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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逻些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时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甚至还动过找到贡布上师,当面质问他为何改弦更张,做起助纣为虐的事来。”林树预料到来兴儿会有此说,平静地劝他道,“可是待后来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贡布上师虽受到我朝昆阳公主莫大影响,可他毕竟是吐蕃人,且身为赤德赞普的佛门化身,当吐蕃面临危难之时,他挺身而出,利用他崇高的威望来为故邦舒困解难,实在也无可厚非。”
“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来兴儿却一点儿也听不进林树的话,兀自坚持认为贡布上师决不会轻易改变初衷,为吐蕃入侵西疆效力的,“我在凉州时就曾听贡嘎上师说起过,朗格本欲请贡布上师前来西疆助他‘以蕃化汉’,向我西疆百姓布道传法,却被贡布上师当即拒绝了。贡布上师如何会为了朗格所下之募兵令在林邑遇到阻挠,就答应出面替他说服林邑各部呢。大人,您想必是受到了吐蕃人的谣言鼓惑,才以讹传讹,听信了这番谣言。”
林树见来兴儿意态异常坚决,也不由得受他感染,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当真是朗格为安抚人心,使出的一条计策吗?可若说贡布上师没有答应过朗格,亲自前往林邑,吐蕃邦内又有谁能说服林邑各部,服从吐蕃的募兵令呢?”
“这件事暂且按下不说,大人,吐蕃邦中最近还有什么大事发生?”来兴儿存着解救林树的心思,遂开口拦下有关贡布上师和林邑的话题,继续向他探问道。
“据我所知,吐蕃邦内现存的粮草、马匹均不足以保证他们对我朝大举用兵,因此,朗格为筹措到足够的财货以支撑他对我朝长期开战,不仅向附庸各邦下达了募兵令,还在包括附庸各邦在内,吐蕃能够影响到的地界范围内广征工匠,大开商路,意图通过与西邻的大食、南邻的天竺等国进行贸易获利,来赚取巨额利润,来支撑吐蕃邦内长期用兵。
另外,在我被释放回朝之前,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吐蕃与大食已结亲修好,约定互不侵犯。因此,原驻守在吐蕃西部边境,用以防备大食入侵的十万军队便得以被抽调北上,补充至西疆。据说,北面的危不全残部、突厥、南面的南诏等也都同意与吐蕃联盟,共同发兵中土,瓜分我中土疆域。因此,兴儿,你身为朝廷驻守西疆的大将,值此邦国危难之机,不思退敌之策,只一味地把心思用在我一个叛臣身上,我切切为你感到不值啊。”
林树说完这番话,长舒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向来兴儿下了逐客令:“你不用指望用我方才的这番话来向皇上求情救我。只愿我所说的这些消息能对你统军御敌有所帮助而已。我话已说尽,咱们就此别过吧。”
来兴儿察其言,观其行,料想单凭话语已难使林树回心转意,遂向林树抱拳深施一礼,深情说道:“大人拳拳报国之心,天地可鉴。来兴儿自知无法劝得大人回心转意,但求大人能应允我一件事:在我率军杀退吐蕃军,重返长安之前,大人千万不可再起轻生的念头。你总得等到故国局势化险为夷之后,再顾及自己的生死吧。”
林树情知来兴儿仍存有解救自己的心思,当下也不便说破,只冲来兴儿拱手回礼道:“林树情愿看到兴儿凯旋归来,再赴九泉。”
来兴儿出了大理寺,直奔睦王府而来。方才与林树见过面之后,来兴儿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林树必死之心只怕很难有人能够动摇了。他随即想到在眼下的形势下,能够保全林树性命的,第一个便是睦王李启了。因此,一出了大理寺牢房,来兴儿顾不得回东阳郡王府等候锦屏面见皇帝,请求皇帝允准她带着儿子挪动宫内去住这件事有何结果,就脚步匆匆地赶往睦王府去求见李启,想说服他设法尽量使皇帝暂缓处决林树,以为自己再度立功为林树赎罪羸得足够的时间。
可是,待他赶到睦王府时,却听睦王府的门房报说,王爷一早就应召进宫议事去了。
来兴儿失望之余,正要转身返回东阳郡王府,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向他哀求道:“这位少爷,行行好,赏下一文、两文来,叫老婆子能有口饭吃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师奶进京()
来兴儿闻声转身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乞婆子,正一只手拄着根破木棍,另一只手拿着只破陶碗,佝偻着身子,向自己伸手行乞。
不待来兴儿开口,睦王府的门房已走府门内迈步走了出来,挺腰叠肚地指着那乞婆骂道:“哪儿冒出来的脏婆子,也不睁开你的眼睛瞧瞧,这是你要饭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那乞婆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用乞求的目光盯着来兴儿,继续央求道:“少年人,一看你就是个心善之人,不像那只肥狗,只会仗着主子的势欺负老婆子。随便赏个一文、两文的,老婆子便可活到明天啦。”
来兴儿听她说得可怜,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今儿一早出门走得急,身上不曾带有一文小钱,不免心生歉意,无奈地冲那乞婆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身上没带着钱。
谁料那乞婆却缠上了来兴儿,抬起头冲来兴儿呲牙一笑,露出两行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少爷家想必离此不远,老婆子左右无事,就跟着少爷回家讨个赏吧。”
来兴儿听了这话,登时疑心大起,定睛凝神将这乞婆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只觉这乞婆脸上虽沾满了灰尘,浑身上下肮脏不堪,但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闪现出一道精光,分明是个体格强健,精气神十足之人。他一时难以分辨出这乞婆是友是敌,心里暗自打着主意,嘴里却假意应承道:“老人家偌大年纪,当街行乞也实属不易,如不嫌路远的话,就请随在下回家中取些吃食,也好叫你糊口度日。”说着,向睦王府的门房打声招呼,转身便走。
那乞婆听到来兴儿愿带她回家赠她些吃食,立马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跟在来兴儿身后向东阳郡王府走去。
来兴儿既已瞧出这乞婆来历可疑,遂有意捡那背街小巷引着她走,待拐至一条偏僻小巷之中,来兴儿见左右无人,趁那乞婆只顾埋着头向前走,倏地使出无影步法,悄没声地转至乞婆身手,伸手就扣向乞婆的锁骨,意图一举将她拿下,好生讯问她的真实身份,为何缠着自己不放。
就在来兴儿伸出的那只手堪堪触到那乞婆的一瞬间,来兴儿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未及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得手,就觉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已被人死死地抓在了掌中,稍稍用力一扭,来兴儿登时疼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你到底是何人?我与你有何仇怨?”来兴儿懊恼之下,犹不肯向对方低头,涨红着脸向乞婆质问道。
“你就是青芒师兄收下的徒弟?瞧这身手也不怎么样嘛,倒叫我大老远地白跑了一趟。”那乞婆轻轻向外一推,撒开了来兴儿的手,挺直了身子站在小巷中,语带不屑地冲他说道。
“你,你是青橙师奶?”饶是青橙手上只用了三成力气,来兴儿也被她这一搡,腾腾腾地向前趔趄了七八步才站稳身形,脑中电石火花般想到了一个人,脱口向她问道。
“呸,小子你倒是真会说话,我扮做乞婆的模样,难道你就真把我当做了老婆子?”青橙说着,从怀中掏出方洁白的巾帕,边擦拭着面部的灰尘,边没好气地数落来兴儿道。
一转眼的功夫,青橙擦去了脸上的灰尘,露出本来的面目,来兴儿一眼望去,不禁暗自惊讶道:“怪道师祖二十年来对她痴情不改,瞧她这副长相,就是与后宫里的丽贵妃并且站在一处,一时之间也叫人难以分出高下来。”
青橙眼见得来兴儿两眼直愣愣地盯视着自己发呆,心下不免暗生得意,嘴里却朝他骂道:“不愧是青芒那老色鬼收下的徒弟,和你师父一样,也是个小色鬼,一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了。还愣着做什么,快跪下磕头见过师叔。”
来兴儿被他劈头盖脸这一骂,算是回过神来了,却没有按青橙的吩咐冲她跪下,而是立在原地,只向抱拳施了一礼,说道:“师奶,你错了,在下只不过是青芒道长的徒孙而已。方才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师妈莫要放在心上。”
“呸,谁是你师奶?”青橙话到人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响亮地给了来兴儿一记耳光,厉声呵斥道,“再敢胡叫,仔细着我废了你。”
来兴儿自从一年前在东阳郡王府巧遇师祖青芒子,承他传授无影步法和剑法,一年来,纵使奉旨前往凉州办差,也从没忘记过****勤练武功。一年下来,自以为虽没有将这一套步法、剑法习练得炉火纯青,也称得上功法精进,远非往日可比了。就在不久前,借释放贡嘎上师之机,定计攻下凉州一役中,自己凭借无影步法和剑法,几乎可以说将吐蕃军中数得着的猛将纳扎戏弄于股掌之中,且一剑封喉取了他的性命。万没想到今日在睦王府门前邂逅师奶青橙,自己都没瞧清楚她是怎么出得手,就先后两次受她折辱,一想至此,来兴儿气馁之余,难压心头怒火,气哼哼地把脸别过去,一言不发。
“到底是个小娃娃,禁受不起别人三拳两脚。我来问你,青芒师兄这十年来先后收下过几位徒弟,是不是都像你这样不中用?”青橙仍不肯相信来兴儿是青芒的徒孙,而非徒弟,语带揶揄地向他问道。
“据在下所知,我师祖就收下过我师父一位徒弟,还被你收下的徒弟使用下三滥的手段给暗害了。我正要托人找师奶进京来论理,不想师奶你今天却已来到了长安,既然如此,就请师奶为我师父主持公道,除去恶徒,清理门户。”来兴儿高扬着头,存心要激怒青橙似的,一口一个师奶叫着,将自己怀疑她的徒弟暗害景暄的事情向她抖喽了出来,想瞧瞧她对此事究竟持何立场。(。)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肖之徒()
青橙被来兴儿一口一个师奶叫得心烦意乱,却又拿这个倔强的小子没有一点儿办法,只得顺着他的话反问道:“青芒都对你说过些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也收了一位徒弟?说我徒弟害死了你师父,你可有凭据?要是在我面前信口瞎说的话,我先就代青芒料理了你再说。”
来兴儿昨晚还请景昭帮忙,欲借助官府的力量逼促青橙进京,降伏樱儿,今日与她在睦王府门前邂逅,本应喜出望外才是,却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位貌若天仙、身手超卓的前辈却生不出一丝好感来。反倒觉得她过于盛气凌人、任性使气,暗暗替师祖青芒叫起屈来:想师祖一定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才对她用情至专至深,换做自己的话,绝不会对她产生一丝的留恋。
心里这样想着,来兴儿有意诈青橙道:“师祖什么都对我说了。我不但知道十年前,你在长安也收了位徒弟,而且知道你和师祖之间的十年之约。请问师奶,你此番进京是为了赴这十年之约,要以我师父和你徒弟比试武功来与师祖一较高下吗?哎,不对。师祖一年前离开长安时曾告诉我,他欲前往蜀地浣花溪畔找寻你,你们没见过面吗?”
青橙嘿然一笑,截口反问道:“他去找我,我就一定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