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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倘若司正此时再在宫中弄出点儿动静出来,那李进忠就离死不远了。”
芙蓉满面狐疑地问道:“太妃娘娘有什么安排,嬷嬷能否透露一二,好让芙蓉明白该如何去做?”
钟嬷嬷提醒芙蓉道:“杨氏孽子尚存?司正如欲对汪才人的儿子下手,还是尽早些得好。”
芙蓉勃然大怒道:“嬷嬷什么都知道,怎么不自已去弄出点儿动静来我瞧瞧,仅仅编造些鬼话出来吓唬人有用吗?”
钟嬷嬷自以为已探明芙蓉的底牌,有恃无恐地回道:“司正欲为一干属下寻个可靠的归宿,就没想过要备下一份见面礼吗?况且目下李进忠刚刚奉旨主持靖宫事宜,此时司正如在宫中再次得手,不仅使他在当今那位皇上面前颜面尽失,而且也为日后除掉他做了一个铺垫。面对这样的好事,司正为何要发怒,我的确搞不明白。”
芙蓉一怒过后,自知失态,可又不想在钟嬷嬷面前轻易服软低头,她吃准了丽太妃在宫中实力有限这一点,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答应嬷嬷,在睦王返京之前叫人设法在宫中除去那孽子。但嬷嬷也须得向我保证,三个月内李进忠的人头必须落地。怎样?”
钟嬷嬷毫不犹豫地应道:“行,那就一言为定。我即刻回禀娘娘,静候司正佳音。”
许是交易终于达成,心情愉快的原因,她又用起那悦耳的声音向芙蓉问道:“来兴儿那小子当真不是司正的人?我听说他倒是进出过晋国公府两回,也许将来能派上用场。”
芙蓉的心情却远不如钟嬷嬷那样轻松,反唇相讥道:“嬷嬷大可施展‘天音’之术,逗引他说出一切,又何必几次三番地问我?两年前他在东宫差点儿坏了大事,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再用,就把他交给嬷嬷戏耍吧。”
钟嬷嬷讨了个没趣,边向外走,边恭维道:“司正果然有本事,在李进忠的眼皮底下竟然觅得如此安静的藏身之所,好不叫人羡慕。”
芙蓉边送她出门,边随口答道:“这样的地方在京城里我还备有几处,嬷嬷将来如用得着,尽管开口就是。”(。)
第二十八章 隘口遇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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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陇右节度使辖下鄯州积石山星宿川,出了前面不远处那座隘口,就是吐蕃境内了。这里在短短的一个月前还曾被吐蕃战力超强的“天蝎军”一度攻破,如今因为当地百姓联合驻留鄯州的少数官军的顽强抵抗,又重新成为了两邦之间的一道边界线。
一支近千人的队伍自鄯州城出发,到达星宿川隘口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这支队伍当中一匹枣红色矮种胡马背上,身披玄色锦缎披风的来兴儿手搭凉蓬,凝神眺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山脉上方那一道耀眼的雪线,俯首劝佝偻着身子站在马前,手牵缰绳的尚敬道:“尚公公,这里不比京城,五月飞雪是常有的事儿,您身子弱,还是坐到后面的车上去吧。一路上牵马坠蹬,叫小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尚敬吓得转身匍匐在地,连连叩头道:“敬请王爷千万慎言。老奴乃刑余之人,如今能为王爷效些微劳,已是老奴的福份。王爷如此抬爱,老奴着实承受不起。”
来兴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一路走来,尽管明知自己只是个冒牌王爷,尚敬仍固执地坚持亲自牵马徒步而行,眼见着马上就要进入吐蕃境内,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自己年纪轻轻地坐在马上尚感呼吸不畅,更遑论他年过五旬的人了,本想着好意劝他不必如此认真行事,却不料反惊着了他。来兴儿只好用眼神儿向身旁的林树求助,希望他能开口劝一劝尚敬。
林树没有理会来兴儿,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问随队的向导:“咱们现在离杨树驿还有多远,定更时分能赶到那里吗?”
那向导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话,过了前面的星宿川隘口。再有五里多路程就是杨树驿了,天黑前赶到那儿投宿应该没有问题。”
林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来兴儿说道:“尚公公说得对,咱们马上就要进入吐蕃境内了。王爷更加大意不得。在抵达逻些城外的农歌驿前,一切还是维持原样不变为宜,尚公公身子要是顶不住,也不必勉强,尽管按王爷的吩咐去做就是。”
尚敬吃力地站起身。笑道:“多谢林大人的好意,小老儿还能支撑些时日。吐蕃不同于关内,天候多变,林大人一路操劳,也须得保重才是。”
来兴儿却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人,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农歌驿,和睦”话才说了一半,猛然醒悟道又说漏了嘴,急忙硬生生地打住,尴尬地冲林树吐了吐舌头。
林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向护送使团的禁军带队校尉命令道:“前面隘口地形险要,道路陕窄,不利大队人马通过,你且派斥候先行探看探看,待一切无虞,再整队前进。”
那校尉答声是,才要派出斥候到隘口附近察看,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三声尖厉的响箭声,箭声未落,只见前方隘口处尘烟大起。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向他们奔袭而来。
那校尉见状,急忙跃马挡在来兴儿马前,冲手下的军士大喝道:“一营留下保护王爷、林大人,其余人马准备结阵迎敌。”
此次奉旨护送睦王使团前往逻些城的都是皇帝近卫、羽林锐士。且多达五百之众,无论人数还是战力,即便是攻取一座小的城池都绰绰有余,更别说对付寻常劫道的土匪了。因此,尽管变起仓猝,对方来势迅猛。林树仍然十分镇定,他一面要尚敬保护来兴儿后撤,一面策马来到校尉身边,沉声叮嘱道:“如果来的是吐蕃人,先不急于交手,待我对他们讲明来由再说,切不可卤莽行事。”
可是,事态发展远比他意料的要严重得多。从隘口冲出的那支骑兵并不给他们留下丝毫的搭话机会,持刀呐喊着,纵马直冲而来,转瞬间,禁军结阵组成的两道防守盾墙已被突破,冲在前面的几骑更是朝着林树猛扑了过来。
“大人,果真是吐蕃人,打吧。”那校尉看得清楚:对方马上的骑士手持弯刀、身穿皮裘,分明是一队吐蕃轻骑兵。
“奇怪,朝廷和亲修好的敕书早就发往了逻些,这些吐蕃人为何还要袭击使团呢?”林树正暗自纳闷,一名军士急匆匆地从后面跑来,向那校尉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有一支人马堵住了咱们的后路。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那校尉大吃一惊,忙问:“那支人马有多少人?看清楚是汉人,还是吐蕃人了吗?”
军士抬起头正要回话,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支冷箭,直接洞穿了那军士的脖颈,他健硕的身躯晃了两晃,无声地栽倒了下去。
林树虽号称“浑不怕”,但到底是文官出身,从没亲眼目睹过战场的血腥,见此情形,不免一阵心惊胆战。饶是如此,万分危急时刻,他的头脑依然保持着一分清醒,眼见那校尉红了眼,不待他下令,已指挥军士开始进行反击,迫使对方的攻势减缓了下来。林树冲那校尉大声叫道:“将军,抓个活口过来,我有话要问。”
那校尉尚未答应,从林树身后飞出两骑,像一阵旋风般直掠向战阵,所过之处,无不泛过一片寒光,传来声声惨叫。须庾间两匹马又飞奔了回来,马上的骑士将各自肋下挟着的吐蕃武士重重朝林树跟前一摔,抱拳说道:“请大人问话。”
林树用惊喜的目光不住地打量面前的这两位神勇之士,但见黄骠马上的一位三十左右的年纪,圆脸细目,瞧着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而他身旁骑白马的那位身形瘦小,眉清目秀,宛然一个翩翩美少年。两人俱身着软甲、头戴银盔,掌中各持一柄长剑,瞧装束打扮,与寻常的羽林军士并无不同。
想不到羽林军中竟有如此身手矫健之人。林树赞叹一声,随即把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两名吐蕃武士身上,厉声喝问道:“尔等是什么人,受了谁的差遣,竟敢袭击****使团,还不从速招来?”
那两名吐蕃武士盘腿席地而坐,用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擒获他们的那两名军士,俱都沉默不语。(。)
第二十八章 隘口遇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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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地一声,林树只觉眼前血光迸溅,一名吐蕃武士已身首异处。那位骑白马的少年军士用滴血的剑尖指向另一名吐蕃武士,怒叱道:“要说快说,不说我送你和他一起去阴间作伴。”
那活着的吐蕃武士倒也骠悍,迎着少年军士的剑锋一挺胸膛,狞笑着叫道:“来来来,给爷爷来个痛快的。既然被你们捉住,爷就没打算能活。”
少年军士挥剑要劈,却被林树及时喝住了。林树面露笑容,在马上冲那吐蕃武士一拱手,问道:“阁下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吐蕃人怎么满嘴的燕赵口音?你们分明是危不全手下的叛军,却冒充吐蕃人在此设伏,当真是居心险恶,罪不容诛!事到如今,你还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那吐蕃武士万想不到林树能从口音中分辨出自已的真实身份,又气又悔,大叫一声,跳起来直朝林树扑了过去。少年军士手起剑落,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时,迎面来袭的那支骑兵已被羽林军堪堪阻挡在了第三道盾墙外,而从后方掩杀而至的那股人马却冲入了使团的队伍之中。在使团的队伍中,除了负护从之责的五百名禁军外,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吏员、仆从和为数不多的宦者、宫人,解送着二十多辆满载皇帝赐予吐蕃赞普的各色物件的车辆,这些人哪儿见过如此阵势,被乔装成吐蕃骑兵的叛军一冲即散,顿时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四散逃命的人影。
林树担心来兴儿和尚敬的安危,掉转马头,欲带领身边的一小队军士赶到后队接应,却远远地看到来兴儿挥舞着一枝长枪。纵马疾驰而来。林树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叛军没有伤着王爷吧?后队的情形如何?”
来兴儿一眼认出了林树身旁的那名圆脸军士,兴奋地大叫一声:“钱大哥,你竟也在这里?”
钱大顺慌忙冲他摆了摆手。提醒道:“林大人正问你话呢?”
来兴儿这才答道:“我没事儿,只顾着与来敌一通厮杀,倒是和尚公公走散了。大人,后面来的这股人马足有上千人,咱们怕是退不回去了。”
那名少年军士跟在林树身后。瞅见来兴儿横枪立马,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竟忍俊不禁,咯咯笑出了声。来兴儿听到笑声,不由得奇怪地盯了他一眼。林树闻声,也觉蹊跷:这少年方才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一下,转瞬间见了来兴儿,却像是换了个人,看样子绝非寻常之人。他顺势扭头向那少年命令道:“你带几个人去,务必找到尚公公回来见我。”
那少年绷紧面孔应了一声。策马走过来兴儿身边时,又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才带着几名军士匆匆而去。
“王爷,你认得此人?”林树指着少年的背影问来兴儿。
来兴儿迟疑地摇摇头:“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