秦日纲和韦俊收拢残兵北渡退回田家镇。而半壁山一失,田家镇也就失陷了一半。
十二月三日,田家镇陷落,西征军最后的主力损失殆尽,损兵折将上万,水师全军覆没。秦日纲自知田家镇不能再守,于十二月三日一把火烧了,带着余部离开。
消息传到天京扬州,人心惶惶。西征军一败湘潭、二败岳州、三败武昌,四败于田家镇,面对湘军的进攻,天国已经无以为继。
如果九江再失则安庆难保,进而天京也将陷入重重包围,万劫不复。
湘军方面还放出狂言,扬言要打下九江,再下安庆,收复天京!活捉洪秀全和杨秀清。
太平天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由盛转衰的拐点有如鬼魅般悄然靠近,杨秀清的彻夜未眠。
翼王石达开的火速上任仿佛已经是顺水推舟,不过几日,扬州城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杨秀清命令石达开和属下火速进京,杨越凯旋营全军拔营随翼王一同。同时韦昌辉调往扬州,防范江北大营动作。
杨府中,仆人们忙碌着,各种行李打包装箱忙得不亦乐乎。
倪嬬静不是扬州的人,天京还有她的哥哥和她的家,所以杨越一走她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呆在这里,这次她和杨越一同去天京。
凯旋营一营四千二百人在扬州整装待发,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千五百名士兵,这是从扬州抽调的士兵,将作为石达开的直属部队指挥。
浩浩荡荡千里路,巍峨壮丽的天京城再一次映入眼帘,上一次的离别,这一次的再会,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那些斗志昂然的北伐将士,离别出征之日犹在昨日,他们所呼吸的热气还残留在北城门外,坚毅和不屈。
翼王和杨越的到来,并没有起初所想的夹道欢迎,或许是如今的杨秀清已经没有了那般的精力。六千将士全部扎营城外,杨越随同翼王,两人轻身进城。
天王府的宫殿,两名卫兵来回在杨越眼前巡逻,镀着金边的房檐外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空旷安静的宫殿仿佛死一般的极尽,只有那两个卫兵不厌其烦的来回巡视。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木香,有着迷人的味道。杨越正襟坐在门外,幸亏天色转凉,身上的盔甲不至于那般闷热。
耳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杨越扭头望去,一队美貌的年轻女子穿着薄纱从眼前走过。她们全是十几岁的年纪,个个生得俏丽怡人,瞧见威风凛凛的杨越,尽皆面露吃惊。但是脚下却不敢停,不一会就淡出了视线。
杨越苦苦等待着,如今韦昌辉去扬州接管防务,其余天京三王相聚在这天王府中商议,杨秀清让人传话让他现在外面等候,可是着一下午过去了,却是迟迟不见动静。
但是此时杨越心里不是恼怒,而是坐立不安,脑中不停想到刺杀陈承瑢的那件事,东王很可能是知道了。
过了几个时辰,杨越再次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肚中的饥饿不停地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门忽然被卫兵打开了,石达开满脸疲惫的走出来,见杨越站起来,他微微摆了下手说道:“不用,清胞等会要见你。”
说完,他笑着拍了拍杨越的肩膀,笑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话音落下,他微微一笑便离去了。
门口又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大黄色的绸缎袍子,杨越见了立刻跪在地上:“末将参见天王!”
这双穿着金黄色靴子的脚在杨越面前停住了,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杨将军起来吧。”
杨越大声道:“谢天王!”说完起身。
洪秀全望着眼前这个风头正劲的年轻将领,和蔼的一笑:“唉,有些事情想不到呀,想不到。两年前的你,同样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穿着苦力的衣服,高声说自己读过书。”
说着,他笑了,思绪又回到了岳州那场水营收编仪式,就是那一天杨越脱颖而出。看着杨越低垂的脸,他笑道:“如今却已经是我天国栋梁,统帅精锐之师。”
杨越脸色真挚,拱手道:“这要多亏东王殿下知遇之恩,还有天王您的栽培!”
洪秀全捋着长长的胡须,虽然明知杨越这是恭维,但是却显得极为受用,赞许地点头说:“如此,九江和安庆之事交给你和达胞,必然所向无敌。”
杨越躬身,死死看着他的脚尖,大声说道:“在下一定奋勇杀敌!不负天王重望!”
“好!”洪秀全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眉头残留的繁琐。说完他最后对杨越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在他的背后一道恶意的眼神扫了杨越一眼,杨越抬头一看,正是从北方逃回来的许宗扬。
杨越继续在外等候着,可是快过一个时辰了,杨秀清却都还没有出来。正在心烦意乱之际,陈承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东王在里面等你。”
杨越抬头,陈承瑢穿着一身标准的文官装扮,脸色看不出他的表情,说完这话之后他就转身走开了。
杨越头皮发麻,这是绝对东窗事发的情况呀,他站起来朝门里走进去。
东王坐在左侧的一个香木椅子上,手上的茶杯已经没有了热气,杨越单膝跪在地上,高声道:“卑职参见东王殿下。”
杨秀清扫了他一眼,不快不慢地说:“你变得更像一个将军了,看来在河南的连番征战,让你受益匪浅。”
“在下今日之所成,尽是东王一手所赐。”杨越大声道。
杨秀清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自顾自地说:“达胞将亲自统领西征。”
杨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等待他的后半句。
“他不要其他,唯一要求便是要你麾下凯旋营为他所用,做他手下属将,和三千援军一起,他立下军令状,担保可扭转西征局势。”说完,杨秀清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如何想?”
杨越沉声道:“卑职愿意归于翼王麾下,为天国杀尽清贼!夺回沿途城池!”
杨秀清似乎有些焦躁,从香木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杨越面前,沉默了片刻,他说:“你这一次出征九江,你只是协同石达开,虽然他可以命令你,但你不是他的部署,如若起了矛盾,你自当发信给我。”
杨越心中知道,杨秀清不想让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凯旋营这么快就被石达开收揽,所有这才多加防范。当即点头到:“卑职明白,在下在前线必然打出东王亲军的威名!”
“不得不说,有些没头脑的事情。你是对的,我是错的。”杨秀清看着跪在地上的杨越,仿佛想要看穿这个人脑中所想。
“湘军,是我小看他们了。”杨秀清叹了口气,无奈地承认了自己的失策。
虽然西征战场一路土崩瓦解,大家都在指责林绍璋,因为是他开了这个口子,才让西征军元气大伤。
可是退一步来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切却还是要归于杨秀清对大局统筹指挥的失误。
“卑职只是运气好。”杨越答道。
(本章完)
第103章 出征()
“那你的运气真是时好时坏。”他的话明显另有所指。
见杨越屏住呼吸不说话,杨秀清锐利地眼神盯着他,冷冷问到:“你为何要杀陈承瑢?”
杨秀清这句话带着严厉冰冷地质问,杨越只感觉浑身汗毛竖立,尽量稳住自己的的心情,沉声道:“此人心胸狭窄,虽有才但无德,常年相伴东王殿下左右,多有权势,日后必是一个祸害。”
“所以你就要杀他?因为你的猜测?你可知擅杀天国重臣,当以谋逆处理!”杨秀清半眯着眼问他。
杨越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他深知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得沉声道:“东王殿下明鉴!卑职从岳州一起,备受东王器重提拔,此恩十世难报,绝不会向以下犯上之事!”
他的目光直视杨秀清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卑职敢用人头担保,陈承瑢此人以后必起祸端,倒不如提早除之!”
杨秀清叹了口气,摇头说:“这不是你的性格,你不是这么疯癫的一个人,就因为一己的猜测,竟然擅杀重臣。”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看着杨越坚毅的脸,忽然想到他对湘军的先见之明,心中忽然有所触动。
他沉默了,他还是无法就因为一个猜测,就大开杀戒杀掉陈承瑢,陈承瑢此人处理政务八面玲珑,往往事半功倍,正是天国所需要的人才,所以才会得到杨秀清的重用。
杨秀清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就不怎样样,所以喜欢识才,然后破格提拔。其中文官以陈承瑢为首,武将以林凤祥和杨越为主,如今林凤祥已和他阴阳两隔,他的左膀右臂就只剩下杨越和陈承瑢两人,一人可御敌千里之外,一人可重重减轻自己的事务负担。
半响,他叹了口气,摇头说:“你下去吧,此事你以后不可再提,陈承瑢。。。自有我来监督,不用你来操心。现在在你眼前的是西征战场的湘军,不是陈承瑢,这个你要认清楚。”
见他如此说,杨越就已经知道他不可能再进行劝说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杨秀清有些烦躁地说:“湘军不同以往八旗绿营,我总结过湘军的作战,虽然他们是那曾妖头练的民练出身,但是如今已经得到清朝廷大力支持,士兵纪律性极强,还装备了不少红衣大炮,和绿营不是一个档次。向来是陆军水师相互依靠,沿江进攻,你要有些心理准备。”
杨越重重地一点头:“卑职保证!定不负东王殿下重望!”
杨秀清脸上的愁云消散,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总是能给他很强的信任感,所以他才会把凯旋营放在扬州休养生息。到了现在火烧眉毛的时候,才肯拿出来扭转局势。
“打赢之后,我在天京迎接你部凯旋而归。这一次,我绝不食言!”杨秀清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带着浓浓的热切与希望。
杨越低着头,高声道:“东王尽可在天京坐收捷报!”
当杨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杨秀清的热切的目光渐渐淡下。他走回来,忽然想到陈承瑢浑身遍体鳞伤地跪在他面前,述说杨越有谋逆之心,诬告他是清军打进天国的内应。
杨秀清当时就矢口否认,他不信,但是当陈承瑢带着那个被鞭打得只剩半口气的汉子来证实时,杨秀清才不得不相信这是杨越所谋划的刺杀。可是他却想不通,两人无冤无仇,甚至于交际都很少,杨越为何要杀他。
但是当时的陈承瑢刚从大难不死的情况走出来,不断催促杨秀清抓捕那个凶手,那时杨越正在扬州成亲。
杨秀清最后还是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严令陈承瑢不可外传,他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就算陈承瑢一直陪在他身边,可是最器重的还是那个给他耳目一新、威风凛凛的年轻人。
他记得,陈承瑢当时怨恨的表情,但是好在他没有外传,这件事情可能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消散,但是那个缝隙却是填不下来的。
他叹了口气,忽然想到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