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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啊!”
吕荼仰天哭泣,呜咽。
禽滑釐却是继续疯狂的叫着:
“大王,你能想象吗?你最亲爱的九妹,大齐的明珠,她就被我禽滑釐来回折磨,暴打,用鞭子抽,那种惨不忍睹的场景吗?“
“哈哈……踏马的爽!”
“杀了他”一名老将显然是九妹年轻时的爱慕者,如今听到禽滑釐的恶毒,已经恨的牙龈出血,手臂上的遒筋冒出。
那么娇美圣洁的公主,他怎么舍得?
老将的一声愤怒,引起了无数的老将的齐声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老将大多数也是当年九公主的爱慕者,只是可惜九公主没有选择他们,他们只能对九公主的爱默默的守护在心里。
可是如今禽滑釐的话,就像是拿着剑往他们心窝里那最柔弱的部分刺,而且是来回刺。
众将见吕荼没有拒绝,一股脑的杀了过去,禽滑釐见状是哈哈大笑,丝毫不畏惧:“齐王,你以为杀了我,禽滑釐,就会止住所有的纷争吗?”
“不,这才是开始,只要寒门子弟存在,只要有你们贵族所谓的同情与傲慢在,纷争就不会结束,叛乱就永不会结束!”
“哈哈……”
禽滑釐被乱刀分尸,砍成了肉沫。
“樊迟何在?”
“末将在”
“诛杀所有在长安城内禽滑釐的同党”
“大王,那禽滑釐的子嗣呢?”
“孤说的诛杀所有”
“诺”
“端木赐何在?”
“微臣在”
“诏令全国,禽滑釐结社违反齐律,意图造反,限一个月内,其麾下所有社团解散,否则以叛匪论除”
“诺”
“那泰山学宫还有大国士墨翟呢?”
“墨翟虽然与此事无关,但是作为师长有管教不力之罪,罢免其大国士之爵,泰山学宫自今日起废了,大齐只保留历下,帝丘,凤台,东林,蓟下,河西这六大学宫,以为后人警戒”
“诺”
“公山不狃何在?”
“末将在”
“率军五千,清扫战场”
“诺”
“尹铎何在?”
“微臣在”
“安抚城内人心”
“诺”
“三水都督西门豹何在?”
“微臣在”
……js3v3
大结局()
吕荼一一发布着王诏,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
回到王宫之内,宫伯急匆匆的跑到吕荼面前:“大王,燕姬夫人自杀了”。
吕荼哦了一声,没有回头,然后便往自己的寝宫走去了。
“熊宜僚,命众军把那个地道填实了吧……”
长安城中今夜注定彻底无眠。
那些参与叛乱的列国“余孽”世家们是一片血雨腥风的哀嚎。
听着周围家户当中传来的巨大哭声,嚎嘶声,凄叫声,诛杀声,赵浣暗叫庆幸:“果然如我早言,吕贼不死,任何叛变都是自己找死。”
“吕贼啊,你都八十有一了,为何还不死呢?”
此刻赵浣坐在墙角抱着头,堵着耳朵,不愿再去听邻居家中传来的凄凄惨惨戚戚。
离吕荼即位天子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长安城外巨大的禅让祭祀台,已经修建好了一多半。
周天子郏甲也已经从洛邑赶了过来。
当然此次来长安的不止有这些人,还有很多跟随过吕荼的老人和与吕荼有些恩怨的贤者达人。
此刻王宫正殿之内,分左右各三列,左手以孙武为尊,右手以范蠡为尊,其后是:国范,端木赐,子渊捷,苑何忌,乌枝鸣,国书,弦施,晏圉,尹铎,张孟谈,左邱明,卜商,申徒嘉,籍秦,列御寇,孙恩,伍修,庚桑楚,壶丘子林,孙驰,颜刻,高强,高柴,宰予,公父文伯,羊舌食我,言偃,石作蜀,郑邦,公明仪,熊宜僚,伯牙,子服景伯,薛烛,孔伋,詹台灭明,风狸,干将,乐大心,扁鹊,莫邪,风胡子,颜不疑,灵不缓…浑良夫,南宫适…曾乙,观射父。
泱泱乎近五百老者正享受着吕荼的宴请。
公父文伯,吕荼的表弟,曾经那个未遇到吕荼前,鲁国著名的纨绔,爱斗鸡赌博的少年,如今也已经苍然老矣,他看着吕荼能走到今天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想当年吕荼不过是落魄逃难到他家的公子,可是如今呢,就要成为了一代天子,大齐王朝的创世人了!
谁人能想象?
若是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她看到如今的表哥一定会很高兴吧?
公父文伯喝着果酒很是舒爽,他行动间,手臂上依稀可以看到当年滴蜡刺的“忠孝礼仪仁忍”等青字。
这里面所坐着的人,最少的也是到了五十岁,最高的已经到达九十八岁高龄。
吕荼看着他们,心里的亲切啊!
这些人是人,是独立的生命存在,可更是自己的过去,过去自己的点滴,过去自己的每一步,每一个脚印,是他们每一个人组成了现在自己的辉煌与历史。
只是可惜,很多人都去世了,否则,这不会是百叟宴而是千叟宴。
吕荼眼睛有些晶莹,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齐景公,那个被自己骑在身下当牛,结果摔掉牙齿血水呼呼的流却还对着自己笑的父亲;
想起了晏婴,那个总爱骂自己的矮老头,等临死的时候却眼睛掉泪说痴儿啊痴儿;
想起了孔丘,那个总是明明喜欢自己,却总说你很刺猬的人;
想起了仲由,他脖颈上的那串虎牙,自己如今还一直贴身带着;
想起公输班,那个围着大树转圈想事情的男人;
想起计然,那个大雪地中量树,后来送给自己莲叶托桃的人;
想起……想起笑死在蜀地的东门无泽,那个曾经叫嚷嚷着牡丹牡丹爱吃柿子的肥胖小子;
想起了卢蒲嫳,那个在在面馆中嚎哭自己的兄长的败顶中年;
想起公孙侨,那个月光下哄着自己睡,又在牢狱当中说,你不该来的老人;
想起了孙书父子,想起了田穰苴,想起了三大力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想起了国夏高张高鸷,想起了老子关尹喜……想起了杞梁华周,想起了庄贾杜扃公孙青,想起了伍子胥蒲余候季扎老莱子……想起了隳蟾盗跖郯子,想起了自己的兄长阳生,想起了……想起了梁丘据孟姜女采桑女……想起了百里长河孟皮南宫敬叔叔孙豹敬姜……想起了卫灵公南子宣姜伯昏无人,想起了阳虎……
过去的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在脑海中闪现着,他们的音容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自己的耳旁,似乎他们还存在,就存在这殿中宴席当中和众人嬉闹着。
然而吕荼知道他们已经不存在了,真的不存在了,只是变成一段随时可能消失的记忆。
吕荼不知道若是这些殿中的人若是全部都离去了,故去了,他还会觉得自己生活的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的,一定是!
和自己有曾经过的人,都离开了,就算自己活到了天年一百二十岁又如何?
就像是历史上的卜商,他活到了一百三又怎样,还不是最后孤苦的把眼都哭瞎了!
吕荼从今日就要断奶了,是的,他下定决心,把自小就一直坚持到现在吃奶的习惯给断了。他不需要吃奶,他不想再拥有生机。
他只想和殿中的这些人一样,自然而然的离去,自然而然的和大地融合一起。
“诸君,孤一生被士人嗤笑,说孤的江山是哭出来的,是撒娇卖俏骗出来的”
“孤觉得他们说的对,又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对的是孤的确那样,爱哭,撒娇卖俏”
吕荼举杯说到这儿,众人是轰然大笑。
吕荼也是笑了,接着继续道:“不对的是,他们认为孤的哭是软弱,是逃避,是幼稚,是天真,是傻,是无知,是不成熟,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孤的大哭是对于想改变却改变不了的无奈,是悲悯,悲悯苍生的苦痛,是下定决心要改变的意志”
“孤五岁时看到奴隶修驰道的事情,孤大哭,后来齐国颁布了解放奴隶令”
“孤八岁时,楚国使者囊瓦来齐,欺辱先考,五百勇士悲愤自杀殉国,孤大哭,后来孤两次伐楚,最终灭了楚国”
“孤十三岁时,莒父之战,杞梁战死,隰侯重等勇士用身体为孤在火中扑出一条活路,孤大哭,后来孤杀了牟夷,灭了莒国“
“徐国之战时,伍老相国骂孤不成熟,孤大哭,可是盟军数万军士却回到了安土远离了瘟疫”
“第一次伐楚晋国联军在郢都大屠杀时,孤悲愤大哭,后来孤灭了三晋”
“孟姜女哭夫,孤大哭,后来孤觉悟了,文武之用,一张一弛,要走两步退一步,要休养生息,要繁荣百姓”
“梁丘据去世,孤大哭……”
……
吕荼讲着他过去的大哭之事,每个人都静静的听着。
“这些都是孤的大哭,若这些孤的哭就是他们眼中的软弱,逃避,幼稚,天真,傻无知,不成熟,那么好,孤认了!”
吕荼言罢一饮而尽樽中酒。
酒,是的,不是醋!
“他们说孤撒娇卖俏,对,是的,他们说的没错,孤是撒娇卖俏”
“作为儿子向自己的父亲长辈撒娇卖俏有什么错?谁没有年轻过?谁又曾心里不住着娇俏?“
“老莱子,齐国的大国士,大国佬,他在八十岁的时候为了逗母亲快乐,佯装成童子,撒娇卖俏,惹得其母……”
……
“孤的母亲早亡,孤没有见过母亲,你们知道一个从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吗?”
“他孤独,他担忧,他焦虑,他害怕,他痛苦!”
“孤爱自己的父亲所以孤要撒娇卖俏,可是这并不是孤撒娇卖俏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孤怕,怕自己的父亲忘了自己,忘了他作为一国之主,后宫盈满之下,还有一个角落,有一个卑微的庶生子,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孤已经失去了母亲,孤不想再失去父亲,你们懂吗?”
“所以孤要发疯的撒娇卖俏,要让他时时刻刻都想着他那个可爱又刺人的儿子”
“孤拼命的‘作’啊,拼命的‘作’”
吕荼说到这儿眼睛发酸,眼泪哗哗直流,殿中的众老人也都被感染的直掉泪。
“‘作’!”
吕荼哽咽,一把饮完樽中酒。
“大王”
众老者无不痛哭流涕哽咽。
“也有人说孤变态,为了所谓的长生,甚至违背‘伦理道德’,他们说的没错,孤是变态”
酒再次被倒满樽中。
“孤变态,是的,孤变态,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难道孤的变态就是为了他们口中的长生吗?”
“孤从不认为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的时间长”
“活的时间长,那山间的乱石活的时间更长!”
“难道乱石的意义就比人多更高贵吗?”
“哦,不!孤不是为了活的时间长,是为了孤的意志,为了孤曾经流过的泪,曾经的大哭”
“所以孤要变态的活着,孤要把孤曾经流过的泪,曾经遭受的委屈,全部一扫而光”
吕荼豪气万丈,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