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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施脸色发红,亲自吃了一块,果然没放盐!与众人道歉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包盐来,仙女散花式的撒上之后,吕荼又尝了尝,发现味道这才不错!
“弦施哥哥,你撒的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能让不好吃的东西变的好吃?”吕荼牙还没长齐,与其说是吃肉不如说是吃味道。
“是盐”弦施说罢把盐递给了吕荼。吕荼接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红嘟嘟的小嘴一张,就要把整包盐往嘴里放。
吕蓝见了大吃一惊,一把夺了下来,拧着吕荼的耳朵道,“吕荼,你疯了,你怎么敢这样吃盐?”
吕荼被扭的生疼,眼泪汪汪道,“坏姐姐,臭姐姐,你为什么不让荼荼吃好吃的?把好吃的快给荼荼,快给荼荼…”一边嚎啕,一边小手小腿,张牙舞爪。
好吃的?众人萌萌。
“盐有什么好吃的?”孙武率先打破沉寂道。
吕荼哇哇大哭,“盐若不好吃,为什么本来难吃的烤鸡放上盐后,变得如此的美味,所以定是盐好吃,你们,你们定是留着给自己吃,不给荼荼!荼荼离开了爹爹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呜呜”
吕蓝闻言,杏眼含泪,一把搂住吕荼,跟着哇哇大哭,这是她第一次母性大发,看的其余三人如同见到了怪物般,原来吕蓝真是位女孩子啊!
孙武此刻脑海中不停闪现吕荼的话,烤鸡本不好吃,放上盐后,就变的美味…烤鸡…盐…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又是对吕荼恭敬的一礼道,“公子教诲,孙武将来定当肝脑涂地,以此向报”。
此话一落,吕蓝,晏圉,弦施全都萌萌了,盐,烤鸡,这有什么教诲?
吕荼终于在众人的劝服下,不再哭闹吵着吃盐,众人方才轻舒了一口气。弦施把酒菜摆好,一群人嘻嘻哈哈野餐。不过可苦了三大力士,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吕荼偷偷留了个鸡腿,把他分成三份,给了田开疆,古冶子,公孙接。三人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虽然一口就能吃下,可他们竟然慢咗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便是几人比武射箭,耍弄兵器。他们三人合战皆不是孙武的对手,吕荼看到后,给三大力士使了个眼色。三大力士看出自家公子想要看热闹的意图,便纷纷上场与孙武喂起招来。
孙武自是威风凛凛迎接,当然最后被三大力士打的满地找牙,可却是不服,倒了,爬起来,接着一波又一拨攻击,可他哪里是三大力士的对手?三大力士像调戏一只幼兽不停的虐他。
几人热热闹闹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才各自回府。
国相晏婴府。
晏婴今日被齐景公气的够呛,正在家里发脾气,这时见晏圉这么晚才回来,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逆子,不在家苦读学礼,到哪里去疯了?”
晏圉见自家父亲脸色发黑,吓的直接跪倒在地哆嗦不已。晏婴见状更是大怒,拿起执行家法的戒尺piapia的往晏圉身上抽,不停的抽还不停的骂道“我让你玩,让你玩,让…你…玩…”
晏圉没有言语只是咬着牙承受着。
晏婴打着打着力气渐弱,接着哭丧了起来,“你们玩,继续玩,早晚齐国就被你们这些年轻人玩死…齐国啊…祖宗啊”晏婴突然跪下抱着晏圉像一个孩子般哭的稀里哗啦。
晏圉此刻背后虽火辣疼痛,可他却感觉不到,他感觉到的只是父亲急促而又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那满头华发…晏婴的哭泣声像腐殖质般不停给晏圉的灵魂之树供送营养,树从幼苗渐渐变成了碗口粗,接着坛口粗,接着开花了!
他突然紧紧搂住父亲,晏婴一愣,儿子真是长大了,他的肩膀就像是安全的港湾!
“父亲,您为何悲伤?”
晏婴没有回答,而是哆嗦着手轻轻掀开自己儿子被戒尺打的后背处,一道道血红的戒尺印像针扎着晏婴的心脏,“圉儿,疼吗?”
晏圉笑了笑“不疼”。晏婴老泪纵横把自己儿子扶起道,“圉儿,你怪父亲吗?”
“父亲,您打我,天经地义,谁让我是您的儿子呢?”
晏婴闻言心中一酸,找了些草药贴在其背上,柔声道“儿啊,你在过几天就要加冠了,怎么还这样游手好闲,不进学业?将来你怎么继承我晏家的家业啊?”
“父亲,孩儿…孩儿…”晏圉好想对父亲说其实自己并没有落下学业,只是这话总的有个头啊,想到这里,他哽咽道,“父亲,自今日起,孩儿定会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听从您的教诲”。
晏婴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儿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才华,但保持住家业的能力还是有的。
“父亲,您方才为何悲伤?”晏圉想到自己父亲方才歇斯底里的样子不免再次询问道。
晏婴叹了口气便把朝中的局势以及孙书回朝的事说了开来。晏圉听罢父亲的分析似有所悟道,“父亲,难怪今日孩儿与孙武相约切磋时遇见了一个人?”
“人,谁?”晏婴惊疑。
“公子荼!”于是晏圉便把今日大梨树下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的讲了出来。晏婴听罢脸色不停的转换,长久之后怒骂了一句“孺子误国,孺子误国啊!”
“父亲的意思是孙大夫还朝其实是公子荼的缘故,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晏圉不信。
“哼,君上偏宠那孺子,恨不得把他齐国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何况一个孙书呢?”
“可是…可是…”晏圉本欲争辩,但看到父亲脸色不对,便把话题改了,“父亲,那盐和烤鸡的事,孩儿有些不懂,那孙武为何说是公子荼在教诲他?”
晏婴眯了眯眼道,“圉儿啊,你可知孙家和陈家本是一家,都是出身田氏?”
“这个孩儿知道,不过他们已经最少有三代不合了吧!”晏圉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的意思。
“哼,不合?那是家族主张不同而已!圉儿啊,举个例子讲,若是你和你的弟弟不合,后来分了家,又经过多少事的相互攻击,可是有一天,有个敌人想把你的弟弟杀死,你会怎么做?”
晏圉眼睛一睁,“孩儿定会与弟弟同心协力对付敌人!”
“哈哈,你现在懂为父的意思了吗?兄弟再不和,那也是兄弟,无论经过多少代,那血液流淌的东西却永不会变!”
“孩儿明白了,这就是父亲常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如今孙家和陈家便是这样,他们分别就好比盐和那烤鸡,两者只有在君上愿意的情况下进行调和,可调和后便意味着美味,各方势力都觊觎的美味,这样田氏取祸之道便不远了,同时孙陈一旦合力,便意味着朝堂将会出现大动荡,于是父亲才说公子荼误国”晏圉顿悟。晏婴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儿子好好调教一番,必能在齐国的年轻俊杰中排上中上之姿。
要是此刻孙武在此的话一定会喊冤枉,他只是由烤鸡与盐的故事想到了兵法中一直困惑的东西,在没有条件下如何制造条件布置陷阱,而已,而已!
当然要是吕荼在此的话也会叫喊冤枉,他之所以故意拿盐和烤鸡启迪孙武,目的不过是为了告诫孙武要想兵法提升到极致,学的东西不仅要对,更要懂得融会贯通,仅此而已,而已!
一包盐,一只烤鸡,给不同局中人看出了不同的心思!
“爹爹,你在做什么呢?”吕荼回到府中,见齐景公正在呆呆看着一见东西。
“荼儿啊,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齐景公反应过来,疾步上前把吕荼抱在了怀中,连亲了几下,别说这半天没见,想儿子倒是快有些想的肝疼!
吕荼看着一块白丝布上画的东西,顿时眼神放出了星光,“爹爹,这画的是你,是你…”
原来齐景公是看自己的画像看呆了!
“嗯。是爹爹,画的像吗?”齐景公很是得意。吕荼摇了摇头,“不像!”
齐景公闻言落寞起来,那画像中的人长的娇好俊雅无比,而自己的儿子说不像,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没有画像中的自己好看,想到此处他有些恨梁丘据推荐的那位贤人画师来!
不过接着吕荼的话让齐景公的脸色一下花开灿烂起来,“这画像中的爹爹根本没有真实的爹爹好看,就好比…好比南山的石和荼荼身上配的玉相比般!”
第015章 庄贾()
哈哈,齐景公闻言大喜抱着吕荼转了几个圈,又跪在地上抵了几个眉儿?13??方才罢休。
“爹爹这画师是谁啊,挺有本事的!”吕荼嘟嘟红嘴唇。
“是梁大夫举荐的艾孔画师”
艾孔?吕荼闻言心中翻江倒海,齐景公的三大宠臣最后一位也到了,看来齐国由盛转衰了不远了。
“爹爹,明日荼荼想带孙武哥哥去织造公输班那里,可以吗?”
“嗯?可以!”齐景公先是疑惑,接着便答应下来。不过他倒是留了个念想,想偷偷看爱子和孙武到底想搞什么鬼?
翌日,孙武按照约定和吕荼在府人大门前汇聚,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府人的最高领导庄贾在昨晚就得到了梁丘据的消息,说是公子荼要来,连夜召集下人们把府人府上下都打扫了一遍,各种吃的玩的也已经备好,而他庄贾自己更是全程陪护。
“公输哥哥,你在做什么呢?”吕荼见公输班在围着一棵大柿子树转圈。庄贾见了摇头道,“公子,这公输班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自昨日早晨便这样围着树转,嘴中还不停的喃喃自语,叫他也不答应,饭点到的时候他倒是准时,只不过吃完,又围着树喃喃自语转了…”
庄贾知道这公输班很得公子荼的喜爱,所以见他不干正事也不敢训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孙武很是纳闷的看着公输班,公输班见公子荼来了,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口中继续喃喃自语着,“怎么才能转起来呢?怎么才能转起来呢?怎么才能…”
吕荼闻言一愣转起来,什么转起来?他疑惑的看向庄贾。庄贾摇头不知,这时一下人道,“公子,前些日公输大夫在进食的时候发现咱们吃的东西太过粗凹,所以就动了心思说是把粮食的皮磨掉后再食,那样便精细了,可是没想到就这样失心疯了…”说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粮食,粗凹,磨掉皮,精细,转起来?吕荼小心脏噗噗起来,因为此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后世磨盘磨面的影像,这可能是一项影响两千多年的发明啊!
“把一块石头分成上下两半,中心处穿上铜棒,用手一推不就转起来了吗?”吕荼奶声奶气道。
石头,分成两半,中心处穿上铜棒,用手一推,不就转起来了吗?转起来吗?转起来…哈哈…我明白了,明白了…”公输班终于想通了里面的道理,顿时的喜的手舞足蹈,等到他清醒过来时,一见吕荼在此,吃了一惊,急忙过来行礼。
吕荼道,“公输哥哥,你方才怎么了?”
公输班闻言傻笑一摸脑袋“公子,嘿嘿,过些日子我再给你惊喜”。吕荼见闻暗自摇头,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对了,公子来此所谓何事?”公输班知道吕荼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此地。
“这位是孙大夫之子,孙武哥哥”吕荼把孙武引见给公输班。两人都是年轻人虽不像老家伙们客套的虚伪,但倒也让吕荼感觉到了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