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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以礼治天下,最讲究的就是礼节。所谓的使者,意思也就是代表某某而来,既然是代表,自然比正主地位要低一级。
童贯在宋国位高权重,耶律大石在此时的辽国朝廷上也算得上大佬,二人身份相当。因此耶律大石只需要安坐在厅内,等着使者前来拜见即可。倘若是宋国皇帝派出的使者,那耶律大石便也得迎一迎了。
张宪等人进了大厅,朝耶律大石行礼问候已毕。
耶律大石还了半礼,吩咐旁边的李睿徳一声:“李参赞,宋使等人的招待之事便由你执掌。不可怠慢!”然后又朝张宪等人开口道:“诸位亦无需客气,倘有所需求,但请寻李参赞即可。”
张宪等人赶紧谢过,然后告辞了出来。李睿徳自然陪着,领着众人来到旁边的侧院。
众人刚进门口,便听得大厅内一声怒喝:“这等小事也办不好,要你何用!还不滚出去。”
紧接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狼狈不堪的跑了出来。
李睿徳见状,赶紧招呼了少年一声,宋使们便也跟着站定。
少年低眉顺眼的走了过来,到了三步开外站定,对着李睿徳拱手道:“小人见过李参赞。”
李睿徳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少年对着宋使们开口道:“此亦宋人,名王启年,现在军中帮办文书。”然后又朝少年开口喝道:“你来的正好,这些贵宾乃是童宣帅派来觐见皇上的使节。既然同为汉人,便由你接待。倘若贵宾稍有不满,仔细你的性命!还不见过宋国贵使?”
少年一听得对方乃是宋人使者,眼角开始红润起来,形情也开始激动,肩膀都开始发起抖来,却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强作镇定来到众人身边,拱手道:“小人王启年见过宋国贵使。”
王叶估摸着自己的名字在辽军中多少有点传开,便把字和名调换了一下,假作王启年。
在异国他乡碰到自己人,事情肯定好办很多,对于此事,张宪等人自然不会介意。眼看着这王启年在辽国地位低下,自然也不用还礼,点了点头便算见礼了。
当下李睿徳便将众人领进了小院,和张宪客套了一番,将王叶留下,自顾自的去了。
走到门外,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么呼喝王军师,也不知道他今后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虽然此事是他自己要求的。谁又知道他胸心宽广不?
晚食尚早,待到李睿徳告辞出去,张宪众人便分了房间,又来到院内大厅坐下。
如今好不容易在辽国碰到一个自己人,自然要招呼过来问问辽国的情形。
王叶来到大厅,却见到主位上坐着那位油头粉面的公子,旁边的正史张宪倒是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心下已经有了三分的怀疑。
朝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后,便开口道:“学生王启年见过诸位。”
主位的公子明显不在意这个,还在左顾右盼的打量这厅内的摆设。
张宪倒是和蔼的开口道:“学生?你亦曾进过学?可有功名在身?”
王叶便开口道:“在下湘乡王启年,曾蒙知州举荐,恬为上科贡士之一。落榜之后无颜回乡,便来北地游学一番。不合撞见了这耶律大石,被扣押在军中,眼下跟着李睿徳李参赞帮办文书。”
张宪便开口道:“哦?那倒是本官失礼了。王秀才请落座说话。”
有宋一朝,读书人地位都高。
王叶拱手谢过,然后找了个最下面的椅子坐下。
张宪接着开口问道:“未知这李参赞是何职务?”
王叶心下大喜,开口道:“李参赞乃军中文字,主掌辽军机密。诸事在下也偶尔参与其中。”心想道,我都和你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快点向我打听机密啊,我全告诉你。倘若能取信这张宪,甚至能拿到张宪的荐书,以后诈降之时在童贯面前就好说话很多了。
临行之时,宣帅曾经嘱托过,对辽国君臣务必用刚,对辽地民众务必用柔。这王启年自然算的上民众之一,何况还是自己人,更何况还是个读书人。
于是张宪便换上更加和蔼的语气开口道:“方才之事本官也看到了,辽人不知礼仪,有辱斯文。倒是难为王秀才了。”
王叶心想这事儿要来了,这张宪肯定是先挑拨离间自己和辽军的关系,然后方好向自己打听辽军机密。于是顺势朝着张宪行礼道:“辽地学生可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还请尊使施以援手,回程之时带上学生。此死生之恩,学生没齿难忘。”
见到二人开始交谈,主位上的公子开始不耐烦,站了起来,也不和张宪打招呼,自顾自的便往外走去。
张宪只是当做没看见。
王叶却看在了心里。
听了王叶所说,张宪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此事只怕难办!出使之事重大,本官亦不敢节外生枝。”
王叶心里直觉好笑,你这使节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而已,重大个毛啊。想拿捏一下,让我主动?便也不点破,只是再三请求。
似乎是被王叶的诚意打动了,张宪这才开口道:“此事实在是难,倘若耶律大石一口咬定王秀才乃辽人,本官也没有办法。”
沉吟了一下,张宪便继续开口道:“除非王秀才有官身,凭着这官员告身,本官自可光明正大的向辽国要人。”说完之后,朝四周示意了一下,众从人识趣的走了开去。
王叶心中大喜,这货终于入正题了,估计是想用官身来换取自己透露辽国军情。于是王叶便装做失望的样子开口道:“如今学生身在辽国,又哪里去求取朝廷的告身?”
张宪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放在了桌上,压低声音开口道:“九品告身本官手头倒是有几张,只是得来不易。”
王叶兴奋了起来,接下来该向老子打听辽军机密了吧。
没想道张宪却继续开口道:“未知王秀才囊中丰厚否?此告身实价五百纹银一张,不二价。”
听了这话,王叶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明明可以用这些告身来换取辽军机密,这张宪却只是用来换银子,可知宋国朝廷烂到了何等地步。
文官只爱钱,武将但惜死,怪不得被辽国、西夏、金人、蒙古人轮番虐。
第15章 画蛇添足的事情本官不做()
见到张宪开口卖官,王叶自然不可能答应。
只要等到自己和童贯搭上线,到时候跑一趟宋军大营,把辽军机密一透露,童贯好歹也得给自己一个八品的小官做做吧!
再献上招降耶律大石之计,运气好的话,七品的官职都有可能,谁来花钱买你的九品告身。
何况买了这官职之后,还真不好找借口再给张宪透露机密,借机取信。
于是王叶假装迟疑了一下,换上懊悔的神色,开口道:“尊使可是为难学生了。当初为辽军扣押之时,学生的随身财物便被洗劫一空。”
闻听此言,张宪便将桌上的告身收入袖中,坐直了身子,冷冷的打起来官腔来:“既然如此,只怕本官也是有心无力了。此事王秀才请放心,你被辽军无礼扣押之事,本官回国之后,定当向宣帅禀报,请宣帅定夺。”
玛德,一见赚不到银子,这货便使起了拖延大法。
王叶正要再开口,方才出去的王衙内却又走了回来。
也不管正在商谈的二位,这货自顾自的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水早已经凉透。顿时火冒三丈,抓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开口叫道:“人都死光了么?还不换茶上来。”
院内服侍的小丫鬟赶紧快步端上来一盘新茶,给厅内众人一一换过茶水后,又转身拿起一个扫帚,细细的清理起地上的碎片。
王衙内一边小口的品着茶水,眼睛却只在小丫鬟身上转溜。
俗话说军中三年,老母猪赛貂蝉。
王衙内乃是久渴之人,如今见到一条窈窕的身段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哪里还忍的住。
趁着小丫鬟靠近的机会,一把就搂在怀里,喷着粗气的大嘴便往小丫鬟脸上亲去。
小丫鬟陡遭袭击,顿时吓的大叫起来,不断的挣扎。
这种事情王衙内见多了,以前强抢的那些民女哪个事先不是要死要活的,等到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便变得千肯万肯了。
于是王衙内一边在小丫鬟身上乱摸,一边在小丫鬟耳边开口道:“我乃王宰执家的衙内。小美人,且从了本衙内,事后亏待不了你。
自古到今十个女的九个拜金。
果然,小丫鬟听了此话,立马湿了,反抗的动作缓了下来。
王衙内大喜,伸手就要往小丫鬟衣服内探去。
小丫鬟赶紧按住,装出害羞的样子,低声对着王衙内开口道:“公子,不要。有外人!”
王衙内此时正在性头上,闻言便转过头来,对着张宪、王叶二人开口喝道:“还不快滚!”
王叶正要开口,旁边张宪一把就拉着王叶走了出来。
到了门口,张宪放开了王叶,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的开口道:“连日奔波,可真是乏了,得回房小憩一番。”然后对着王叶开口道:“王秀才你先下去,用的着你的时候,本官自会招呼。”
见到生意做不成,张宪的态度也开始冷淡起来,一改前面的和蔼亲切。
见到对方赶人,王叶赶紧开口道:“学生还有机密事情禀告,乞借一步说话。”
张宪冷冷的看了王叶一眼,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下二人来到旁边的厢房。
前面给了机会让张宪探听辽军机密,可惜这货却不抓住。如今情形下,王叶也只得主动开口了。
于是落座之后,王叶便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学生跟着李睿徳办事,倒是知晓辽军的许多机密。不知道用这些机密,能否从尊使手中换得一张九品告身?”
张宪却没有详细发问的意思,沉吟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开口道:“机密当二百两,王秀才若要告身,还得另付三百两。”
王叶又一次吐血!
如此重要的情报,你竟然问都不问,便当做搭头?
于是开口道:“尊使若将这些机密禀报宣帅,只怕赏赐必定丰厚。又何必在乎这三百两?”
张宪摇了摇头,开口道:“王秀才,本官且和你实话实说。谁知道你这些机密是真是假?倘若是假,岂不是害了本官?即便是真,宣帅若是不信,于本官又有何益?本官此次的差事是出使,画蛇添足的事情本官不做。至于告身,看在同为读书人的份上,实收三百两。王秀才若是嫌贵,本官也不勉强。”
不愧是官场老油子,只说话,不做事。
既然这货爱钱,就只能用钱财来诱惑了,于是王叶只得开口道:“三百两绝非少数,学生在辽国无亲无故,一时间又如何去筹措?幸好当初有藏下来的珍珠一颗,约莫值二百两。剩下的一百两,学生便给尊使写下借条。待到归宋之后,还请尊使替学生引荐宣帅一番,待到学生禀上辽军机密,宣帅必有赏赐。到时再偿还尊使,未知可否?”
张宪细细的考虑了一下,一张告身二百两虽然亏了点,架不住后面还有个盼头,就当花一百两关扑一把了。
当初赵良嗣便是宣帅出使辽国时夹带回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