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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把目光都放向了那被指着的人,那人见状,根本没有经过审讯,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把实情都招了出来,原来他家并没有出现粮食短缺房屋被雪压塌的情形,但见着有便宜可占,就找了身破衣物装起难民来。
这个消息在难民群中掀起怒火的熔浆,有愤怒的国人甚至喊出要给于此人齐国最严的刑罚,那人见闻直接吓昏死了过去。
计然招手让卫士把那人抬走了,转回头对着那巡查官道“上差,现在你可明白我为何在食物里掺杂泥土了吗?试想,这食物已经糟粕成这样,可是仍有人想骗领,若是干净的食物呢?”
那上差闻言一滞,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齐景公看着计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牵着吕荼的手离开了。
正在齐国贵族家上下来回跑动,劝说他们捐赠粮食的孔丘闻言,痛哭流涕道“天啊,这人心都是怎么了,世道怎么了?为了好与善居然被逼的行起恶与奸诈来,天啊!”pia,pia,孔丘想到痛苦处不停的扇起自己的脸来,仿佛扇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丧乱的人心。
众弟子闻言皆是跪在了雪中抱头痛哭。
齐景公上朝第一件事就是把大理御鞅脑门子用书简砸的鲜血直冒,咆哮道“你怎么办事的,怎么办事的?为何有人骗取灾物,你居然没有发现,并严惩于他们,你有罪,有大罪!”
谁料御鞅不为所动道“君上,骗灾的人有多少人,真正受灾的又有多少人?若是为了严惩骗灾的人致使地方乱政不愿发放粮食物资,那又会饿死冻死多少人?君上啊,现在的局势就像那鱼啊!那肉是灾民,那刺是骗灾者,可是我们不能为了打击那些骗灾者的刺就施虐于鱼吧?”
齐景公闻言颓废的一屁股坐在了席上,不再言语。
御鞅见势,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整个朝堂寂静无比,晏婴向着朝廷站着的众大夫,暗示了眼色,众人知其意,朝会就这样结束了。
齐景公看着整个朝堂上只剩下他和晏婴,再也忍不住,拿起剑狂砍身前的案几起来。
晏婴看着齐景公的模样,叹了口气,静静的等待他发泄完。
“晏卿,你怎么不走?”齐景公把剑狠狠插在案几上。
晏婴道“君上,人在愤怒的时候容易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婴不走,就是希望君上能冷静下来,思考如何治理好齐国”。
“哈哈,治理好齐国?寡人是看明白了,人生下来就是一贱货,非严刑峻法不足以治理好他们,寡人打算重修齐律,让那些违反礼制与道德的人不得好果!”齐景公怒道。
晏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恭敬的一揖,把自己的帽冠摘了下来,放在了齐景公的面前。
齐景公疑惑的看着晏婴“晏卿,你这是何意?”
晏婴道“高山之所以让人敬畏,是因为它有包容之心,而不是因为它险恶;燕雀没有鸿鹄飞的高远,不是因为他们的志向不一样远大,而是因为他们自身翅膀不够硬朗。”
“今君上欲用重典治理国家,就好比那险恶的高山,难道它真的会让人们敬畏吗?”
“不,有品德的人会继续做有品德的事,无品德的人他们仍然会偷偷的行着无德,当然险恶会让他们产生害怕,但害怕不会使他们不去做坏事,这就好比已经吃惯了肉了的熊貔,有一天你让它去吃竹子,可能吗?”
第084章 徐公()
“婴向来遵循的是管相内政之术,即富民,减刑,尚礼,今上欲采取鸿鹄的高远,我晏婴只是一只燕雀恐怕到达不了您所要的高度,故请辞国相之位”
晏婴此话一落,齐景公大眼瞪着晏婴,脸色越来越黑,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一天的怒气终于喷发出来了“你…给寡人滚,给寡人滚…没有你,寡人就不信了,不能把齐国治理好!”。
晏婴听罢二话不说,噔噔噔,磕了头,转身就走。
“爹爹,晏老头,你们在做什么?”就在两人在殿中闹僵要分离的时候,突然吕荼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吕荼一直在旁门偷偷观察着殿内的情形,但见齐景公和晏婴闹掰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走了上来。
晏婴见公子荼进来,并没有神色改变,而是继续向殿外赶去。吕荼见晏婴不理睬他,怒了,快速跑上前去拦住了他“晏老头,你太放肆了!纵然你为相二十来载为爹爹和齐国立下天大的功劳,就以你方才对荼荼的无礼,荼荼打你二十板子都是轻的!”
吕荼的话向清夜里的一阵钟鸣,把齐景公气糊涂的脑子醒悟开来,是啊,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怎么可以对一直忠心于自己,忠心于齐国的老臣这样无礼呢?若是晏婴真撂挑子不干了,那朝堂上非乱了不可,想到此处,齐景公一身冷汗,急忙跑下去向晏婴请罪。
吕荼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可不希望在这齐国变革的大局面正铺开的时候,维稳持重的晏婴被罢相,那对齐国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晏婴脸色好了些,终于在齐景公服了软,说自己方才那用严刑厉法治理齐国的话都是气话,当不得真,然后把晏婴的帽冠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他,这才解了君相之间的冲突。
吕荼见大局已定,却是不愿了“晏老头,你说人生下来是恶的呢,还是善的呢?”
晏婴闻言眯眼看了一下吕荼,暗骂,好一个小兔崽子,又给我设套,是吗?我若是说人生下为恶,那岂不是说君上所言的人生下来就是一贱货是对的了吗?那这样就意味着严刑峻法有了支撑的土壤;若是承认人生下来是善的,那为何有那么多人作恶呢?也就是说后天环境使这些天生的善人做了恶事,因此更要用法与刑惩戒他们。总之这是个圈套,无论自己怎么答,都会落入小兔崽子的口实。
“呵呵,公子,你知道人为何是两条腿走路的吗?”晏婴没有直接回答吕荼的问题,而是转换了概念。
吕荼听到晏婴如此作答,乌黑的眼珠儿转了转,好一个晏老头,居然没有中计!不过,既然你说人是两条腿走路,嘿嘿,我就有法整你了,想到此处他对着晏婴咆哮道“殿前卫士何在,把这个欺骗本公子和爹爹的老家伙拉出去掌嘴”
轰,吕荼的话把晏婴都雷的差点栽倒在地“公子,本相何时欺骗你和君上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公子得赖君上爱护,本相也要与你誓不罢休”。
吕荼听到晏婴竟然用官位压他,气的脸庞一鼓一鼓的“你没有说谎,你竟然说你没有说谎?”然后扭头对着齐景公呜呜大哭道“爹爹啊,这就是你的国相吗?他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齐景公被爱子的横插一脚,心里此刻怒气已经消失了一多半,如今又听到此话已经隐隐猜到爱子要为他出一口气,心中乐了,想要看看爱子如何戏弄这晏婴,便哭丧着脸不说话。
吕荼道“晏老头,你说人是用两条腿走路是也不是?”
晏婴闻言皱了皱眉,这小兔崽子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想不通,所以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吕荼见了,暗骂这老狐狸果然是越来越精了“哼,谁说人是用两条腿走路的?荼荼小的时候就是用四只腿走路,城北有个叫徐公的老爷爷他是用三条腿走路的,荼荼还听说郑国有位大贤人叫申屠嘉的是用一条腿走路,哼,所以晏老头你欺骗和荼荼和爹爹,你可知后果?”
啊?吕荼的话一落,齐景公傻了眼,萌萌的,这后三条爹爹知道,只是荼儿啊,爹爹怎么不记得你小时候用四条腿走路?
晏婴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申屠嘉之所以用一条腿走路,是因为他犯了刑,被砍断了一只腿,他不得不用一只腿走路;城北徐公之所以三只腿走路,是因为徐公年近耋耄,老的难走动,故拄着拐杖行走;嘿嘿,至于公子所说你用四条腿走路,婴不明白,这走与爬难道没有什么区别吗?”
晏婴的话一下子把吕荼的脸色打的暗黑,好嘛,被抓住痛脚了。他无奈的只能冷哼一声“那你说人到底是性善还是性恶?”
晏婴眯了眯老眼道“正常的人,健康的人都是用两条腿走路的!婴不明白,为何公子非得让把人分成非黑即白的两段呢?人之生下来不是性恶的也不是性善的,他是像天地开启之前的混沌…”
“哦,人之初是天地开启之前的混沌啊!”吕荼突然恍然大悟,坏笑的看向晏婴。
晏婴傻了,啊,不好,中计了,中计了!小兔崽子真正的杀招,原来是在这里,在这里!晏婴脑中轰鸣,pia在内心深处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你多嘴,多嘴!
“哈哈,既然人之初是混沌的,那为何有的人成长为善人呢,有的人成为恶人呢?”吕荼继续抛出疑问。
晏婴这次学乖了,不言语。齐景公见场面有些冷,忙道“荼儿,爹爹以为是人所接触的环境不同造成的,就好比那生丝一样,它和黑的东西在一块久了,丝就会变黑;和红的东西一起久了,就会变成红了。这人也是一样,他的家庭,他的邻居,他所在的氛围都会影响他的举行。”
吕荼躬身行礼道“爹爹,所言甚是!试想,若是荼荼不是爹爹的儿子,荼荼怎么可能每天的安逸的学着礼仪呢?”
第085章 公治长()
晏婴闻言,撇撇嘴,学礼仪,你小兔崽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怎么没见过你做过礼仪的事呢?
吕荼仿佛看出了晏婴的腹诽,不由转向矛头道“哼,就像你晏老头一样,若是你没有出身名门,没有文化礼仪的熏陶,怎么可能有今日坐在高高朝堂之上的成就?说不好在哪个犄角旮旯处,背着背篓拾着动物的粪便呢?”
“你!”晏婴被吕荼的话气的眼睛瞪出血丝来。好嘛,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我生的好,若生的不好,萌萌的,成了拾粪的老头?!
吕荼看到晏婴被自己气的不轻,得意起来,背着手,一甩头上的又粗又黑的萝卜辫,“所以说,一个人的好坏是被环境决定的,爹爹欲用刑法,其目的就是为了改变此刻那弥漫在齐国上空的污浊,想要那些刚坏掉叶子的植物,给它们立即剪掉那败坏的东西,这样它们虽暂时受了伤,但却不能损害自己的生命,同时又不会传染给那些完好的植物,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所以晏老头啊,爹爹只是想给齐国立些规矩,立些行恶的必受罚,行善的必受赏的规矩,这难道有错吗?”
“你作为爹爹的一国之宰,不应该只能守住家业,更要壮大家业,!守住大业是什么?荼荼听闻广阔厚实的大堤之所以被洪水冲垮,不是因为洪水有多猛烈,而是因为那大堤早已经被那微不足道的蚂蚁穿透的岌岌可危…”
吕荼在那里滔滔不绝,却完没有注意到齐景公和晏婴痴呆的看着他的样子,他们像看一个天人一样的人物看着,此刻夕阳金灿灿的射进大殿中,正好落在吕荼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身。
“爹爹,晏老头,你们怎么了?”吕荼刹住话后,转头看向齐景公和晏婴的时候,萌萌了。
晏婴没有说什么,躬身行礼退出了殿外。
齐景公则是上前搂住这已经长到自己肚脐眼高度的爱子,狠狠亲了两口。嗨,这一腔的怨气全都化成了一腔的喜气!
翌日,晏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