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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
军队像滚石像排山像倒海,厮杀相撞,此刻没有任何战争的艺术之美,只是残暴的袭击与猎杀。
夕阳下,干燥的蒲城外的土地上,被鲜血浇灌,那一处处皲裂被黏合。
偶尔有的几株野草得到鲜血的滋养后,显得油绿起来。
看着满目的尸山血海狼藉,看着被押解的一群群俘虏,吕荼捋须久久不语。
这场战争齐军根本没花费多大力气便打赢了。
吕荼总结了,原因无非两个,一,公叔戌的军队多是用钱粮买来的,自是良莠不齐,所以军队的战斗力很弱;二,齐军随着换装和新剑的运用,战斗力升了一个大阶。
孙武的统计很快出来了,此场蒲地之战,齐军战死九百零八人,受伤约一千七百人,公叔戌全军战死三千五百人,其余四万一千二百六十五人全部投降。
主帅公叔戌被华宝斩杀,其他如瞒成等悍将被苑何忌刺死。
蒲城也因为蒲地之战公叔戌的战败,守将见无望,自杀,城门令开城门,蒲地被齐军拿下。
看着公叔戌的尸体,吕荼想起后世文献记载他难为孔丘又敬重孔丘的事,心下不由感叹,亲自上前给他整理了衣冠,然后让人把他埋葬了。
就在这时,杀进城内的苑何忌却是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回禀道,说是君上我们发了,发了。
吕荼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所谓的发了是什么?
卫国第一富人,公叔戌,打劫了他,能不发吗?
吕荼带着众军来到公叔戌的仓库,看到里面的情形也不由吓了一跳:乖乖,这简直堪比齐国半年的国库收入!
粮食堆积如山,金银财帛放满几间大屋。
吕荼让舍人伯牙把财产统计一下,并令蒲地的新城令把多余的粮食发放给蒲地之民。
蒲地之民,闻令,无不高呼吕荼万岁。
想想也是,要是公叔戌在的时候,就算是他们快要饿死了,但你若不给他公叔戌一些“好处”来,他宁愿把粮食喂狗也不会给那人,而且人家给的理由还堂堂正正,这钱粮是我公叔戌光明正大符合礼仪得来的,拼什么给你。
如今吕荼拿下蒲地后第一件事,不是惩罚他们这些曾经抵抗的人,也没有说任何要求,而是开仓放粮救济他们,试想蒲地之民怎么可能不高兴?
听着蒲地之民高呼万岁之声,齐军无不挺胸抬头,军纪严明的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吕荼让华宝把这金银财帛装上车全部运走,这些东西可都是他用来犒劳将士的。
公叔戌的战死很快传回了蒯聩的耳中,蒯聩对此即是高兴又是悲哀。
高兴的是公叔戌也是他的敌人,敌人被杀死了自然高兴;悲哀的是公叔戌死了,或许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现在他把目光看向了鲁郑二军主帅,希望他们能帮助自己。
少正卯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只听见他微微一笑道:“卫侯,局势如此,鲁国愿意帮助卫国抵抗暴齐。”
蒯聩闻言大喜,一拍手掌,此刻他恨不得,抱着少正卯亲两口。
蒯聩又把目光看向了郑国主帅,郑国主帅是郑国第一名将罕达。
罕达在无论在左传还是竹年纪事得到的评价都很高,成名之战是郑宋之战。
罕达对于这场帮助卫国的战争,其实他内心中是反对的,因为蒯聩过去的所作所为太不是玩意。
只是他是将军,他听从国君和大正的安排。
现在郑国的国君是文献记载中的那郑定公之子,郑声公。
郑定公也就是当年第一次伐楚之战帮助吕荼杀死养由基的郑国国君,也是在吕荼游历郑国时想阴吕荼的那位国君。
郑声公文献记载没有啥政绩,是很碌碌无为的一位长寿国君。
郑国的大正,现在是邓析。
子产(公孙侨)被大叔搞死后,大叔当上了大正,后来邓析想杀吕荼阴大叔,大叔得知真相后把邓析直接给罢免了,只是邓析不是甘于平凡的人。
吕荼即位大典得到了机会,出使了齐国,在杏坛之战中给郑国长了脸,而且还凭着才能给郑国直接得到了几块土地。归国后名声再次大噪,大叔的反对派们开始集结在邓析身边。
邓析咸鱼翻身,那大叔哪里是他对手,很快的就被他阴死了,于是现在郑国的大正是邓析。
只是邓析也不好过,因为公族的少正驷歂一直想搞他。
就比如是否支持蒯聩归国,二人斗的就差点在朝堂拔剑了。
罕达道:“昨日已经得到邓大正之令,说我军帮助卫国抵抗暴齐。”
蒯聩听到郑国之所以答应又是因为邓析的关系,感动的老泪都流下来了,想他从晋国回郑国是邓析一手操持的,想他回国夺位又是邓析一力在郑国朝堂力挺。
此刻蒯聩恨不得掏出心给邓析点。他正要开口说感谢表恩之语,就在这时,更让蒯聩惊喜的事情发生了。
一行宋国的使者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使者看了下少正卯,又看了下郑国主帅,最后才把目光看向了卫庄公蒯聩。
“卫侯,我大宋愿意助卫,抵抗暴齐”。
宋国使者话一落,蒯聩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宋国使者一摆手道:“为了表达宋国的诚意,宋国先给卫侯一个小小礼物”。
言罢,宋国使者一拍手掌,两名宋国卫士押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进了殿内。
第657章 宋郑鲁卫,暴力与恨()
蒯聩看到那押解来的人后,眼睛瞪的如牛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噌的一声抽出了佩剑,对着那人咆哮道:“逆子,你终于落到了寡人的手中了。”
那押解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脸蛋子姬辄,他蒯聩的亲生儿子。
姬辄看见蒯聩丝毫不惧,反而气势刚正起来,他一把推开押解着他的宋国卫士。
“今天?是啊,今天!老匹夫,寡人也没有想到是今天!”姬辄一张硕脸能喷出火来。
蒯聩见姬辄竟然众目睽睽之下骂他为老匹夫,怒不可遏,抽出佩剑就是刺进了姬辄的腿上。
姬辄当场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你在给寡人说一次?”蒯聩眼睛冒着血丝看着姬辄道。
姬辄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手撑着地,然后猛吸一口气,颤巍巍的又站了起来,在众人的吃惊当中,姬辄呸的一口唾沫吐在蒯聩的脸上:“老匹夫!”
蒯聩被姬辄这一次完全搞疯魔了,本来他以为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会向他求饶,可是没有想到却是如今这般。
他撕心裂肺的叫喊了一句,然后又一剑刺进了姬辄的另一只腿。
姬辄再次惨叫,嘭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那鲜血咕咕的从他的双腿上流出。
“你再给寡人说一句?”蒯聩瞪着血红的眼睛又看向了姬辄。
他就不信,从小就调教不好的儿子,如今他有了权利,这卫国至高无上的权利,还调教不好。
姬辄脸已经白的吓人,他的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的干裂,他双手撑着地,不让自己瘫软下去。
他不能瘫软下去,起码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瘫软过去!
哆嗦着,哆嗦着,姬辄啊叫了一声,竟然又奇迹的站了起来。
此时宫殿内,无论是卫国的众将还是郑鲁宋的群将,见状,都是心惊肉跳。
宋国的使者更是心有不忍,毕竟姬辄是他们抓回来的,本来他们以为虎毒不食子,姬辄再怎么忤逆了他父亲蒯聩,但毕竟是蒯聩的儿子,作为父亲的蒯聩怎么可能和儿子一般见识?结局最多也就是囚禁一生。
只是如今这画面已经超出了宋国朝堂的预料,使者不由担忧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对宋国的损害来。
宋国使者叫皇非,是宋国六卿三族中皇氏子弟。
皇非此人在古文献中记载在宋景公时期曾任为左师,也是宋国历史上有名的猛人一个。
这次他被认命为大将,主持宋国与卫郑鲁结盟之事,是自家君上头曼(宋景公)一手安排的。
他知道自家君上这是想把皇氏家族推向权利前台以消去华向二族内乱后对宋国的政治冲击。
皇氏在过去,与其他堂兄弟族氏比起来是混的最不好的,甚至连乐氏都不如。
这次家族内部揣摩到自家君上的心思后,是发了疯的支持自己。所以自己绝不能丢脸,很幸运的是,事情很顺利,抓住了姬辄,也结成了盟,只是眼前的事,对皇氏的名声不利。
于是皇非拱手就要制止蒯聩的继续疯狂行为,谁料鲁国的少正卯却拉住了他,让他稍安勿躁。
皇非知道少正卯是一个少有的智谋狠人,见他拉自己定然有说头,当下也不再言语。
“老匹夫!”姬辄几乎是咆哮了。
蒯聩闻言,一把提住姬辄的衣领:“你再给寡人说一句?”
言罢,剑狂刺姬辄,姬辄吐血,眼睛发直的看着,发了疯已经生出华发的蒯聩,口中继续吐字不清的道:“老匹夫!”
蒯聩啊啊大叫,用剑几乎把姬辄的胸膛刺成了马蜂窝,鲜血浸湿了他的卫侯衣冠,可是他还是发了疯的刺着。
“为什么?”
“寡人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忤逆我?”
“为什么?”
蒯聩此时抱着吐血不止的姬辄是嚎啕大哭,姬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儿子,从小看大的儿子,如今他却用双手亲自杀了他,你说他蒯聩能不痛苦吗?
已经意识不清的姬辄此刻躺在蒯聩的怀抱里,他眼睛渐渐模糊了。
“父亲,孩儿被堂兄打了,你要为我报仇啊!”一名鼻青脸肿的小童跑到一名醉醺醺的男人面前。
男人看到小童模样后大喝一声:“滚!”
言罢又是一脚,踹的小童吐血。
“你怎么这么笨,这点东西都记不住?老子要你何用?我打死你个没记性的……”书房内,男子对孩童手打脚踢,孩童是惨叫不已。
“贱女人,你儿子和你一样贱,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娶你……你还给我躲,玛德,老子打死你……”
屋外少年看着母亲被父亲用藤条打的死去回来。
少年咬着牙,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眼泪已经把他的脸花湿:“母亲,你等着,孩儿一定会让这个匹夫,后悔,后悔!”
血从少年的嘴角流了出来。
“老…匹夫!”
说完最后一句姬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他耳边回响起母亲抱着他看星星的夜晚,给他唱的歌:钓鱼竹竿细又长,用它垂钓淇河上。
难道我会不思乡?路远无法归故乡。
泉源汩汩流左边,淇河荡荡流右边。
姑娘长大要出嫁,父母兄弟离得远。
淇河荡荡流右边,泉源汩汩流左边。
嫣然一笑皓齿露,身佩美玉赛天仙。
淇河悠悠日夜流,桧木桨儿柏木舟。
驾车出游四处逛,借以消遣解思乡……
蒯聩倒现在还是不明白他的儿子为何要如此对他,他只知道他养大的儿子,儿子却那样对待他这个父亲,这是不对的,对他的不对。
不惑之年的丧子大哭,嚎啕声凄厉在这个见证了无数死亡的宫殿内回响。
“这一切都是齐国人的错,对齐国人吕荼的错,若没有他,寡人当年早就登上了君位”
“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