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围城战拖到入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承远等的不耐烦了起来:
“难道真的又要像正史那样一直围到来年八月?按理说这回出动了三支禁军,粮草也更加充足,李守贞绝对无法再有侥幸心理。而且有了曹正的建议(曹正跟承远出现在河中,这也属于历史的改变)两军的几次大战,禁军都有意的减少对河中军过度杀伤,而是先撤后再反推把他们轰回去。这样敌军吃饭的嘴成倍增加,李守贞应该不得不狗急跳墙了呀?”
另外前些日子郭威曾经问过自己这个行军司马:让他根据情报来推算李守贞的存粮大概有多少,承远知道本来正史上李守贞熬到明年三月就不得不吃人了,按照自己重新的估算那河中九月末存粮也要见底。
这个判断当时他说得斩钉截铁,因此到时候失效的话,那别说将来升中军司马了,现在作为兴捷军司马的他威信也要大打折扣……
“历史还是不会改变么?那我穿越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如果一切回归正轨那倒也好,兴许我找机会回到洞儿山,没准又能回到21世纪初了。”
承远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中军大帐那边擂起一阵鼓声,他心想“这个时候升帐,不合规矩啊?”他等了好久中军那边都没有再次擂出散会的三通鼓,剧烈的好奇心下承远索性拉过一匹马要去看看情况。
走至城西,承远只觉远处一片吵闹,仔细一听,却是一阵阵海量的马嘶之声。他望向西门处,一群群无人骑乘的军马正被不少河中军士赶过来。
这是在干什么呢?承远粗粗匡算了一下,至少有四五千匹。
“这不几乎等于河中军所有马匹的一半么?”
不一会儿郭荣笑吟吟的从大帐中走出,一见到承远,他不由奇道:
“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郭荣知道他肯定要问这些军马是怎么回事,索性先给他解说了:“成奎远,你给河中军估的粮草果然不错!刚刚李守贞派了儿子李崇训出城,准备投诚了!”
承远大张了嘴,想不到变化还真的说来就来。
郭荣解开缰绳上了马,于是两人一边并骑回营,一边接着说事。
“投诚?”承远还是一脸的懵:“会不会太顺利了?难道是诈降?”
“你睡糊涂了么成奎远?哪有人派自己亲儿子当诈降之将的,更何况,”郭荣手指远处那些军马:“更何况人家还把全城的军马都献了出来。”
“这些军马也就是五千匹左右,也就是全城的一半,郭将军不可掉以轻心呀。”
“哈哈……你忘了么?还有一半的马匹都在王继勋那里,当初郭从义派人来报过多次了,他们探得那里也有四五千匹。对了,李守贞还让人从河中府城内送来了他私刻的秦王印鉴以及一封书信,另有许多各类违禁之器物用品一并上交了。回头两边一谈判,那么河中围城战即告结束,百姓们也不必人相食的受苦了!”
承远眼珠转来转去的想了一会儿,这个事情怎么就赶得那么寸呢?正好让自己估么着军粮快要吃完了,他就宣布不玩了;另外众所周知谈判最好的筹码那就是几次胜利,所以李守贞几日前非常刻意的发动了两回大规模进攻,好像在对世间宣告:“我不行了!这是谈判前的回光返照”一样,有一种一切都安排好了的痕迹
但是承远这次确实不得不相信了,毕竟人家把全城的军马都献了出来,这好比一个人用刀自砍了双腿,然后说:这下我真的跑不了了,您总该信了吧?
本该持续一整年的河中围城战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70 议降()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次大型的中军议事,这一次承远也要出席。
近两次升帐均缺了一个人出现,却是冯太师。冯道此来前线原非奉公家命令,而是郭威请他来坐镇帮忙出主意的。
冯道当初自请归乡思过的期限是半年,还有两个月就要回汴梁重新复位了,因此算上回程的时间冯相公过不了十几天也必须动身了。不过今天的缺席倒并非为了此事,而是这一入了秋天气转凉,冯相公岁数太大不慎染了点风寒,只好被一大帮仆从伺候着养病了。
承远发现中军大帐中主帅左首排第二位者忽然不是奉国军指挥使韩通,反而换成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武将,郭荣则排在第三个,就在那人旁边。那人身着河中护国军牙城的服色,承远立马就明白,原来他就是李守贞的儿子李崇训!既然他已将所谓“大秦军”服色改回了护国军节度使牙军规制,以此表明李守贞愿意归顺朝廷了。
“众位都来了,”主帅开口了,“本帅今日先要向大家引见,此人即李守贞之子李崇训。”
那河中军服色之人站起身来向大家行了个礼。
承远粗粗打量这人:他精神焕发,英武挺立,显然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之人,“看来李守贞这厮对此子寄望不小。”承远心道。
“见过诸位将军。”李崇训神情略有沮丧,但又有一丝平静,对于一位死心塌地愿降的叛将来说,这个表情毫无异状。
承远知道五代时期的战争中临阵投降、倒戈,然后立即被招安的例子多了去了,这回面对郭威如此浩大的声势任谁也必须考虑自己的后路了。他又想:“李守贞当初自封秦王,却未敢真正称帝。也算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这个家伙还算是个明白人,至少比在承远穿越前那个正史中行事聪明。”
“李崇训,”郭威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你们河中还有一支劲旅,现在掌握在王继勋手里。他若不降,又当如何?”
“罪人李崇训本想手持家父的虎符亲自去新丰劝降王将军,无奈罪人此番奉了家严之命,还要和贵军谈谈受降的条件,想必抽不开身了。”
承远心道:“你们连军马都交出来了,还敢谈条件?李守贞原来是如此天真的人!”
李崇训续道:“因此,家父命我将他的虎符一并交予郭帅,郭帅只要派个与我相当之人持此虎符前去王继勋将军那里,那他一定会交出最后的所有战马,与贵军交接请降的。”
所谓“与李崇训相当”之人,那当然就是郭荣了!中军帐中的列位将领全都齐刷刷地转过脑袋,瞧向郭荣这边。
郭荣当下毫无犹豫地站起身来拜手道:
“末将愿往!”
既然虎符都在郭威的禁军手里,王继勋一支孤军当然没理由不接受这边的谈判条件乖乖投降,要知道李守贞才是这次叛乱的首恶,连他都不必丧命那王继勋更加不会被治罪了。
承远最知道这个事,他记得史书里写的明白:即使李守贞没有投降而城破自杀,那王继勋依然因并非首恶而被朝廷所招安,他继续为将服役一直到大宋朝,直到烛影斧声事件赵光义登基之后,此人才被杀掉……
所以说在承远看来别说郭荣,这个事就是郭威——甚至刘承祐亲自拿着虎符过去都没什么危险。
郭威毫不犹豫的坐下来应道:“那就这样吧,郭荣你带一队亲兵,然后去新丰受降,顺便把王继勋的马匹也都赶回来。”
他心想:“这一来护圣军当初的缺马问题倒也解决了,李守贞这些年来欠了朝廷那么多供马,这回一朝就补齐了。”
郭威正要宣布散会,忽然承远站出来拱手道:“启禀大帅,卑职忽然觉得,新丰受降这事派一个参军,又或是监军前去即可,又或者让朝廷这次跟来的人做个供奉官过去,何必让君贵将军亲去呢?”承远也不知为什么,刚才突然心中一阵阵的发慌,明知道郭荣去新丰绝对不会有问题,但就是有种隐隐约约的担心。
对于别人来说,郭荣就是再会打仗也不过就是个兴捷都指挥使,但在承远的角度上来看郭荣和别人不同,他是周世宗!他是未来的中原之主!这种心情其实就像是假若刘承祐带一队亲兵亲自去找王继勋,那么苏逢吉和李业也要心惊肉跳一般……
郭荣一脸惊奇的看着承远,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郭威更是觉得承远提了个馊主意让他心头很是不快。要知道如果这种小事自己都让儿子刻意回避的话,将来郭家父子在朝中岂不是成了一窝的无胆鼠辈了?
“不准再胡闹了!”郭威斥了承远一句,“兴捷军都指挥使郭荣,明日起将后军押运粮草物资诸般事务暂且交予他人,而后要亲自去新丰!”
“末将禀大帅,”郭荣忽然又插了一句,“成奎远如此担心末将之安危,忠勇难得,干脆就让它和我一同前去,大帅以为如何?”
承远见他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说:“这点小事怕什么?有胆子就跟过来啊?”
承远心中一阵激动,他脸上一热便朝郭威拱手道:“卑职愿往!”
“准!”郭威轻轻拍了下案子。
时间紧迫,于是李崇训派了个名叫张球的参军,与他们同去。承远见李崇训在郭荣耳边还兀自在交代见王继勋时如何说辞更为顺利,他心想:“李崇训的老婆未来原本要变成郭荣的符皇后,现在既然搞这么一出那李崇训死不了,符氏姐妹也都当不了皇后,最终周恭帝郭宗训(柴宗训)也不能出生,兴许少了这对姐妹花郭荣反能多活几年,嗯……要是回头选个更靠谱的大周继承人,那兴许也就没赵匡胤兄弟什么事儿了……”
胡思乱想了一番后,承远和郭荣回到后军,点五十名亲兵抓紧上路了。
……………………………………………………………………
因为点的亲军都是些骑士,故而按照常理从蒲州出蒲津关,而后风陵渡口过黄河,再出潼关西行路过华州,即可来到新丰。
然而一行人过华阴行至临潼时,却发现远处一大片的营帐铺天盖地。那河中府参军张球道:“郭将军,成司马,王继勋将军的驻地即在此处。”
“不对啊?王继勋应该在新丰啊?”
“回成司马,”张球陪笑道,“卑职也搞不清啊,想来是他的粮草接济有了困难,只好改到临潼这靠近大仓之地驻扎了。”
郭荣无奈的叹息一声道:“王继勋都撤到这了,永兴行营都部署居然还没有来消息,郭从义他是干什么吃的?”
张球向营区门口的守军打招呼,烦请他们向内通报一声,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那守卫回来道:“王继勋将军请二位到中军帐中一叙。”张球伸手指向王继勋中军的方向:“二位请吧。”
郭荣向承远示意,承远连忙将那装有李守贞虎符的匣子递过去。郭荣一边用右手托着那匣子高高举起,一边和承远昂首走向王继勋的中军。
进入中军大帐中空无一人,不一会儿一个兵马使进来对郭荣行了个礼,将虎符从匣子里取出:
“二位稍候,待我将这兵符送到将军那里,等他稍稍勘验一番确认无误,那就前来招待二位。”
郭荣在帐中等得无聊,便和承远聊了几句,四周无人,他们俩说话也就更加随便些:
“奎远,王继勋这支部队盔帽严整,营中军士往来做事皆快步小跑,很是得力啊。”
承远刚才也好好观察了一番:“君贵说的不错,而且刚刚那把门的守卫向中军通报时一炷香就打了个来回,这样的传令速度连禁军都略逊一筹。看来李守贞果然不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