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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平生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一阵琴音,清脆悦耳,仿佛一片冰冷的雨珠,从空中悠悠的降落,打在干涸龟裂的大地上,使得整片空气都变得清凉湿润起来。
琴音绵绵,仿若春雨连天,落入平生的心湖间,荡起层层的涟漪,似是唤醒了一些久远而又生疏的回忆。
岁月的面孔,温馨的时光,在琴声的轻抚之下,似是被荡去了模糊的尘垢,揭开了蒙着的面纱,还原了本来的美好。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如丝般交缠穿梭,勾勒出一幅幅难忘的画面,一时之间,竟是令平生听得出神。
夜幕深深,倦鸟归巢,山林的光线变得极为黯淡,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平生几人静静的站在林间小道上,直至那琴声停歇,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宋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道:“太邪了,难道真的撞上猛鬼了?”
关兴期盼道:“平生,给我点血防身!”
“都闭嘴,刚刚咱们全无防范,真要是有什么猛鬼的话,咱们还能悠哉悠哉的站在这里说话!”
平生大义凛然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咱们行得正,走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可咱们行不正啊!”
关兴小声嘟囔道:“尤其是你,弄死整残了多少人,还敢说没做亏心事!”
解语开口道:“能够弹出这么动听的琴声,那人即便是鬼,也一定是个好鬼!”
平生闻言,吃味道:“明天我就练琴去,以后天天弹给你听!凤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兴许那人是个色鬼呢!”
遥望小道远处,几缕红黄交接的火焰远远的燃烧着,像是黑暗之中睁开的眸子,静静的窥视着。
及至近处,才发现那是设在小道上的两盏石灯。而在石灯的尽头,则是一座不大的茅草屋,灯火从房屋的门窗散射了出来,勾勒出外围着篱笆、厨房的模样。
山风吹过,带来风铃叮当作响的声音,清脆悦耳,有种出尘宁静的美感。
抬头望去,却是那茅草屋外并列悬挂着十几把花伞,而风铃就挂在伞柄下。
解语在篱笆外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静悄悄,没有任何的声响,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平生不耐烦的推开了篱笆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解语跟在平生身后,连忙解释道:“山下城镇的酒楼已经客满,我等无处栖身,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先生!”
平生率先进入茅草屋,却见屋内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内穿蜀锦黄衣,外罩青绿丝绸,长发及腰,并未以发冠挽起,细眉如剑,斜飞入鬓,明眸如星,宁静而悠远,嘴角微翘,带着一种暖人心肺的和善,站在屋内静静的打量着平生。
平生轻轻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这不可能,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人啊!”
关兴站在平生身旁,左顾右盼,确认茅草屋内并无一人之后,这才说道:“行了平生,都是自己人,你想吓唬谁啊!”
“是没人,可是有……鬼!”
解语也站在平生身旁,狐疑道:“你们认识?”
第5卷 第四章 师出同门()
“鬼!真的有鬼?”
若是这话由平生来说,关兴打死都不会信,可是从解语口中说出,那就完全是深信不疑了。
关兴哐啷一声拔出腰间的砍刀,刮猪毛一般在平生的胳膊上蹭了蹭:“平生,全靠你了,借点血给我用用!”
“一边凉快去!”
平生一把将关兴推开,直视着前方那道身影,道:“阁下到底是谁?”
“老大,真的有鬼啊!”
宋史双手合十,犯怵的朝着四周作揖祭拜:“有怪莫怪,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人似是有些疑惑,开口道:“公子可是修仙练道之人?”
“不是!”
平生摇了摇头,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通过对方的回答,已经确认他不是自己印象之中的授业恩师,只是平生依旧不信天下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本着对先师的尊重,客气的说道:“冒昧打扰,还望海涵。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为何会流连于此?”
那人朝着平生微微颔首,道:“在下周循,隐居在此,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周循……”
平生仔细的打量着他,越看越发觉得像,不光是容貌,就连气质也有七八风的相像:“不知你与江东周郎是何关系?”
“正是家父!”
周循剑眉微张,诧异道:“家父逝世多年,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他,不知公子与家父有何关系?”
平生一本正经道:“他是我授业恩师!”
“我勒个去,平生,套近乎可不是这么个套法!”
关兴虽然听不到周循的话,但是单从平生口中的话语还是能够推测出一二来。
“公子说笑了,家父生时忝为江东都督,整日操劳军务,就连在下也未能蒙他教诲,而今逝世已有数年,何能授业于公子!”
平生笃定道:“先生死后,英灵曾随我父亲前往许昌,教授过我几年的兵法韬略,此事千真万确!”
“不知令尊是?”
“我父亲叫穆山,江东的很多武将都认识他!”
“确有耳闻!”
周循点了点头,显然也曾听过穆山的名号,道:“如此说来,公子与我倒也算是师出同门,今日相遇,值得庆贺!”
“你……”平生看着周循,道:“是谁向你下的毒手?我替你报仇!”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很感兴趣呢。”
周循摇头苦笑,那剑眉微锁,嘴角轻挽,苦涩之中带着几许无奈和洒脱的神色,像极了平生记忆之中的周瑜。
“我只记得生前与两位好友在此畅饮,酒酣人醉之时,突感后心一痛,便成了世间一孤魂野鬼,依附在这把凤尾琴上。”
解语道:“这么可怜啊,我会百草庐的巫术,要不我来助你超脱往生?”
周循朝着解语颔首致谢,文质彬彬道:“多谢姑娘美意,只是我还有点心愿未了,暂时不想前往投胎转世!”
“平生,你真的跟他是一个师傅交出来的吗?怎么我觉得你们两相差那么多呀!”
解语看着平生,又瞅了瞅周循,道:“周公子一言一行,都很高贵典雅,大有君子之风,一看就是诗书世家的公子,而你平时总是想着坑蒙拐骗偷,怎么看都像是个小流氓!”
“姑娘谬赞了!”
“……流氓不好吗!”
平生老脸一红,道:“要不是有个流氓在你身边,到现在为止,就你那天真善良的性子,都不知道被人欺负多少回了!”
宋史依偎在门边,弱弱的说道:“那个,老大,要不咱们就走吧,天工山庄离此不远了,咱们再赶赶路,很快就到了!”
平生开口道:“我们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若是我还活着,自无不可。奈何此时已是由不得我做主了。”
周循摇头苦笑道:“此屋如今的主人乃是我生前的挚友,天工山庄夏侯老庄主之女,夏侯蕙所有,男女多有不便,怕是不能留各位借宿。”
“方才夜黑之时,夏侯蕙点亮了灯火,而后匆匆离去,想必是临时有要事,值此时刻,应是在回来的路上,为免产生误会,还请各位早些离去。”
“何方小贼,胆敢擅闯他人房屋,看剑!”
“嗷……,你这娘皮也太泼辣了吧,哪里不好刺,非要刺人家屁股!”
周循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一阵呼呼剑啸之声,夹杂着宋史那令人哭笑不得的狼嚎之音。
“住手,我们是青龙坛的弟子!”
跟班小弟被揍,关兴立马跳了出去,加入了战场之中,一刀将那女子逼退,道:“山下酒楼已经客满,我等只能摸黑赶路,见到这里有火光,以为有人家就过来投宿了,并不是什么蟊贼!”
夏侯蕙借着周围的火光,看清了关兴身上青龙坛所特有的服饰,这才收剑入鞘,抱拳对着宋史道:“方才多有得罪,只是看到阁下依偎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往里偷窥,这才将阁下误认为毛贼,实在抱歉。”
平生出了房屋,仔细的打量着夏侯蕙,只见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湛蓝劲装,眉目清秀,肤色泛着一种健康的黝黑,浑身透露着一股豪爽利落的气息。
眼下夜色已黑,夜路难行,平生便打定了主意赖在这里,道:“我等是为赴铸剑大会之约而来,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可否留我等在此栖息一宿,好有个遮头之地,明日再赶路前往天工山庄?”
夏侯蕙伸手指了指屋内,道:“诸位请自便。只是不知诸位莅临,未能准备茶点,还望海涵!”
平生朝着屋内的周循挑了挑眉头,道:“姑娘客气了,江湖儿女,不兴这些!”
夏侯蕙径自入屋,双眼直直的盯着案几上的凤尾琴,见它安然无恙后,似是长吁了口气,而后从卧室之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细细的对着琴木和琴弦擦拭起来。
不同与方才的坚毅果敢,平生注意到了此时的夏侯蕙,眼睛之中带着几许的温柔和细心,甚至还有一些缅怀和羞涩,仿佛此时擦拭的并不是一把琴,而是恋人的脸颊。
平生看了看夏侯蕙,又瞅着面有尴尬之色的周循,大有深意的说道:“是你告诉我,还是我来问她?”
第5卷 第五章 伯牙子期()
“夏侯姑娘似乎很看重这把凤尾琴!”
平生走到案几前,借着暖黄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夏侯蕙温柔擦拭的琴,琴木的色泽十分的鲜亮,纹理细腻而丰富,尤其是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像是一只高贵优雅的凤凰,轻轻的摆动着绚丽的尾羽,想必凤尾之名,就是如此得来的。
“……这是我一位故去的挚友所留!”
夏侯蕙停下了手,目光中有种深深的忧愁和哀痛,似是因为平生的一句话,陷入了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嘴角轻轻的挽起,甜蜜,眷恋……,最后化为无法抹除的哀伤。
平生感觉到身旁一凉,抬头望去,却见周循已然站在他身旁,双目紧闭,轻轻的摇着头,不言不语,似是也陷入了深深的惆怅惘然之中。
看着夏侯蕙和周循的反应,平生也不敢继续深挖下去,尴尬道:“……抱歉!提及了姑娘的伤心往事,并非有意,还望见谅!”
“无妨……,虽是故去了,可是我总觉得他还留在我身边……”
夏侯蕙深深的吸了口气,整理好心情,不想在外人面前出丑,然而那带着些许呜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心境:“尤其是早上在我练剑的时候,总是能够听到一段琴音,就好像,就好像……他还在这里为我抚琴!”
解语嗔怒的瞪了平生一眼,拉起夏侯蕙,道:“夏侯妹妹,咱们进房里去聊吧!凤儿,你也进来,留下他们在外面喂蚊子好了!”
三人走进了寝室里,关上了房门,开始说起了悄悄话,那絮絮叨叨却又听不清的话语,还真跟蚊吟差不多。
“能再为我抚琴一曲吗?”
平生走到的席垫旁,很没形象的躺下,道:“以前先生在我家时也常常抚琴,虽然我很想跟他学,可是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