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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乡民自是不敢接纳,只说自己是为了报恩而已,吕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慰问。
此时其他乡民也聚拢了过来,他们纷纷目眦血红的看着毕碌带着哭腔道:“说,我的儿子在哪儿,我的女儿在哪儿……”
毕碌此刻老神仙的神采已经半分都没了,只感觉是日薄西山的老赖泼头。
吕荼制止了众人的七嘴八舌,蹲下身去看着毕碌道:“毕碌,本公子知道此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说实话吧,毕竟这些人都和你一样都是氏毕,难道你希望死后不仅要遭受后人的千年唾骂还要在魂聚祖宗之地时,祖宗们都唾弃你吗?”
毕碌闻言许久都没有说话,接着叹息了一口气道:“我这样做都是因为家主范氏士鞅的秘密要求,他让我在毕氏的封地上每年都要供奉童男童女还有大量锻造好的武器,我不想像其他封地的乡老一样直接强征暴敛只能想出这个借助鬼神的主意来……”
毕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出来后,众乡民面面相觑,他们先前的杀意和愤恨减少了些。
吕荼叹息了一口气,暗道文献中记载范氏横征暴敛食戮百姓果然不假,他让武士们把架在毕碌脖子上的利剑收了起来道:“毕碌,本公子问你,那些曾经被祭祀的孩童现在哪里?”
毕碌道:“大部分都被送到家主士鞅的府邸了”。
毕碌的话一出让乡民们有惊有喜,惊的是孩子们被送到了士鞅府邸而且只是那大部分,那小部分岂不是意味着?
喜的是毕竟自家孩子还有活着的希望。
吕荼虽然抱着同样的心情,但理性告诉他,他还有一个问题不解:“士鞅让你们聚拢童男童女给他做什么?”
毕碌道:“我也不知,但听说她们会被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进行训练。”
吕荼听罢点头,心中推测士鞅想必是想秘密培养死士,他正要扭身安抚乡民的心情,就在这时毕碌突然漏出狰狞的面容,从腰间拔出一个细小的匕首向吕荼猛刺而去:“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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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荼此时躲开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锋利的匕首就要刺进腹中,就在这时只见唰的一声,只见一道银光而下,毕碌那只拿着匕首的胳膊被那个无名的毕氏男子一剑给劈掉了。
毕碌痛的惨号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欲乱剑砍杀了毕碌,吕荼连忙喝道:“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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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秦一脚踩在了毕碌的脸上,毕碌瞬间哈喇子落了满地。
吕荼对着毕氏无名的义士先是道谢了一番接着看着地上那惨叫连连的毕碌道:“你杀我定然有原因。”
毕碌欲言,吕荼抢断道:“让本公子猜猜,你杀我是因为你奉了范氏士鞅的命令?”
毕碌没有说话眼睛血红的看着吕荼,吕荼笑了,把毕碌交给了众乡民进行处理。
毕碌的下场可想而知,他被众乡民施加了石刑而死。
晚间,吕荼把毕碌的家财分给众乡民后道:“我走后,你们把这一切的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并奉献一些钱财给新任的乡老,我想你们会度过此难的”。
众乡民闻言皆是啼哭不已,他们知道自己还有希望活着的孩子可能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原因吗,是因为他们是范氏的子民,他们的主子想要那些孩子,他们能不给吗?
就在吕荼沉思间,张孟谈神色凝重与恐惧的来到吕荼面前贴耳细语了一番,吕荼听罢差点当场吐出胃来。
毕碌,你遭受石刑看来是轻了!
吕荼心中咆哮着,原来为了驻颜,毕碌竟然啖食小孩肉。
这些小孩不用想就是毕碌所言的那小部分没有送到士鞅手中的孩童吧。
吕荼看着毕碌的土坯城堡就觉得恶心,觉得这是所有世间邪恶的聚集地,就像那老巫婆居住的城堡一样。
于是吕荼他干下了此生第一次火烧房屋的事,因为只有焚烧才能毁灭掉这种邪恶,让大地归复健康与平静。
天明的时候,长剑义士和他的妻子都来了为吕荼送行,吕荼抱着那对龙凤胎在怀,很是不舍的爱恋,他逗了两个孩子许久道:“毕义士,你这孩子可有名字?”
毕义士一听大喜过望,自己没有名字是因为家境出身的原因,如今吕荼赐名当然意味着他家身份的提高,他欣喜的希望吕荼能赐予名字。
吕荼正欲开口,谁料毕义士的妻子道:“公子,妾身希望我家这个儿子将来叫豫让”。
豫让?
吕荼喃喃自语了几句,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抚掌道:“好,这个孩子自今日起就叫豫让,这是我的一块玉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罢吕荼把玉佩挂在了小男娃的脖子上,那小男娃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嬉笑开来。
本来毕义士对自己妻子擅自插话还有些不满,但见吕荼都赞成了,而且还给自家儿子赠送了一块玉佩,当下感动的不知说什么。
吕荼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也把身上当时南子赠与自己的小香包给了女娃,女子在这个时代如非嫡系公主是没有命名权的,所以吕荼也没有给她起名。
众人说了老长的话,然后告别而去。
“公子,有件事我觉得我得对您说”籍秦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赶马到吕荼的面前道。
吕荼看了一眼籍秦笑呵呵道:“有什么话就说,难道你还不了解荼的性子吗?”
籍秦闻言一拍后脑勺哈哈笑了:“公子,离去那一夜我在那个毕义士家中,见他家中摆放着一个牌位,当时没有太过注意,现在想起突然才醒悟,那毕义士的父亲有可能是昔日晋国的非常出名的游侠,毕阳。”
毕阳?
吕荼闻言眼睛一睁,毕阳,毕义士,那个龙凤胎的男娃叫豫让,啊,原来那个男娃就是后来四大刺客之一的豫让,毕豫让!
糟天杀的!
吕荼此时脸部的肌肉直抽搐,一张俊美的脸显得有些病态的不可思议。
第359章 秦晋交界壶口遇白狄()
豫让,晋国人,最早是范氏家臣,后投中行氏,智氏,因刺杀赵襄子赵无恤闻名天下,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说的此人,是为天下士人如何取舍忠义的标榜人物。
吕荼现在好想回去招揽那豫让的父亲毕义士,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人家拖家带口,若自己招揽岂不是苦了人家?
他叹息了一口气继续向西而行,眼前就要过汹涌澎湃的大河了。
众人还未见到大河,却听到大河奔腾如雷的咆哮声,吕荼问身边的籍秦道:“此乃何地?”
籍秦是晋国本地人,年少时又跟着晋军和秦军打过仗,所以此一行都是籍秦在带路。
籍秦拿着牛皮地图与周围山川对比看了看,沉声道:“公子,此处应该是秦晋的分疆之地,壶口”。
“壶口?”吕荼喃喃自语了一下,又道:“可是那传闻大禹治水有提到过的壶口?”
这一次籍秦没有回答,因为他对于这些文质上的事关心的很少,这时尹铎上来道:“公子所言正是,壶口就是那大禹曾经治水过的地方,只是这里向来有狄人盘踞在此,为何我等一路行来却是未见,倒也是奇哉怪哉?”
(狄人的一支,盘旋在秦晋交界,此点非杜撰)
尹铎的话刚说完,只听得牛角声,狂犬吠声和野人发出的呜呜声漫野,众人打眼一看深山老林里上窜出无数巨大的野人与小牛犊子大小的猎狗来。
张孟谈大吃一惊急喝道:“保护公子”。
众人纷纷抽出佩剑,防守,因为他们清楚此刻逃出包围圈不是最好的选择。
“公子,是白狄”籍秦大吃一惊,拿出弓箭欲射。
吕荼却制止住了他,对着众人喝道:“昔日重耳入狄而得狄人的护佑,我吕荼虽比不得重耳,但重耳的自信还是有的,你们把兵器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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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荼沉思了一下也知道衅汀扑圆淮恚何南椎娜酚屑窃兀墓囟哪盖资前椎抑耍罄粗囟幽阎链耸钡玫桨椎夜ㄇ醭ぃ└枇撕芨叩睦裼觥
《左传》更是记载:白狄讨伐赤狄廧咎如,俘获两位女子,把年长的嫁给重耳,生下了儿子伯鲦和叔刘;把年少的嫁给随行的赵衰,生下了赵盾,赵盾也就是赵宣子,想必这也是为何赵氏帝国能很快和白狄融合的原因之一吧,因为赵氏宗主血脉中流淌着白狄的血脉,白狄有认同感。
可是眼下的形势表明若自己带人硬闯的话,定然会损失惨重,想到此处吕荼拱手对着那帮围过来手拿长矛大石斧的巨大野人道:“我是齐国的公子吕荼,敢问你们的首领何在?”
众野人见吕荼一行人没有拔出武器与自己拼命,当下也没有进攻带着猛犬们只是紧紧的把吕荼一行人围拢住。
他们听到吕荼说的话后,面面相觑,皆不知吕荼在说些什么。
尹铎多少会一点狄语,上前帮忙翻译起来。
那些野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吕荼见闻眉头一皱,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这一种无力感,就好像你不会说英语却被送到一个英语国家中。
狄人之所以称呼为狄人,原因除了不服周王室的管教之外就是他们的语言文字了。
吕荼想起当年伐楚之战时自己纵横南方诸国,特别是楚国时,虽然楚国的语言听着别扭与晦涩难懂,但自己所言和他们所言彼此间都是能听的大概的,就算是这样,北方的姬姓诸侯国仍然鄙视楚国,称呼其为楚蛮子,如今更不用说这些语言不通文字不通的狄人了。
吕荼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突然从山上走出一名高挑的女子,那女子之高比吕荼还要高一头,它身旁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猛犬,伸着舌头呲牙咧嘴的。
高挑女子头上带着壶口才特有的红叶编织起来的圆冠,满头的乌发披肩,圆如月皎洁的眼睛,比较周正的脸颊上左右各画着三道红痕,脖子上则是挂着一大串虎牙,兽皮的衣物紧紧裹着她那刚劲而有力的身材,腰间柭着锋利的匕首,赤着的脚踝处绑着用红丝线串起来的碎玛瑙,整个人给人感觉就是健康的美丽。
她看向被众人围起来的吕荼,走了过去,手执武器的众野人为其让开一条路。
女子眼睛好奇的盯着吕荼,很久很久,接着女子用蹩脚的周王室语言指着吕荼道:“你,公子荼,就是?”
吕荼听到女子的话眼前一亮,对方的领事之人会说周语,只要会说,那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吕荼走上前对着女子躬身一礼递上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女子接下后,来回翻看了下,撇嘴道:“你们文字,我不懂,骗我莫不是?”
吕荼闻言一个踉跄,你不懂,那为何还接下国书?
女子的下一个举动更是把吕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