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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方伯,荀方伯!”
车夫在车内低声的呼号着,忽然车厢的底板一阵翻滚,但因为被箩筐压着,完全打不开。车夫连忙将箩筐移开,这才放出了躲在车厢底板暗格下的荀罡。
感情马车不是障眼法,这一车的箩筐才是障眼法!没有箩筐作为道具,徐荣只要稍微搜索一下这个车厢,暗格必然会被发现。
“荀方伯可无恙否?”
望着一脸担忧模样的车夫,荀罡摆了摆手,那暗格大倒是挺大的,只是难以呼吸;荀罡心想,若来日王允被罢官,光他这种做暗格的手段都能混出个明堂吧。
“若方伯无恙,我等便走了吧!”
那车夫清笑一声,又是重新回到了最前面驾车;荀罡坐在车中倍感无聊,又是十五天的路程,路上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行不到三里左右的路程,马车又是停了下来。荀罡很疑惑,正拉开帘子意欲询问,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人震的呆住了。
粉衣却罗饰,婀娜去多姿;袅袅听风云,世人道我痴……
“貂蝉,你为何会在此处?”荀罡又惊又喜,意欲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难受无比。
我已经将她抛弃了,还在期望着什么?
貂蝉在侍女的服侍下缓缓迎了上来,行了个万福道:“方伯欲离,貂蝉岂有不送之礼?”
荀罡苦笑道:“难道你是希望我早点走吗?”
“方伯何出此言?只不过礼仪在此,不敢违逆。”
“那你为何不在司徒府送我,偏要在这里等我?”荀罡问道,“难不成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不敢在王司徒面前说?”
貂蝉红唇轻吐一口气,随机点了点头:“方伯可否下马一叙?”
“明明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却偏偏要在今天与我说……”话虽如此说,但荀罡却极其老实的走下了马车;虽然他知道董卓爪牙随时都有可能来此,但面对貂蝉,再大的风险又算什么?
长安城外五里依旧是农耕之野,已到了七月,田野间金灿灿的,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丰收了,农民们忙碌非凡。
然而在田野中央,却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个红砌玉瓦的豪华亭子;倒不是说亭子长的不合时宜,而是建筑在田野上,阻碍了许多田野的正常发展,让人心生疑惑。
貂蝉将荀罡引入了亭中,说道:“传言孝武帝时期,武帝出行巡游,行至长安城东五里的时候传来霍骠骑捷报,兴尽而还,命筑五里亭以彰功。”
“难怪这亭子华丽非常,竟有如此故事……”
言毕,二人默然,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然而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让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貂蝉姑娘,你在此等我,王司徒可知?”
貂蝉摇头道:“并不知晓……不过今日时间紧促,还是不要说起义父的好。”
“你还是这般模样,不肯向这社会低头……”荀罡清笑一声,“说吧,你偷偷溜出城来,又在五里亭等我良久,是为何事?”
“难道还在希望……我将你带走吗?”
貂蝉脸上露出一抹苦楚之色,看上去令人怜惜,说道:“难道我让你带我走,你就会带我走吗?”
她已经不称呼荀罡为方伯,直接称作“你”了,虽然按礼法极为不敬,但荀罡却丝毫不在意。后者感觉有点坐立不安,确实,将这种使命加压在貂蝉身上,于她而言极其不公,但自己又能如何选择?
“你还有怨气啊……”荀罡苦笑一声,“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你知道的,我……”
“我已经和陛下结为兄弟,势必要为汉室奉献赤胆忠心,不能因为私人情感,祸害了汉室……吗?”没等荀罡说完,貂蝉竟是抢先把荀罡心中所想说了些出来,“你这话对我说了不下五遍,现在说还有意思吗?”
荀罡默然。
“罢了,其实这种事情我已经认命了……”貂蝉轻吐了一口气,望着田间的农民,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你们豫州的农民……会比他们生活得好吗?”
荀罡顺眼望去,点了点头。
貂蝉俏皮的笑了笑,但那股笑意却让人心疼无比:“那就好,如果我有机会前去豫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难道你想说的就这些吗?”荀罡眉头微皱,以貂蝉的性格,她不可能只为这么一点事情跑出来才是。
“荀罡,人们皆说你聪明过人,心智不下二十岁,才能更是不亚于天下大才……我从没将你当做一个小孩看待,所以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荀罡并没有说话,而是等貂蝉继续说下去。
“你……明白什么叫做爱情吗?”
爱情吗……我与袁逢家那小姑娘定下婚约,虽然不知道那个算不算爱情,但那份情感,荀罡看不明白。遇上貂蝉,他心生爱慕,但或许只是对她外貌的喜爱,算不算得上爱情?
“应该不懂吧……”荀罡敷衍答到。
“我也不懂,我还以为你懂;”貂蝉轻笑一下,“你觉得,我们俩之间算是爱情吗?”
四岁小孩和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能有什么爱情?荀罡心中自嘲一声,虽然自己算是二十岁,与貂蝉有爱情倒不足为奇。
不过荀罡并不认为他们俩之间是爱情,不过是萍水之交更为深入一些罢了。
他们互相不了解对方,连对方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爱情?
“爱情,不是那么容易的东西,或许我们俩只是迫切需要对方理解的人罢了……你是草原上的野鸟,而我是大漠中的孤鹰;注定是不会交集在一起的两种生物。只不过我们把心中的那份孤独,强加在了所谓的爱情身上……”
“野鸟就算没死,也会受到野兽的追捕;而孤鹰在面对死亡,也会最终磨砺鹰爪,再次傲游天际……”貂蝉呢喃着,“你这只鹰从草原来,到沙漠去;我这只随处可见的野鸟,自然进不了你的法眼。”
荀罡不敢说话,他怕触动自己那根敏感的神经,一个机灵将貂蝉带走;但他还是说道:“若我再长个十岁,也许会是爱情……”
这次换作貂蝉沉默了,你年长十岁,那我就是二十四了,十四配二十四……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呵呵,说的现在四岁配十四岁就很合适了一样……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为了所谓的汉室,贡献自己的躯体吧……”貂蝉缓缓起身,就欲离开五里亭。
“慢着!”
荀罡猛然起身,看着貂蝉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他问道:“十年……你愿意等吗?”
貂蝉身体微微顿了顿,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兴许答案就在二人心中不用点破,他们都是明白的。
“露沾我衣,君沾我心;脱衣去露,摘心去君……”
看着貂蝉远去的背影,荀罡不知是怎么走出五里亭,又是怎么坐上马车的;车夫似乎担忧的问道:“方伯,走?”
“走。”
“去哪儿?”
“回家。”
说罢,荀罡突然加了一句:“回颖阴。”
第122章 州中时日()
荀罡现在很愁,不仅仅是因为貂蝉的事情,更主要的是他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或许还能够称作是“家”,但荀采自裁,荀爽病逝,两个至亲已经天人两隔,那个如同囚笼般的地方,还能够称作是家吗?
现在与荀罡还有着直系亲属关系的,只有他的大哥荀表与二哥荀棐;但荀罡从来没想过要他们二人帮助自己如何如何的。首先是大哥荀表,心中从来没想过出仕朝廷,一身云淡风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像个混子、二流子。
至于二哥荀棐,不善交际,与自己这个亲兄弟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际;只怕就算做官,那也做不到什么大官。
恐怕到时候连自己这个豫州牧都不如。
至于大长老荀衢,荀罡是最不想和他有所交集的,但他知道,这次回家祭奠父亲,绝对会与荀衢打交道。虽然荀罡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会说什么,但想起上次荀彧说如果自己不把孙坚的事情打理好,荀衢就把自己踢出家族之事……荀罡就没想与他好好说话。
说道孙坚,这次如果要回豫州到颖阴,如果想抄近路,必然会路过孙坚所处的鲁阳。自己上次如此给他面子,他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于自己吧……
十几日的路程极其难熬,至少上次还有王允的陪伴,这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都快把荀罡憋坏了。
他只能去想那些与自己有过交际的人,用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不知怎的,他想过荀彧,想过郭嘉,但无论怎么想,他最后都会想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青衫落莲池,闭月寒松端。她的身影一直在荀罡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后者总觉得,自己这是亏欠她的,因为她根本不想为什么汉室贡献自己。那是一个有反抗精神的女子,但是在社会潮流的大道上,她却也是个必定会失败的女子。
“我让她等十年……会不会又是给她增加了难题?”
荀罡很困惑,但时局却让他来不及困惑;现在可以说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已经到了无法更改的局面,由不得他多虑了。
现在的他,只要做好一个州郡长官,为了他的……不,他们的豫州,兢兢业业,奉献一生。
这或许,也是她的心愿。
过了十几天,马车到了荆州境内的鲁阳县城;鲁阳距离豫州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几乎可以算是边境城市了。也正因为如此,孙坚在鲁阳驻扎,却能够遥领豫州刺史不用进州的缘故。
鲁阳县城有些破落,城墙上还有着被烧过的痕迹;进进出出的县城、农村人民皆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令人惋惜。
荀罡敢打包票,这种城市如果在豫州,绝对是很落后的一个城市;亏的孙坚还驻扎在这里,难道就因为这个城市不属于豫州,他这个豫州刺史就不管不顾了?
就算是豫州境内,你这个豫州刺史似乎也干过掠夺颖川郡的勾当吧!
荀罡不忍心从城中穿过,因为那样不知道会看见多少的饥民!他示意车夫稍微绕一下路,从鲁阳城边上绕过去。
但他这种想要避事的态度似乎并不管用,反而容易惹祸上身。这鲁阳县城几天都不一定过一辆马车,你这突然来一辆马车还不走正门,瞬间就被守城的军士怀疑了。
只听守城之人遥遥大呼一声,顿时就将车夫给镇住了,或许害怕军队的追击,他停下来朝车内问道:“荀方伯,我等被鲁阳士兵发现了,等还是跑?”
荀罡无所谓道:“等呗,反正也离了董卓势力范围,难道害怕他们检查吗?你这一跑,万一别人出动骑兵,你怎么办?”
马车就这样静静的等着,那些跑来检查的士兵似乎很满意这种态度,步子放慢了许多。片刻后,那些士兵走到了车前,朝那车夫嚣张问道:“车内是谁,为何不进城?”
车夫正不知道如何应答,荀罡竟是拉开了帘子,说道:“是我。”
“你是谁?”那些士兵丝毫不知收敛,依旧那班嚣张。
“汉豫州牧,领讨逆将军荀罡。”
豫州牧是个四岁小孩,在这天底下似乎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那些士兵闻言大惊,荀罡看他们的神色,以为是畏惧自己,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