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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一道去见唐果儿,正中锦屏的下怀,她借着拉来兴儿出去的空当儿,狠狠在来兴儿胳膊上拧了一把,嘴里却冲着景暄答应声:“谨遵娘娘懿旨。”(。)
第四十七章 巧言令色()
纳玉和来兴儿分手后,独自一人策马奔向长公主府,及至到了长公主府一打听,原来长宁长公主的灵柩并没安放在府中,而是停放在与长公主府仅一墙之隔的金仙观中。纳玉把马交给长公主府守门的老苍头看管,步行朝着金仙观走去。
这金仙观是一座女观,规模虽比不得朱雀街旁的玄都观,但因其地近皇城,四周居住的大多是王公贵戚,平日香火也十分旺盛。如今因长公主棺椁在观中停放的缘故,金仙观的庙门前多了四名禁军守卫,反而显得比以往冷清了不少。
纳玉远远地瞧见庙门前有禁军把守,心知若从正门入观,免不了要受他们一通盘问。她懒得同这些个泼皮无赖的军士纠缠,闪身拐过道弯,选了一处僻静的墙根下停住脚步,抬头瞄了一眼庙墙的高度,施展出提纵术,飞身跃上墙头,随即两臂张开,像只大鸟般悄无声息地落入观内。
金仙观的大殿内供奉的是碧霞元君的金身法像,长宁长公主的棺椁就停放在大殿正门外,十八名女道士正团团围坐在长公主的灵柩四周,低声吟诵着道家真经为长公主超度亡灵。纳玉掏出几枚铜钱,放入殿外一侧的香盆内,从香盆中捡出三柱香点燃,擎在手中,眼含热泪走至长公主灵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起身将手中的三柱香并排插在灵前,对着长公主的灵位哭诉道:“公主,我从逻些回来了。你放心,赤德赞普是位贤明宽厚的君主,他还盼着你能早日前往逻些成婚呢,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她与长宁是自幼的玩伴儿,虽有主仆名分,却相好地如同姐妹一般,此时在灵前一番哭祭,可谓是情真意切,字字句句出自肺腑,不带半点矫揉造作。环坐在四周唱经超度的女道士们也被她痛彻心腑的哭诉所感染,纷纷停止了唱经,默默注视着她。
过了好一阵子,纳玉终于止住了悲声,她向着女道士们深深鞠了三个躬,转身正要离开,大殿内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施主既然是长公主的故人,就不想知道长公主何以会骤然薨逝的吗?”
纳玉回过身,只见从大殿内走出一位年纪约在二十七、八岁的女道士,鹤氅麻鞋,手执拂尘,意定神闲,确有一派仙风道骨。
纳玉向那女道士打个稽首,问道:“道长如此说,想必是我家公主生前的相交之人,为何以前从未在府中见过道长?”
女道士不慌不忙地走至纳玉面前站定,面带微笑说道:“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施主就是公主生前常提起的唐果儿小姐。贫道与公主乃是方外之交,小姐不识得贫道,有何怪哉?”
纳玉满面狐疑地上下打量女道士两眼,摇摇头,问道:“敢问道长法号如何称呼?”
“贫道七仙媛,出家修道原在东都洛阳龙门观,因日前得知长公主薨逝,特地赶来再送长公主一程。此地并非讲话所在,唐小姐请往净室一叙。”
纳玉随着女道士走进大殿旁的一间净室,两人分宾主坐定。纳玉又问道:“听方才道长话中有话,唐果儿才自异邦回京,对长安城中最近发生之事知之甚少,关于长公主的死因,还请道长明示。”
女道士长叹一声,说道:“唐小姐进观之时,贫道已瞧出你身怀绝技。因此,先奉劝小姐一句,无论长公主因何而亡,你得知真相后都切不可莽撞行事,寻畔为长公主报仇,免得白白丢了性命,徒长贫道的罪孽。”
纳玉被她半藏半露的一番话撩拨得越发心急起来,迭声催促道:“道长快说就是,唐果儿并非糊涂人,断断不会贸然行事的。”
女道士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长公主之死概由张氏残党所害。他们为了转移靖宫差房的注意力,命人于半路刺杀李进忠,故意在现场留下了一缕孔雀金丝线,使李进忠误以为是太妃母女主使刺客刺杀自己,命靖宫差房包围了南内,意图治太妃母女的罪,太妃母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才双双饮药而亡。”
“张氏残党?这怎么会呢?他们与太妃和长公主素无仇怨,为何要害她们?”女道士的话大大出乎纳玉的意料之外,她不由得接二连三发出了质疑。
“贫道也是听东城太真观的师姊说起此事的前因后果,才不得不信。”女道士打了个唉声,答道,“据太真观的师姊说,太妃母女亡故不久,靖宫差房的人就以清查张氏残党为名封了太真观,还当场抓到个什么宫里尚服局的掌衣,说是张氏残党的头目”
“钟嬷嬷!她怎么样了?”纳玉发生一声惊呼。
“落到靖宫差房那帮畜生手里,还能怎么样?”女道士提到靖宫差房,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据说这位钟嬷嬷被抓时已神志不清,在刑房中熬了三天三夜的酷刑,到底没说出一句出卖同党的话,最终惨死在刑房之中。唐小姐,那张氏残党神通颇为广大,听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张皇后生前求仙人施了仙法在身上,来无影,去无踪,前几天宫内连杀了几百人也没能把他们怎样,后来还是仙人出面,带他们主动撤离了大明宫。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们呀。”
“什么仙人,什么神通广大,依我看,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纳玉紧咬牙关,一挺身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多谢道长告知真相,唐果儿告辞了。”说罢,就向净室外走。
女道士忙起身拦住她,央求道:“小姐万不可乱来,那张氏残党”
“张氏残党怎么了?”纳玉怒不可遏,“我听道长方才所说,太妃母女和钟嬷嬷明明死在李进忠和靖宫差房的手里,所谓的张氏残党设计陷害,不过是他们编排出来的瞎话罢了。我怎么会上他们的当?”
女道士连连顿足道:“李进忠身为当朝宰相,皇帝称他作‘尚父’,比起张氏残党来更难招惹上十倍。都怪贫道听到小姐在长公主灵前一番哭诉,动了恻隐之心,一心想着将长公主真正的死因如实相告,却不承想这会为小姐你招来灭顶之灾。元君在上,请宽恕贫道吧。”
“道长放心,我是不会单枪匹马地去找李进忠替长宁报仇的。”纳玉耐着性子宽慰女道士道。
“那小姐你要作何打算呢?”女道士兀自放心不下,拦在纳玉面前不肯让开。
“道长乃出家之人,尘世间的事还是莫要过问得太多的好。”纳玉本意只是想劝女道士放自己离开,谁知那女道士听了这话,却以为纳玉在奚落她好事多嘴,脸色禁不住微微一红,下意识地闪在一旁。纳玉急切间并未注意到她神态的变化,眼见她把路让开,遂疾步走出了净室,扬长而去。
女道士在房中望着纳玉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脸上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四十八章 遗簪弃舄(一)()
第四十八章 遗簪弃舄(二)()
第四十八章 遗簪弃舄(三)()
“您的意思是说我母亲仍在辽东?”来兴儿又有些怀疑起来。
“你母亲事后知道了真相,也许是嫌弃王环无情无义,竟亲手把结发之妻出卖给他人为奴的缘故吧,她大约在王环死前的一个月悄悄地离开了王环,不知去向。据王环临死前推测,她很可能回长安来找儿子。”李进忠语调和缓地把故事讲完,观察着来兴儿的反应。
如果不是意外地在泾州从于承恩口中得知母亲在父亲死后被罚往九成宫充做苦役的讯息,来兴儿很可能会相信李进忠信口拈来的这个故事。饶是如此,在听李进忠说到母亲从后夫身边逃走,很可能回长安找寻自已时,他还是禁不住一颗心呯呯直跳。
“多谢大人及时告知母亲的音讯,如果没别的吩咐,小的就告辞了。”尽管来兴儿心中盼望李进忠说的都是真的,他能早日与母亲在长安相聚,但他仍决定听从景暄的劝告,先顺着于承恩告知的线索亲自查访后再下结论。
李进忠从来兴儿平静的反应中瞧出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这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说单凭一段故事就能骗得来兴儿再次完全相信自己,那么来兴儿这个人对他也就毫无价值了。
“没什么可谢的,你母亲仍是没有确切的下落。不过,我会给京兆衙门的人打招呼,只要你母亲一回到京畿,就会立即带她来与你相聚的。”李进忠声色不露地说道,“听说和你一道回长安的那位姑娘是长宁长公主身边的人?”
“是,她是不久前才从宫中被遣放到长公主府的,名叫唐果儿。”来兴儿并不十分清楚他离开长安的这段日子里京城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老老实实地答道。
“既然是刚刚到长公主府不久,她怎么会和你撞在了一处?”
此时来兴儿才陡地想起纳玉的姐姐纳珠嫁给了张谅,而张谅不正是朝廷通令辑拿的张氏残党的魁首吗?这么一想,就连在宝象宫自己恳求景暄为纳玉安排一个安身的去处也显得过于孟浪了。
纳玉有危险!来兴儿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小的原也不认得她,”一惊之下,来兴儿的脑子急速转动着,半真半假地答道,“在逻些城时,承她前来告知长公主和太妃的死讯,并带小的逃出城,便相伴着一路赶回了长安。”
“你对她,当真只知道这些?”李进忠本是随口一问,听来兴儿答得含混不清,稍稍开始留上了心。
“她在逻些城中是军士装扮,小的当时扮做睦王,怎会注意到她?就连她的姓名和来历也是返回长安的路上才知道的。”来兴儿边拿话敷衍着李进忠,边暗暗估量着时间,只盼锦屏此时已见到了纳玉,把她安全地送到了景云丛府上。
李进忠听来兴儿说得在理,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突然把手中的茶碗朝桌案上一撂,低叱一声:“老实说,宫里还有多少你的同党!”
来兴儿被他这四边不靠的一声喝斥彻底弄懵了,瞪眼问道:“什么同党?”
“夏昭仪遇刺那晚,你因何会去龙首渠边祭拜张氏?你入宫到延英殿当差,又是出于何人的指使?”李进忠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连着抛出两个问题。
岂料来兴儿想都没想,应声答道:“到龙首渠边祭拜是奉了吴大将军的将令;到延英殿当差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啊,这些大人你都是知道的呀。”
这两个问题是李进忠对来兴儿尚不能完全放心的地方,因此特意趁他不备再问上一问,见他答得干脆,丝毫看不出心虚作假的痕迹,李进忠笑着点点头,改用亲切的口吻说道:“莫怪师叔问得突然,宫里每个人都要查问清楚,才能确保张氏残党已在宫中彻底清除干净了。我有意禀明皇上,将你调往南内充任南内副监,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说罢,眯起双眼审视着来兴儿。
南内居住的多是先朝的嫔妃,远远比不得东内、西内。南内监也不过是内侍省辖下最为清闲的一个机构,并无任何实权,但南内副监的品秩却是正五品,在内侍省的所有宦者中间可谓是高品,这对来兴儿而言,确是超越常规的一次擢拔。
然而,这也是李进忠为查验来兴儿真实心意而布下的又一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