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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悼公在弟弟小身板姬野的搀扶下咚咚的走入馆内。
吕荼当然不会不知礼的在屋内坐等,他现在已经站在了门庭外。
当吕荼见到曹悼公的巨大体型后,吃了一惊,这家伙几年不见,怎么胖成这样了?
活脱脱的金三胖在世!
“荼公子,一向可好?”曹悼公一礼。
吕荼赶忙还礼,二人说了一些礼节上的场面话,接着互换礼物,就算结束了礼仪。
曹悼公拉着吕荼的手,慢慢走出了国宾馆,此时围在外边的曹国士人已经是水泄不通。
姬野见状赶忙在头前开路,小童公明仪偷偷拉住张孟谈道“君子,那个人就是宦官吗?”
张孟谈看了看姬野的小身板,脸部一抽搐“仪弟不可胡说,那人是曹国公子,当今曹侯之弟”。
公明仪闻言眼睛里布满不信,这奴颜婢膝的样子哪有一个公子的气度?
吕荼向曹国士人们行问候之礼,众人欢呼还礼。
他们欢呼一则因为终于见到名声闻天下的公子荼了,二则因为公子荼竟然率先向自己行礼,这是尊重他们,把他们看的很重,所以他们欢呼。
曹悼公大肆迎接吕荼的这番举动引起了一个人强烈不满,那个人是宋国使者华向。
华向虽然和吕荼曾经有过利益的交合,但现在立场变了,更何况华向知道吕荼的厉害,怕他看出自己国家对曹悼公没按好心,所以他恐惧。
曹悼公的宫殿内,此时丝竹管弦,盈余耳,舞蹈的少女们摇曳着如同那惊鸿,如同那点水蜻蜓,长袖的挥洒之间显出周舞之美。
吕荼欣赏着眼前和耳朵听到的一切,暗道,不愧是周之国的嫡脉,所奉行的礼仪音乐舞蹈皆是出自周都王室。
曹国的建国之君是周武王的嫡亲弟弟。
小公明仪坐在吕荼的身后,此时已经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张孟谈看着身边的小公明仪模样,不由摇头笑了,这个公明仪,真是痴者!
吕荼也渐渐沉溺于音乐当中,就在这时埙之乐奏响,吕荼闻听汗毛被一下子打开了,他哆嗦着看着那个演奏埙乐的老乐师。
“公子,素闻你爱埙乐,现巧了,宫内正好有乐师善埙,你听听指导一番可好?”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最好看的地方就是两鬓。
吕荼看了那人一眼知道此人是曹悼公的叔父姬通,也就是继曹声公之后继承曹国大位的曹隐公。
吕荼看着姬通,知道此人定是受到了有人撺掇,故意想难为自己。
老乐师,呵呵,若自己在埙的点评上,出现任何谬误或者肤浅的话定然会惹得老乐师和众人的嗤笑,这是有人想要自己出丑啊!
想到这里,吕荼心中不免冷笑,不管是谁想要搞他,他定要反扑,让那人得不到好来。
舞女下去,埙音正式吹响。
埙的幽咽和苍凉在宫殿内如泣如诉,众大夫听的是眼泪直冒。
吕荼也是被老乐师埙乐的造诣深深震慑住了,他渐渐迷失在埙乐里。
埙乐的悠长和上扬拉长,每一调都让吕荼陷入了回忆当中,自己慌慌张张的从临淄逃到杞国,又在夜下如丧家之犬的慌乱逃到鲁国,在鲁国那几个月里,自己战战兢兢,最后又如小偷般逃走来到了如今的曹国。
他越想越是伤心,最后眼泪噗哒哒的掉下。
曹悼公则是下巴肥圆,闭目摇头晃脑的听着,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吕荼的现状。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吕荼突然张口随着音乐的起伏吟诗歌道。
吕荼的此歌一出,整个曹国朝堂的大夫们都陷入哭泣当中,张孟谈眼泪哗哗,公明仪则是伏案嚎啕大哭。
这首歌翻译成白话讲,就是说:
蜉蝣啊
你的翅膀是那么薄又那么轻
你的衣裳是那么华丽又那么鲜明
可是我呢?
心里此时多是忧愁
因为可怜我不知何处才是归程
蜉蝣啊
你展翅翩翩飞舞
那身上穿着的华丽鲜明好的衣服
可是我呢?
心里此刻多是忧愁
因为可怜我不知何处才是归宿
蜉蝣啊
你从肮脏的土洞中穿过向外飞翔
然而你的双膀是那么的洁白
就像那麻衣一样
可是我呢?
心里此刻多是忧戚
因为可怜我不知何处才是归宿
众人哭泣是因为他们在音乐的烘托下,在吕荼之歌的提醒下,让他们有了感悟,他们的感悟可能是人存在的意义,也有可能是漂泊的游子思家之情,当然更可能是对自己的遭遇一种抒发。
像吕荼,他就是后者。
埙音停了,吕荼的歌也结束了。
所有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殿内很静,静的能掉根针都能听见。
bang,bang,bang……
众人反应过来,击案叫彩,那声音整齐划一的像是阅兵式。
曹悼公也是肥的如猪蹄的手拍着身前的案几。
殿内众人的击案声一直持续了近一百个呼吸,曹悼公这才招手众人停下。
“一直听闻公子歌赋为我周天下同辈第一,今日有幸得闻,虽九死而无憾”曹悼公擦掉眼泪道。
不管曹悼公的眼泪是真是假,但他的话都很是让吕荼感动,或许自己应该帮他一下,想到眼前的这位巨胖将来会被宋景公活活囚牢死,吕荼有了帮助他的冲动。
第272章 夏雨形似秋雨()
曹悼公的弟弟小身板姬野更是当场对着吕荼请求道“公子此歌,定会名垂千秋,野希望此歌能以曹风命名”。
曹国众大夫醒悟过来,连忙也是对着吕荼施礼,那么好的在史书上露脸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想到后人们会想象今日曹国宫殿内这首曹风的佳话,身为如今国主的曹悼公喜的眼睛都眯成了缝。
众人的殷切的看着吕荼,吕荼笑道“这就是曹风,名蜉蝣”。
吕荼的话一出,这下曹国上下众大夫击打案几声音更响更整齐划一了。
曹悼公更是激动的脸红,肉呼呼的手掌使劲拍着案几。
姬野见吕荼如此的给他面子,也是神色激动,拍的最是狠。
他的叔父姬通捋着双鬓看了一眼吕荼,也是击案表达感激与谢意。
吕荼不知道的是这首曹风蜉蝣传出曹国宫廷后,引起了一片哗然。
正在游学的齐国国老孔丘,更是仰起头看着蓝天白云,久久不语。
孔丘老年的时候没有忘记这篇曹风蜉蝣,他把这首曹风收录进了他编纂的《诗经》里。
儒家的弟子们因为和吕荼的别扭关系,也没有对这首曹风做出过多的解释,于是在很多很多年后,人们考察这首曹风的真正意义与创作者的时候,陷入了混乱与模糊当中。
有学者说,这是当时曹国士人为讽刺曹共公编纂的诗歌,也有人持反对态度说这只是叹息时光短暂,追寻人生意义的诗歌,但更多的人则是认为曹国贤明的士大夫看到自己国家处在大国的威胁之下,因此发出的忧虑和感伤。
学者们持有的观点很多,但没有一个和吕荼有关,原因或许是在六百年后那个王朝出现后对吕荼惨绝人寰的否定和消除其影响的措施得力吧!
这个秘密最终被解开,是在人类进入半兽人时代后,在定陶地区,发掘出仿山古曹墓群,里面有一块青铜器鼎,上面的铭文写出了事实的真相。
自那日起,人们开始重新审视那个毁誉参半的大齐帝国开国皇帝吕荼的事来,他真的毁了华夏文明前进的脚步了吗?
文明的根本是人,不是兽人!
他们看着自己半人半兽的样子呆呆的久久不语。
一味的寿命,一味的财富,一味的科技,一味的更快,一味的更强……
他们错了,两千里的历史长河中他们第一次感觉自己错了,可是已经晚了,想退回那个蓝天白云,想退回那个人和人之间很简单,想退回那个每个人都可以觉悟,都可以思辨的时代都不可能了。
文明的案板已经被砍的承载了不了人,哦,不,现在连兽人都承载不了了。
我不是想变态扭曲人的本性,我只是希望人类走的慢些。
吕荼晚年走的路比孔丘还要保守,或许这就是被那些浅薄无知的后人谩骂为华夏之大贼,文明之大贼的原因吧!
可是吕荼的路是错的吗?
我想,没错,起码在我的观点里是没有错。
人不应该跑着前进,万一摔倒了,就真的可能起不来了!
话题有些扯远了,画面切回当下。
且说,吕荼命名那首即兴之歌为曹风蜉蝣后得到曹国众大夫的一致赞赏,坐在吕荼对面的宋国使节华向华太师很是不满。
他呶了呶嘴给未来的曹隐公姬通,也就是曹悼公的叔父,姬通知道华向的意思,可是这次他却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自己的作为去了。
华向见状脸色一下黑了,好你个姬通,本打算扣住姬午后,让你继位,看来你是打算不吃好歹了!
想到此处,他在曹悼公的一众兄弟中眼光来回逡巡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完全听宋国话的代理人。
嗯?突然他看到曹悼公的幼弟姬露正举杯对自己示意,华向见状捋着胡须笑了,他也举起杯来,二人用眼神,在空中对酒了。
姬露也就是曹国最后一名君主曹废公姬伯阳的父亲,曹靖公。
在宴会中姬露和华向勾搭上了,吕荼当然不会想到,也不可能想到。
此时的吕荼正和那个吹埙的老乐师切磋埙艺呢!
晚间吕荼躺在国宾馆的榻上慢慢进入了梦乡,外面哗哗的又下起雨来。
曹国的夏季雨水和蚊虫真多,pia,吕荼一掌打死了正在自己屁股上喝血的蚊子。
目光转到门外的屋檐下,小童公明仪还没有入睡,此时他正拖着腮帮子研究吕荼送给他的埙,想想吹埙的入门技巧,他入迷了,以至于风把雨水吹在了他的身上,他都不知。
隔壁屋的张孟谈则是早已经入睡久了。
翌日,雨水还是下着,虽不大也不小,形似秋雨。
“公子”张孟谈走了过来。
吕荼正在教公明仪吹埙,他见张孟谈到来,扭头道“何事?”
公明仪见闻知趣的站起行礼离开了,张孟谈见状方才道“公子,曹国我们不能久留,一则他是小国根本承受不了齐国那面的压力,二则昨日朝堂上的局势您也看到了,曹候姬午未有子嗣,那么有资格继承他大位的那些人恐怕早已经蠢蠢欲动,如今再加上华向这个外力,孟谈担忧担忧……”
吕荼知道张孟谈的意思,点头道“天只要放晴,我们就离开曹国,北上”。
张孟谈听罢方才退了出去,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
看着屋外的雨水连成珠帘哗啦啦的从房檐上流了下来,吕荼思索着对策。
这场夏雨持续将近了三天,这一日终于天气放晴,吕荼带着张孟谈去了曹悼公的殿上,去请求离开。
曹悼公不允,拉着吕荼的手,说道要带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