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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还,还有一件事,儿子不知该不该提前告诉您一声”王保儿忽然变得结巴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旗鼓相当()
“什么了不得的事,尽管说就是。”尚敬头脑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却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吩咐道。
“昨儿晚上,原是禄副监将皇上引到瑶华宫来的”
“你把话说清楚些,禄副监,他什么时候晋升为副监的?咱家身为内侍省监,怎么对此全然不知呢?”尚敬气急败坏,只差就要当场跳起来了。
“就在昨晚的酒宴之上,皇上当着娘娘的面儿,亲口加封的。当时皇上听娘娘夸赞禄光庭办差干净利落,不过十几天的光景,就使后宫完全恢复了秩序,皇上一高兴,顺口就说出晋禄光庭为内侍省副监的话来,而且”
“而且什么!”尚敬面目狰狞地逼问道。
“而且特别申明,禄光庭的品秩和您相等,同为正三品。皇上还说,吴弼大将军职繁任重,他又是上了年纪的人,要禄光庭多替他分担些肩上的差使。”这一回,王保儿不再迟疑,一气儿说完了所有要说的话,之后,用忐忑不安的眼神望着尚敬。
真是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皇帝居然在酒酣耳热之际,还没有忘了迅速地替自己树立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尚敬心头残存的一丝对皇帝的负疚感彻底消失不见了,在内侍省权力此消彼长的紧要关头,任何一点差池都会使得禄光庭凌驾于自己之上,将自己一脚踩在脚下。他可不愿意为了一份极有可能是毫无实际意义的军报而将主动权拱手让与禄光庭手中。
就这样,基于对失去权力的恐惧感和防范之心,以及心底仍抱有的寄希望于吐蕃人攻而不占,占而即撤的侥幸心理,在最后关头,尚敬没有及时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是尚敬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回话?”
殿内传来了皇帝的询问声。尚敬忙整理衣冠,哈腰走进了殿内。
“朕正琢磨着差人传你来问问,这两日泾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报来没有?李舒这一败,北面莫州的叛军已成乌合之众,早晚必灭,朕要把注意力转移到西疆了。”
皇帝一点儿都没给尚敬喘息的机会,见面劈头就问起了西疆的动态。
“陛下调往西疆的两万军士已补充至项知非麾下的神鹤军中,汤宽等二十三名新任刺史也随军莅任,还有”
尚敬字斟句酌地答道。
“谁要问你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消息?”皇帝将正为自己整理朝服的樱儿轻轻推开,加重了语气问道,“吐蕃没有入境骚扰吗?突厥和吐谷浑有没有答应与吐蕃联合?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朕目下最关心的事是哪些吗?”
尚敬唬得连忙跪倒在皇帝面前,不住叩头道:“奴才糊涂,错会了圣意,求皇上责罚。据奴才得到的消息,吐蕃人最近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对我陇右、河西两道的侵扰,突厥和吐谷浑那边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可据之前掌握的讯息,它们很可能会选择与吐蕃联合。还请皇上早做防范。”
他这话说得虽属实情,但却含混不清,皇帝听了,虽觉西疆事态紧急,可却并没觉得和先前有明显的不同,遂放下心来,冲身边的樱儿吩咐道:“你到后面回娘娘一声,呆会儿朕要借用一下她的地盘,劝她不必急着起身,也不必到前面来陪驾啦。”
樱儿虽说已不是头回承宠侍寝,毕竟还是侍女的身份,并未以皇帝侍姬的面目在人前公开抛头露面,今儿早起当着尚敬的面儿显得略微有些尴尬和羞怯,得了皇帝的吩咐,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道:“皇上的早膳放在哪儿用,婢女也好顺道叫他们早早地预备下。”
皇帝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口说道:“昨夜里被了些酒,暂时还不想用膳,你尽管去回娘娘吧,这些个事自有王保儿他们,不用你操心。”
话虽如此说,可皇帝在心里对樱儿的知冷知热、体贴入微甚感满意,待她一出殿,便对尚敬说道:“这后宫之中,要是多几个像樱儿这样的嫔妃就好了,********都在朕的身上,还不计较名份地位,要朕少操多少心。”
尚敬见皇帝没再追问西疆战事,心底暗松下了一口气,忙顺着皇帝的话说道:“皇上说的是,也只有皇上您和两位贵妃娘娘,才能调教出像樱儿、锦屏这样出众的宫人。”他有意在皇帝面前提起锦屏的名字,想提醒皇帝后宫之中不只有座瑶华宫,还有座居住过多位正宫皇后的宝象宫。
果然,皇帝一听尚敬提到锦屏,禁不住捻须笑道:“此次傅奕与柳先生合攻蒲州,也不知朕为锦屏择定的未来夫婿在军中表现如何?能不能立下大功来,叫朕赏他个将军来做,也好早日回到长安与锦屏完婚。”
尚敬一直对在逻些时纳玉屡次出手救助来兴儿耿耿于怀,由于手头缺乏足够的证据证明纳玉与其姐纳珠一样,都属张氏残党,因此,不便向皇帝明说起对来兴儿的怀疑,而今听到皇帝竟由锦屏想到了来兴儿,遂陪笑说道:“这来兴儿的机灵劲儿,老奴倒是不止一次地亲身感受过。不过,战场上拚的是真刀真枪,与扮做睦王殿下晋见吐蕃赞普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老奴但愿他能够不负皇上所望,立下赫赫战功,凯旋而归。”
他故意在皇帝面前重新提到来兴儿擅自扮做睦王入逻些晋见吐蕃赞普的旧事,意在提醒皇帝,此人一向胆大妄为,不堪重用。
出乎尚敬所料的是,皇帝由来兴儿扮做睦王这件事联想起的却是林树。他缓缓站起身,喟然长叹道:“‘尚父’这一死,群臣无首,要是林树还在朕身边,倒是能替朕分担些事体。眼下韦敞暂代中书侍郎,朕观此人虽负大才,然心思过于活络,不免有小人之嫌,确乎远逊于林树。说不得还是要令裴百药回京重掌中书,才能使朝局尽快稳定下来。
哦,朕还有件事,须单独知会你一声,禄光庭已被朕册为内侍省副监,朕瞅着这两年你受了不少苦,身子不免有些羸弱,一个人要应付内侍省一大摊子事,着实不易。禄光庭跟随‘尚父’,在前不久的靖宫之役中立下大功,颇具干事之才,由他来协助你,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朕犹记得,初开延英议事之时,你那时尚未回宫,‘尚父’曾向朕建言,在禁宫防务上须改革旧弊,重建北衙禁军,付以近卫之责。目下宫中防务之事多由吴弼执掌,朕思量着,‘尚父’之言不无道理,索性叫禄光庭把这件事也承担下来,选将募兵什么的,先搭起个架子来再说,你以为如何呀?”
皇帝似是无意间两次点到他近两年受苦啊,未回宫啊,尚敬情知这是皇帝在有意指点他莫要忘了两年前曾有过卖主保命的劣迹在身,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哪还敢对皇帝说半个不字,只得唯唯诺诺,无奈地接受皇帝在自己眼皮底下重用禄光庭这个事实。
“臣羽林大将军吴弼,臣户部侍郎兼度支使,暂代中书侍郎韦敞奉旨见驾。”殿门外传来一粗一细两个声音。
皇帝在殿内听到韦敞自行报出自己那一长串的职衔,不由得被他给逗乐了,盯了一眼尚敬,抬高声音叫道:“传。”
尚敬忙从地上爬起身,侍立在皇帝身侧,目视着一文一武两位大臣款步走进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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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影随形()
王屋山主峰上的天台,相传是轩辕皇帝祭天的所在。依照遵循多年的习俗,凡是祖先祭拜天地的场所,都被当地的人们视为与天地神灵相接的圣地,凡人是轻易不能接近的。因此,尽管天台在王屋山山顶,地势平坦宽敞,又建有一处轩辕洞可供人遮蔽风雨和歇息落肚子,但经年以来,却一向都是人迹罕至的清静所在。
芙蓉在天台上的轩辕洞中已独自住了半月有余。作为张皇后死后,在长安号令一干张氏死党的首要人物,她在安排所有潜伏于大明宫的同党安全撤出之后,亲手策划了一系列针对向李进忠索命报仇的行动,却是接连受挫,屡屡失手。
按她原本物色好的人选,来兴儿首当其冲,自应是除掉李进忠的最合适人选。两年前,李进忠接到张皇后要他亲自挑选一位潜入东宫到两位新选太子嫔身边当差的眼线,他竟鬼使神差地回到闲厩院选中了来兴儿,为此直接导致了来兴儿的生母程梅心的自尽,只要她对此事稍加利用,就不难使来兴儿相信,母亲是死于李进忠之手的。而一旦来兴儿与李进忠之间有了杀母之仇,以来兴儿在宫中的特殊地位和他机智多谋,理所当然地会成为她手中用以对付李进忠的一把利剑,早晚有一天会致李进忠于非命的。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派往天台山九成宫的一干人等全是一群废物,被来兴儿当场瞧出了破绽不说,还被他从身上直接搜出了标记为芙蓉手下的绿玉牌。当来兴儿策马从兴庆门经过,纵马上前,替李进忠挡下了纳玉的那一记飞刀,事后获知详情的芙蓉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再不出来见人:她费尽心思选中的人竟反过来成了李进忠的救命恩人,早知如此,当初在龙首渠中便应借钟嬷嬷之手将他给除了,免得关键时反被他坏了事。
既然来兴儿这枚棋子用不上了,单凭糊弄着纳玉去行刺李进忠又难以获得成功,芙蓉只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在大明宫中隐藏得最深的亲生妹妹樱儿身上。
然而,令她大为气恼,甚至感到欲哭无泪的是,樱儿竟甘心情愿地成为了婉容用以固宠的工具,突然受到了皇帝的宠幸。
自己多年来追随在张皇后身边,耗尽心力地与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殊死争斗,到头来,自已的亲妹妹反而成了仇家的女人。芙蓉万难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于皇帝临幸樱儿的次日夜晚,将樱儿唤到了她赖以藏身的金仙观中,当面向她查问究竟。
樱儿面对着姐姐气急败坏地厉声质问,作出的回答简直令芙蓉感到难以置信。
“咱们这些日子费尽千辛万苦,不就是为了阻止杨氏女重返大明宫,杨家势力死灰复燃吗?杨棠儿虽然被咱们杀了,但谁能保证将来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杨氏女来谋夺后宫主位呢?与其这样,倒不如由我先在后宫争下一个尊位来,岂不是攻守兼备、两全之策?”
樱儿一连串的反问惊得芙蓉接连倒退几步,颓然坐倒在了床上。她眼噙热泪,颤抖着声音叹道:“小妹,你这是疯了吗?姐姐答应过你,待李进忠的人头一落地,定会接你出宫,替你寻下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与你白头偕老,美满度日的。后宫到处布满了陷阱,不是你这良家女子久留的地方,倘若爹娘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你这心思,也会劝你趁早打消这一荒唐的念头,听从姐姐的安排的。”
樱儿听芙蓉提起亲生父母,也变得激动起来,挥手制止芙蓉继续说下去,截口说道:“别跟我提他们。既然打我一呱呱坠地就把我送入了东宫,现在何必又和我说什么过平常人的生活。姐姐,十八年来妹妹早就习惯了在宫中的生活,纵然是为奴作仆,也总好过整日要为柴米发愁的日子。何况,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放在眼前,